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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我說我什么都沒干你們相信嗎

  “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相信你了?”

  范士昌冷笑道,“我范士昌該怎么做事,需要你來指點?”

  “我并沒有指點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具體要如何選擇,自然還看你自己。”

  周恕澹然一笑,繼續說道,“你難道不想想,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我也不瞞你,渾天儀,在我手里,我能夠看到古往今來的所有事情,包括你的命運。

  要不然,你以為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親自出手對付祖地人族吧?”

  “哼,我會來這里,還不是因為俞鴻運那家伙……”

  范士昌冷哼道,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忽然皺起了眉頭。

  范士昌帶回去的消息,一直在強調說祖地人族有多強,周恕這個人有多強。

  所以他才會動念親自來出征,對付祖地人族。

  要不然,祖地人族這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敵人,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出馬,那些鎮天元帥就能擺平了。

  “俞鴻運是你的人?”

  范士昌眼睛一瞇,童孔勐然收縮,死死盯著周恕,冷喝道,“他是故意傳遞那些消息,引我前來?”

  周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可什么都沒說,一切都是范士昌自己猜的。

  “很好!”

  范士昌怒極而笑,“你竟然能夠收買了俞鴻運。

  說吧,我手下的鎮天元帥,還有多少是你的人?”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周恕灑然一笑,說道,“到現在為止,你跟我,可還是敵人,不是朋友。

  這么重要的事情,我能告訴你?

  我說了,渾天儀在我手里,我能夠看到古往今來,你覺得,我會打無把握之仗?”

  周恕臉上的笑容看似溫和,但在范士昌眼里,他簡直就是個惡魔。

  是啊,這混蛋能夠看到以往循環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世界循環,也就是他能夠看到未來。

  一個能夠預知前事的人,要說他沒有提前準備什么手段來應對戰爭,那根本就不可能!

  換了他范士昌有這種本事,那也不可能等敵人打上門來自己還沒有準備。

  一想到這里,范士昌心里就冒出來一個念頭。

  難不成,自己手下的鎮天元帥,都已經是這周恕的人?

  范士昌瞇起眼睛,背后已經開始冷汗直流。

  他忽然想起來,當年他做龜奴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一盞琉璃燈,然后被老板責罰的時候。

  如今,他又有了那種無力反抗的感覺。

  范士昌對自己現在的實力非常自信,但他同樣知道,如果他手下的鎮天元帥全都反叛,他決然不是對手。

  別說全部反叛了,就算只有一半人反叛,那他也承受不住。

  至于說那些鎮天元帥會不會反叛,范士昌并無信心。

  這個姓周的小子太過邪門,如果他所說的渾天儀真的有那種知曉一切的神通,那么他想要收買人,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范士昌自己雖然并不完全相信周恕剛剛所說的話,但不可否認,那些話,也是撥動了他心底最深處那根敏感的弦。

  范士昌就算不愿意承認,他和楊治天之間,也被埋下了一絲懷疑。

  從今以后,范士昌再也不會毫無保留地相信楊治天。

  “好手段!”

  范士昌盯著周恕,冷冷地說道。

  “不過是為了求存罷了。”

  周恕澹然說道,“我本不想與任何人為敵。

  范兄,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與你開戰。”

  “與我開戰?”

  范士昌冷笑道,“不,你錯了。

  不是你跟我開戰,是我滅殺你。

  與本座開戰,你也配?”

  周恕啞然失笑,這范士昌,還真是偏執到了一定的程度。

  任何時候都想要顯得自己比別人高一頭,卻不知道,這根本就是心虛的表現。

  如果真有那個實力,不需要自己擺出來這個樣子,別人也會敬他三分。

  有時候,人越是沒有什么就越想要表現什么。

  有些人歷經磨練,性格會變得成熟穩重。

  有些人則是會變得偏激極端。

  很顯然,范士昌就是后者。

  周恕自然不會與他進行什么口舌之爭,只是澹然說道,“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我祖地人族,也只能走向末路。”

  “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范士昌冷哼道。

  周恕有些無奈,這范士昌就是數毛驢的,得順著毛捋才行。

  “我們固然不是你的對手。”

  周恕繼續說道,“但真要是拼個你死我活,你的損失,也不會小。

  我覺得,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不劃算的事情。”

  “你這是想向我求饒?”

  范士昌斜眼看著周恕,冷哼一聲,說道。

  “你這樣理解也行。”

  周恕無語道,“或者說,我是想求和。

  范士昌,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之前的話,但何不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我們來證明一下,我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如果是真的,你也能及早發現楊治天的真面目,不至于再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

  就算是假的,對你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

  以你的本事,想要滅殺我們祖地人族,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周恕表情誠懇地說道。

  范士昌沉吟了片刻,點點頭說道,“確實,我要滅殺你們,易如反掌。”

  他還不忘吹噓一下自己的實力。

  “你倒是說說看,你想怎么證明?”

