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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6章前情回顧(四)

前情回顧之劉璇、肖子墨  夜里,姬無雙又夢見那個子墨了,夢見他倆同騎一匹白馬,飛奔在草原上,但這次可不是嬉戲打鬧,而是被大隊手持彎刀的人馬追殺!

  “誰?”

  就在姬無雙被噩夢驚醒那刻,青熠已然抽出寶劍沖了出去。

  意識過來后,姬無雙也轱轆起身抓了件衣服跟了出去。

  “抓刺客!來人吶!嗚……嗚嗚……”

  “別怕!是我!”

  本來姬無雙想喊來侍衛助青熠一臂之力,可喚來的卻是自己被捂上嘴巴,拖進屋內。

  借著屋內的那盞紗燈,姬無雙看見捂著自己嘴巴那人竟是那個帶著面具,救了自己的那個白衣男子。

  “怎么是你?”

  “明日就要冊封了,緊張嗎?”

  “這有什么好緊張的?無雙本就是來與太子和親的。”本來自己就是來和親的,冊封自是理所應當,見那人眼中似帶著幽怨,姬無雙旋即有些不解。

  “……”四目相對那刻,肖子墨內心復雜萬分。

  但他也只能是看著,也只能這樣眼巴巴的看著姬無雙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做不了。

  就如在北州,就如自己親眼看著姬無雙被強行灌下忘情藥時的那刻,同樣的無能為力,同樣的痛徹心扉。

  “那么看著我干嘛?”對著那雙似有什么心事,又似對自己說著千言萬語的眼睛,姬無雙更加的疑惑了。

  被姬無雙這樣一問,肖子墨登時胸口劇痛。

  意識到眼淚即將滾出,肖子墨一下子便把姬無雙攬入懷中,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脆弱,也不想讓她再想起什么。

  當然,下一秒換來的便是姬無雙用力的捶打、掙甩,以及憤怒的喊著‘大膽,你敢對本公主不敬’,等的本能反應。

  “宮內兇險,公主要多長幾個腦子知道嗎?”約莫著青熠也快回來了,肖子墨便放開姬無雙,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喂喂!我說你這人,到底是父王那邊的,還是太子這邊的?”指著疾去的背影,姬無雙有些懵了,一時間她竟判斷不出這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來保護自己的。

  推開門那刻,肖子墨只覺一陣寒涼。

  夜風仿佛變成了一把鈍刀,鋸得他如凌遲般的痛苦。

  自己是什么?月色下一道孤獨的影子?

  活著又為了什么?就為了像個賊一樣在宮內宮外竄來跳去?

  明明是自己的妻,卻要佯裝不識,卻要為了大義拱手與人,自己還是不是個男人?

  “啊——”

  跳出別宮,肖子墨仰天就是一聲撕心嚎叫!

  寒風凄嚎,衣發隨風,過往種種,不過夢中……

  “走吧,義父還等著回話呢。”見肖子墨如傻了般站在原地,等在墻外的許如風輕輕道了句。

  許如風:太尉許安旭幼子,現任御林郎統領,當著肖子墨的面喚肖子墨的爹爹肖凡為義父。

  “跑的真快,不然非讓他跪下來喊娘不可!”回到姬無雙的寢殿,把寒鐵寶劍往劍鞘里一插,青熠一臉的不甘心。

  “光天化日的,竟敢挑釁皇家威嚴,這小子膽子也忒大了!”

  “算了算了,我這不好好的嘛!”

  雖然明了青熠追的那人是白衣人故意安排引開青熠的,但這等情形,姬無雙顯然不能把白衣男子摟著自己的事說與青熠,于是乎便道自己并無大礙,勸青熠息事寧人。

  別宮內,主仆二人各懷心事,茅草屋中,父子二人也是氣氛緊張。

  “我想帶著她離開。”進屋,肖子墨便跪地哀求。

  毫無意外的,肖子墨遭來了父親肖凡的一頓訓斥。

  “為了個女人你竟要舍棄大義?站起來!!”

  “大義難道就非得犧牲她嗎!”

  “好不容易分裂了南北聯盟,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我們父子受的那些個屈辱,難道你都忘了嗎!”

  “可她要嫁的是個廢人!!”

  “就是個死人,她也得嫁!!”

