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治星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讓葛長隆當探路石,看看偽神縉通到底要用這些人來做什么。
這里面唯一的風險就是,當葛長隆看到了偽神縉通的目的之后,木治星,還能不能把葛長隆給救出去。
葛長隆也是在想這個問題,二弟派來的這個家伙只是嘴一張一合,自己卻要用命去冒險啊。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好像也是沒有別的辦法。
自己現在本就已經被囚禁在這牢籠之中,沒有二弟派來的人相救,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
這就是配合也得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
“我要是說我不愿意,你是不是就會提前救我出去?”
葛長隆在身前的地面上寫道。
“不會。”
木治星干脆利落地說道。
葛長隆只是半個自己人而已,能利用他的時候,木治星才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
葛長隆翻了個白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冒險就冒險吧,自己現在好像也沒有選擇的機會。
就在這時候,忽然嘎吱一聲,山洞的大門打開。
幾個同樣帶著五彩斑斕面具的人走了進來,他們可直接從牢籠中脫出幾個人,像是抓小雞仔一般把那些人給抓了出去。
那些人粗暴的動作,看得葛長隆心驚肉跳。
周圍的人卻好像是習以為常一般,輕微的騷亂之后,所有人再次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葛長隆才低聲道,“你還在嗎?”
沒有一點聲音回應。
葛長隆有些心慌了,在這陌生的地方,被人囚禁在牢籠之中,他自己還是身受重傷。
這種時候,他是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本來木治星的存在,還能讓他稍微有些安全感。
現在木治星竟然也不回應他了,他豈能不慌?
關鍵是,他也看不到木治星的存在,不知道木治星是不是已經走了。
事實上,木治星確實已經走了。
手持元始神兵魚藏劍,木治星膽子也大了。
趁著那些帶著五彩斑斕面具的人來抓人,他貼在一個人的背后,便跟著那些人走了出去。
本來是想讓葛長隆去探探底呢,現在不需要葛長隆去冒險,機會也來了!
元始神兵魚藏劍,完美地將木治星的氣息全部遮掩,他緊跟著那一行人,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他。
在黝黑的山道之中穿行了半晌,就在木治星有些疑惑為什么偽神縉通會住在這種陰森幽暗的地方的時候,忽然,他眼前一亮,氣溫陡然升高。
一片火光出現在他的面前,只見一尊巨大無比的火爐屹立在前方,火爐前,一個三只眼的男人盤膝而坐,那火爐中竄出的火苗,似乎要燒到他的臉一般。
他不斷將一個個人拋入火爐之中,火光之中,他那張臉,顯得異常得恐怖。
木治星心中一驚,之前他說偽神縉通在進行什么邪惡的儀式,那不過是在胡亂語,沒想到一語成讖,這個家伙,竟然真的在用人命來血祭什么!
“誰!”
偽神縉通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精芒,厲聲大喝道。
木治星心情波動之間,氣息的掩飾出現了漏洞,就這么一絲波動,也被偽神縉通捕捉到了。
話音未落,偽神縉通已經是抬手一拳,向著木治星所在的方向轟了過去。
木治星沒有絲毫猶豫,人劍合一,向著山洞外便竄了出去。
和偽神縉通交手?
別做夢了!
他木治星,連天尊都不是,偽神這種高手,一招就能把他打成稀巴爛。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剛剛站在木治星身邊的那個帶著五彩斑斕面具的人,直接被偽神縉通一拳轟成了一團血肉。
堂堂偽神,就算是隨手一擊,也能輕易擊殺一個天尊強者。
木治星嚇得魂分魄散,現在他才知道,偽神到底有多么可怕!
自己還是有些托大了!
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魚藏劍能夠瞞過偽神縉通的感知了!
木治星現在心中只有一個辦法。
肉眼看不到的魚藏劍在空中飛掠,有路走路,無路,直接就貫穿山石前行!
心頭的危機感始終沒有消失,木治星心中大駭,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擺脫偽神縉通!
“元始神兵?”
偽神縉通的冷哼聲在木治星心頭響起,“神兵雖好,你的實力,卻太弱,如此實力,也敢跑到本座面前來班門弄斧,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轟——”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木治星只感覺一股滔天之力,猛地砸在他的身上。
“噗——”
木治星口噴鮮血,從人劍合一的狀態中跌落出來。
他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空中。
如果不是有魚藏劍分擔了偽神縉通這一擊的大半威力,木治星現在只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連天尊修為都沒有,誰給你的自信,敢來窺探本座的秘密?”
偽神縉通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閑庭信步一般走來,冷冷地說道。
他的身影有些虛無縹緲,竟然不是本體,而是一道分身前來。
木治星的心直往下沉去,最近一段日子太過順風順水,自己太自信了。
不應該如此冒險的,自己應該讓化身前來的。
現在可是危險了。
“縉通大人,誤會,都是一場誤會。”
木治星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開口道,“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天工閣閣主親傳弟子的兄弟,我來呢,是為了給縉通大人你送神兵。”
“哦?”
