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叫楊洪吧。”
偽神季賓,緩緩地開口道。
楊洪看著偽神季賓,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楊洪自然是認識他的。
只不過他想不明白,偽神季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并且攔住了他的去路。
“季賓大人記性不錯,我確實是楊洪。”
不明敵我,楊洪還是擺出了恭敬的態度。
他和孫公平、張三分開之后,就徑直來了這里。
天乩所說的忘川河畔在哪里,楊洪并不知道,但是禁忌之地在哪里,隨便一打聽,便已經打聽到了。
事實上,偽神古鴻送給孫公平的那一塊地,本身就與禁忌之地接壤。
當初那天乩,也是從禁忌之地過來的,所以才會被孫公平給撞上。
“不知季賓大人攔下我,有何貴干?”
楊洪拱拱手,開口問道。
“回去吧。”
偽神季賓看著楊洪,一臉平靜地道。
“回去?”
楊洪疑惑道。
“前面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偽神季賓開口道。
“我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楊洪正色說道,“這應該和季賓大人你沒有關系吧?”
楊洪想不通,為什么這偽神季賓會讓他回去。
“跟我是沒有關系,但是誰讓我受人所托,要保住你們的命呢?”
偽神季賓看了楊洪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要不然,你以為我有這個閑心來管你的事情?”
“受人所托?”
楊洪心頭一動,“季賓大人你是受誰所托?”
是天工閣閣主吳宗銓嗎?
不應該啊,吳宗銓照顧孫公平,可能因為孫公平和天工閣前前任閣主楊治天有什么關系。
但是這也沒有必要連他楊洪都一起照顧吧?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調頭,回去。”
偽神季賓并不回答,只是冷冷地說道。
“或者,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你要是真能打得過我,那你要過去,我自然是阻攔不了。”
偽神季賓話音未落,只見他腳下輕輕一踏,大地震蕩,一道深深的峽谷,出現在兩人中間。
一腳之力,竟然造就了一個長達百里的峽谷,如此力量,看得楊洪咋舌不已。
“我——”
楊洪喉嚨發干,他不過是天尊,怎么可能打得過一個偽神呢?
就算拼命也沒用啊。
他還想說什么,那偽神季賓已經一甩衣袖,一道勁風撲面,逼得楊洪步步倒退。
楊洪無奈,只能調轉方向。
他飛出去數百里之后,然后試圖從另外一個方向進入禁忌之地。
幾個時辰之后,楊洪有些無奈地停在一塊巨石之上。
不管他從哪個方向行動,偽神季賓,都在他即將進入禁忌之地前準確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用了種種辦法,完全無法將偽神季賓徹底擺脫。
打又打不過,瞞也瞞不了。
楊洪是真的無奈了。
嘆了口氣,楊洪只能向著神宮的方向飛去。
“老楊,你回來了?”
孫公平看到楊洪出現在神宮門口,一臉興奮地道,“這么快就找到老周了?可真有你的!”
“你想得挺美。”
楊洪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沒進去禁忌之地呢。”
“沒進去?”
孫公平一愣,有些愕然道,“什么情況?”
楊洪把偽神季賓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偽神季賓應該一直在監視我們,我們當中,不管是誰,都別想進入禁忌之地。”
楊洪沉聲道。
“監視我們?為什么?”
孫公平皺眉道。
“也不一定是監視,可能也是保護。就如同偽神古鴻和偽神牛方一般,他們兩個是做為震懾存在,而偽神季賓,是做為隨時可以動手的力量存在。”
“有人,在保護我們。”
楊洪沉聲道。
“誰會這么大陣仗來保護我們?那可是偽神啊!”
孫公平皺眉道。
“除了天工閣閣主吳宗銓,還能有誰?”
楊洪說道,“現在看來,你和楊治天的關系,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親近,要不然,吳宗銓不可能這么做。”
“我跟楊治天沒有關系啊,要說有,那也是你楊洪跟他有關系啊,你們都姓楊!”
