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王玄一一往無前,出現在他前方的那些妖獸,完全沒有抵抗之力,直接被他撞成了一團血肉,紛紛落在了地上。
王玄一發出一聲長笑,“擋我者,死!”
“混賬!”
一聲暴喝,在遠處響起。
只見一道強橫的氣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遠處沖來。
“王玄一,休得撒野!”
來者竟然是個認識王玄一的存在。
“我就撒野了怎么樣?”
王玄一不屑地說道,“你們的主子要是完全醒來,我王玄一還讓你們三分,但是現在,你們能奈我何?”
王玄一身材張揚,根本就沒有把來者放在眼里。
“你這是在找死!”
來人眼中殺機四射,一身氣勢聯通天地,方圓數十里,風云變色。
王玄一臉色不變,開口道,“我早就活膩了,有本事你們弄死我啊。”
“沒那個膽子,就給我滾蛋!耽誤了我的正事,我先弄死你們!”
王玄一的身前陡然出現了一把長劍,劍氣沖天而起。
眼見形勢一觸即發,忽然一道聲音在空中響起。
“讓他過去。”
“王玄一,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聲音如同雷聲轟鳴,“若你再挑起爭端,我們不介意先全力撲殺了你!”
王玄一不屑地撇撇嘴,完全沒有把那聲音放在心上,他踏步向前,而那個阻攔他的強大妖獸,有些不甘心,但還是依言讓開了。
這般動靜,正好落在遠處兩界山之上的周恕眼里。
他心里有種不妙的感覺,這王玄一,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強,以妖界之強,竟然都對他有所忌憚。
不知道雙方都在克制著什么!
不過周恕現在來不及考慮那些,看王玄一的樣子,十有八九,是沖著自己來的啊。
問題是,自己已經變回了原本樣貌,他是如何追上來的?
周恕正疑惑間,王玄一已經落在了兩界山的山頂之中。
“轟隆——”
兩界山發出一聲哀鳴,重重砸在地上,妖不齊忍不住通哼一聲,嘴角有一抹血跡流了下來。
“高崇明的兩界山,沒想到竟然完好地保留了下來。”
王玄一臉上閃過一抹復雜之色,自言自語道。
他目光落在周恕和妖不齊等人的身上,然后開口道,“你自己站出來吧。”
妖不齊下意識地看向周恕,這個人族,看起來十分強大,肯定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他妖不齊有自知之明,這等大高手,根本就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要說這里誰能招惹得起,那不用說,只有周王爺一個人了……
這周王爺,可真是能惹事啊,只要他在的地方好像就從來沒有平靜過。
妖不齊腹誹道。
周恕也是有些無奈了,他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離開了妖獸祖庭,王玄一竟然還是追了上來。
這些上古大能,果然都不能簡單視之啊。
事已至此,如果再畏畏縮縮,那就貽笑大方了。
“見過王前輩,不知前輩此來,所為何事?”
周恕向前踏出一步,拱手說道。
王玄一的目光落在周恕的身上,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詫異,“是你?”
“是我。”
兩人像是猜謎一般,聽得妖不齊一頭霧水。
不過他也不敢問,只能豎起耳朵,老老實實地躲在一邊。
“有意思。”
王玄一點點頭,開口道,“你跟石長生是什么關系?你是硃陵洞天的后人?”
“不是。”
周恕搖搖頭,“我跟硃陵洞天沒有關系,與石長生,也僅僅是認識而已。”
“小子,你可以實話實說,我王玄一,還不至于因為石長生遷怒一個小輩。“
王玄一目光如電,冷淡地說道,“但是如果你再敢騙我——”
王玄一冷哼一聲,腳下一踏,兩界山轟隆一聲巨響,一塊石頭崩碎開來。
妖不齊悶哼一聲,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不是這兩界山乃是故人之兵,王玄一這一腳,怕是就能讓整座兩界山都崩碎開來。
“王前輩此言差矣。”
周恕臉色不變,搖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可以欺騙過前輩,之前假扮石長生,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我身在妖界,若是不多用些心思,怕是活不到現在,晚輩可沒有前輩你這等修為。”
“這倒也是。”
王玄一點點頭,一個小小的地仙境,在妖界這種地方,若是不加以小心,是真的活不了多久。
“除了身份,其余的事情,我可是一句都沒有騙過王前輩,王前輩你想想是不是?”
