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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4章針鋒相對

  肖子墨與藍衣對戰的屋頂正是天鄴城內最有名的風月場所,不夜天貴賓房的屋頂。

  那刻,偽皇子劉辟正與北匈奴單于的次子花剌子密謀篡位一事。

  “爽快!事成之后,上谷漁陽之地盡歸花兄所有!”聽完花剌子的一番陳詞,劉辟一拍桌案,兩眼放光道。

  這個花剌子可是個奸詐狠辣的角色,姬無雙的兄長姬無霸就是死在他的離間計之下。

  半年前,若不是肖子墨帶領狼群搗毀了營地,折了北匈奴的數萬鐵騎,南匈奴王庭就有可能被這個花剌子一舉吞并了。

  注:北州地界分南匈奴與北匈奴,鮮卑族等多種勢力,南匈奴即姬無雙一族的勢力,鮮卑族則是肖子墨棲身的部落。

  正在兩個心懷不軌之輩花酒作樂之際,只聽外面喊殺震天,旋即甄建慌慌張張入內稟報說羽林衛的軍士正與刺客大戰。

  “只幾個小賊而已!慌得什么!”

  “可可可……可太子……”

  “怎么回事!快說!!”

  “太子……太子正與賊首在房頂上對打。”言語間,甄建慌張的以手指向房頂。

  “即是如此,那改日再續。花某先告辭了!”聽說天朝的太子正在頭頂上對陣刺客,花剌子起身便走。

  聞得劉璇就在頭頂,劉辟自是慌張異常,拱手木訥的回了句“改日再續”,盡由花剌子退去。

  自那日東宮受辱,劉辟就對這位性格巨變的皇兄忌憚萬分,今日又聽聞劉璇監國,劉辟就更是懼怕非常,不然也不能跟這個花剌子扯到一起陰謀算計。

  “還杵著干什么?還不備車碾!”本就無處發泄,見甄建愣愣的杵著,劉辟登時怒吼一聲。

  “現在走,恐不合適吧!要是撞見太子……可……不如等消停了再走吧。”這等場所本就是皇子大臣們的禁忌,更何況花剌子剛走,而且太子還在房頂,怕劉辟的行蹤暴露,再遭到質疑,甄建立時提醒道。

  “一會兒那家伙定得下令宵禁,挨家挨戶搜查,難不成本王還要挨連枝燈不成?”

  皎潔的月色下,數道魅影正在樓閣灰瓦上武動乾坤。

  一時間,兵刃相接的火星四濺,刺耳酸牙的叮當作響,直叫下方的羽林郎看的是眼花繚亂,心驚肉跳。

  “太子!房頂上是太子!!”

  “太子!確是太子殿下!!”仰望間,幾位羽林郎看見了肖子墨頭上的金冠。

  “太子威武!!”

  “太子殿下威武!!”

  “鏟除黑鷹會!為民除害!殺了他!!”

  雖說知曉藍衣是黑鷹會的少主,雖說面前這個藍衣招招都想取自己的性命,可肖子墨卻沒想過要致藍衣于死地。

  不言而喻,肖子墨是非常在意肖凡之前說這個藍衣極有可能是肖子墨姑姑親子的事情。

  “說!你與藍衣姑姑是什么關系!”兩劍相抵那瞬,肖子墨低聲急問。

  “少跟我這聲東擊西!拿命來!!”奮力的一推,藍衣又向肖子墨襲去,那刻的他恨不得將劉璇一分為二。

  “殿下小心!!”就在這時,青熠飛身而至。

  “你是何人!”定睛那刻,藍衣突然發現青熠手中的那把梅花劍。

  “殺你之人!”

  “我藍衣向來不殺女流之輩!滾開!”

  “蛟龍出海!!”

  青熠最不愿意聽的就是這句女流之輩。憤怒下,大吼一聲便如梭魚般向藍衣襲了過去。

  青熠的招式肖子墨是熟悉的,獨孤秀兒在溫泉襲擊自己用的便是這招。只不過獨孤秀兒那時喊的是芙蓉出水,而青熠報的則是蛟龍出海而已。

  這招勢如破竹的蛟龍出海,青熠可是使了十二分力道,若擊中目標就是毫無懸念的穿身而過。

  可令青熠詫異的是,眼前之人不僅能閃電的躲過這招,還能猜到她下一步的路數,就在她使出絕學,那招常人做不到的360度回璇的風云卷時,又被這人迅捷的一個后搪,靈巧的避了過去。

