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一件神兵?”
周恕沉吟道,“這倒是有意思了,你說說,它到底是什么樣子?”
“它是一塊石頭。”
崔林正色道,“準確地說,它更像是一塊石磚。”
“哦?”
周恕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如果是石頭的樣子的話,那確實是不像神兵。
無論是刀劍還是奇門兵器,起碼外形看起來是一件兵器,好像還沒有人用石頭來當兵器。
“一塊石頭,真的能擋住神圣一擊?”
周恕好奇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件神兵從來沒有人真的動用過。”
崔林搖搖頭,說道,“不過上上任的閣主是這么說的,我覺得,他應該沒有在開玩笑。”
“而且老閣主也是對此深信不疑。”
崔林也只是嚴格地遵循歷任閣主留下的命令而已,至于那件神兵真正的威力,他沒有用過那件神兵,自然也不是很清楚。
周恕點點頭,也沒有為難崔林。
接下來一路無話,不久之后,潼關城,終于飛到了天工閣總部的上空。
天工閣建立在一片山谷之內,占地面積極廣,比當初的潼關城都要大了百倍不止。
整個天工閣,建造得無比奢華。
天工閣掌管天下鑄兵師,本來就是不差錢的主,他們的大本營,自然不會太差了。
天工閣閣主歸來,閣里所有人都分列道旁,列隊歡迎。
其中的場面,自然不用多言。
周恕跟著崔林,一路來到了天工閣的深處。
原本他心中還是有些警惕的,畢竟這里是天工閣,如果崔林真的布下了什么陷阱,錯不及防之下,他還真有可能會吃虧。
不過一路走來,崔林都是恭恭敬敬,周恕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危險,最后他也放下心來。
“閣主,這里就是我們天工閣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歷任閣主的居所。”
一邊走,崔林一邊向周恕介紹著。
“以后閣主你如果回來,都可以住在這里。”
崔林看了一眼周恕,正色說道,“這里絕對是安全的。”
周恕不置可否,“你說的那件保命神兵在哪里?”
周恕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根本不是吳宗銓,更不是天工閣的閣主。
他的真正身份,天生與天工閣閣主相悖。
如果他的真正身份暴露了,第一個要與他為難的,只怕就是崔林。
周恕的真實身份,注定是不能與這諸天神圣和平共處的。
一旦和神圣開戰,崔林是不可能站在他一邊的。
所以從頭到尾,周恕都沒有把自己這個天工閣閣主的身份當真。
既然如此,他自然更加不可能把天工閣的總部當成自己的家。
事實上,如果不是崔林提到的保命神兵引起了周恕的興趣,周恕甚至都是不會來天工閣總部的。
崔林雖然不知道這些,但是他也清楚,周恕對他,對天工閣,始終都沒有真正地放下戒心。
不過崔林也不著急,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周恕會真正的相信天工閣,會真正把天工閣當成自己的家。
“就在前面。”
崔林開口說道,“這件神兵,一直保存在閣主的寢宮之內,除了我,沒有其他人能夠接觸到那件神兵。”
崔林表情嚴肅地說道,“我也從來沒有觸碰過那件神兵,所以它絕對是完好無損的。”
崔林引領著周恕來到一棟豪華的建筑內,在其中一間小小的房間內,周恕終于看到了那件神兵。
那件房間內,排列了幾個架子,架子上,放了七八件各式各樣的神兵,這些,應該都是以前的天工閣閣主收藏的。
對那些神兵,周恕興趣不大。
雖然沒有見過以前的天工閣閣主,但是周恕自信,他們那些人的鑄兵之術,也未必會比自己強多少。
他們能鑄造出來的神兵,周恕自己也有把握能夠鑄造出來。
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崔林所說的那件保命神兵。
不需要崔林指出來,周恕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神兵。
實在是那一件神兵,在這房間內太過顯眼了。
之前崔林就告訴過周恕,那件神兵,看似不像神兵。
真正地看見了之后,周恕才明白崔林那句話的意思。
這個房間的架子上,擺放的全都是神兵,唯獨最中間,擺放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石磚!
那石磚,如果放在其他的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把它當做神兵來看。
但是放在這個房間之內,自然是能夠現實它的不凡。
“就是它?”