孫公平沒好氣地說道。
張三忍不住翻了兩個白眼,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倆人還在這斗嘴呢。
“如果偽神季賓真的在阻止我們前往禁忌之地,那該當如何是好?”
張三開口道,打斷了兩人的斗嘴。
“解鈴還須系鈴人。”
楊洪開口說道,“一切是因為天工閣閣主吳宗銓而起,那也應該由他來結束。”
“我們,去找他!”
“找他?”
孫公平和張三同時吃驚道。
潼關城,飛在半空之中,恰好將界域之門給擋住,看起來,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戰坐在城頭上,有些百無聊賴。
距離楊治天墓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多日。
這些日子,潼關城外的人就沒有斷絕過。
不過這些人,并不是為了沖擊潼關城而來。
當初天工閣閣主吳宗銓聯合偽神牛方,七錘錘殺偽神邊集的事情,如今已經徹底傳開了。
沒有誰會傻到自討沒趣,再跑來觸天工閣的眉頭。
天工閣這個新任的閣主,比起以前的天工閣閣主來說,可是要強勢了太多。
這些人,之所以會絡繹不絕地趕來天工閣,就是因為偽神牛方七錘錘殺偽神邊集的事情太過轟動。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知道,現任天工閣閣主吳宗銓百無禁忌,竟然會為偽神量身鑄造元始神兵!
在這個爆炸性消息的影響之下,不斷有人來到潼關城外,為的,就是求天工閣閣主吳宗銓,幫他們鑄造一件神兵!
“這就是低調嗎?”
戰看著城下排成的長隊,不知道,還以為這些人在干嘛呢,他有些無語地都囔道。
周恕一直在跟他強調做人要低調,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來,這哪里低調了……
“對于他來說,是挺低調的。”
戰旁邊,木治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個搖椅,舒服地晃來晃去。
想想周恕以前在祖地的所作所為,現在,他一直頂著吳宗銓的名頭做事,這還不低調嗎?
“這要是低調,那怎么才算高調?”
戰有些無語地說道,“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后面再想得到靈果,可就千難萬難了。”
現在他們天工閣,幾乎是萬眾矚目,再想像之前一般渾水摸魚得到靈果,可就沒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你這是在怪他?”
木治星瞥了一眼戰,開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能集齊三千靈果吧?”
木治星的語氣有些嘲諷。
戰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在怪城主?”
他能有今天,全都是靠著有周恕,他怎么可能會因此怪罪周恕呢?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以后再也得不到任何一個靈果,他也已經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
他畢竟已經吃了三個靈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已經可以坐享十萬年壽元。
“木治星,你說,這楊治天,真的死在了我們那里?”
戰沉吟著說道。
當年,古天庭橫絕一世,他身為古天庭三十六將之首,也有鎮守天下的職責。
那些年間,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關于楊治天的事情。
照理說,楊治天這種大人物,如果真的死在了祖地,怎么著也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留下來。
“你問我,我問誰?”
木治星說道,“我又沒干過挖墳掘墓的事情!”
“我說——”
戰皺了皺眉頭,看向木治星,“你這幾天怎么說話這么沖?我得罪你了?”
木治星這小子,以前見誰都笑呵呵的,這幾天怎么跟吃錯藥一樣,跟他說什么他都一副懟死你沒商量的語氣。
“我——”
木治星也是皺起了眉頭,他勐地發現,好像自己的心態確實是有些不對勁。
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從那一天,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開始的。
從那一天開始,自己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般。
“可能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
木治星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開口道,“大將軍勿怪。”
“我怪你干什么?”
戰隨口說道,“回頭我跟城主說一聲,讓你在潼關城休息一段時間,不要再跑來跑去打探消息了,做斥候,確實是壓力大了一些。”
“不用,千萬不要跟城主說。”
木治星有些著急地道,“我的實力遠不如你們,也就這么一點用處,要是連這都做不好,我還有什么臉面留在這潼關城內?”