  “你是何人!怎識得逍遙劍法!”強忍著手腕的劇痛,青熠沖眼前這個蒙面之人問道。

  “我不想殺你!識趣的趕緊給我閃開!”背轉身來,藍衣輕蔑的看向青熠。

  按理說殺光了藍衣的隨從,肖子墨蠻可以趁勢來攻,可他卻沒有。

  那刻的他,只是站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藍衣手中那把玉具劍。

  而那時,被肖子墨派去芳華殿查看月夜蹤跡的許如風也已經飛身月夜的處所。

  掃了一眼周遭,許如風以倒掛金鉤之勢望向屋內。借著幽暗的燈光許如風瞧見榻上躺著一人,枕頭下方還露著玉具劍折射回來的藍色幽光。

  既然人劍俱在,許如風也就沒必要逗留,旋即迅速折返事發現場。

  說來也寸,疾馳過程中許如風正巧瞥見劉辟的車碾。

  “這廝不在家養傷,深更半夜的跑出來干嘛?”見背身便是風月場所不夜天,許如風不禁冷哼一聲,默道了聲“本性難移,早晚得死在這上面”,便接著疾馳。

  “花剌子!?”因為許如風走的是屋頂,所以能同時俯視房下兩條街路。若不是與花剌子對陣過,若不是一行人發髻與漢人明顯不同,許如風還真就注意不到他。

  北匈奴的王子不請自來,目的為何?聯想到劉辟的車碾,許如風便悄悄跟了上去。

  轉了兩個街口,花剌子一行人進到一處驛館。

  “天朝有這么個敗家的玩意,何愁大業不成啊!哈哈哈哈!!”

  好歹許如風在邊陲也做過幾年的校尉,匈奴語還是略懂一二的,聽到幾人言語,許如風不禁心下一凜。

  “打開上谷漁陽,天朝便可長驅直入!讓本王助他做皇帝?哼哼!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好你個劉辟!為了謀權篡位竟然里通外國!”聽到這再明白不過了,想到是劉辟禍國殃民,許如風登時氣得青筋暴起。

  本想折返一劍結果了劉辟,可光憑一面之詞,沒個憑據顯然自己也得落得個誅殺皇子的罪名,于是乎,許如風便把怒火壓了下去,飛速往肖子墨處疾馳。

  而那時肖子墨,青熠,藍衣三人正在樓閣上靜靜的對峙,那刻的肖子墨與藍衣都在尋思著同一個問題,那便是青熠的武功為何與獨孤秀兒如此的相似。

  “殺了他!殿下!!”就在這時,街路上不明狀況的的官軍們發出雷一般的號子。

  “我知道你是誰,也不想殺你!比劃一下,走吧!”如此對峙了數秒,肖子墨率先打破了沉寂,不殺藍衣顯然不能服眾,殺他還違背了肖凡的意愿,矛盾下,肖子墨拉開架勢,虛晃向藍衣。

  “劉璇!你跟我聽好了!別以為賣個人情我藍衣就會感激你!下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擺了個不敵的姿勢,藍衣縱身而去。

  “四門緊閉!別讓他跑了!!”

  “殿下為何放了他?”方才還喊殺震天,現下竟奇葩的放了,一時間,青熠竟理解不了肖子墨的行徑。

  “此人自有妙用!”收起寶劍,對著藍衣遠去的背影沉思了片刻,肖子墨轉身望向青熠。

  “你怎么來了?”

  “還不是我家公主!不然我才不來呢!”回想那晚偷瞄到劉璇深情款款的望著獨孤秀兒的樣子,青熠就替姬無雙各種的吃味。

  “那個……本宮近日瑣事纏身,也沒去看無雙,等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看她。”青熠繃著小臉明顯是在埋怨自己,肖子墨便解釋了起來。

  “等您去還不如把我們家公主禁足令解了呢!”凌厲間,青熠下意識的把梅花劍插入劍鞘。期間,竟忘了手腕上的震傷,霎那便哎呀了一聲。

  “怎么?受傷了?”

  想想藍衣的力道,肖子墨猜想青熠定是傷得不輕,旋即讓青熠趕緊去煉丹房找李凌尋些舒筋活血的藥物,自己則飛身房下與羽林衛交代宵禁,命令挨家挨戶搜查藍衣與風影的蹤影。

  那么這樣一來,抓捕黑鷹會的事情不就弄得滿城皆知,肖子墨計劃的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成了泡影?

  泡不泡影這個還真就不好說,但冷顏知曉了裴鴻利用朝廷要將黑鷹會一網打盡,是一定的了。

  “殿下,花剌子來天鄴了。”就在肖子墨下達完口諭,轉身要回東宮的當口,許如風凌空而降。

  “來得正巧!本宮還有帳跟他算呢!”聽聞花剌子來了,肖子墨登時血沖頭頂。

  在北州時,肖子墨的部落沒少受這個北匈奴二王子的奴役,好多次肖子墨都想宰了這家伙,但都被養父肖凡攔住了。

  若是那次搗毀營帳逮住了他,肖子墨一準會把他踩成肉泥,奈何老天不作美,居然讓這小子趁亂逃掉了,因為這事,肖子墨著實還遺憾了一番。

  “殿下要干什么?殺了他?”見肖子墨大有摩拳擦掌之勢,許如風立時提點起來,“眼下您可是天朝的太子,一舉一動代表的都是天朝,別說想把他如何,就是這廝在天朝地面上出了什么事,北匈奴都會拿來做文章。”

  聽罷許如風勸解,肖子墨也冷靜了下來,“……花剌子陰狠手辣,詭計多端,還說不定來謀劃些什么!”

