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兵秘方?”
周恕聽著趙公公的解說,陷入了思索之中。
鑄造入品兵器,鑄造秘方當然是必須的,但有鑄造秘方,未必能夠把入品兵器鑄造出來。
這就好比前世學數學一樣,公式都告訴你了,你也不一定能解出題來。
要不然,皇室掌握了這鑄兵秘方,又怎么會多年無法鑄造兵器出來呢?
周恕以前從未用這個世界存在的鑄兵秘方鑄造過兵器,他都是自己來研制秘方的,不過既然有了鑄造秘方,那倒是可以省卻他不少麻煩。
周恕伸手把趙公公手里的鑄兵秘方接了過來。
他的手剛剛觸及到那一道鑄兵秘方,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一片光芒在眼前閃過,神兵圖譜自動浮現,書頁簌簌翻動。
黃品:熔金落日刀!
書頁上浮現出一把霸氣之極的刀,一道信息涌入周恕的腦海之中。
赫然正是這熔金落日刀的鑄造方法!
“這樣也行?”
周恕愣住了,他沒想到,神兵圖譜還能收錄這個世界現有的鑄兵秘方!
主要是他之前從未接觸過這個世界的鑄兵秘方,就是梁紅袖留給他的梁家鑄兵之術,也只是介紹了鑄兵之術,而沒有鑄兵秘方。
殷無憂倒是說過幫他找尋一些鑄兵秘方,不過一時間還沒有給他送過來。
之前他鑄造了七星龍淵劍和殷天子三劍,那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那種情況是他把兵器鑄造出來以后,神兵圖譜上才會進行收錄,并且對他的鑄造過程進行優化。
現在自己僅僅是接觸到熔金落日刀的鑄造秘方,神兵圖譜直接就收錄!
并且直接讓自己掌握了最完美的鑄造過程。
“看來神兵圖譜的用法,我還是沒有徹底摸索清楚啊。”
周恕自言自語道。
“侯爺?”
趙公公看到周恕發呆,低聲道。
“哦,沒事。”
周恕回過神來,把那鑄兵秘方隨意地往旁邊桌上一丟,像是毫不在意一般。
看得趙公公眼皮子直跳,這可是黃品兵器的鑄造秘方啊,熔金落日刀,在黃品兵器中也算是十分不凡的存在了,就這么丟在一邊了?
你是不知道這張秘方的價值嗎?
雖然說它鑄造十分困難,但如果扔出去,不知道多少鑄兵師要為它搶破腦袋呢!
“侯爺,這鑄兵秘方,是咱們大夏的機密,最好不要隨便讓外人知曉。”
趙公公隱晦地提醒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周恕點頭道。
趙公公起身告辭,離開侯爺府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周恕把那張古舊的鑄兵秘方,放到燭火上點燃的動作。
他差點忍不住回頭制止,但是想了想,他又覺得,秘方已經給了周恕,那就是他的,他怎么處置,那是他的自由……
趙公公搖頭嘆息,一路回了皇宮。
“秘方給他了?”
元封帝看到趙公公回來,從奏折里抬起頭來,問道。
“給了——”
趙公公道,想了想,他還是如實回答,畢竟隱瞞這個消息,以后元封帝知道了,他難免落一個欺君之罪。
“什么?你說他把熔金落日刀的鑄造秘方給燒了?”
元封帝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臉震驚。
兵器雖然有天地玄黃四品,但天品兵器稀少,能鑄造地品兵器的,就已經是鑄兵師中鳳毛麟角的存在了,玄品和黃品,才是入品兵器中的主流。
別看熔金落日刀只是一件黃品兵器,但它威力很強,當年曾經登上過黃品兵器譜前十的位子,后來雖然因為無人能夠再鑄造出來,而原有的熔金落日刀又損毀不見,所以它才沒了名聲。
這么一把刀的鑄造秘方,價值絕對不可估量!
那小子,就這么給燒了?
他是看不上?
混蛋,難道是自己之前給得獎勵太多,把他的胃口給喂大了?
一張如此的黃品兵器鑄造秘方,他都看不上眼了?