戰看著木治星,好一會兒,他才點點頭,說道,“我不說,你放心。”
雖然這么說著,他心里還是打定主意,回頭要跟周恕談一談木治星的事情。
大家伙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一直都背負著極大的壓力。
眼看著形勢越來越好,總不能讓大家再出點什么意外吧。
以如今潼關城的情況,他們已經可以穩扎穩打,沒有必要再冒險了。
“大將軍,你有沒有聽說孫公平的事情?”
木治星岔開話題道。
“當然,這是城主的狡兔三窟之計。”
戰點點頭,說道,“城主就是城主,就這么輕易就從兩個偽神手里拿到了兩塊地盤。”
戰心中驚嘆。
他是做過將軍的人,自然知道,打下一塊地盤到底有多么困難。
“我要是說,我真的看到孫公平了,你怎么想?”
木治星說道。
“什么意思?孫公平我知道,他應該沒有實力穿過界域之門吧?”
戰愣了一下,開口道。
“他有沒有實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眼睛沒瞎。”
他抬起手,指向潼關城外。
潼關城外,那一眼幾乎望不到頭的隊伍后方,有幾個人聚在一起,正朝著潼關城的方向張望。
“那是——”
戰童孔收縮,那幾個人,赫然正是當年他在祖地華夏閣見到過的周恕的幾個手下。
孫公平、楊洪、張三!
“他們,真的過來了?”
戰喃喃自語。
“要么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城主一起的時間久了,那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啊。”
木治星感慨道,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他們好像還不知道,天工閣閣主是誰。”
戰點點頭,贊同道,“要不然,他們不會在那里排隊,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把他們接過來?”
“這種事,不應該是去問問城主嗎?”
木治星道,“你去問城主,我先去跟他們敘敘舊。”
木治星嘴角微揚,臉上露出笑容。
“你小心一點,先確定他們的身份!”
戰并沒有阻止他,就在潼關城外,就算有什么意外,他也完全來得及救援。
“放心,我可是老江湖了。”
木治星說道,身形一躍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潼關城外飛去。
“轟——”
一聲巨響,一道人影從天而降,降落在距離孫公平和楊洪他們只有一丈遠的地方。
把三人著實給嚇了一跳。
“你們,就是說你們三個呢,別東張西望了,說的就是你們。”
木治星指著孫公平、楊洪和張三道。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家伙是什么來頭。
此刻的木治星,并不是用的本來樣貌。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自然是不可能認得他們的。
“閣下是?”
本著謹慎的態度,楊洪十分客氣地開口道。
“我是潼關城的副城主。”
木治星背著手,開口說道。
“潼關城副城主?”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彼此對視一眼。
“久仰久仰。”
三人拱手道。
“久仰?那你們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木治星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
三人臉色一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就是一個客氣話,你難道還當真了?
難不成我們說從來沒有聽說過你你更高興?
“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們也敢來潼關城?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木治星說道。
“我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來潼關城,還需要知道潼關城副城主的名字。”
楊洪咬咬牙,開口道,“我們,是來求見天工閣閣主吳宗銓的,不是來求見你的,不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嗎?”
“哎幼,還敢跟我犟嘴?”
木治星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開口道,“你難道不知道,想進城,必須得經過我的同意?”
“我要是不同意,你們連潼關城的大門都進不去!”
“副城主,請多多照顧。”
就在這時候,旁邊一個天尊一臉諂媚地湊到木治星神兵,往木治星手里塞了個儲物戒指,開口說道。
“哦?”
木治星看了那天尊一眼,這家伙,還真是挺有眼色,給自己來了個助攻。
“做得不錯,你現在直接進城去吧,就說我說的。”
木治星隨口說道。
“多謝副城主!”
那天尊哈哈笑道,得意地向前飛去。
其余正在排隊的天尊一下子有些心動了,紛紛向木治星看去。
“老老實實排隊,我不會再破例了!”