  “王庭那么多公主,為什么非得是她!”此刻的肖子墨越說越激憤,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

  “無雙是嫡女,姬達爾最看重的掌上明珠!只有她才能鉗制住南匈奴,南北才不能聯盟!”見肖子墨揣著明白裝糊涂,肖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治理國家是朝廷的事情,咱們爺倆跟著操什么心!”

  啪!!

  隨著一記響亮的大嘴巴,草屋內瞬間也安靜了下來。

  “下去歇著吧,明天還得揭皇榜入宮面圣呢。”垂下抖得厲害的手臂,面色陰沉的肖凡負手望向閃爍的星空。

  “……”氣惱下,肖子墨摘下面具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旋即沖出草屋,縱身躍上院中的一顆大樹。而后便傳來一陣如哭似泣,極其悲涼的簫聲。

  面對如此情形,肖凡自是內心翻滾,即便讓肖子墨覺得自己不近人情,即便讓肖子墨恨自己,他也覺得值得。因為他必須讓他明白,隨性而為所要付出的代價,孤家寡人所要達到的境界。

  當肖凡再次仰望星空,對著那顆逃出來的天璇星,對著那顆越來越亮,越來越靠近主星的星星,他笑了,笑的那么欣慰,笑的那么悠然。

  臨近春天的陽光是柔的,暖的。

  在一縷暖陽的撫慰下,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太子劉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水……水……”

  “是您在說話嗎?您能說話了!您能開口說話了!”聽見微弱的聲音,劉璇的忠仆小桂子不禁興奮的叫了起來。

  “噓!”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劉璇慢慢坐了起來,“速拿筆墨過來!”

  虛弱的寫了一封短信,命小桂子速速送往老皇上的養心殿,劉璇又躺了回去。

  他躺了太久太久,真的想站起來走走。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他畏懼宮中的眼睛,畏懼毒藥帶給他的折磨。

  最好的時光,青蔥的歲月,他卻只能像個活死人一般的躺在床上。

  他恨,他恨黎尚淵兄妹,恨這對蛇蝎的兄妹奪去了母后的性命,自己的健康。

  他恨,他恨自己的渺小無力,恨自己的心智不熟。

  更恨,更恨自己托生在帝王家。

  “母后!父皇!原諒兒臣吧!兒臣不想做什么太子,兒臣只想好好地活著!”

前情回顧之兄弟初見  正如肖子墨所言,辰時過后,姬無雙果然被一道圣旨招入東宮。

  姬無雙的來臨,就好比沙漠上的一片綠洲,一眼甘泉,無疑是冷清的東宮內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安頓下來后,對著一大堆琳瑯滿目,閃花了眼的賞賜,姬無雙還是覺得少了些什么。

  太子妃太子妃,沒有太子的認可,自己這個太子妃做的還有什么意義?看到了熱情,也得到了禮遇,可卻唯獨少了最關鍵的程序,東宮的主人,太子殿下的親迎。

  也不怪姬無雙不悅,這等人生大事,就是再忙碌無暇,再病病歪歪,總該露個臉吧?

  莫非太子想給自己個驚喜?來個突然而至?

  這么大個天朝,又這么多套繁文縟節,就連引路的宮娥都有明確的配數,太子卻不尊禮數,豈不是荒誕至極?

  正所謂越是神秘就越有誘惑力,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看到,不由自主的姬無雙便急迫起來。

  “怎么不見太子?”

  “太子殿下去江南微服私訪,體恤民情去了,恐……還得一段時日才能回宮。”

  東宮無論大小,但凡能開口說話的,有一頭算一頭,早就受了緘口令,姬無雙又能問出個什么?

  基于口風的一致,姬無雙便沒再多言。

  要是真如婢子們說的,太子是微服私訪體恤民情去了,那身子骨也并非傳言那般糟糕到極致,想到這點,姬無雙還挺欣慰,“都下去吧,我也累了。”

  “殿下可千萬不要在自稱我了,應該稱本宮或者哀家才是。”就在姬無雙喝退左右之際,剛剛升職為婉侍的春花,低聲提醒了一句。

  “本宮,哀家……哎呀,這本宮本宮、哀家哀家的,繞的人家都不會說話了!真是煩死了!”