偽神縉通那一道分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木治星,不置可否。
“這是元始神兵魚藏劍!”
木治星咬牙道,關鍵時刻,他也能拉得下來臉,不管怎么樣,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娘的,不就是一個偽神嗎?牛氣什么?
爺背后還有兄弟!
回頭我叫上我兄弟周恕,還有神秘莫測的一號黃金面具人,看不把你這把骨頭給拆掉!
木治星心中發狠,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真誠,“這魚藏劍,是天工閣閣主親手鑄造而成,特意派我前來,把它送給縉通大人你,做為征用了縉通大人你領地上元始的報酬。”
木治星點頭哈腰,看起來像極了一個低三下四求人的姿態。
偽神縉通冷眼看著木治星,“你以為本座是傻子?”
“什么時候,天工閣閣主也有資格決定元始神兵的歸屬了?”
他眼中迸射出冰寒至極的光芒,冷冷地說道,“他,又怎么可能把元始神兵送給本座!”
“說,你和天工閣閣主,到底是什么關系!”
偽神縉通身上散發出強大無比的氣息,那氣息壓迫得木治星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我——”
木治星呼吸困難,正待開口。
忽然,一只手掌憑空伸出,直接握住了木治星手上的魚藏劍。
“你敢!”
偽神縉通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之色,接著他怒喝道。
話音未落,一道凌厲的劍光,已經向著他斬落而下。
偽神縉通大怒,向前一步,一拳轟出。
劍光和拳頭撞在一起,直接破碎成無數細碎的劍氣,那些劍氣,撞擊在山洞的石壁之上,打得那石壁崩潰開來。
偽神縉通怒吼著將那些崩潰的落石擊開,然后發現,那該死的小賊,竟然已經不見了!
他勃然大怒,神念如同流水一般,瞬間覆蓋了方圓上百里,一草一木,清晰地呈現在他的意念之中。
但是那小賊的身影,卻是沒有絲毫蹤跡。
偽神縉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
竟然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逃脫了!
不知道距離偽神縉通的大本營多遠的地方,空中光芒一閃,兩道人影跌落出來。
“是你?”
木治星心有余悸,這才看到,救了他的人,正是有段日子沒見過的一號黃金面具人。
“我說木治星,你小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就你這么點實力,竟然敢跑到偽神縉通的面前去!”
一號黃金面具人抱怨道。
“我也沒想到,偽神縉通這老小子,竟然會這么厲害。”
木治星也是有些后怕地道,“我說一號,你怎么也在這里?”
“幸好我在這里,要不然,你可就死定了。”
一號黃金面具人沒好氣地說道,“我真是服了你了,真以為有一把元始神兵,就哪里都能去了?”
“我這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木治星也是個厚臉皮,嘆息著說道,“要是早知道偽神比天尊強那么多,打死我也不會去偽神縉通面前丟臉啊。”
“一號啊,這次可是多謝你了。”
木治星說道,“對了,偽神縉通那老小子用人來血祭,他是在搞什么東西?”
“鑄兵。”
一號黃金面具人淡定地說道。
“鑄兵?你欺負我不懂?”
木治星撇嘴道,“我雖然不是鑄兵師,但是我兄弟周恕,那可是天下最強的鑄兵師,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鑄兵還需要用人來血祭的!”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
一號黃金面具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偽神縉通也不是鑄兵師,所以他才用了這種邪術。”
“不對啊,以偽神縉通的身份地位,請一個鑄兵師幫他鑄兵,應該不難啊。”
木治星看著一號黃金面具人,疑惑地說道。
“是不難,但是這件事,他不敢讓別人知道,所以他才會親自下場。”
一號黃金面具人點頭道。
木治星抓耳撓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說清楚?”
“你著什么急?我這不正在跟你說嗎?我就是要把事情告訴你,你去通知周恕,這次的事情,可是好玩了。”
一號黃金面具人冷哼道。
“我跟你說,偽神縉通,正在以血祭之法,鑄造一件強大無比的神兵,如果讓他成功了,偽神當中,將無人是他的對手。”
“一件神兵,能有這么大的效果?”
木治星皺眉道。
“你說呢?偽神縉通本身就是偽神當中的強者,如果能有一件威力無雙的神兵,他成為偽神第一人,不是什么問題。”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你不用管他行不行,你只需要知道這件事就行了。”
“偽神縉通想要成為偽神第一人,然后更進一步,成為后天神圣!”
“后天神圣?”
