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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收徒,請罪

  看著地上木元寫下的字,周恕的臉色有些發黑。

  你木元,還想做蟲神?

  這蟲神,是什么玩意兒?

  靈蟲族群中的神圣?

  話說人類的神圣,都是先天而生,可沒聽說有哪個是后天修煉而成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木元,不就是因為變異而有了靈智的嗎?這也算是先天而生的吧。

  別說,它還真有幾分像是人類的神圣。

  周恕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之外,開口說道,“你還真是個有想法的靈蟲。”

  “那是當然。”

  木元地寫道,“其實我已經掌握了許多鑄兵之術的理論,不過到了實踐這一步,我就有些不明所以了,還得需要你來指點指點。”

  “幼呵,理論和實踐這些詞你都知道了?”

  周恕意外地看著木元。

  木元這學習能力,確實是比大部分人類都要強得多了。

  它在潼關城,瘋狂地汲取著知識,尤其是它還經常跟在周恕身邊,周恕說過的話,它幾乎都是牢牢記在心里。

  某種意義上,木元這種好學的特性,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品質。

  “你想學鑄兵,也不是不可以。”

  周恕沉吟著說道,他心中有幾分正視起來木元。

  木元雖然是靈蟲,但是它和城外那些靈蟲,其實已經有了本質的差別。

  對周恕來說,倒也并不會歧視木元,更何況,木元身上還有周恕鑄造的改良版的緊箍咒,它是無法背叛周恕的。

  比較起來,木元比金魁、葛長隆和侯百東那些人,都更加地可信。

  連金魁和侯百東,周恕都能傳授他們鑄兵之術,為什么不能傳授給木元呢?

  “你要是想學鑄兵之術,那就必須要從基礎學起來。”

  周恕繼續說道,“從頭開始傳授一個人鑄兵之術,在我們人類來說,只有師徒之間,才會這么做……”

  “我可以拜師,沒有問題的。”

  木元快速地書寫著,“我懂規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完全可以做到,沒有問題。”

  木元非常人性化地尾巴撐地,腦袋在地上叩起頭來,冬冬冬地連磕九個響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師父,你就是我爹!”

  木元磕完頭,又迅如閃電地在地上寫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如果做不到,我愿意承受天打雷噼!”

  周恕滿臉黑線,木元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云流水,快到周恕都來不及阻止它。

  周恕甚至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提前已經演練過了。

  “別,我可不是你爹。”

  周恕沒好氣地說道,給一只靈蟲當爹,他可沒有這種惡趣味,“你就暫且在我門下,做個記名弟子吧。”

  周恕擺擺手,開口說道,“我對弟子的要求很嚴格,如果你達不到我的要求,隨時會被逐出門外。”

  “我一定對師父你言聽計從,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甚,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讓我打狗,我絕對不會攆雞!”

  木元快速地寫著,一邊寫,還一邊發出類似于笑聲的咯咯聲。

  除了不會說話,這木元,真的是和人無異。

  當然,它這個樣子,跟人完全不像。

  “師父,你讓我去清繳靈蟲是吧,沒問題,我立馬就去。”

  不等周恕再說話,木元又寫道,“他奶奶的,潼關城是我師父的地盤,哪只靈蟲敢來這里搗亂,老子我饒不了它!”

  木元這是連人類的臟話都已經學到了。

  周恕拍了拍額頭,也不知道自己收下這個記名弟子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要不是木元身上有自己親手鑄造的改良版緊箍咒,自己還真是不放心木元這家伙留在身邊,這個家伙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沒錯,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清繳靈蟲。”

  周恕開口說道,“每殺一萬只靈蟲,我就傳授你一張鑄兵秘方,去吧,我會讓虎翼軍和你一起行動。”

  “保證完成任務!”

  木元身體直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興奮地眨著。

  交待完木元,周恕又把戰叫了進來。

  去襲擊靈蟲巢穴,雖然危險,但是除了戰,周恕也想不出來能讓誰領兵前去了。

  三千虎翼軍,是周恕的一個嘗試,嘗試真正地把潼關城的士兵收為自己的班底,這套班底,周恕花了不少心血,他們只能由戰來統領,馬千里那些潼關城的士兵,周恕信不過。

  “大將軍,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保命為先。”

  周恕低聲說道。

  戰點點頭,心照不宣地道,“我明白。”

  如今他們用的都還是假身份,說一句步步為營也不為過,真要是到了非常時候,戰不會和虎翼軍同生共死,他會選擇一個人離開。

  如果是古天庭的兄弟,他肯定是不會這么做的,他一定會選擇和大家同生共死。

  當然了,這只是一趟襲擊靈蟲巢穴的行動,不一定會遇到那種處境,他們的目的,并非將所有靈蟲都消滅,而只是襲擾靈蟲族群,拖延靈蟲之災爆發的時間。

  三千虎翼軍出征,是光明正大地從潼關城的城門出城的。

  城頭上的潼關城大軍,包括馬千里、陳將軍等人,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城主這就行動了?”

  陳將軍眉頭微微一皺,開口道,“他為什么沒有和我們商議一下?”