難道只有朕的女兒,才能入他的眼?
“混賬東西,真以為鑄造個殷天子三劍,就能過了朕這一關?”
元封帝怒氣沖沖,“休想!大伴,你去給我告訴那個臭小子,他不是那什么華夏閣的閣主嗎?鑄兵司的任務,他完成了嗎?”
華夏閣,包括鑄兵司其他的前三十六號工坊,雖然不以工坊為名,但終歸還是鑄兵司的下屬機構。
鑄兵師確實有很大的自主權,但它們同樣對鑄兵司有責任,依舊要完成鑄兵司的鑄造任務。
當然,一些制式兵器的鑄造任務,它們雖然承擔,但對它們來說,完全沒有壓力,隨隨便便交待給鑄兵學徒就行了。
前三十六號工坊里,也是有鑄兵學徒的,那都是鑄兵師的弟子,他們在晉升鑄兵師之前,也需要用這些來練手。
元封帝倒是不在意這些任務,他只是被周恕燒掉鑄兵秘方的舉動給激怒了。
“你告訴那臭小子,三個月之內,不,六個月之內,朕要看到一把熔金落日刀!”
元封帝咬牙切齒道。
一把黃品兵器,周恕能不能鑄造出來元封帝其實不太在意,不過那臭小子竟然敢把他賞賜的秘方給燒了,這簡直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你跟他說,要是朕見不到熔金落日刀,他一年的俸祿就別想要了!”
趙公公聽得只想翻白眼,這怎么感覺像是一老一小在斗氣呢?
陛下你是認真的嗎?
這也算懲罰嗎?
您覺得,一個鑄兵師,是靠著俸祿過活的嗎?
趙公公吐槽著,還是按照元封帝的吩咐跑了一趟,這一次他回來的很快。
“陛下,沒見到周侯爺,他府上的管家說,他又閉關鑄兵了。”
趙公公躬身道,“周侯爺真是老奴見過的最勤奮的鑄兵師——”
“閉關鑄兵了?”
元封帝眉頭微微一皺,冷聲道,“他是知道自己做錯了,故意躲起來了吧?”
“大伴,你給我盯著些,我之前交待你的事情,等他出來了,你就給我告訴他!想躲過去?沒門!朕倒要看看,他把熔金落日刀的鑄造秘方給燒了,他用什么給朕鑄造一把熔金落日刀出來!”
幽州候府,鑄造房內。
周恕正興致勃勃地鑄造著熔金落日刀。
躲起來?
開玩笑!
他為什么要躲起來?
把秘方燒了?
不是你們怕秘方被外人偷走嗎?
最安全的方法,當然是燒掉它啊。
反正熔金落日刀,已經被神兵圖譜收錄了,他腦子里,也有了熔金落日刀完整的鑄造方法。
有沒有那一張紙,根本就是無所謂的嘛。
不需要自己去反復研究鑄兵秘方,省下的時間可不止一天兩天。
所以周恕直接就迫不及待地開始鑄造熔金落日刀了。
熔金落日刀已經被神兵圖譜收錄,只要鑄造出來,它就能為自己變強提供源源不斷的助力。
這種情況下,周恕當然是一刻都不想等。
左右他手里的鑄兵材料還勉強夠鑄造一把熔金落日刀的。
熔金落日刀,周恕直接掌握了鑄造方法,也就不需要一次次去試驗材料的配比,這也節省了許多鑄兵材料。
整個鑄造流程,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周恕的腦海當中,每一步,他都舉重若輕。
熔金落日刀,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重現在這個世界之上。
便在周恕鑄造熔金落日刀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青州,一個絕美的女子正手握一把八面漢劍,和一頭渾身雪白,個頭幾乎有兩米高的巨狼對峙。
這女子,正是自己給自己贖身,然后遠離常安城的梁紅袖!
她已經換下一身紅衣,身上穿著深色的勁裝,右手手腕上纏著一塊紅巾,絕美的臉上充滿了倔強。
“來啊,我不怕你!”