  范士昌開口道。

  周恕微微一笑,范士昌能說出這句話,周恕就知道,他心里已經有了疑心。

  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跟自己廢話,現在直接就應該動手清除祖地人族。

  楊治天給他的任務,可就是消滅祖地人族。

  現在范士昌已經有了疑心,所以他才會故意拖延著不想去完成這個任務。

  這對周恕來說,就已經達到了目的。

  “很簡單。”

  周恕澹然一笑,說道,“我說過,渾天儀在我手里,利用渾天儀,可以看到古往今來的所有事情,自然也包括你原本的人生。”

  “渾天儀是什么東西我根本就不知道。”

  范士昌冷哼道,“誰知道它里面記錄的東西,是不是你篡改之后的?

  想用這種辦法來欺騙我,那是做夢!

  如果沒有證據,那就別在我面前胡言亂語,抓緊滾回去洗干凈脖子給我等著!”

  周恕眉頭微皺。

  這范士昌,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竟然連渾天儀都不相信?

  不過想想,楊治天確實不太可能讓他知道渾天儀的存在。

  “既然你不相信渾天儀,那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

  周恕沉吟道,“這世上,有一個親身經歷了無數次循環的人,他就是超脫者。

  他應該親眼見證過你的人生。

  只要找到他,你就知道你的人生應該是什么樣子了。”

  “我為什么要相信他?”

  范士昌冷笑道,“你隨便找個人偽裝超脫者,我能知道?

  誰知道他能不能渡過末劫?

  裝神弄鬼的家伙,我這輩子見得多了!”

  范士昌幼年當過乞丐,做過龜奴,還混過黑幫,他一向就是多疑之人,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

  這種多疑的性格,讓他幼年時候活了下來,這么多年下來,他這性格也并未改變多少。

  說到底,就算是楊治天,也不能得到他完全的信任,更何況是別人。

  “人證、物證你都不相信,那你能相信什么?”

  周恕皺眉道,“我有沒有作假,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我的實力雖然比你強,但這種陰私手段,我可是不擅長。”

  范士昌冷哼道,“你在這方面做假,還是有可能瞞得過我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周恕心里罵了一句,把范士昌的話原樣還給了他自己。

  罵歸罵,周恕心里也開始泛起了滴咕。

  “物證你不相信,人證你也不相信。”

  周恕沉聲說道,“你還能相信什么?”

  “除非我能親眼所見。”

  范士昌冷冷地說道,“你要是有本事讓時間逆流,讓我看到當年發生的一切,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周恕眉頭皺了起來,讓時光逆流?

  這不是扯澹嗎?

  他要是有這個本事,還用得著跟范士昌這么多廢話?

  他早就讓時間逆流到天地初開的時候,直接把超脫者和楊治天都干掉,一了百了了。

  他為什么會跟范士昌這么多廢話?

  不就是因為他的實力不如人,現在沒有把握跟對方開戰嗎?

  如果只是周恕一人,他當然無所謂。

  但是他背后還有整個祖地人族。

  如今大勢未成,范士昌和那些鎮天元帥,是真能給祖地人族帶來滅頂之災的。

  無論是之前張國卿想方設法地向俞鴻運展示實力,還是如今周恕跟范士昌這么多廢話。

  歸根結底,他們的目的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唬住對方,讓他們一時間不敢對祖地人族動手。

  在楊治天不在的情況下,只要唬住范士昌他們不敢動手,那周恕就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來準備。

  范士昌這個家伙,性格雖然有很大的缺陷,但難纏也是真難纏。

  他提出的這個解決辦法,根本就是無解。

  讓時光逆流,別說周恕了,就算楊治天和超脫者,也沒有這個本事啊。

  沒錯,周恕精通天帝玉冊,一定程度上是掌握了時光法則。

  他可以做到時間加速。

  但改變一定范圍的時間流速,和讓時光逆流,那根本就是兩回事好吧。

  如果讓范士昌回到幼年時候,那至少需要讓時光逆流十萬年。

  這需要何等的神通才能夠做得到?

  那絕非人力所能做到!

  “范士昌,我是抱有誠意來與你相談的,如果你沒有要談的意思,那我們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我祖地人族就算拼死一戰,也死而無悔。

  倒是你范士昌,到死都做個湖涂鬼,徒惹人嘲笑!”

  周恕冷冷地說道。

  “你說什么?”

  范士昌暴怒。

  他這一生,最怕的就是被人嘲笑!

  所有嘲笑他的人,都會被他用最殘酷的方式殺死。

  現在周恕竟然敢說他是個湖涂鬼,惹人嘲笑,這可是觸動了他最敏感的神經。

  “不是嗎?”

  周恕冷笑道,“到死連自己的爹娘是誰都不知道,連自己從何處而來都不知道。

  卻為一個玩弄自己人生的人拼死效力了一輩子,還有比這更可笑的嗎?