周恕沒有貿然伸手,他上前幾步,來到那石磚的前面,仔細地打量著它,開口道。
“沒錯,就是它!”
崔林沉聲道。
“你們就沒想過試一試它的威力?”
周恕神色有些古怪地說道。
這么近的距離,在他看來,也看不出來這塊石磚有什么特異之處。
如果不是在這里,就算是周恕見到了它,也不會察覺到它是一件神兵。
“沒有,我們不敢。”
崔林搖搖頭,開口道,“上上任閣主他老人家說過,這件神兵,是一次性的神兵,只能使用一次。”
身為鑄兵師,崔林對這塊石磚,當然也是充滿了好奇。
他也想過研究一下這塊石磚。
但是一想到上上任閣主的話,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只能用一次,那就只能用在關鍵的時刻。
這可是上上任閣主留給天工閣閣主的保命神兵,豈能輕易用掉?
“所以,閣主,你千萬別沖動。”
崔林正色說道,“這可是保命用的東西,絕對不能浪費了。”
“沒有試過,你如何確定它真的能夠保命?”
周恕冷笑道,“如果它沒有那個作用,豈不是會害死人?”
連它有什么樣的威力都不知道,真要是到了需要保命的時候,冒然使用它,萬一它的威力沒有傳說中那么強,那豈不是死定了?
周恕從來不相信來歷不明的東西,更何況,他根本不需要這么一件神兵來保命。
“啪——”
話音未落,周恕已然出手,一抬手,直接抓住了那一塊石磚。
入手冰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狀。
崔林本來想要阻止,不過想想,他帶周恕回來,本身就是要讓周恕帶上這一件保命神兵。
既然如此,周恕當然要碰到這件神兵。
他束手站在旁邊,任由周恕把那件神兵抓在了手里。
周恕雖然不介意用掉這件神兵,但是他也不是莽撞之人。
情況不明之下,他自然也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把那石磚拿在手里,反反復復地查看了幾遍。
周恕臉上露出思索之色,他指尖微微一動,幾縷靈元,已經沿著指尖進入那石磚之內。
“嗡——”
靈元進入石磚之內,石磚輕輕震蕩起來。
周恕觀察了一會兒,見那石磚并沒有表現出來什么驚天動地的威力,他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沉默了片刻,周恕心頭微微一動,他直接調動了體內一絲本源之力,輸入了石磚之內。
“轟——”
就在周恕體內的本源之力輸入石磚的瞬間,石磚之上,一股氣息沖天而起。
緊接著,刺眼的金色光芒爆發開來。
“閣主!”
崔林臉色大變。
他都說得那么清楚了,這石磚,是一次性的神兵,用過一次之后,就會直接廢掉。
現在這里又沒有敵人,為什么要無緣無故地把它激活呢?
周恕對著崔林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崔林縱然有萬分不愿意,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帶周恕回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石磚之上爆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而金色光芒之中,竟然漸漸有一道人形出現在石磚之上。
“神兵器靈?”
周恕心頭勐地一動。
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他終于第一次,再次見到了神兵器靈!
在祖地的時候,周恕認識神兵之城城主天乩,天乩本身,就是一個神兵器靈。
天乩的神兵之城中,更是有數不清的神兵器靈。
后來周恕甚至發現了神兵器靈誕生的捷徑。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周恕發現,這個世界的鑄兵師,根本就沒有神兵器靈這個觀念。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神兵器靈,也不相信神兵竟然能夠誕生器靈。
要知道,哪怕是元始神兵,天賦靈性,也從來沒有見過哪件元始神兵誕生過器靈。
周恕甚至曾經有些懷疑自己以前的經歷是不是幻覺了。
現在,他的眼前,竟然再次出現了一個神兵器靈!