木治星嚇了一跳。
他安排一個人插隊,周恕不會跟他計較這些小事。
但是他要是真的敢亂來,只怕周恕不會饒了他的。
他可不敢真的讓這里的秩序亂掉。
不過他的舉動,是真的把孫公平、楊洪和張三給鎮住了。
原來,這個副城主,真的是位高權重啊。
“副城主,借一步說話。”
楊洪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開口道。
“我們不是來求吳宗銓閣主鑄造神兵的,我們和吳宗銓閣主是舊識,這次過來,是有要事想要求見吳閣主。”
楊洪低聲說道。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
木治星道,“我遠遠地就看到你們三個賊眉鼠眼,不像什么好人。”
“你們要是說不清楚你們的來意,可不要怪我鐵面無私了。”
三人臉色都是變得有些難看,這個副城主,怎么感覺像是故意來找茬的呢?
他們好像并沒有得罪過這個副城主吧?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多長時間,以前完全沒有見過這個潼關城的副城主,怎么可能得罪他呢?
“副城主,我們是真的有要事求見吳宗銓閣主。”
楊洪耐著性子,沉聲道,“煩請通報一聲,吳宗銓閣主是認識我們的,他肯定會見我們的。”
“是你們了解城主,還是我了解城主?”
木治星說道,“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你們給我學兩聲狗叫,我就讓你們進城!”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心中騰起一片怒火。
要不是不確定這個潼關城副城主的實力,他們現在真想把這個混蛋按在地上痛打一頓。
“行了,玩夠了吧?”
就在三人幾乎要壓制不住怒火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接著,一道人影伴隨著光芒出現在幾人眼前。
卻是戰來到了幾人面前。
“噓——”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看到戰的瞬間,臉上就露出狂喜之色,他們正要驚呼出聲,戰已經豎起食指,在唇邊發出噓得一聲。
木治星撇撇嘴,戰這個混蛋,自己還沒玩夠呢。
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耍耍這幾個家伙,你這么早跑出來干什么?
讓他們學幾聲狗叫,我能高興幾百年……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已經會意,他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木治星。
雖然這家伙的容貌還是一樣陌生,但是怎么看都覺得他的氣質無比熟悉。
三人的腦海中,幾乎是同時冒出來一個名字。
“這里不宜說話,你們跟我來吧。”
戰衣袖一揮,一道狂風卷起四人,瞬間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幾人已經來到了潼關城中。
“城主正在閉關鑄兵,現在不方便見你們。”
戰看著孫公平、楊洪和張三,緩緩地開口道。
“戰大將軍!”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的心情都是有些激動。
來到這個世界以后,除了天乩以外,他們終于再次見到了一個熟人。
“你是木治星?”
他們三個轉頭看向木治星,開口道。
木治星翻了個白眼,“我就這么容易認出來嗎?果然,我就像那夜空中的明燈,怎么都無法掩飾自己這出眾的氣質,天不生我木治星,……”
孫公平、楊洪、張三,包括戰,都是翻了個白眼,直接選擇了無視他。
“戰大將軍,我家王爺——”
孫公平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們不是已經見過他了?”
戰微微一笑,開口道。
“我們已經見過王爺了?”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同時愣住了。
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驚濤駭浪。
他們見過王爺了?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以后,見過的人也有不少了,但有可能是王爺的,也就是那么幾個。
其中,最可能的,也是最不可能的。
“你是說,天工閣閣主——”
三人瞪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說實話,最初的時候,他們曾經懷疑過天工閣和王爺的關系。
但是他們無論怎么猜測,都想不到,天工閣閣主,就是王爺!
要知道,天工閣,可是一個比華夏閣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勢力,這樣一個勢力的老大,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存在之一。
王爺固然厲害,但是想要登上這個位置,又哪有這么容易?
只怕沒有數百年的努力,根本想都不用想!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派出了吳宗銓的可能。
沒想到,最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反倒是變成了事實!
戰微微點頭,“也是機緣巧合。”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他自己的本事。”
“這件事,你們知道就好,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其實你們的出現,可能已經引起有些有心人的注意,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你們現在最好不要跟天工閣接觸太多。”
戰沉聲說道。
從踏入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周恕就從來沒有把偽神當成敵人,他的假想敵,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神圣!
