虛陵洞天,唐家家主唐千珞的宮殿之內,一個地仙境的武者奔進殿內。
“家主,唐十一不見了!”
那武者大聲道。
“不見了?”
唐千珞和唐三的臉色同時一變。
“一個大活人,怎么會突然不見了?”
唐千珞冷冷地說道,“唐九呢,他干什么去了!”
“唐九大人正在找尋唐十一的下落。”
那武者回應道,“剛剛唐三大人回來之后,唐九大人讓唐十一他們回住處等候傳喚,等我去傳喚唐十一的時候,唐九大人與我一起進到唐十一的住處,發現唐十一已經不見了!”
唐千珞臉色十分難看,虛陵洞天,數千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庫房被人一鍋端了,現在連唐家子弟,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不見!
要說唐十一攜款私逃,唐千珞絕對不會相信!
唐十一乃是唐家核心弟子,他修煉所需要的資源,家族絕對不會短缺于他,他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
而且唐十一應該清楚,他這么做,是自絕于家族,家族是不會放過他的。
這天下,沒有人能逃得過虛陵洞天的追殺!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唐十一,都沒有必要這么做!
如今唐十一突然消失,很有可能是出了意外!
“家主,難道有外人混進了我們虛陵洞天?”
唐三的臉上有些驚疑不定,他實在想不出來,眼前這種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怎么會有人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竟然敢把虛陵洞天唐家的庫房給洗劫一空!
這是要跟唐家不死不休嗎?
“自虛陵洞天出世,只有三個外人進來過虛陵洞天。”
唐千珞冷冷地說道,“鄭承安,紀陸天,還有——周恕!”
“周恕?”
唐三眉頭緊皺,“他不過是一個階下之囚,怎么會有這個本事?”
“你了解他多少?”
唐千珞冷聲道,“我就說,他是紀陸天選中的人,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我們抓到了?”
“只怕他被抓進虛陵洞天,也在紀陸天的謀劃之內,以此為借口,紀陸天才能進到我虛陵洞天來!”
唐千珞眼睛微微瞇起,“一個周恕,或許做不到這一點,但是加上紀陸天,那就沒什么不可能了!”
“紀陸天,你如果真的還留在我虛陵洞天之內,那可是你自己找死!”
唐千珞猛地站起身來,冷哼道,“我不去找你的麻煩,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你竟然還敢主動來招惹我虛陵洞天,真是不知死活!”
“唐三!召集所有的唐家弟子,做好開戰的準備!”
唐千珞大喝道,“待我找到他們的蹤跡,不惜一切代價,將紀陸天給我活捉!若有其他人在,格殺勿論!”
“是!”
唐三也憋了一股火,大喝道。
很快,虛陵洞天內的唐家人已經全部被召集起來。
數千人凌亂地站在一個廣場之上,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的唐家子弟臉上都帶著忐忑之意,大部分唐家子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等待長輩的吩咐。
人群之中,有個地仙境的唐家子弟,和其余的唐家子弟一般,臉上也帶著一些疑惑。
片刻之后,唐三身上帶著狂暴的氣息從天而降。
“所有人聽著,虛陵洞天之內,混入了外敵,從現在開始,所有人行動起來,就算挖地三尺,也把人給我找出來!”
唐三喝道,“外敵的樣子是這個樣子,記住了,敵人十分兇殘,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一旦發現了他的行蹤,立馬發出信號!”
一邊說著,唐三一邊打出一道光芒,那光芒在空中凝聚成一個人的畫像。
“紀陸天?”
周恕張了張嘴,心中充滿了驚訝。
他們都沒調查,就直接把罪名安在紀陸天身上了?
這是虛陵洞天的天賦嗎?亂扣帽子?
這件事,怎么跟紀陸天扯上關系了呢?
周恕也是有些無語,之前這虛陵洞天硬生生地把勾結妖界的罪名安在他頭上,現在又把掏空了他們庫房的事情安在了紀陸天頭上,虛陵洞天的做事風格一直就是這樣的嗎?