梁紅袖握著八面漢劍的手青筋畢現,她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她從京城一路走到這里,到底吃了多少苦頭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要不是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她早就已經倒下去了。
以前聽說過的那些世途險惡,只有真正經歷了,才會知道到底有多么的艱難。
她那微不足道的武道底子,能安然走到這里,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
但是現在,她的運氣好像用完了。
在距離青州只剩下數十里的地方,她竟然遇到了一個妖獸!
妖獸,雪狼!
中三品妖獸,修為,武道五品!
這么一頭雪狼,莫說梁紅袖一個只學過一些劍舞的女子,就算是尹承山那一支小隊遇上,也是有死無生的下場!
那雪狼巨眼中帶著戲謔的神色,一步步朝著梁紅袖走去。
梁紅袖緊咬嘴唇,她握緊八面漢劍的劍柄,目光落在劍身之上。
“終于,還是要放棄了嗎?”
她呢喃自語,“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她眼神之中爆發出一抹光芒,下一刻,她手持八面漢劍,決然地朝著那雪狼沖了過去。
窈窕的身影,仿佛飛蛾撲火,明知必死,但義無反顧!
雪狼眼神中都是輕蔑,它抬起巨掌,只需要一掌,它就能將眼前這個沒有絲毫靈元波動的人類拍死。
這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砰——”
眼看著雪狼的巨掌就要落在梁紅袖的身上,她手中的八面漢劍,卻還距離雪狼的身體有一段距離。
忽然一聲悶響,那雪狼巨大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
“轟——”
一聲響,雪狼的身體落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然后一躍而起,目光驚恐地看向前方。
只見梁紅袖的身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渾身透著清冷之意的青衣女子。
她站在那里,身形略顯瘦削,但不知道為何,那雪狼盯著她,腳步卻在不斷地后移。
“你手上的劍,借我用一下。”
一道聲音落入梁紅袖耳朵里。
那聲音十分好聽,但卻顯得異常冰冷,似乎沒有絲毫人的感情。
梁紅袖下意識地握緊手上的八面漢劍。
她的命可以丟,但劍不能!
劍在人在,劍失人亡,這是她拿到這把劍的時候,就在心中告訴自己的一句話。
自己的話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青衣女子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梁紅袖。
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孔,單以樣貌而論,絲毫不在殷無憂之下,比梁紅袖還要漂亮幾分。
她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異樣。
“只是一用,不會損毀。”
清冷的聲音道。
梁紅袖手上一輕,臉色大變。
沒等她說話,便見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八面漢劍,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她面前那個青衣女子,緩緩地轉過身來。
她剛才好像動過,又好像沒有動過。
梁紅袖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個時候,遠處那一頭正在不斷后退的雪狼,忽然眼神中充滿了驚恐之色,然后轟然倒地,那碩大的腦袋,已然與身軀分離開來。
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把雪狼那雪白的皮毛染成了鮮紅色。
那紅色,紅的耀眼,讓喜歡紅色的梁紅袖都有些眼暈。
“身臨絕境而不自暴自棄,明知不敵不失手中之劍,雖然身體弱了一些,但不失為一個劍客的坯子。”
那青衣女子上下打量著梁紅袖,緩緩地開口道,“你,可愿隨我學劍?”
梁紅袖眨了眨眼睛,她雖然還有些發懵,但很明顯,剛剛自己沒有看到的情況下,青衣女子借了她手上的八面漢劍,一劍斬殺雪狼,然后又把劍還給了自己。
整個過程,自己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么。
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子,很明顯是一個高手,高到自己理解不了的程度。
“你是誰?”
梁紅袖深吸一口氣,想到自己心中那個想法,她的眼神漸漸地恢復清明,高手又如何?自己此來青州,可不單純是為了修煉,若不能建功立業,自己如何能夠挺直腰桿站到那個人的面前。
青衣女子看到梁紅袖眼神中的變化,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她雙手背在身后,不算多突出的胸向前挺了挺。
“青州,陸文霜。”
青衣女子的聲音落在梁紅袖的耳朵內,像是春天的雷鳴一般,震得她心神動搖,不可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