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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里面的門道

  在《明史》中是這樣記載耿炳文的:“耿炳文守長興,而吳人不得肆其志。締造之基,其力為多。”

  耿炳文早年承襲父職,屢次打敗張士誠的軍隊,歷任總兵都元帥、大都督府僉事等職,

  后隨常遇春、徐達攻打大同、陜西等地,屢立戰功,之后以軍功封長興侯,所以陳炳文也屬于常遇春、徐達的部下,

  自己是常遇春的外孫,又娶了徐達的閨女,因此與耿炳文就是在一條線上的人。

  在歷史上朱元璋去世之后,燕王朱棣起兵叛亂,建文帝朱允炆以耿炳文為大將軍率軍討伐朱棣,不久卻兵敗真定。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

  而且他所帶領的兵馬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懷二志,戰場上瞬息萬變,只要有一支兵馬給你搗亂,就可能帶來失敗!

  耿炳文只不過是小敗,之后又立刻穩住了陣腳,說明他的才能還是不錯的。

  不過朱允熥知道耿炳文系偏將才能,非有大帥之才,而且擅長防守,對于大規模兵團主動出擊作戰,他或許不擅長,

  可要論到守土防御,這可是人家的看家本領!

  因此朱允熥道:“長興侯,孤王想讓你前往西北駐守關中地區,以御敵冦,你意下如何?”

  耿炳文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安排,不過他還是趕緊行禮,“末將遵命!一定不負殿下所托!”

  朱允熥點了點頭,說道:“聽說耿睿許久都沒有歸家,一直住在軍營里面,想必長興侯甚是想念,王忠,帶長興侯父子團聚吧。”

  “是,奴婢遵命!”

  “多謝殿下,末將告退……”

  耿炳文這個時候真有點兒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的兒子被殿下看中,在神機營里擔任一方主將,又在講武堂里面負責訓練,確實非常忙碌,

  可再怎么說,也不至于見不著面吧?

  話說回來,但凡武將之家,出征在外,再加上交通不便,常年不回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就算父子相見,也應該是兒子來見自己這個父親吧?如此才合乎體統。

  聽見了下的意思,是讓自己去見自己的兒子,這……

  雖然他說不上來哪些地方不對,可總覺得怪怪的。

  出了文華殿,耿炳文與王忠一同走在前往出宮的路上。

  耿炳文試探著問道:“王公公,殿下近來可好?”

王忠道:“回侯爺的話,殿下一切  安好,侯爺不必掛心。”

  耿炳文見到宮女太監正在忙碌著,沒有人敢大聲喧嘩,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副有事發生的模樣,

  便忍不住問道:“王公公,不知殿下為何要派我前往關中,這里面……”

  王忠把秦王薨逝的消息告訴了他,耿炳文這才明白殿下為何會有這樣的安排,原本關中地區的兵馬,一般都有秦王節制,現在秦王不在了,卻是應該找一位將領坐鎮。

  當耿炳文來到講武堂,有人立即稟報耿睿他父親來了。

  這讓耿睿大吃一驚,他父親來了?趕緊翻看了一下講武堂的課程安排,經過再三確認,可都沒有發現最近有讓自己父親來上課呀。

  “孩兒拜見父親,父親,您怎么來了?”

  大堂里面,耿睿拜見了自己的父親之后,立即就詢問起了緣由。

  耿炳文不悅的說道:“怎么,我就不能來嗎?你都多少天沒有回家了,都快把老子給忘了!”

  耿睿一臉苦笑趕緊說道:“父親,這是孩兒的不對,可講武堂事關重大,閑雜人等絕不可貿然進入,父親你快走吧,孩兒這就回家……”

  一聽這話,耿炳文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真是翅膀硬了!敢說老子是閑雜人等!”

  耿睿急忙解釋道:“父親,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哼!實話告訴你,是殿下說你不回家,特地讓我來見自己兒子的!東宮的太監王忠親自送我來的!”