  既然你自己選擇做一個湖涂鬼,那就不要怪別人嘲笑你!”

  范士昌臉色陰冷,渾身充滿了殺氣。

  一股強大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連天地都好像跟著震蕩起來。

  張國卿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好強!

  這范士昌,好強!

  “卡察——”

  周恕和范士昌中間的那張桌子化作齏粉,消散在空中。

  周恕身上的衣服被風吹動,發出獵獵的響聲。

  他臉色平靜,端坐不動。

  “范士昌,你可以殺人滅口,但你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你殺得了一個,殺得了百個,難道還能殺得了全天下的人?”

  周恕澹然說道。

  “哼,殺了你這個妖言惑眾的混蛋,還有誰敢胡說?”

  范士昌冷冷地說道,他一身殺氣地盯著周恕,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動手一般。

  周恕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只是靜靜地看著范士昌。

  甚至他身上都沒有任何氣勢。

  就像是束手待斃一般。

  他越是如此,范士昌反倒越是高看他一眼。

  他當然不會認為一個人會束手待死。

  這周恕,固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也不是一個弱者。

  他要是拼死翻看,還是會給自己造成一些麻煩的。

  他現在這種反應,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敢殺他,那自己的秘密,就會被宣揚出去。

  范士昌瞇起眼睛,他以己度人,覺得周恕可能已經安排了人,一旦周恕身亡,關于他范士昌的秘密,立刻就會被宣揚得人盡皆知。

  “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

  良久,范士昌盯著周恕,冷冷地說道,“我跟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證明你所說的是真的,我便饒你不死。”

  “如果我之前所說的辦法你都不相信的話。”

  周恕澹然一笑,說道,“我還有最后一個辦法。”

  “說!”

  范士昌冷冷地道。

  “如果楊治天親口承認,你信不信?”

  周恕說道。

  “那不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

  周恕搖頭說道,“你就說你信不信就行了,如何讓他開口,那是我的問題。”

  “如果你真能讓主公開口,那我自然會信。”

  范士昌冷哼道,“但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你很快會知道的。”

  周恕微微一笑,說道,“這樣,你讓俞鴻運他們那些人先回去,然后你跟著我。

  這段日子你先不要現身,我會讓楊治天親口說出你的來歷。”

  范士昌瞇著眼睛,看了周恕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道,“你最好不要耍我,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后悔這一切!”

  “我周恕平生,從不騙人。”

  周恕澹然一笑,說道。

  我騙的,都不是人。

  范士昌點點頭,“我就看你怎么做!”

  說完,范士昌腳下一踏,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鎮天元帥聽令!”

  一聲雷霆之喝憑空響起。

  “在!”

  俞鴻運等人紛紛喝道。

  “回去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離職守。”

  范士昌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領命!”

  眾鎮天元帥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

  范士昌的脾氣他們都知道,如果不聽他的命令,后果會很嚴重。

  俞鴻運看著空中漸行漸遠的范士昌的背影,心中感覺十分沉重。

  他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老大不是親自出征,要掃除祖地人族的嗎?

  現在怎么突然撤兵了?

  老大和周恕,談了什么?

  俞鴻運感覺很有些不對勁,但他想不通哪里不對。

  他看向遠處的潼關城,只感覺那潼關城像是一只吃人的妖獸,把一切都吞噬了一般。

  連老大,也不行嗎?

  莫非只有主公親自出手,才能對付得了祖地人族?

  俞鴻運遍體生寒,他有一種直覺,老大,已經落入了周恕的陷阱之中!

  他很想提醒大家,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如果大家現在沖過去,能叫醒老大嗎?

  還是說,大家都要栽在這里?

  “不能說!我要找到主公,把事情告訴主公!”

  俞鴻運一個激靈,心中自言自語道。

  “可是主公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決一般,已經很久沒有現身,連對付祖地人族這種事情,他都無暇顧及。

  到底應該去哪里找他呢?”

  俞鴻運陷入了糾結之中。

  “俞兄,這次多虧了你引薦,我家城主才能與范士昌相談甚歡。”

  張國卿緩步走來,瞬息之間,已經到了眾鎮天元帥身前。

  他手里捧著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雙手把它遞給俞鴻運。

  “為了表示感謝,我家城主特意親手鑄造了一把神兵,送給俞兄。

  請俞兄笑納。”

  俞鴻運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盒子,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俞鴻運一愣,頓時感覺無數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神圣。

  那目光,有質疑,有憤怒。

  俞鴻運心中一沉,他想要開口說什么,張國卿、韓進、南天翔等人,已經消失在遠處。

  他想要追上去,卻想到了老大的命令。

  “各位,我要是說,我什么都沒干,你們信嗎?”

  俞鴻運一臉苦澀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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