雖然這個世界的神圣一直存在于傳說之中,幾乎沒有人真的見過他們。
但是在周恕看來,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始終都是神圣。
把神圣當成假想敵,那么無論他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吳宗銓這個身份,現在對他們還有大用,周恕并不準備這么快放棄這個身份。
而孫公平、楊洪和張三等人的來歷,有心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得到。
這也是周恕當初為什么沒有選擇和他們相認的原因。
他不想讓吳宗銓這個身份,和孫公平等人連接起來。
至于說偽神古鴻和偽神牛方他們,都把孫公平等人當成了周恕的傀儡,只是他們兩個知道的話,問題倒也不大。
“我就說!”
孫公平長長吐了口氣,“我就說我跟那楊治天沒有什么關系,他才不是我老祖宗!”
“原來真相在這里!”
孫公平都囔道,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有人送地、送人,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這一切,背后都是周恕那個家伙啊。
“那可不一定。”
楊洪說道,“你說,王爺他為什么要用孫公平這個名字?這其中,大有深意啊。”
“那是因為他和我交情好,你這是嫉妒我!”
孫公平自信地說道。
“不對!”
張三忽然開口道,“吳宗銓就是王爺,這件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張三死死盯著戰,開口問道。
“什么意思?”
戰一愣,說道。
知道吳宗銓就是周恕的人并不多,全都是當年古天庭之人。
不過當初他們這些人當中出過叛徒,所以張三一開口,戰下意識地就有些警惕起來。
“就在不久之前,天乩,曾經要我們來刺殺天工閣閣主吳宗銓,他要我們用天工閣閣主吳宗銓的人頭,來換取王爺的行蹤。”
張三也沒有隱瞞,直接開口道,“天乩,是不是知道王爺的真正身份?”
“天乩?”
戰表情一肅,“你們見過天乩了?”
自從在潼關城立足之后,戰就曾經打聽過天乩,但是天乩據說進入了無主之地,也就是這個世界的禁忌之地。
再后來,戰就再也沒有得到有關天乩的任何消息了。
沒想到,孫公平幾人,竟然見到了天乩。
“是,我們也是偶然碰到了他。”
孫公平說道,“他還告訴我們,老周在禁忌之地的忘川河畔,我們這次來,本來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禁忌之地的忘川河畔?”
戰表情一冷,沉聲道,“他應該是故意的!王爺就在這里,不可能在禁忌之地的忘川河畔,他是在騙你們!”
“木治星,你可聽說過禁忌之地的忘川河畔?”
戰看向木治星,開口道。
“禁忌之地的忘川河我沒聽說過,但是你忘了嗎,當年天庭的幽冥地府,有一條忘川河。”
木治星開口道。
戰點點頭,“我當然記得。我問你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從天帝口中聽到過什么!”
古天庭天帝,當年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他是從這里回去祖地之后,再建立的天庭。
天庭有一個幽冥地府,幽冥地府中有一條忘川河。
現在天乩又提到禁忌之地有忘川河,一模一樣的名字,很難讓人不產生某種聯想。
難道說,當年天帝,去過禁忌之地的忘川河?
“別問我,我家老大那脾氣,才什么都不會告訴我。”
木治星說道。
戰嘆了口氣,天帝的脾氣,確實是如此,他不愿意說的事情,誰都不會說。
自己跟了他這么多年,他也從來沒有提到過這些。
“天乩,是故意想讓你們去那禁忌之地的忘川河畔,真正的目的,只怕是為了引王爺過去。”
戰沉聲說道。
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
說句不好聽的,孫公平、楊洪、張三,甚至加上蕭江河和王信,也沒有多大的價值。
天乩根本用不著算計他們幾個。
他們身上最大的價值,就在于他們是周恕的兄弟。
“他一方面想讓我們殺王爺,一方面又想利用我們去引誘王爺到那忘川河畔,到底哪個是他真正的目的?”
孫公平皺眉道,“你們說,天乩不會真的來刺殺王爺吧?”