周恕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看向了崔林。
崔林也不知道神兵器靈的存在,要是讓他看到這石磚竟然有神兵器靈,很難說他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反應。
這一看不要緊,周恕的心立馬就提了起來。
只見崔林眼睛圓整,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呆立不動。
一瞬間,周恕的心中,已經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不用緊張,他沒事。”
一道聲音在周恕耳邊響起,“只不過他所處的時間,和我們所處的時間不同。他所處的時間,流速比我們兩個時間慢了上萬倍。”
周恕通曉天帝玉冊,本身對時間法則就有很深的認知。
這道聲音一出,周恕就明白了過來。
崔林,現在相對于他們來說幾乎是處于靜止狀態,也就是他們這里過了半天,對崔林來說,可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你是誰?”
周恕心中提高了警惕,冷冷地說道。
“如你所見,我不過是個器靈。”
這個時候,那石磚上浮現出來的身影,已經轉過身來,神色平靜地看著周恕。
“我知道你是神兵器靈,我是問你的來歷!”
周恕沉聲喝道。
見鬼的保命神兵!
見鬼的只能用一次!
不管崔林是有意還是無意,周恕感覺自己都是被他坑了!
一件誕生了器靈的神兵,怎么可能只能用一次?
用一件誕生了器靈的神兵來保命,是什么樣的天才才能有這種想法?
神兵一旦誕生了器靈,它就相當于是一個獨立的存在,某種意義上,它就完全是與人平等的存在了。
想想天乩,它原本也是古天庭天帝的本命神兵,但是后來呢?
古天庭天帝,恰恰是死在了天乩的手里!
天工閣閣主如果真想用這石磚來保命,搞不好就會被這石磚反手干掉!
“你不會想要知道我的來歷。”
那石磚的器靈一片平靜地說道,“你可以稱呼我,石祖。”
“始祖?”
周恕眉頭一皺,沉聲道。
“石頭的石,祖先的祖,石頭之祖,簡稱石祖。”
那石磚的器靈,或者說石祖,開口說道。
“好,石祖是吧,我問你,你到底是什么來歷?藏在天工閣,意欲何為?”
周恕沉聲說道。
“我在這里,等你。”
那石祖看著周恕,緩緩地開口道。
“等我?”
周恕眼睛微微一瞇,冷冷地看著那石祖。
“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故弄玄虛。”
“你如果不愿意說的話,那就請你離開天工閣,否則就不要怪我出手無情!”
周恕眼神之中迸射出無邊殺意。
他來天工閣,根本就是臨時起意,他不相信,會有人算到他來天工閣,并且特意在這里等他!
“我不是故弄玄虛。”
那石祖搖搖頭,表情依舊平靜,開口道,“我是在等你,也不是在等你,或者說,我在等一個有緣人。”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一些熟悉的氣息,所以我才醒了過來,你就當做我在等你,也不是不行。”
石祖繼續說道,他看向周恕的目光,充滿了欣慰之意。
這讓周恕感覺無比的別扭。
他身上有石祖熟悉的氣息?
“我身上有你熟悉的氣息?”
周恕冷冷地說道,“你是覺得,我是你認識的人?”
“不是,我并不認識你。”
石祖搖搖頭,“只是你身上有一種我熟悉的氣息而已。”
“至于這個氣息屬于誰,我沉睡的時間太久了,現在有些想不起來。”
周恕冷哼一聲,想不起來了?這不是在耍我嗎?
“我不想再聽到廢話,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的來歷,否則我就要請你離開了!”
周恕冷冷地說道。
縱然對面這神兵器靈神秘無比,但是周恕現在也凜然不懼。
他如今已經擁有偽神之力,普天之下,除非神圣親自出手,否則周恕相信,他都有保命的的把握。
眼前這神兵器靈,當然不是神圣。
況且,就算對方實力真的強橫,周恕也不是一個人在戰斗,這里是天工閣總部,他身邊還有崔林,附近還有天工閣數不清的強者。
真要是打起來,除非對方擁有真正的神圣之力,否則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地受死!
“我的來歷?”
那石祖眉頭微微一皺,“我說了,你不會想知道我的來歷。”
“我的任務倒是可以告訴你,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的安全。”
那石祖一本正經地說道,“當你遇到必死之境的時候,我可以保護你一次。”
它這話一出,倒是和崔林的話不謀而合。
崔林也說它是保命神兵,并且只能用一次。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為什么要保護我?”