周恕竟然感覺自己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人就是這樣,當知道被冤枉的人不止是自己以后,竟然還有了一種比較的心里。
紀陸天,也太冤了吧。
周恕心中替紀陸天默哀三秒鐘,不過他可沒有替紀陸天解釋的意識。
之前唐千珞說的那句他是被紀陸天選中的人,一直讓周恕耿耿于懷,雖然不知道這跟紀陸天到底有沒有關系,不過能給他添點堵,周恕也不在意。
“是!”
周恕和那些唐家子弟一起大聲喊道。
之前那唐九出現,把唐三叫回去之后,周恕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他立馬拋棄了唐十一的身份,改而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地仙境武者。
至于唐十一和唐五,周恕把他們關在了虎魄刀的天地之中,并沒有直接殺掉,留著他們,關鍵的時候,說不準還能有大用。
和周恕所料的一般無二,他們雖然在尋找唐十一,但是完全沒有懷疑唐家尋常子弟中有人有問題。
周恕混在大隊之中,開始在虛陵洞天內滿世界地找起了紀陸天的蹤跡。
虛陵洞天,地域十分寬廣,比之當初的硃陵洞天,還有妖獸祖庭,都絲毫不差。
這里面,生活了億萬人,堪比一個國家。
將這么大的地方徹底搜索一遍,談何容易?
所有唐家弟子全都出動,并且調動了虛陵洞天內的軍隊,這樣,搜索的進度依舊是不快。
周恕和分成一隊的唐家子弟帶著上千的士兵,負責搜索兩座城池。
他沒有一點放水的意思,盡職盡責地尋找著紀陸天。
虛陵洞天既然說紀陸天在這里,那肯定不是隨隨便便一說,搞不好,紀陸天真的在虛陵洞天之內呢。
真要是能把他找出來……
周恕暗自想到,不知道紀陸天在面對虛陵洞天污蔑的時候,會怎么做?
要是他能大鬧虛陵洞天,讓唐千珞那些混蛋吃點虧,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可惜,周恕一直把那兩座城池搜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一點紀陸天的蹤跡。
就在周恕有些失望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一道煙花一般的紅色光芒沖天而起。
“有情況,快,去支援!”
負責和周恕一組的唐家子弟大叫道,招呼著那些士兵朝著紅色光芒升起的地方飛去。
周恕也沒有遲疑,混在人群之中,不快不慢地跟了過去。
他們還沒有趕到地方,就看到前方數道強橫的氣息沖天而起。
“紀陸天!果然是你!”
唐千珞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將你偷的東西給我放下,然后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我痛下殺手!”
“唐家主這是哪里話?紀某留在此地,只是為了尋找周恕而已,并未偷取任何東西。”
紀陸天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此事,鄭兄可以作證。”
“我作證!我們只是在找人,你虛陵洞天又沒有什么好東西,唐千珞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
鄭承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他竟然也沒走。
周恕并不認識鄭承安,但是他曾經見過紀陸天,對紀陸天的聲音是熟悉無比。
紀陸天,竟然真的在這里,而且他還在找我?
周恕心頭一動,紀陸天找我,是因為什么?
“雞鳴狗盜之輩,給我拿下!”
唐千珞根本不聽鄭承安和紀陸天的解釋,爆喝一聲,四面八方,數道強橫的氣息沖天而起。
而唐千珞的手上,赫然出現了一塊方方正正的璽印!
那璽印出現在瞬間,周恕甚至感覺整片天地都顫抖了一下。
紀陸天和鄭承安本來面對十幾個洞天境強者的圍攻還十分淡定,但是看到唐千珞手上璽印的時候,臉色同時大變。
“唐千珞,你瘋了嗎?”
那鄭承安大喝道,“你真想跟我們不死不休?”
唐千珞的身上騰起耀眼的光芒,他托在掌心的那一方璽印,也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句話,應該我跟你們說才對。”
唐千珞冷冷地說道,“擅闖我虛陵洞天,盜取我唐家寶庫,你們,莫非以為我虛陵洞天可欺不成?”
“今日唐某就讓你們知道,我虛陵洞天,不是那么好欺的!”