“他敢來,我就敢讓他有來無回!”
戰冷哼一聲,說道。
他現在,可是已經擁有了偽神之力。
除非天乩也像他一樣,吞吃了三個靈果,否則天乩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天乩想要吞吃三個靈果,可能嗎?
不可能!
這一次靈果之亂誕生的靈果,已經全都被戰吃掉了,其余的靈果,都還沒有成熟,天乩去哪找靈果吃?
“天乩在打什么主意不要緊,只要我們不上當,他就拿我們沒有辦法。”
戰沉聲說道。
如今的潼關城,不說牢不可破,那也是固若金湯,等閑人敢找過來,那必定是鎩羽而歸的下場。
別人不知道,戰可是十分清楚,周恕一身實力,絕對不在他之下。
要知道,他戰可是吞吃了三個靈果,而周恕,一個靈果都不曾吃過。
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這么發生在周恕的身上。
如果不是戰親眼所見,他都不愿意相信這種事情。
但不管怎么說,周恕確實是已經擁有了偽神之力,并且實力在突飛勐進,戰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連續吞吃了三個靈果,自己可能已經不是周恕的一合之敵。
這種情況下,天乩要是真敢來刺殺王爺,那根本就是自己送死。
這還沒說外部的力量。
如今天工閣已經對周恕歸心,天工閣第一副閣主崔林,帶著天工閣所有的護衛,隨時可以為周恕效死。
真要是拼命,他們拼死一兩個偽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楊洪沉聲道,“當初我們遇到天乩的時候,天乩完全不認識我們。”
“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他背后,應該還有更厲害的人存在。”
他把當初刺激天乩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雖然當年在祖地的時候,他們和戰也不是很熟。
但是他們和木治星熟啊。
木治星這個家伙,當年可沒少在華夏閣廝混。
況且,戰和木治星,明顯都是跟王爺在一起,自然也沒有什么信不過的。
“天乩本身就出身這里,他在這里有什么背景,也是正常的事情。”戰沉吟說道,“不過你們說他失去了記憶,這確實是有些古怪。”
“我如果能見到他,我會留心的。”
戰開口說道。
“至于你們,你們就按照王爺的計劃,把屬于你們的地盤打理好。”
戰看向孫公平、楊洪和張三幾人,開口道,“這個世界很危險,我們手里的手段,是越多越好。”
“我們本來也是有這種想法的,以前還擔心地盤來歷不明,現在不用擔心了,我們自然會全力以赴。”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點點頭,說道。
“天乩的事情,真的不用擔心?”
三人還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不用擔心。”
戰微微一笑,說道,“你們見過天乩,也見過偽神,你們覺得,天乩與偽神相比如何?”
“他的實力,應該不如偽神,不過相差可能也不大,我們幾個加起來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張三沉吟著開口道。
他是真正和天乩交過手的,只不過沒幾招就被天乩給活捉了。
“我可以告訴你們,王爺曾經單打獨斗,斬過一個偽神。”
戰微微一笑,說道。
“單打獨斗斬過偽神?”
三人張大了嘴巴,他們已經不是剛到這個世界時候了,他們對偽神,也有一定的了解。
這世上,一共就只有三千個偽神,是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
他們是神圣之下,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三千個人!
王爺,竟然已經能夠斬神了?
他們以前聽人說過天工閣屠了一個偽神,但是一直都不知道,那是周恕單槍匹馬做到的。
“王爺的安全不用我們擔心,應該擔心的人,是王爺的敵人。”
戰開口說道。
“他們永遠不知道,他們是在跟一個什么樣的人為敵。”
木治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從他認識周恕以來,還真就沒有見過周恕吃虧。
凡是他的敵人,好像確實都沒什么好下場……
“吳宗銓,有朋自遠方來,你還不打開城門相迎?”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忽然,一聲大喝,在潼關城上空響起。
幾人同時色變。
這聲音——
“說曹操曹操到!天乩竟然真的敢來?!”