木治星更加驚訝了。
來到這門后世界以后,他一直聽到神圣,但是神圣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他也是一頭霧水。
他這次離開潼關城,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打聽一下神圣的名號。
只不過到現在為止,他還一個神圣的名號都沒有打聽到。
“沒錯。”
一號黃金面具人的眼神無比嚴肅,沉聲道,“傳聞當中,集齊三千靈果,然后服下,就能成為后天神圣。”
“靈果,十萬年誕生一次,而上一次靈果誕生,已經是十萬年之前。”
一號黃金面具人沒有給木治星發問的機會,繼續說道,“偽神縉通,就是想抓住這一次靈果誕生的時機,成為后天神圣!”
“要成為后天神圣,他就要得到三千靈果,要知道,所有的偽神都在搶奪靈果,偽神縉通想要獨得三千靈果,那就必須要擊敗所有的偽神。”
“我明白了。”
木治星恍然大悟。
“他用這種邪術來鑄造神兵,就是想要利用這神兵,打敗其他的偽神,然后搶到三千靈果!”
“這老小子的野心,很大啊!”
“沒錯,后天神圣,那也是神圣,這一步跨出,便是天與地的差別。”
一號黃金面具人點頭道,“原本偽神縉通是想要與天工閣閣主合作的,但是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兩人反目。”
“我懷疑,天工閣閣主,已經死在了偽神縉通的手下!”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出來一個讓木治星無比震驚的消息。
“他娘的!”
木治星拍著大腿,“我說為什么我剛才提到天工閣閣主的時候,偽神縉通為什么是那種反應!”
“原來他早就知道,天工閣閣主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鑄造出來元始神兵,也不可能把元始神兵送給他!”
木治星罵罵咧咧地說道。
“這么說的話,周恕用天工閣閣主親傳弟子的身份招搖撞騙,也是騙不了這偽神縉通的?”
木治星思索道。
他們在潼關城立足,靠的就是周恕用這個身份招搖撞騙,本來他們還以為能騙得過偽神縉通呢。
現在看來,偽神縉通根本就不會上當。
“那倒也未必。”
一號黃金面具人搖搖頭,說道,“天工閣閣主或許被他殺了,但是他也不能確定天工閣閣主有沒有親傳弟子留下,但是無論他相不相信,等他完成手上這件神兵的鑄造,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斬草除根!”
“這么說,老周還危險了?”
木治星皺眉道。
“沒錯,偽神縉通如果能夠成功地鑄造出來神兵,他肯定要去殺了周恕。”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所以你得把這個消息帶回去。”
“有沒有辦法阻止偽神縉通呢?”
木治星沉聲說道,“要是我們把他的祭品都給救出來,他是不是就沒法成功了?”
“我們能救多少?”
一號黃金面具人搖頭道,“偽神縉通手下高手無數,有的是人幫他尋找祭品,我們能救一個,但是救不了所有的,最后還是做無用功。”
“除非把這個消息公之于眾,讓偽神縉通成為眾矢之的,其他偽神群起而攻之,否則是阻止不了他的。”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
“那就公之于眾啊,還猶豫什么?給那老東西留什么臉!”
木治星急道。
“沒用的。”
一號黃金面具人搖頭道,“你以為,想要成為后天神圣的,只有縉通一個人嗎?縉通在準備手段,其他偽神,也沒有閑著,對這些偽神來說,殺幾個人,根本就無足輕重,不會有人太當回事的。”
“你以為為什么天下偽神現在還沒有動作,他們一個個,都在暗中準備著力量,靈果誕生,對所有偽神來說都是一場危機,也是一個機會!”
一號黃金面具人嘆息道。
“這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我們還能怎么辦?難道要坐以待斃?”
木治星皺眉道。
周恕可是他們這些人的主心骨,他們能在這個世界立足,全都靠了周恕的本事,周恕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們立刻就會分崩離析。
就算不說這些,但從私人交情的角度來說,木治星也不會看著周恕出事。
“我沒有辦法。”
一號黃金面具人搖搖頭,“我只是把消息給你帶來,你把消息帶給周恕,要如何應對,全在于他。”
“我想,他應該是有辦法的。”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對了,我還得到一個消息,第一顆靈果已經誕生了,就在潼關城。”
“已經誕生了?”
木治星皺眉道,他離開潼關城的時候,還沒有那什么勞什子靈果的蹤跡。
“所以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老周都身處危險之中啊,不弄死偽神縉通,偽神縉通就得弄死他啊。”
木治星嘆息道,“也不知道老周這是什么體質,這么能招惹敵人。”
“老大就別說老二了,你也不差,連天尊實力都沒有,就敢跑到偽神縉通面前去。”
一號黃金面具人說道,“我要走了,你抓緊把消息傳遞回去,還有,別再去找偽神縉通了,就算有魚藏劍,你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一號黃金面具人把魚藏劍還給木治星,縱身一躍,消失在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