他一聲大喝,手臂向上一抬,只見那一方璽印沖天而起,隨風而漲,瞬間變得有方圓數百丈大小,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向著鄭承安和紀陸天砸了過去。
虛陵洞天的天地好像都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周恕仿佛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暫時停止了一般,他驚恐地發現,他現在想要動一下,都變得十分艱難。
那種感覺,僅僅是持續了剎那而已,接著周恕就看到紀陸天的手上出現一尊玲瓏小塔,那玲瓏小塔向上拋,也是瞬間變大,和那一方璽印相持起來。
“鎮妖塔!果然是他!”
周恕眼睛一亮,他終于認出來紀陸天手上那一尊玲瓏小塔。
赫然是當年在天樞武庫,周恕親手完成最后一步的鎮妖塔!
這鎮妖塔,乃是當年丹山赤水天之主所鑄,只不過未能完成,丹山赤水天似乎就出了意外,然后它在天樞武庫內蘊養了數千年,最終借周恕之手鑄成。
當初鎮妖塔初成,就直接鎮壓了涂山妖王,然后飛縱而去。
周恕之前就一直懷疑,鎮妖塔飛走了跟紀陸天脫不開關系,現在終于是確定了。
“紀陸天啊紀陸天,饒你奸猾似鬼,最終還不是我周某人的打工人?”
周恕自言自語地說道,他隨著唐家子弟的大隊,在外圍搖旗吶喊,洞天境強者的戰斗,他們這些地仙境的,是插不進去手的。
唐千珞、紀陸天和鄭承安他們,已經打出了真火,要不是唐千珞手上那一方璽印,將周圍的空間也定住了,只怕他們現在已經打到山崩地裂。
“轟隆——”
唐千珞身上光芒耀眼,仿佛天神降世一般,他揚聲大喝,“紀陸天!鄭承安!這里是我虛陵洞天!你們怎么可能贏我!束手就擒,我或許還會饒你們不死!再打下去,唐某不敢保證一定會留手!”
“你有本事就試試!”
鄭承安大叫道,“要不是仗著虛陵洞天的加持,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打趴下!”
“唐家主,這只是個誤會,我可以解釋的,還請暫且罷手吧。”
紀陸天開口說道,他操控著那鎮妖塔,只守不攻。
那鎮妖塔可是當年丹山赤水天之主的遺作,周恕所做的,不過是完成了最后一步,說實話,以周恕如今的鑄兵之術,都未必能夠鑄造出如此神兵。
這鎮妖塔,可是連涂山妖王都能輕易鎮壓的先天神兵啊。
不過唐千珞施展的那一方璽印,也不是尋常神兵,它甚至能夠勾連整個虛陵洞天,鎮妖塔,都被它打到了下風。
紀陸天臉色蒼白,身體搖晃不止,他之前就身受重傷,如今還未痊愈,根本撐不住如此強度的戰斗。
鄭承安和紀陸天背靠背,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勢,他手上操控者一把飛劍,漫天劍光,讓方圓十丈之內,無人可以靠近。
虛陵洞天中人勝券在握,所以不想冒進,那些洞天強者,在周圍不斷游走,用神通攻擊著鄭承安和紀陸天。
他們人多勢眾,又有地利優勢,只要不斷消耗兩人,兩人最終只能被甕中捉鱉。
周恕眼光閃動,如果讓唐千珞他們把紀陸天和那鄭承安給捉住了,他們稍微一對口供,那可就知道唐家寶庫不是紀陸天盜取的了。
這怎么能行呢?
但是洞天境的強者,周恕現在的修為,還真是收拾不了他們。
“不能蠻干,得想想辦法。”
周恕心里自言自語,可恨他的輪回鏡當初不知道被哪個該死的家伙給順走了,要不然,現在把輪回鏡扔給紀陸天,鐵定可以讓紀陸天翻盤。
輪回鏡,那可是十八重天的先天神兵!
“現在鑄造神兵也來不及了,紀陸天啊紀陸天,希望你給力一點,我可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
周恕四下觀望一下,趁著人多雜亂,他不斷后撤,一直到周圍沒人的時候,他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