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闖是真的生氣，雖然他是妖神教教主，對外一直宣稱他信奉妖獸。
但有人說他是人妖，那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
這就跟有人指著他鼻子罵他雜種一般。
我孫闖，可是堂堂妖神教教主，你這個混蛋，不但冒充妖神欺騙我的感情，還敢當著我的面罵我，真當我這個妖神教教主沒脾氣嗎？
他大罵妖不齊的時候，周恕也是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這讓孫闖心中愈發地惱怒。
要不是忌憚周恕的修為，他都想擼起袖子跟這看起來不怎么強的妖獸干上一架了。
“大人，我絕對是人族。”
孫闖看向周恕，開口說道，“我道我信奉妖神是不對的，但是我真是清清白白的人族，我祖宗十八代，都是清白人家——”
一個反人類的教派頭子，竟然說自己清清白白，這讓周恕都有點想發笑了。
“哼，那孫子，你絕對是人妖！”
妖不齊開口說道，“無論你怎么否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敢肯定，你絕對是人妖！”
妖不齊知道孫闖的名字，但他自從第一眼看到孫闖，就不喜歡他，所以才口口聲聲稱呼他孫子。
“你看出來了什么？”
周恕看向妖不齊，開口問道。
他已經反反復復地查看過孫闖，并沒有發現孫闖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當然，人妖混血，也未必一定會表現出什么異常來。
人妖混血，也有可能看起來和人族一模一樣。
想想妖慶，其實在沒有激發妖獸狀態的情況下，他看起來，也和人族無異。
或許孫闖真的是人妖混血，只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我沒有看出來什么，不過我想我已經知道，你們剛才說的那人，想要這孫子找的東西是什么了。”
妖不齊沉聲說道，“那東西，只有人妖才能發現！”
“要不是我最近對妖祖的事情比較感興趣，所以特意查了一些東西，否則也想不到這上面去。”
“這孫子的描述，和我了解的那東西，完全一致！要不是他剛剛從十國大陸過來，我都懷疑他是哪個妖王派過來見識我的了。”
妖不齊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孫闖，可不就是個孫子嗎？要不是有他的賞賜，這孫子，豈能有如今的修為？
竟然敢對本妖神不敬！
真以為本妖神拿你沒有辦法嗎？
“不止如此，主要是因為，這孫子，修煉的是我丟給他的功法，那功法可是妖獸修煉的，他要不是人妖，怎么可能修煉成功？”
妖不齊得意地看了一眼孫闖，以為本妖神的便宜這么好占？
別看你也是武道一品，只要本妖神愿意，輕松就能把你鎮壓！
孫闖畢竟是妖神教教主，斗爭經驗豐富，一瞬間已經明白過來。
“你陰我？”
他怒視妖不齊。
妖不齊冷笑，“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孫闖臉上的怒意消失不見，隨即也是露出了冷笑，“你以為，我對妖神會沒有防備？想拿捏我，你試試看！”
“都閉嘴！”
周恕喝道。
兩人同時冷哼一聲，都是閉上了嘴巴，不過眼神還在針鋒相對。
明明隔著兩界壁障的時候，他們彼此之前你好我好，卻不知道為什么見面以后，他們反倒是看彼此不順眼。
照理說，一個妖神，一個信徒，不應該相處融洽嗎？
周恕也沒心情關心他們兩個的想法，看著妖不齊，開口問道，“姑且認為你的猜測是對的，孫闖能修煉你丟給他的功法，是因為他身上有妖獸血脈，那你說的只有人妖混血才能找到的東西是什么？”
妖不齊這個說法，周恕倒是曾經聽某個人說過。
不過那個人現在已經死掉了。
當初魏武帝以為他是妖慶，所以跑過來跟他說只有妖慶這個人妖混血，能夠打開傳說中的妖族密藏。
如果妖不齊說的東西，也是指的妖族密藏，那背后支持孫闖的人或者妖獸，怕是要失望了。
妖族密藏，早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周恕當初曾經進去過，里面空空蕩蕩，一個毛都沒有剩下。
“這件事情，一般的妖獸，絕對是查不到的。”
妖不齊略帶得意地說道，“我也是運氣好，要不然也查不到這件事。”