  “城主做事,需要向我們交待嗎?”

  馬千里沒好氣地說道,“只是調動三千人,城主有這個權力,根本不需要和我們商議。”

  看著那三千虎翼軍的背影,馬千里的眼神有些火熱,他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裝備以后的虎翼軍。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城主組建的這三千虎翼軍,人人身上都穿了甲!”

  馬千里開口說道。

  “穿甲不是很正常的,我潼關城的士兵,哪個沒有穿甲?”

  一個將領說道。

  “那能一樣嗎?我們穿的是皮甲,人家穿的是神兵!”

  馬千里沒好氣地說道,“瞪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神兵甲!他娘的,老子堂堂將軍,都沒有一件神兵甲,這些大頭兵,竟然都穿上了!城主真是在他們身上下了血本了啊!”

  眾將領面面相覷,隔著老遠,他們雖然看出來虎翼軍身上的甲胃有些特別,但是沒有辦法確定它們是神兵。

  現在馬千里一說,他們頓時有些色變了。

  三千件神兵甲胃?

  馬千里的話,也被周圍的士兵聽在了耳朵里。

  許多士兵都有些后悔了,當初他們也有機會加入虎翼軍啊,可惜他們因為對新任城主的不信任,選擇了放棄。

  要是能想到加入虎翼軍,就能有一件神兵甲胃,那傻子才會拒絕呢!

  每一個軍中的士兵都知道一件神兵甲胃的重要性,那可是多了一條命啊。

  “你確定那是神兵甲?”

  陳將軍沉聲問道。

  “當然!”

  馬千里說道,“你忘了我弟弟就在城主府效力。這神兵甲胃,還是他親手發下去的。”

  “這是城主特意設計的虎翼甲,貨真價實的神兵,能夠承受道境強者的攻擊!”

  “不但如此,虎翼軍手上還有神兵虎翼刀,我聽萬里說,城主還在鑄造一批弓箭,以后他們使用的弓箭,也會是神兵!”

  馬千里這話一出,眾人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要用神兵武裝全身?

  不可思議啊!

  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城里的士兵會有如此武裝。

  傳說中,神圣大人的親衛,全身上下都是神兵,但那只是傳說啊。

  一件神兵價值不菲,除了神圣,哪一城能養得起如此軍隊?

  況且,這不只是錢的問題。

  鑄造神兵,是需要鑄兵師的,天工閣,不可能專門給一座城池鑄造這么多的神兵的。

  而各城自己擁有的鑄兵師,也不可能鑄造出來這么多神兵。

  總而言之,他們覺得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但是偏偏發生在眼前。

  “城主——是怎么做到的?”

  陳將軍喃喃道,這一聲城主,他叫得真心實意。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這位新城主,不是一般人。”

  馬千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還都不相信,還想給城主一個下馬威。”

  “現在知道了吧,城主的本事,根本不是你們能夠想象得到的。這三千虎翼軍一旦成長起來,你們能夠想象他們的戰斗力嗎?”

  “身穿虎翼甲,手持虎翼刀,再有了虎翼弓,靈蟲之災,能傷的到它們?”

  “本來這樣的好事,應該是落在我們身上的,現在好嘍……”

  馬千里的語氣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說起來,他跟這些人一樣,都沒有一上來就對周恕表達效忠之意。

  不過他跟這些人也不一樣,他二弟,一直在為周恕效力,而且之前他一直對周恕恭恭敬敬,他和周恕的關系,可是要比這些人親近很多啊。

  “我們也沒有給城主下馬威的意思……”

  陳將軍等人有些尷尬地說道。

  “也幸好你們只是陽奉陰違,并沒有真的給城主一個下馬威。”

  馬千里說道,“否則的話,你們現在可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各位,現在你們應該知道葛城主的遠見了吧。”

  馬千里正色說道,“他老人家把城主之位讓給城主,絕對不是沖動之下的決定,要不然說人家是城主呢,人家看到的,就是比我們更遠!”

  “你們想想,靈蟲之災已經初現端倪,我們潼關城,勢必是要與靈蟲一戰的,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我們根本不可能擋得住靈蟲之災,也只有城主,才能帶領我們贏得這場戰爭!”

  “葛城主雖然讓出了城主之位,但是只要我們能夠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那么他老人家,自然就能夠高升,而我們,也同樣少不了好處。”

  “各位,城主這種大人物,如果不是因為和葛城主的交情,你們以為,他會看得上區區一個潼關城城主的位置?他是在幫我們啊,我們以前的舉動,確實是有些傷人心了。”

  “我們,應該衷心地感謝城主,潼關城的大軍,就應該絕無二心地效忠城主!”