周恕繼續道。
王玄一眉頭微微皺了皺,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如此。
“算了,那些小事就不提了,你跟我走。”
王玄一開口說道。
“恐怕不行。”
周恕搖搖頭,“我還有事情要做。”
“你以為我是在問你的意見?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王玄一冷聲道,“老老實實地跟我走,待我逮到了石長生,自然會放了你。”
“沒有用的。”
周恕看著王玄一,說道,“王前輩你想用我來威脅石長生,那根本是沒用的,我跟石長生,沒有一點關系,你就算殺了我,他也不可能現身的。”
“你怎么知道?”
王玄一冷淡地說道,“我認識石長生多少年了?他是什么人,我不比你了解?”
“人是會變的,前輩,時代不同了。”
周恕說道,“再者說,我和石長生,真的是沒有任何關系,他不會在意我的死活的。”
“王前輩,我問一句,你找石長生,到底是因為什么?是他偷了你的東西?還是你們有仇?”
周恕問道。
“我找他,自然有我的理由,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讓我動手?”
王玄一固執地說道,他眼睛盯著周恕,似乎下一秒,就會直接動手抓走周恕。
“王前輩,你不如先告訴我,你找石長生是要做什么。”
周恕有些無奈地說道,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打打殺殺有意思嗎?
“石長生能夠做的事情,或許我也能幫你辦到也說不定。”
周恕繼續說道。
“你?”
王玄一表情微微錯愕了一下,他上下打量著周恕。
“你辦不到,此事只有石長生才能辦到。”
王玄一肯定地說道。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辦不到呢?”
周恕說道,“論修為,我可能確實不如你們,但是我猜王前輩你找石長生,也不是讓他幫你打架吧?”
以王玄一的修為,妖界都對他有些忌憚,石長生當年或許很強,但是現在,戰斗力也就那樣。
王玄一對他緊追不舍,不可能是因為石長生的戰斗力,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尋仇的樣子。
這么推論下來,可能性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王玄一追著石長生不放,跟石長生的另外一個身份有關!
石長生,當年也是數一數二的鑄兵師。
“如果王前輩找石長生,是因為鑄兵上面的事情,那我真的能幫到你,論鑄兵之術,石長生,還真未必比我強。”
周恕自信地說道。
不是他吹牛,他對自己的鑄兵之術十分自信,別說石長生了,就算當年的丹山赤水天之主復生站到他的面前,周恕也敢跟他比一比誰的鑄兵之術更強。
王玄一眉頭微微皺起,再次鄭重地打量起周恕。
確實,眼前這個年輕人,確確實實是個鑄兵師。
之前在妖獸祖庭,王玄一還親自幫周恕熔煉過鑄兵材料,他親眼看到過周恕鑄兵。
不得不說,當時周恕用煉鐵手鑄兵,還著實讓王玄一驚艷了一把。
而且后來周恕一連鑄造了好幾把先天神兵,一次失誤都沒有。
那等成功率,王玄一也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連石長生當年,或許都做不到這一點。
王玄一臉上露出思索之色,良久,他緩緩地開口道,“你的鑄兵之術,真的不在石長生之下?”
周恕傲然道,“錯了。”
“不是不在石長生之下,而是比他更強。”
“論鑄兵,我還從來沒有服過誰。”
周恕自信的樣子,整個人都帶著光芒,連王玄一都看得愣住了。
“你怎么證明?”
王玄一沉聲道。
“如果是別人問我這句話,那我不會回答。”
周恕淡然一笑,說道。
他周恕的鑄兵之術,還需要向人解釋嗎?
“不過王前輩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我回答你這個問題。”
“十國大陸,有天機山莊,天機山莊排過兵器譜,不知道王前輩你知不知道?”