  “還真讓殿下說著了……”環視了一下,許如風低聲把方才見到的一幕講與肖子墨。

  “什么!漁陽上谷?這廝居然敢謀反!”聽說劉辟要聯合北匈奴陰謀篡位,肖子墨恨得差點沒把拳頭捏碎了!

  “劉辟之心早已路人皆知,殿下何不來個欲擒故縱,一舉打掉黎尚淵一脈。”

  “不可!若適得其反,天朝豈不危矣?”

  耳語了一番,二人回東宮來找肖凡商議。

  “怎么辦爹!”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肖子墨焦急的征求肖凡的對策。

  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肖凡虛弱道:“北匈奴野心勃勃,早就想聯合南匈奴攻打天朝,半年前殿下折了北匈奴數萬精兵,眼目前,姬達爾又跟天朝聯了姻,若北匈奴想來攻天朝,必定聯合鮮卑族,殿下可派使者游說鮮卑,北匈奴沒了援軍,便不敢虎視中原。”

  “嗯。的確是妙策。那……劉辟若是聯合黎術大開國門,又該如何應對?”想想黎術鎮守潼關,肖子墨就提心吊膽,“黎術與劉辟乃一母所生,不得不防啊!”

  “黎尚淵一黨雖橫征暴斂,結黨營私,可對謀權篡位卻是有所忌憚。若是想謀反,又何必獻出個兒子入宮做皇子?”

  見肖子墨憂心,肖凡便與之分析起來,“定是劉辟一人所為。”

  “義父說的極是!定是劉辟奪儲無望才鋌而走險!”肖凡言畢,許如風把話接了過去。

  “這個劉辟可真是個麻煩,若是除了,黎尚淵一黨定會造反,若是不除,還是個禍害,這可如何是好!”想想當前的局勢,朝中十有八九都是黎尚淵一方的,況且剔除羽翼的計劃還沒得以實施,肖子墨又惆悵起來。

  見此,許如風也跟著蹙起了眉頭,“這事還真是棘手!前陣子刺客一事,現下又勾結北匈奴,明知道是劉辟所為,可就是奈他不得!”

  “若是黑鷹會除了劉辟,那藍衣就是大功一件,到時候加官進爵,豈不了了爹爹一塊心病?”

  “可藍衣對殿下心懷仇恨,又怎么能聽命于殿下?”回想火燒倉庫那會子,藍衣說的那些個狠話,許如風便覺肖子墨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

  “這個不必擔心,只要爹爹點頭,本宮自有妙計。”言畢,肖子墨企盼的望向肖凡。

  “這是其一。再者,殿下應速速調回黎術,派心腹把守要塞。”言語間,肖凡虛掃了一眼許如風。

  肖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即默認了肖子墨的想法,又明確了讓許如風去鎮守潼關的意愿。

  想法雖好,可突然間調離黎術還需充分的理由。一時間,肖子墨又沉默了。

  “太子既已監國,為何不翻看奏折?奏折妙計千萬,殿下自去尋來便是。”見此,肖凡又提點道。

  “奏折!對啊!兒子怎么就沒想到呢!”聽肖凡如此一說,肖子墨登時茅塞頓開。旋即與許如風向未央宮奔去。

  到了宣室殿,肖子墨開始翻看劉德沒批閱完的奏折。

  這一看,肖子墨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時間,他竟懷疑劉德這些許年是怎么面對天朝這個爛攤子的。

  “安陽悍匪橫行,怎么從來沒聽父皇提起過?”翻看安陽令孫泰上呈的奏折,肖子墨與許如風道。

  “安陽乃三省交匯,西倚太行山,東連華北平原,悍匪橫行是多少年的詬病,皇上屢派欽差都是無功而返。”肖子墨問道,許如風便答。

  “哈哈!原來爹爹說的妙計就是這個,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想明日早朝調任黎術去安陽絞殺悍匪的事,肖子墨就興奮異常,“這下,黎術可有地方安置了。”

  “皇上也曾調黎術去安陽絞殺悍匪,可讓大丞相以潼關要塞貿然調任守將,軍心定會不穩為由,強行又給壓下了。”怕肖子墨遇到同樣的難題,許如風馬上在一旁敲起了邊鼓。

  “父皇是父皇!我是我!本宮就不信了,連個黎術都擺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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