戰臉上閃過一抹怒色。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經消失不見。
孫公平、楊洪和張三就要跟上去,卻被木治星攔了下來。
“你們現在出去,還怎么解釋你們跟天工閣之間的關系?”
木治星開口道,“放心吧,交給戰大將軍,沒問題的,他要是打不過,你們去了也是送死。”
“天乩!”
潼關城上空,戰盯著天乩,冷喝道。
“我應該怎么稱呼你呢?”
天乩似笑非笑地看著戰,開口道,“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應該不希望我大聲喊出你的名字吧?”
“要是不想讓我喊出來,就讓開吧,我不是為了你來的。”
天乩冷聲道,“讓吳宗銓出來見我。”
“或者,你希望我喊出另外一個名字?”
天乩目光陰冷,戰的心勐地一沉。
果然,天乩這個混蛋,知道王爺的身份!
他在用這個秘密威脅自己!
戰很清楚,現在的天乩,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同樣沒有把握能在天乩喊出周恕的身份之前擊殺天乩。
一旦讓天乩喊破周恕真正的身份,那只怕會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這天工閣閣主的位置能不能繼續坐下去,都還不一定。
“天乩,你到底想干什么?”
戰冷冷地說道,“當年的恩怨,我已經不想跟你計較了,你難道還要自己找死?”
“我想干什么,讓吳宗銓出來以后就知道了。”
天乩絲毫不懼地說道,“我知道你已經是偽神了,但是說老實話,想殺我,你只怕還做不到。”
“是嗎,那就試試!”
戰身上轟然炸裂出滔天的氣勢,一身殺氣,仿佛化作了實質一般。
潼關城方圓實力之內,竟然同時開始飄下雪花。
天乩冷笑,“跟我動手,你承擔得起后果嗎?”
“大將軍,遠來是客,不必妄動干戈,讓他來見我吧。”
就在戰幾乎已經要忍不住出手的時候,忽然,周恕的聲音從潼關城內傳來。
天乩不屑地看了戰一眼,“這才是做大事的人,你連你的敵人是誰都還沒有搞清楚,就要打打殺殺,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戰的臉色十分難看,冷哼一聲,“希望你能一直囂張下去!跟我來!”
他轉身把天乩帶入潼關城中。
潼關城外那些天尊,一個個抬頭看著空中發生的這一幕。
戰他們認識,但是天乩,這些人并不認識,他們都十分好奇,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挑釁天工閣。
他們都準備好了看戲,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竟然就這么結束了?
眾人都是有些遺憾地嘖嘖兩聲。
潼關城內,周恕已經見到了天乩。
“天乩,好久不見。”
周恕表情平靜,不喜不怒,澹然開口道。
“真是好久不見。”
天乩嘆了口氣,感慨道,“上次見面,你還只是個鄉下的小子,這一次,你竟然已經成了天工閣閣主,真是不可思議啊。”
“你如果是來恭維我的,那就算了。”
周恕搖搖頭,“恭維我的人已經太多了,不差你這一個。”
“你這本事長了不少,臉皮也比以前厚了啊。”
天乩一怔,開口道。
“你我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有什么話直說吧。”
周恕開口道,“你應該知道,你能威脅大將軍,卻威脅不了我。”
“就算丟了天工閣,我照樣可以重新建造一個天工閣!”
“這一點我是相信的。”
天乩點點頭,贊同道,“你這個人,別的不提,本事確實是了得。”
“我其實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天乩看著周恕,繼續說道,“說老實話,如果我能自己選,我連來都不愿意來。”
“雖然你算不上我的朋友,但總算是老相識,來見你,對我來說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能讓你如此糾結的,我估計也不是什么好事。”
周恕澹然說道,“不過誰叫你我相識一場呢?我就幫你一把,聽聽你到底要說什么。”
“這你還真的猜錯了。”
天乩搖搖頭,說道,“我來找你,對我不是好事,對你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我來,是給你送一張請柬。”
“一張,來自神圣的請柬!”
“天下間,有資格收到這份請柬的,只有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