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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若周侯爺都不行,那我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侯爺,前面我們就要進入大梁的國境,借道大梁,再走十日,差不多就能到達函谷關了。”

  陳吉全身盔甲,手提青龍偃月刀,策馬走在周恕身邊,指著前方道。

  聽到有些熟悉的地名,周恕一開始還是有些錯愕的。

  不過他知道,雖然有些地名和前世類似,但這個世界,和前世的地球并沒有關系,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這一路走來,雖然周恕對政治地理沒有太大的興趣,但耳朵聽到的,眼睛見到的,都讓他對這個世界,對十國形勢,有了更多的了解。

  大夏,位于大陸的東南方位,它的北邊是大魏,南邊是蠻荒大山,往東,是無盡之海,西邊隔著大梁,才是大秦。

  大秦強橫,但其實對大夏的威脅倒是不大,它要威脅大秦,得先滅了大梁才行。

  但是大梁也不是弱國,大秦除非傾國之力出征,否則不可能滅得了大梁。

  大夏接壤的兩個國家,大魏是死敵,和大梁的關系,倒是還不錯。

  這也是使團為何會借道大梁的原因。

  若是不借道大梁,那就得借道大魏,那樣麻煩可就多了去了。

  “大梁朝廷那邊,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周恕隨口問道。

  “應該不會。”

  陳吉道,“我們已經提前遞交過國書,大梁同意之后我們才借道的。”

  三千多人過境,當然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就過去了。

  周恕能覺察到遠處一直有探子在盯著他們,這也是正常的事情。

  換了任何國家都會這么做的。

  “讓大家伙加快速度,盡快通過大梁。”

  周恕點點頭,說道。

  雖然說已經和大梁朝廷打過招呼了,但周恕還是決定越快越好,在人家國境內逗留的時間越長,對方怕越是不放心。

  還不如盡快通過,反正這次出使的目的地是大秦。

  陳吉也正有此意,策馬去指揮隊伍加速。

  如此行了數日,他們并沒有遇到什么不開眼的人來找麻煩。

  兩千武裝到牙齒的軍隊,誰會自己找死?

  就在大夏使團馬上就要走出大梁國境,函谷關都已經遙遙在望的時候,不出意外,意外發生了。

  前方煙塵四起,地面都傳來微微的震蕩,似乎有大量騎兵在奔馳。

  “陳將軍!”

  周恕揚聲道。

  這么大的動靜,不止他覺察到了,陳吉也已經察覺到了。

  “全軍戒備!”

  陳吉策馬向前,大聲喝道。

  陸文霜也向周恕靠近了一些,身上隱隱透露出鋒芒。

  只有隊伍尾部的那一輛馬車,車夫穩穩地坐在馬車上,馬車內的蒙白,也是沒有絲毫動靜,就好像他們完全沒有聽到動靜一般。

  兩千護衛軍,已經圍成一個圓圈,把周恕等人護在中心,刀鋒一致向外,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他們剛剛擺好架勢,前方就已經出現了一大隊騎兵。

  那些騎兵,看人數不下千人,一個個也都是全副武裝。

  “來者止步!”

  陳吉手上的青龍偃月刀已經舉了起來,刀尖直指前方。

  “這里是大夏使團,再近一步,我等便將你們視作敵人,后果自負!”

  “轟——”

  陳吉身上爆發出強烈的刀意,青龍偃月刀上光滿流傳,刀鋒上已經開始散發光芒。

  “打工人,要開張了嗎?”

  周恕沒有絲毫的緊張,反倒有些躍躍欲試。

  陳吉手上的青龍偃月刀是自己所鑄,他殺敵,自己就能得到反饋。

  “停!”

  對面的騎兵在距離大夏使團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一聲大喝響起,騎兵隊伍勒馬而停。

  “不必緊張,我們沒有惡意!”

  一個將軍策馬而出,高聲道。

  “表明身份!”

  陳吉不為所動,青龍偃月刀穩穩地指著前方。

  “大梁飛熊軍,韓大志。”

  對面的騎兵將軍揚聲道,沖著陳吉拱拱手,示意自己手上沒有武器。

  陳吉依舊沒有放下刀,他身后的大夏使團護衛軍,也沒有放下兵器。

  “原來是韓將軍。”

  陳吉開口道,“請恕陳某失禮,不知韓將軍如此前來,所為何事?”