周恕沉聲道。
“我不需要知道你具體是誰,我只需要感受到你身上的氣息就行。”
那石祖說道,“當年我和一個年輕人做過一場交易,他答應幫我找尋你,看來他沒有騙我,他真的把你找來了。”
石祖滿臉都是欣慰之色。
周恕心頭微微一動,這石祖說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天工閣上上任的閣主,也就是那個把石祖帶回天工閣的人。
他騙了崔林等人?
如果石祖沒有撒謊,那他要保護的人,并非天工閣閣主,而是自己。
“我?”
周恕心中陷入沉思當中,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修為?
鑄兵之術?
無論修為還是鑄兵之術,自己和以往的天工閣閣主,都不會有本質性的差別。
要說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只能是……
神兵圖譜!
難道石祖所說的熟悉的氣息,就是神兵圖譜帶來的氣息?
周恕心中有些振動,當年在祖地的時候,周恕以為神兵圖譜是出自古天庭天帝之手。
事實上,也確實有種種跡象表明,神兵圖譜,和古天庭天帝有解不開的關系。
至于神兵圖譜到底是不是古天庭天帝親手所鑄,已經是死無對證,周恕也無從得知。
不過從后來的種種跡象來看,這神兵圖譜,并非是出自古天庭天帝之手。
他本來就在懷疑這神兵圖譜的來歷,現在看來,神兵圖譜,還真是可能有另外的來歷。
這個有些神秘的石祖,或許跟神兵圖譜,有什么關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工閣上上任的閣主,在整件事情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神兵圖譜,為什么會落到了祖地呢?
這石祖,為什么強調了兩次自己對他的來歷不會感興趣?
他是不敢說,還是不愿意說?
“石祖,你說你能救我一次,那如果是神圣要殺我,你也能救我?”
周恕瞇著眼,沉聲問道。
“能救。”
石祖點點頭。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好像從神圣手下救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周恕心頭微微一動,雖然和崔林說的情況不太一樣,但是好像相差也不多。
不管這石祖到底是什么來歷,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陰謀,起碼,現在自己好像多了一塊免死金牌啊。
周恕也是在苦中作樂。
這石祖,看起來神神秘秘,而且什么都不肯說。
他唯一的作用,或許就是當自己遇到必死之境的時候,他能出手救自己一命。
“既然你的任務是保護我,那是不是說明,以后你要跟在我身邊?”
周恕繼續問道。
“是的。”
石祖言簡意賅。
“你只會救我一次?”
周恕追問道。
“我只輸了一次。”
石祖平靜地說道。
“輸了一次?”
周恕疑惑道。
石祖搖搖頭,沒有說話,顯然是不想告訴周恕這件事。
他不說話,不妨礙周恕自己猜測。
聽起來,好像石祖輸給什么人一次,然后被迫答應那人救人一次,而救的人,就是神兵圖譜的主人。
如果是這樣的,那贏了石祖的人,應該才是神兵圖譜真正的鑄造者吧?
周恕很想問問石祖,贏了他的人是誰。
但是看這石祖的樣子,顯然是不會告訴他的。
“我明白了。”
周恕點點頭,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不過我有言在先,你跟著我可以,但是不能干涉我的任何行動,也不能窺探我的秘密,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現身,不準出聲。”
周恕盯著那石祖說道。
“這是應該的。”
石祖沒有任何猶豫,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周恕看了他一會兒,這么苛刻的要求他都答應了下來,要么他說的都是真的,要么就是他有莫大的圖謀,所以才會委曲求全。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周恕覺得,都有必要把他帶在身邊觀察一下。
別的不說,自己研究研究那石磚的構造,不過分吧?
“行了,你先收了神通。”
周恕擺擺手,說道。
石祖點點頭,光芒一閃,石磚瞬間變回了原樣,而崔林,也恢復了正常。
“閣主,你怎么能如此莽撞呢?這神兵,可是只能用一次,你現在浪費了機會,以后真的遇到危險了怎么辦?”
崔林張嘴吐出一連串的話。
“誰跟你說我浪費了機會?”
周恕表情平靜,澹定地說道,“它不是好好的嗎?”
周恕抬起手,掌心之上,赫然托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石磚,那石磚,看起來和之前一模一樣。
“你沒有把它的威能釋放出來?”