“我跟你們講，當年妖祖和一個人族高手誕下一子，照理說，兩個高手生下的孩子，雖然是個人妖，但修煉資質，應該也非常不錯才對。”
孫闖翻了個白眼，他現在聽到人妖兩個字就想要打人。
“結果呢，妖祖和人族高手之子，竟然是廢柴！”
“想不到吧，堂堂妖祖之子，竟然是個沒法修煉的廢柴！”
“沒法修煉，他的壽元，就只有區區數十年，而無論妖祖還是那人族高手，壽元都足有數千年之多，他們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短短數十年之后就一命嗚呼？”
“所以妖祖他們搜集無數天材地寶，想要用資源把他們兒子的修為給堆起來，是不是這樣？”
周恕忍不住開口道，“他們搜集來的東西，都藏在一個地方，那地方，就是妖祖密藏，是不是？”
“周王爺你怎么知道？”
妖不齊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地說道，“你連妖族密藏都知道？”
他現在都懷疑，這世上，還有周恕不知道的事情嗎？
“大人，你們是說，那位支持我們妖神教發展的大人，目的是讓我幫他們找什么妖祖密藏？”
孫闖一直在聽著妖不齊和周恕的對話，聽到這里，也是有些忍不住開口問道。
“哼。”
妖不齊冷哼一聲，轉向周恕，繼續說道，“周王爺你知道妖祖密藏，那你知不知道，除了妖祖密藏，妖祖和那人族高手，還準備了另外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周恕問道。
妖不齊松了口氣，總算有一件周王爺不知道的事情了，還以為他真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呢。
“我敢說，知道這樣東西的，整個妖界知道的妖獸，都不超過十個！”
妖不齊再次得意起來，能把周恕比下去的機會可是不多，這會兒，他竟然賣起了關子。
“哼，說的跟你多厲害一樣，誰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孫闖沒好氣地說道。
“我用得著跟你這種小人物解釋嗎？”
妖不齊給了他一個白眼，對著周恕說道，“周王爺，要說這東西，和你們人族也有很大關系。”
“嘿，妖祖她男人，不是人族大能嗎？他和妖祖聯手，為他們的兒子，鑄造了一把絕世神兵！”
妖不齊說道，“那把絕世神兵，據說藏著極大的秘密，誰得到它，誰就能成為天下至尊。”
“天下至尊？吹牛的吧。”
孫闖不屑地說道，“真要是那么厲害，當年那什么妖祖，為什么沒有稱霸人妖兩界？”
“你懂什么？”
妖不齊冷哼道，“妖祖當年的實力，天下能與她比肩的，一共也沒有幾人。”
“絕世神兵嗎？”
周恕自言自語地說道，忽然他抬起頭，看妖不齊，開口問道，“你可知道，那絕世神兵，是什么神兵嗎？”
絕世神兵這個說法，周恕不久之前才從石長生的嘴里聽說過，他現在心中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會他得到的那乾坤鼎，就是妖不齊嘴里說的妖祖夫妻專門為他們兒子準備的絕世神兵吧？
不過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如果真是乾坤鼎，那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可能是一把劍。”
妖不齊說道，“不過它平時可能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只有遇到人妖，才會表現出不同來。”
說話間，他又看了一眼孫闖。
一把劍嗎？不是乾坤鼎就好。
周恕暗自沉吟道，如果真是乾坤鼎，那可真是巧合得讓人害怕了。
既然不是，周恕也就不怎么把那絕世神兵放在心上了。
絕世神兵縱然強，那也得看在誰的手上，想憑借一把絕世神兵稱霸天下，那可真是想多了。
況且，周恕自己就是鑄兵師，他最不缺的，就是絕世神兵。
“妖不齊，你連個大妖都不是，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里查到的？”
周恕有些好奇地看向妖不齊，開口問道。
關于妖祖的秘密，就算是妖王，也知之甚少，就算妖不齊是個妖二代，這些消息，他應該也很難得知才對。
“周王爺，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這關系到我一個大秘密，所以——”