  耿睿詫異的說道:“父親,這是為何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好了,連個座兒都沒有,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耿睿趕緊讓自己的父親坐下,又端來茶水,既然是殿下讓來的,那就沒有問題了。

  耿炳文又教訓了一通,才說出秦王薨逝,朱允熥讓自己駐守關中的消息。

  耿睿心里知道這是殿下的恩典,可又想了許多,問道:“父親,殿下既然讓您駐守關中,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吩咐?”

  耿炳文撓了撓頭,也是一頭霧水的說道:“只說讓我來講武堂見見你,別的倒是沒說,哦,倒是上次我五十桿新式火槍……”

  “火槍?”

  “對,就是火槍!”

  耿睿的眉頭皺了起來,又抬頭看了看這個他已經很熟悉的大廳,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便試著問道:“父親,殿下命人研制的新式火槍,和以前的火銃有很大的區別,不管是填裝彈藥還是射擊的方式,以及射程  都不一樣,父親的屬下有精通火槍之人嗎?”

  耿炳文道:“新式火槍志載神機營和講武堂里配備,其他地方根本見都見不到,只聽人說過新式火槍怎么好怎么好,說的也糊里糊涂,我的屬下又怎么會用……”

  “父親,可在神機營和講武堂,人人都會用啊……”

  耿炳文心頭一亮,“你是說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在神機營里挑些士卒?”

  又面露驚喜的說道:“那可太好了!否則火槍拿回去沒人會用,那不是抓瞎嗎,平白浪費了好東西!只是五十士卒,有點少啊……”

  “父親……”

  耿睿忍不住說道:“父親,殿下若是想讓你找幾十個神機營的士卒,有什么會讓您來講武堂呢!”

  耿炳文沒有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說道:“你是說殿下讓我在講武堂……這怎么會呢!誰不知道講武堂里都是天之驕子,殿下寶貝的跟什么似的……”

  看著兒子那肯定的表情,他又不太確定的說道:“你說,殿下真是這個意思……”

  “嘶……”

  耿炳文心思急轉,徹底明白了,可這樣的明白卻讓他感覺到有些震驚!

  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也逐漸深邃起來。

  “講武堂里出來的人,又怎么會擔任普通士卒呢……”

  講武堂已經開辦了兩期,現在是第三期,第一批的學員都是勛貴之子,人數不多,

  可是從第二期開始,講武堂就已經讓那些千戶之子,甚至百戶之子入內學習了,人數也大大增加,

  現在的人數更多!

  國子監的太學生有實習制度,講武堂里面的學員也同樣有這樣的規矩!

  只是在此之前,那些勛貴之后結業就各自回家了,真正到軍營里面歷練的不多,但是第二期的那些學生,就有很多人入神機營訓練。

  相對于那些勛貴之子,他們這些人更有拼命搏一個前程的動力!

  正如耿炳文所說,如果他們進入軍隊里面,怎么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士卒!

  說一個人從底層歷練出來,然后成為大器,這話聽聽也就行了,很多時候當不得真!

  大多數的人都只不過是為了鍍一層金,讓自己的履歷更好看一些罷了,當然啦,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們肯定也會做出一些成績。

  可打仗不是兒戲,自己真要把講武堂的學生當作普通士卒,兩軍陣前實打實的讓他們去拼命搏殺,沒有一點的照顧優待,

  那自己才是真的有病!

  雖然去的不是國公侯爺之子,可就算是那些千戶之后,死的人多了,他們追究起來,自己也招架不了!

  所以耿炳文知道,他們去是做“管理層”的!至少也是個低階統領!

  殿下這是要把講武堂的學生,安插到軍隊的各個地方啊!

  關中只是一個開始!

  “你說,爹該怎么辦?”

  耿睿回答說道:“父親,殿下既然這樣看重父親您,委派如此重任,孩兒覺得父親應當向殿下請求此事……”

  “可我怕有人戳我的脊梁骨啊……”耿炳文苦笑道。

  既然帶入一批管理層,那肯定有人要挪挪位置,能力不足的就會被貶官,有人會被調往他處,

  新舊交替的時候,是不會那么和和氣氣的。

  不過這次人數比較少,不會引起波瀾就是了。

  可用不了多少年,殿下就會了把大明的軍隊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這些講武堂出來的學生,只會唯殿下之命是從!別人別說叛亂,恐怕就在軍營里面被綁住交給朝廷處置了!