  陳吉眼睛光芒四射,一眨不眨地盯著韓大志。

  如果韓大志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他會選擇毫不猶豫地全軍出擊,沖散對面這一支騎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沖到函谷關內。

  “陳將軍,我飛熊軍并非為了你大夏使團而來。”

  那韓大志拱拱手,說道,“我等是從函谷關而來,有要事返回我大梁京城,請諸位暫時讓開道路。”

  陳吉眉頭一皺,讓開道理?不可能!

  “韓將軍,我大夏使團多有普通人,動起來多有不便,你方都是騎兵,不如繞一繞——”

  “這里,是我大梁的土地,焉有我們繞道的道理。”

  韓大志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陳將軍,把道路讓開,否則可莫要怪韓某無禮了!”

  他右臂一揚,身后的騎兵,已經做好了再次沖擊的準備。

  陳吉冷哼一聲,讓路?

  要把路讓開,使團護衛軍的陣型必定會亂,陣型一亂,若是對方趁勢沖擊,那護衛軍一定會死傷慘重。

  這種情況下,陳吉如何會讓?

  “韓將軍莫非要蓄意破壞我大夏與大梁的邦交?”

  陳吉冷冷地說道。

  “軍情緊急,阻撓我大梁軍務者,格殺勿論!”

  韓大志冷喝道。

  “我說——”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有這個吵架的功夫,你繞道的話早就過去了。”

  卻是周恕開口了。

  他沖著那韓大志說道,“想找茬就直說,我大夏不帶怕的。”

  韓大志臉色一沉,“你是什么人?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放肆!”

  陳吉怒喝道,“你眼前的,是我大夏幽州侯,使團正使,你再敢無禮,陳某現在便斬了你!”

  刀意沖天而起,陳吉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把刀,氣勢已經死死鎖住了對面的韓大志。

  韓大志似乎沒有料到如此說話的人竟然會是大夏使團的正使,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我再問一遍,你們是讓,還是不讓!”韓大志大喝道。

  繞道事小,但在大梁境內,還要給別國的人讓路,丟臉事大!

  “大夏使團所在,便是大夏國土,大夏將士一息尚在,寸土不失!”

  陳吉冷聲道。

  鏗鏘一聲,大夏使團護衛軍的所有人,全都拔刀出鞘,凜冽的殺氣沖天而起,似乎要凝結成型。

  周恕是第一次看到幾千人同時出手的場面,看得嘖嘖稱奇。

  上千把刀同時出鞘就已經有如此氣勢了,那上萬把呢?十萬把呢?

  難怪說護國軍是國之基石。

  普通士兵的數量多到了一定程度,連武道一品的至尊都得退避三舍!

  周恕估摸著,如果是一支超過萬人的軍隊,就算他遇到了,也是無法正面硬扛的,也只有靠著金鐘罩逃命一條途徑。正面擊潰一支萬人大軍,哪怕只是護國軍,也不是一人之力能夠做到的。

  武道一品,雖然有種種神異,但說到底,也還是肉體凡胎。

  韓大志似乎沒有料到大夏使團如此拒絕,他現在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繞道吧,丟人,不繞道吧,難道真的和大夏使團作一場?

  大家都是說幾句場面話吹吹牛罷了,還能真打?

  “韓將軍不知道可否給蒙某一個面子?”

  忽然,一道聲音,從大夏使團中傳了出來。

  那聲音不大,中間還伴隨著幾聲咳嗽。

  不過韓大志是入品武者,耳聰目明,還是能夠聽到那個聲音的。

  “說來我與令師鮑必功,也算有些交情。”

  “蒙大將軍?”

  韓大志的表情微微錯愕,脫口而出。

  大夏軍神蒙白,但凡是軍人,無論敵我,都如雷貫耳。

  “鮑將軍近來身體可好?”