  姬無雙癟嘴的漢文,呆萌的模樣,登時惹來一眾奴婢的哄堂大笑。

  笑聲是歡脫的,愉悅的,不參雜絲毫的貶低與嘲笑,眾宮娥是真真的覺得這位太子妃甚是爽朗討喜。

  “好了好了,都別笑了!下去吧!”還是板著臉子說話管用,青熠此語一出,婢子們立時收聲,全數倒退而下。

  較之朝鳳殿的喧囂熱鬧,太子劉璇的寢殿卻是異常的安靜冷清。

  “何事奏樂?”聽見禮樂的聲音,榻上的劉璇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禮樂是……是迎接太子妃的。太子方才睡得很沉,小的也未敢驚擾,殿下若是嫌吵,小的這就關上窗子。”言語間,小桂子急急向窗子那邊走去。

  “太子妃?亂彈琴!”聽說為自己尋了個妃子,劉璇的眼睛當即閃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驚喜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從十三歲起,自己就躺在榻上,別說是妃子了,就是起個身的力氣都沒有。可明知道如此,卻還給自己安了個妃子,這不明顯就是沖喜,坑人呢嗎?

  想想自己的境遇,再想想嫁過來即將與自己的命運栓在一起的無辜,劉璇登時心塞難耐。

  而這復雜的心里,小桂子又怎會明了?還當劉璇驟然神變,是病痛折磨的呢。

  “殿下可知太子妃是誰?”邊扶劉璇坐起,小桂子邊繪聲繪色的說道著姬無雙的事情。

  “太子妃是南匈奴單于姬達爾的嫡女,受寵著呢!那容貌簡直了,自打奴才落地還從來沒見過這等美人。”

  “這么好個姑娘嫁給本宮這個病秧子,真是可惜了。”

  “殿下何必這樣悲觀?興許太子妃來了,您這病還就好了呢!”

  “凈胡說,本宮這身病痛豈是她嫁過來就能好的?”望著小桂子天真的眼神,劉璇回了句。

  “您還別不信,因緣這東西神奇著呢!五公主沒來之前您連眼睛都睜不開,可看看現在,都能下地走路了!”

  說道身體建強,劉璇突然間想起恍惚中看到的那個影子。

  “別神神叨叨的,什么因緣不因緣的,明明是換了太醫之故。”

  “什么換太醫啊,至始至終都沒換過,一準兒是五公主的緣故。”

  就在主仆二人說道姬無雙時,太監來報,說老皇上為劉璇請了位神醫。

  而后,一位留著長須,身著青衣,道士模樣的男子便走了進來。

  “貧道了塵,見過太子殿下。”進得前來,那個道士便沖紗帳內的劉璇稽首一禮。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的肖子墨。

  “殿下可是經常抽搐?”懸絲診脈后,肖子墨假裝一顫。

  “可知緣由?”一聽對癥,小桂子急急問道。

  裝模作樣的又是一番詢問查驗,肖子墨示意劉璇屏退左右閑雜。

  “殿下寢殿可常擺放飛燕草?”

  “正是。殿下極其喜好此花。”聽說飛燕草,小桂子點著頭道。

  “熏香用的何物?”言語間,肖子墨又向香爐走去。

  “主料佩蘭,醒神的!”邊打開香爐,小桂子邊道。

  取了一點底灰仔細聞了聞氣味,肖子墨旋即眉頭緊皺。

  “熏香以后由貧道親自調制,任何人不得觸碰!”道了句,肖子墨便要求與劉璇近距離說話。

  “殿下這是中了飛燕草的毒了,熏香也不是佩蘭,而是與佩蘭極其相似的飛燕草!”

  皇宮內致人死地的招數數不勝數,但劉璇唯獨對這個飛燕草沒有懷疑過。現下一聽自己是中了飛燕草的毒,劉璇登時瞪大了眼睛!

  “此毒何解?”回過神來,劉璇急問。

  “殿下中毒太深,短時間恐難痊愈。”

  “可能子嗣?”身為皇室唯一的繼承人,若不能留下后人,意味著什么?想到這,劉璇更加的急了。

  “這個嘛,飛燕草數寒,若中毒太深……”眨巴眨巴眼睛,肖子墨無奈的答道。

  “那我天朝豈不斷了香火?”

  “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事,只要殿下配合貧道,生個一男半女也不是什么難事。”

  “了塵說的可是真的?”

  “嗯!”

  見肖子墨點頭,劉璇灰敗的眼神登時放起光來,“昭告下去,即日起了塵道長便是本宮的御用藥師,隨意出入東宮!”

  劉璇言畢,肖子墨深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而后便是例行的安排住所,肖子墨請求建造煉丹房,并且要求自帶七七四十九名道童看守丹爐。

  “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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