  馬千里語氣激昂地說道,臉上顯得有些激動。

  陳將軍等人都是低下了頭。

  他們以前并沒有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城主突然從葛長隆變成了周恕,讓他們心中有些不舒服。

  這本也是人之常情,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些,沒有想到,周恕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現在聽馬千里一分析,他們也都意識到自己等人之前行為的不妥。

  確實,之前周恕選拔虎翼軍的時候,他們雖然沒有反對,但也絕對算不上全力配合,他們眼看著那些士兵拒絕加入虎翼軍,卻沒有站出來阻止,這本身,就有點無視周恕命令的意思。

  當時他們未必沒有抱著幾分看周恕出丑的念頭。

  也是因為如此,那三千個被挑選出來的人,才是軍中可有可無的角色,真正的精銳士兵,幾乎全都選擇了拒絕。

  這其實都是他們這些將領默許之下的結果。

  “我們錯了!”

  陳將軍等人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開口道,“城主的命令,就是軍令,我們是真的錯了,城主大人大量,沒有怪罪我們,但我們不能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去城主府請罪!”

  陳將軍話音未落,已經大踏步走下城頭,一步一步向著城主府走去。

  其他將領也是紛紛對視一眼,開口道,“我們同去!”

  馬千里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一次,他們應該對城主徹底信服了吧?

  自己剛剛的表演,還不錯吧。

  “馬將軍,我們也想去向城主請罪!”

  城頭的士兵,也都猶豫著開口道。

  “去吧,這里有我看著。”

  馬千里大手一揮,開口道。

  “不好了,城主!”

  曾經的城主府,如今周恕已經搬了進來,他手下的管家薛亮大呼小叫著沖進了他的院落。

  “潼關城的將軍們,帶著大批的士兵往城主府來了,他們可能想要謀反!”

  薛亮大聲道。

  他臉上有些緊張,但是看不到畏懼之色。

  跟了周恕這段時間,他早就已經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并非一般人,他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

  “哦?謀反?”

  周恕表情不變,澹然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但是看起來,起碼也有數千人。”

  薛亮說道,“城主,虎翼軍才剛剛出城,要不要把它們叫回來鎮壓叛亂?”

  “沒有那個必要。”

  周恕搖搖頭,說道,“葛城主在哪里?”

  “葛長隆他說是上次大戰心有所感,閉關修煉去了。”

  薛亮說道,“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閉關啊。”

  “城主,現在城主府只剩下鑄兵師和鑄兵學徒,我們怎么辦啊?”

  薛亮問道。

  大統領帶著虎翼軍出征去了,城主府現在連護衛都沒有幾個。

  憑這些鑄兵師和鑄兵學徒,怎么平亂?

  薛亮欲言又止,他想要建議周恕把侯百東給放出來,侯百東可是天尊,不過這種話,不是他一個管家能說的。

  他看著周恕,眼神有些期待,不知道周恕準備怎么做。

  “有點意思。”

  周恕嘴角微微一揚,竟然露出了笑容。

  “去看看,叛亂嗎?我還真是沒有見識過呢。”

  周恕長身而起,竟然是邁步向外走去。

  “城主,不要啊,你不能以身犯險!”

  薛亮大急,叫道,“還是讓小人先去跟他們交涉吧!”

  薛亮朝著周恕就追了過去。

  城主府占地面積比之前的吳府大了許多,從后院到府門口,就有足足數里之地,不過對周恕這等修為來說,也不算太遠。

  他來到城主府門口的時候,薛亮所說的上萬人,已經出現在長街盡頭。

  他們擠滿了整條街,正氣勢洶洶地朝著城主府的大門而來。

  薛亮站在周恕身邊,雙腿都有些微微打顫。

  他咬緊牙關,才沒有癱坐在地上。

  他可是城主府的管家,絕對不能服軟,不能丟了城主府的臉!

  薛亮以前只是鑄兵師手下的學徒,根本就沒有經歷過戰場,如今雖然跟了周恕,但是也沒見識過什么大場面。

  眼見上萬個士兵氣勢洶洶而來,他還能站著,就已經算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周恕看了一眼身邊的薛亮,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他拍了拍薛亮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怕。

  然后才轉頭看向那些將領和士兵。

  “陳將軍。”

  他認出來走在最前頭的,是曾經和戰演過一場戲的陳將軍。

  “沒有本城主的命令,你領軍前來,意欲何為?”

  周恕的語氣非常平靜,彷佛他面前的,不是千軍萬馬一般。

  整個城主府門口,只有周恕和薛亮兩人,其余人,甚至沒有停下手頭的工作前來。

  陳將軍心中暗自嘆息,馬千里說得沒錯,這個新任城主,果然不是一般人。

  “轟隆——”

  陳將軍推金山倒玉柱,隔著數十丈,直接跪倒在地。

  “末將陳慶生,前來領罪!”

  陳將軍低下頭顱,大聲喊道。

  “末將焦洪亮——”

  “末將龐汲——”

  “末將卜天驕——”

  “前來請罪!”

  一道道聲音響起,那上萬人,齊齊跪倒在地,對著城主府的方向,大聲喊道。

  薛亮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這些人,不是謀反?

  他們是來請罪的?

  請個罪,要不要這么大陣仗?差點把人嚇死了好吧。

  薛亮長長松了口氣。

  周恕表情平靜地看著眾人,他緩緩地開口道,“陳將軍,諸位將軍,你們,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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