崔林愣住了,弱弱地道。
“當然沒有,你以為我傻嗎?”
周恕說道,“我只是試試它而已。”
“崔副閣主,這件神兵,確實可以保命。”周恕看著崔林,開口道,“我想知道,上上任閣主是從哪里得到它的,閣里有沒有上上任閣主的信息?”
那神兵器靈石祖的嘴很嚴,想從它那里問出來什么只怕沒有那么容易。
不過周恕可以另辟蹊徑!
既然這石祖是天工閣上上任的閣主帶回來的,那肯定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留下的。
只要從天工閣上上任閣主的生平之上查起,或許能查出來這石祖的來歷,如果能查出來他的來歷,那就能順藤摸瓜,搞清楚神兵圖譜的真正來歷。
周恕心中微微有些激動,這是第一次,他感覺自己如此接近神兵圖譜的來源。
“天工閣每一任閣主的信息,都會在閣里存檔。”
崔林點點頭,說道。
“閣主你如果想要調閱的話,我現在就去取來。”
他們兩個,一個是天工閣閣主,一個是天工閣第一副閣主,天工閣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們兩個來決定的,僅僅是調閱一些檔桉資料,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去,我看上上任閣主所有的資料,還有上任閣主的。”
周恕中間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崔林應聲而去,僅僅是片刻功夫,他便抱著一摞幾乎有一人高的書冊回來了。
這里就是天工閣總部,天工閣存放檔桉的地方,本就離得不遠。
周恕沒有想到,天工閣竟然用如此元始的手段來記錄檔桉。
不過什么手段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記錄的檔桉有沒有價值。
“這些我帶走行不行?”
周恕抬頭看了一眼潼關城的方向。
此刻潼關城還懸浮于天工閣總部之外,周恕心中還記掛著那幾顆靈果,自然不愿意在天工閣總部多留。
他這次來,本就是為了保命神兵而來。
現在保命神兵已經拿在手里,更是有了其他的收獲,這樣的話,他就更不想在這里耽誤時間了。
“可以。”
崔林點點頭,說道,“這些檔桉資料都是有備份的,不過閣主,這畢竟是老閣主和上上任閣主的全部檔桉,里面涉及到很多天工閣的秘密,是絕對不能落到外人手里的。”
“甚至連侯百東和金魁他們,也沒有資格翻閱這些檔桉的。”
整個天工閣,也只有閣主和第一副閣主,才有資格翻閱這些檔桉。
如果不是起了和周恕打好關系的念頭,崔林甚至都不會讓周恕這么輕易就拿到這些檔桉資料。
“放心,我知道輕重。”
周恕隨口說道。
這些檔桉資料,他原本就沒有打算給別人看。
他只是想從其中找出石祖的來歷而已。
“崔副閣主,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上上任閣主并沒有死,而是失蹤了?”
周恕忽然想起來什么,開口問道。
本來他對天工閣的閣主沒有多少興趣,自然也不會去打聽天工閣歷任閣主的信息。
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石祖,周恕不禁對和石祖有些關系的天工閣上上任閣主有了好奇之心。
“上上任閣主到底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崔林點點頭,開口道,“當年上上任閣主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在閣里留下魂燈,他一走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老閣主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上上任閣主,要不然因為這個,老閣主也不會遭受暗算。”
崔林嘆了口氣,說道。
天工閣閣主,平時都是很少離開天工閣的。
如果老閣主一直待在天工閣內,誰能刺殺得了他?
只能說,造化弄人啊。
“失蹤了?”
周恕沉吟道,這天工閣上上任閣主,不知道從哪里帶回來了石祖,然后又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失蹤,這中間,有沒有什么關系?
“他叫什么名字?”
周恕隨口問道。
“他老人家自稱姓楊,名治天。”
崔林答道,雖然周恕沒有明確指誰,但是崔林也知道他問的是誰。
不就是天工閣上上任的閣主嗎?
“自稱?”
周恕聽出來崔林話里的意思。
姓楊就姓楊,為什么還要加一個自稱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天工閣上上任的閣主,口氣還真是挺大,治天?咋不叫傲天呢?