  蒙白的聲音繼續道。

  那韓大志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忙拱手道,“有勞蒙大將軍掛念,家師身體還好。”

  他老師鮑必功,無論功績、名聲,都無法與蒙白相比。

  蒙白是十國聞名的名將,他老師鮑必功,在大梁都算不上是最頂尖的將領。

  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的。

  雖然分屬不同的國家,但面對一個軍事方面登峰造極的存在,身為軍人的韓大志,是心存敬畏的。

  對蒙白這樣的存在,你可以恨他,可以與他為敵,但不能不尊敬他。

  任何一個在某一行當里登峰造極的存在,都值得尊敬,無論敵我。

  “韓某不知蒙大將軍在使團內,既然蒙大將軍開口了,韓某自然要給大將軍這個面子,要不然,家師也會責罰韓某的。”

  有臺階,韓大志就順著走了下來。

  “那可多謝韓將軍了。”

  蒙白的聲音不卑不吭,仿佛平淡不波的流水。

  “韓將軍,我多問一句,函谷關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你們為何如此匆忙?”

  或許是因為蒙白是傳奇人物的原因,那韓大志的態度比之前好了許多。

  “這事跟你們也有關系。”

  他瞥了一眼陳吉,“要不是看在蒙大將軍的面子上,我不會告訴你們的,在我大梁境內,還敢如此囂張,今天也就是蒙大將軍在,要不然——”

  他冷哼兩聲,這人,平時肯定是個嘴炮達人。

  陳吉面如寒霜,卻沒有還嘴。

  大將軍已經開口了,他要做的,就是聽從命令。

  韓大志見陳吉不敢還嘴,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然后才說道,“大秦封鎖了函谷關,不準隨便出入。”

  “哦?使團也不行?”

  蒙白疑惑道。

  函谷關是出入大秦唯一的途徑,不走那里,就要翻閱連綿的大山,那就不是耽誤時間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走得到大秦的問題。

  如今其余九國都對大秦派出了使團,他們這個時候封閉函谷關,是什么意思?

  “鬼才知道呢。”

  韓大志說道,“我本來是要護送我們大梁的使團去大秦的,大秦封鎖了函谷關,我們過不去,聽我們大使說,大秦在函谷關設置了一道什么難題,能解答的,才允許過關,要不然,就得打道回府!”

  “我家大使是派我等會京城接人的,所以我們才如此著急。”

  韓大志這人也不知道是有城府還是沒城府,連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大夏使團走到函谷關前,必定就會知道。

  大梁使團解不開大秦在函谷關布下的難題?所以要回京城求援?

  他們離得近,還能求援,我們大夏的京城可是太遠了,一來一回,只怕什么事都耽誤了。

  “韓將軍可知道大秦在函谷關到底布置了什么難題嗎?”

  蒙白問道。

  韓大志搖搖頭,“這我哪知道,我只負責保護人,別的我不關心。”

  “蒙大將軍,我等還有軍務在身,不多說了,后會有期,告辭!”

  韓大志說道,一揚手,率領著騎兵,繞過大夏使團,風馳電掣一般策馬而去。

  一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范圍內,陳吉才讓護衛軍解除了警戒。

  周恕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韓大志那些人消失的方向,剛剛要是打起來,他們應該會變成韭菜吧?

  周恕完全不擔心使團會出問題,不說使團護衛軍比韓大志他們人多,但是他覺察到的隱藏在暗處的那兩個一品高手,就夠韓大志這些人喝一壺的。

  真要是動手,陳吉和尹承山那些自己的打工人,肯定能割一茬韭菜……

  “侯爺,大將軍,我們現在怎么辦?”

  陳吉開口道。

  “繼續往前啊。”

  周恕道,“難不成打道回府?”

  “侯爺是使團正使,他說了算。”

  蒙白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帶著疲憊。

  “不管大秦在函谷關設置了什么難題,但總與鑄兵脫不了干系,想來應該難不住侯爺。”

  蒙白說道,大秦已經提前知會各國,他們這次會用與鑄兵有關的方式來決定十國演武的舉辦地點,不管具體怎么來實施,這個大原則肯定是不會變的。

  周恕是大夏第一鑄兵天才,加上史松濤和其他鑄兵師,若是他們都不能解決大秦設在函谷關的難題,那就算回常安城求援,也同樣于事無補。

  如果真的那樣,那他們這個使團,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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