妖不齊有些為難地說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說的這些，絕對都是真的。”
“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
周恕也沒有強迫妖不齊，隨口說道。
“這些畢竟是你的猜測，孫闖背后的人，也未必就是這個目的。”
周恕說道，“而且，孫闖到底是不是人妖混血，還不一定呢。”
“大人，我真的是人族啊，我爹娘是誰我清清楚楚！”
孫闖苦笑著說道。
他么的，是不是人，難道他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那可不一定。”
周恕神色古怪地說道，他娘可能是真的，他爹，可就不一定了。
“妖不齊，你見多識廣，你知不知道，人妖混血，有什么辦法鑒別一下嗎？”
周恕隨口問道。
“周王爺，你這是打我臉呢。”
妖不齊苦笑道，見多識廣，不應該是你周王爺自己嗎？
你一個人族，連妖祖密藏都知道的好吧。
“我也不知道他妖獸的一半到底是什么啊。”
妖不齊繼續說道，“照妖鏡可能有用，但是我也不確定。”
“照妖鏡可能有用嗎？”
周恕沉吟道，“那正好。”
片刻之后，周恕開口道，“妖不齊，妖界圣子選拔什么時候開始？到時候，讓孫闖跟你一起去，順便用照妖鏡照一照，看他到底是人，還是妖獸，還是人妖。”
孫闖臉色一黑，能不能別提人妖兩個字啊，人妖混血，那也比人妖好聽一些啊。
“帶他去？”
妖不齊有些意外，周王爺，這是想讓這孫子去送死嗎？
萬一照妖鏡照不出來他的妖獸血脈，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雖然我能帶幾個隨從，但是帶他去，也沒用吧？”
妖不齊倒不是對孫闖心生憐憫，而是進入妖獸祖庭的機會十分珍貴，給孫闖一個，太浪費了。
“我沒用？”
周恕還沒有說話，孫闖已經氣沖沖地說道，“我修為比你高好吧！”
不知道為什么，他明明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但是一聽到妖不齊說話，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幾十年，他一直信奉妖神，結果發現妖神竟然只是個一品妖獸，這夢幻破滅的感覺，讓他怎么看妖不齊都覺得不順眼。
“你想成為妖界圣子，就照我說的辦。”
周恕淡然說道，然后轉向孫闖，“孫闖，你聽好了，這里是妖界，這里可沒有什么妖神教，所以把你妖神教教主的架子給我收起來。”
“老老實實地聽我的話，那妖神教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饒你不死。”
“否則的話——”
周恕冷笑兩聲。
孫闖打了個寒顫，他偷偷看了一眼周恕，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天真的小玉兒，連忙說道，“大人放心，我一定老老實實地聽從你的吩咐，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抓狗，我絕不攆雞！”
“你是聰明人，肯定知道怎么做。”
周恕點點頭，“從現在開始，你就跟在妖不齊的身邊吧。”
“是，大人。”
孫闖恭恭敬敬地說道，從他臉上，看不出來一點不情愿的表情。
“周王爺，讓他跟著我做什么？”
妖不齊忍不住問道。
“你想讓他做什么就讓他做什么。”
周恕隨口說道，“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妖界圣子選拔結束，你就把他當成你真正的下屬，只要不死人，其他隨意。”
“孫闖，你有沒有問題？”
周恕說完，又看了孫闖一眼。
“絕對沒有問題。”
孫闖大聲說道，就好像剛剛和妖不齊針鋒相對的人不是他一般。
孫闖的反應，讓妖不齊心里打了個寒顫，這孫子，夠狠的啊，他難道不知道周王爺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嗎？
不行，這種狠人，要是殺不了，還是不要得罪太甚了。
妖不齊心里暗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