“是的。”
崔林道,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恕一眼,“他老人家和閣主你有點像,都是突然之間崛起,他崛起之前,完全是一個無名小卒,閣里也無法確定他老人家說的,是不是本名。”
周恕臉色微黑,崔林這是在點自己啊,他是在告訴自己,我知道你未必是真的吳宗銓,不過不重要,天工閣有傳統,你是不是吳宗銓不重要,只要你好好地當這個天工閣閣主,那你就是貨真價實的吳宗銓。
崔林話里的意思,周恕自然能夠聽懂。
正是聽懂了,周恕對那名叫楊治天的上上任閣主,才更加好奇。
“我說崔副閣主,天工閣選擇閣主,這么草率的嗎?你們連他到底是不是姓楊都不知道,就放心讓他當閣主了?”
周恕撇撇嘴說道,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不是吳宗銓。
“重要嗎?不管他老人家叫楊治天,還是張治天,亦或是王治天,有什么區別嗎?姓名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崔林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們天工閣選擇閣主,只看本事,只要本事能壓得住天工閣所有鑄兵師,那就能當天工閣的閣主。”
崔林說的理所當然。
這就是天工閣的規矩,一切都看本事說話,只要有本事,就算身份有一些問題,那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只要不危及天工閣的利益,那就無關緊要!
對那楊治天如此,對周恕,也是如此。
崔林又不是傻子,他豈能不知道,周恕十有八九不是那個潼關城的吳宗銓!
潼關城的吳宗銓,身家清白,他有可能接觸到鑄兵之術,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一個人,就算是天賦再怎么出眾,也不可能在短短數年之內掌握元始神兵的鑄造之法。
這一點,崔林心知肚明!
從一開始,他就十分確定,周恕絕對不是那個吳宗銓,他是冒名頂替!
當初周恕接任天工閣閣主的時候,崔林也曾經說過,不管他是不是吳宗銓,只要他的心在天工閣,他就是天工閣的閣主。
“你就不怕,再冒出來一個鑄兵之術比我更強的人,把我從天工閣閣主的位置上趕走?”
周恕說道。
“所以你如果想要坐穩自己的位置,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自己的鑄兵之術。”
崔林正色說道,“閣主,天工閣搜集了天下所有的鑄兵之術,自有鑄兵之術一來,天下所有的鑄兵之術,我天工閣皆有記載,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去閣里的藏書閣翻閱,以你的天賦,只怕沒有人能追得上你的腳步。”
崔林選擇天工閣閣主,看似草率,實則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天下所有的鑄兵師,不夸張地說,崔林全都認識!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無比確定,周恕的鑄兵之術,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他的鑄兵之術天賦,更是獨步天下。
崔林現在說這些話,也未必不是想要給周恕一些壓力。
周恕現在一心放在做生意上面,雖然這也確實是有助于天工閣的發展,但是在崔林看來,終歸還是有些不務正業。
身為天工閣閣主,這些事情,他原本是可以安排給別人去做的。
他自己,只需要好好地提升自己的鑄兵之術就行了。
一個鑄兵之術天下無雙的閣主,才是天工閣真正的定海神針!
崔林說這些,也是想讓周恕感覺到壓力,最好周恕不再去潼關城,而是留在天工閣閉關苦修鑄兵之術,那才是最安全,最穩妥的行動。
“不必了。”
周恕搖搖頭,直截了當地拒絕道,“鑄兵一道,我有我自己的路。你們想要追上我,也沒有那么容易。”
“如果有一天,天工閣真的有鑄兵師的鑄兵之術超過了我,那我愿意退位讓賢。”
“至于元始神兵的鑄造之法,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也不會敝帚自珍,我會把元始神兵的鑄造之法,傳給下一任閣主的。”
“所謂薪火相傳,不就是如此嗎?我想崔副閣主,你也不愿意讓我一直霸占著這天工閣閣主之位吧?”
周恕輕描澹寫地說道。
其實元始神兵的鑄兵之法,說難也難,說簡單,其實也簡單。
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真要是捅破了,其實也沒有什么。
崔林這些人,之所以無法破解元始神兵的鑄造之法,那是因為他們想不到,第一步是需要讓靈蟲吞噬元始!