  耿炳文無奈,只好按照自己兒子所說的,向朱允熥上書請求,而皇太孫經過深思熟慮之后,便答應了這件事。

  對于秦王薨逝的消息,也通過朝廷的邸報傳到各處。

  有人念及兄弟之情傷感落淚,有人則感覺不重,可都是皇族中人,也派人前去吊唁。

  其中哭得最傷心的,就數晉王朱棡了。

  在太原王府之中,手里拿著朝廷的邸報,“啪”的一聲把花瓶摔得粉碎,緊跟著就暴怒了起來,

  指著王府長史的鼻子罵道:“混賬東西!這是從哪兒得來的流言蜚語!竟敢也拿到本王面前賣弄,當真以為本王是好相于的嗎……”

  “二哥明明身體好好的,前些時日還帶兵平叛,怎么現在就薨逝了!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們受人蒙蔽,假傳消息!

  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打!狠狠的打!竟敢咒罵藩王,你好大的膽子!”

  “殿下,這是朝廷的邸報,斷然不會有假的……殿下若是不信,這里還有朝廷派人送來的消息,殿下請看……”

  秦王是朱元璋的嫡子,對于別的藩王來說是他們的兄弟,肯定要告知他們的。

  “我不看!本王不看!假的,一定是假的!二哥……二哥啊……你怎么就沒了,怎么就沒了……”

他知道這是真的,可  是他不愿意相信!

  盡管晉王比較殘暴,可他對自己的親兄長還是很有感情的,這或許也有臭味相投的原因……

  畢竟二人都不算什么好人!

  “燕王殿下,剛剛收到消息,秦王殿下薨逝了……”

  遠在北平燕王府書房之中,姚廣孝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朱棣。

  “唉……”

  朱棣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二哥怎么年紀輕輕就去了……他是怎么薨的?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回稟殿下,按照朝廷的邸報,秦王征討叛亂回程的時候風邪入體,引發疾病,后來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本王要防備敵人,讓高熾去西安吊唁他二伯吧。”

  朱棣感覺到有些無力,他也有些悲傷,自己的大哥死了,現在二哥又沒了……

  “殿下,秦王這一去,皇族之中陛下嫡子,就剩下您和晉王了……”

  秦王薨了,按照禮制,應該輟朝三日,宮中禁止禮樂。

  所以在這三天時間里面,宮里面聽不到任何歡聲笑語,也沒有舉辦任何的慶賀。

  這三天朱允熥一直陪在朱元璋身邊,即便做不了什么,陪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也把秦王的謚號告訴了朱元璋,他聽過之后道:“幽,這個謚號倒是很適合他……”

  知子莫若父,朱樉干的那一切勾當,錦衣衛和王府屬官通通會上報,朱元璋全都心中有數。

  “皇爺爺,還請節哀……”

  朱元璋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必勸咱,咱心里有數。”

  朱允熥道:“皇爺爺,孫兒派刑部尚書楊靖,還有齊泰、鐵鉉二人前去西安治喪,處理二叔的后事……另外孫兒準備派遣耿炳文前去鎮守西北,皇爺以為如何?”

  朱元璋擺了擺手說道,“既然把朝政都交給你了,怎么做你自己酌量,不必來問咱……”

  “嘿嘿嘿,皇爺爺,孫兒這不是心中沒底,想尋求尋求您的旨意嘛,耿炳文此人雖然沒有大將之才,但是他為人特別踏實,也比較謹慎,善于守城,也善于采取穩扎穩打的戰法……

  孫兒想著由他在西北,應該不至于生亂,現在西北地區要以穩定為主,至于征戰,暫時不著急……”

  朱允熥又說了一會兒,可朱元璋都沒有興趣,只好住了口。

過了一會兒,朱元璋神色有些落寞,“明日,你陪咱去孝陵吧,咱想你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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