周恕繼續說道,“兵器譜上,排名前列的兵器,皆是我親手所鑄。”
“那又如何?那種排名,沒有任何意義。“
王玄一不屑地說道,“真正的鑄兵大師,根本就不屑于成名,他們甚至可能終其一生,也只鑄造一件兵器,但一旦兵器鑄成,將有天地變色之威。”
“王前輩你要是這么說,那咱們可沒法往下聊了。”
周恕說道,“要不你說說,什么樣的鑄兵之術,才算強?”
“我就問你,你鑄造過的最強的神兵,是什么神兵?”
王玄一想了片刻,開口道。
“最強的?”
周恕也是皺眉思索,其實先天神兵之間的強弱,更多的是看它們在誰的手上。
你說繡春刀和虎賁刀誰更強?
虎賁刀在蕭江河手里,肯定是比孫公平的繡春刀強,但如果繡春刀在周恕的手上,十個蕭江河,也不是他的對手。
當然,先天神兵的強弱,也不是完全無法區分。
洞天神兵,肯定是比普通先天神兵強,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單從先天神兵的威力上來講,白芊芊的虎魄刀,肯定是比繡春刀和虎賁刀更強的。
但這就能說明白芊芊的鑄兵之術比周恕強嗎?
那也不盡然,周恕不知道白芊芊是走了什么狗屎運鑄造了一把虎魄刀出來,但是白芊芊的鑄兵之術,跟周恕比起來,那也就是剛剛入門的水平。
“我曾經鑄造過一把九重天神兵,如今在紀陸天的手中,紀陸天王前輩你知道嗎?”
周恕沉吟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親口去問問他。”
“九重天神兵?”
王玄一一臉驚訝地看向周恕,他不認為周恕在撒謊,這個謊,他隨便一問就能問得出來,但是九重天神兵可不是尋常神兵,便是當年,有能力鑄造九重天神兵的,也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放在當今之世,怎么可能有人可以鑄造九重天神兵呢?
這一次,他真真正正開始正視周恕,一個可以鑄造九重天神兵的鑄兵師,哪怕他修為再低,也已經有資格與他王玄一平起平坐了。
“你真的可以鑄造九重天神兵?”
王玄一一臉凝重地問道。
“是真是假,不是很容易驗證的事情嗎?”
周恕聳聳肩,“紀陸天的行蹤應該不難找,以前輩的修為,去找他問一問,怕也用不了多久。”
王玄一瞇著眼,看了周恕一會兒,看到周恕一臉坦然。
周恕完全不心虛,他沒說謊啊,鎮妖塔,確實是他鑄造出來的,只不過是在丹山赤水天之主的基礎上完成的而已,這只能算是包裝,絕對不算撒謊。
而且周恕的鑄兵之術,可是貨真價實的。
“不必問了。”
王玄一沉聲道,“我相信你不敢騙我!你如果真能幫我做到這件事,我王玄一,定有重謝!”
他一臉嚴肅,以他的身份說出定有重謝這種話,那絕對不是兒戲。
周恕心中一喜,“王前輩你到底想讓石長生幫你做什么?鑄造先天神兵嗎?”
如果是鑄造兵器,周恕還是有很大自信的。
鑄兵一道,周恕就從來沒有怵過。
“是,也不是。”
王玄一沉聲道,“你既然是鑄兵師,那應該知道,以身合兵之道。”
“知道。”
周恕點點頭,看向王玄一,石長生便是用這種辦法,舍棄了自身的肉身,神魂與長生劍相合,周恕原本以為石長生這么做,是為了長生永存,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另有隱情,否則王玄一能活到現在,沒道理石長生就活不到。
“王前輩你想以身合兵?”
“不是我。”
王玄一搖搖頭,“是我的一個至親,當年身受重創,只留下神魂,除了以身合兵之法,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能夠讓她一直活下來。”
王玄一的表情有些苦澀,他堂堂天下第二,竟然護不得自己的至親,想想也是無比的悲哀。
聽完王玄一的話,周恕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只剩下神魂?那不是跟白芊芊的情況一樣嗎?
誰說這種情況只有以身合兵一條路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