元始那么珍貴的東西,誰舍得讓靈蟲吞掉?
再說了,人族和靈蟲不共戴天,見到靈蟲,第一時間就是擊殺,又豈會用它來處理元始?
正是因為有這個盲區,所以元始神兵的鑄兵之法,才會成為天工閣閣主的秘傳,無數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夠破解。
對周恕來說,倒也未必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他的觀念,與天工閣其他的閣主是不一樣的。
周恕一直覺得,鑄兵之術只有公開,才能持續地進步,每個人守著自己那點秘訣不肯示之于人,那鑄兵之術,只能越來越落后。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周恕不介意把元始神兵的鑄造之法公之于眾。
至于說有沒有人能夠在鑄兵一道上超過他,周恕完全不擔心。
鑄兵,他就從來沒有輸過!
“不是,閣主,我覺得,你就是最適合天工閣的閣主!”
崔林正色說道,“我前后追隨過三任閣主,在我看來,你比前兩任閣主都更加稱職,我希望你能一直當下去!”
周恕啞然失笑,微微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保命神兵我已經拿了,這里我就不多待了,走了。”
周恕擺擺手,邁步向外走去。
保命神兵只是一個小插曲,周恕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靈果!
集齊三千靈果,把戰推到后天神圣的位置,這才是周恕如今最看重的事情!
本來他還沒有多少把握,不過現在,有了石祖,周恕心中醞釀了一個大計劃。
如果操作得好了,說不準,真的有可能把三千靈果,全都拿到手中!
眼看周恕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崔林也是有些無奈。
要說本事,這一任閣主,確實不在前兩任閣主之下,甚至還猶有過之。
但是要說這性格,這一任閣主,也是比前兩任閣主犀利多了。
前兩任閣主,可從來沒有這么不把天工閣當回事。
這一任閣主,好像對天工閣避之不及一般。
明明這天下第一流的勢力唾手可得,但他偏偏避之唯恐不及,好不容易來一次天工閣總部,竟然連多待一會兒都不愿意。
“閣主,你所需要的鑄兵材料,我會及時送到潼關城。”
崔林心中嘆了口氣,開口道,“還有,閣主,此事量力而行,我天工閣,不愁沒有生意做,閣主你也不需要太過委曲求全,如果有人敢對閣主不敬,閣主你只要傳回來消息,我親自帶領我天工閣百萬護衛,去替閣主討一個說法!”
崔林殺氣騰騰地說道。
周恕腳步微微一頓,背對著崔林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下一刻,他腳下微微一踏,人已經沖天而起,向著空中的潼關城而去。
數日之后,一座城池,凌空飛到一處地方。
地上的眾人紛紛抬頭,看著空中的城池,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是哪個偽神出動了?竟然這么大的陣仗?帶著一座城就來了?”
地面上的一個人張大嘴巴說道。
這個天尊,以前很顯然是沒有見到過潼關城。
也有以前見過潼關城的人開口道,“不是天尊出動,是天工閣閣主駕臨。”
“想不到,天工閣閣主也來湊熱鬧了,這下可有樂子看嘍。”
說話的那人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他們雖然也來了,但是他們都很清楚,以他們的天尊修為,最后能夠搶到靈果的希望,微乎其微。
別看現在到場的偽神沒有幾個,但是等靈果真正成熟的時候�
��必定會有更多的偽神前來。
到時候,靈果肯定是會被偽神搶走的。
至于天尊,除非是天降大運,否則幾乎不可能搶到靈果。
這一點,眾天尊自己也清楚,他們來這里,其實并不是為了幫自己搶奪靈果,而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幫偽神做一些事情。
搶不到靈果,交好偽神,那也是一樁好事。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想著,交好偽神大有好處,交好天工閣閣主,同樣如此啊。
如果天工閣閣主真的是來搶奪靈果的,那我們如果幫他對抗偽神,事后,他是不是會感謝我們呢?
這感謝,總不能空口白牙吧?
天工閣閣主,感謝別人,那送什么,還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天工閣什么多?
神兵多啊!
一想到這里,地面上的天尊,頓時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就在他們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潼關城中,忽然飛出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