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姐……”
“怎么啦,蜜蜜。”
“呃……許鑫醒了么?”
“沒,我估計這次真給他熬的夠嗆。一晚上畫了二三十張草圖不說,大早上又往故宮那邊折騰了一下。精氣神都熬沒了,估計一覺得睡到晚上了。”
聽到韋蘭芳的話,楊蜜那邊沉默了一下后,才說道:
“我和您說一下……大廈門外有輛送貨車……那是……許叔叔給大家伙買的補品。說大家辛苦,補補身子用的。”
“……啊?”
韋蘭芳一愣,下意識的從辦公室里站了起來看向了窗外。
夕陽之下,果不其然,有一輛昌河就停在門口。
“哎呀,不用,下午都送了那么多羊肉了,這怎么又買了這些東西……”
見是昌河來送貨,韋蘭芳下意識的以為應該是買的水果或者干嘛的,于是,伴隨著楊蜜的那句“送都送來了,是一點心意”的話語中,韋蘭芳應了一聲,就給接了過來。
其實奧運中心這邊開會時的流程,和體制內開會挺類似的。
她指的是后勤方面。
只不過沒那么苛刻的諸如杯子和煙缸的角度與距離都要用卡尺來計算那種,但平時開會時果盤啊,熱水這些是少不了的。
她作為協商人,不僅僅要協調各部門,后勤保障也是工作內容之一。
于是掛斷了電話后,就叫專門后勤的人去把車接進來。
她不用親自去。
一些水果而已,直接放到倉庫里分門別類就行。
吩咐完,她就直接去了小會議室。
手里還拿著兩盒錄制紀錄片用的磁帶。
而坐在小會議室里的張一謀見到她后,第一句話也是:
“小許醒了沒?”
“還沒。”
韋蘭芳搖搖頭:
“剛拿磁帶的時候,我又推門看了一眼,還打呼嚕呢。”
“噢。”
張一謀點點頭,不再吭聲。
而他面前還放著道具組許晉他們幾個下午做出來的模型。
張一謀已經對著這個卷軸看了一下午了,腦子里都是各種構思。
幾個主創也都在。
一個個本子上都記滿了內容。
而就在這時,韋蘭芳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接通了電話:
“喂,怎么了?”
“韋主任……”
電話里掌管后勤服務人員的人有些結巴……
“您……來看看吧……這送的是什么啊……”
韋蘭芳有些疑惑,但還是快步走了出去。
坐電梯來到了一樓,就看到了門口擺著的一堆紙殼箱子,紙殼箱子前面還放著一排禮盒。
韋蘭芳一愣,走過去后納悶的問道:
“什么啊?”
說著,她撿起了一個禮品盒,拿出來一看,發現上面寫著“勐海茶廠”的字樣。
很平平無奇的一個盒子。
“大益七子餅茶……茶葉嗎?這些都是?”
說著,她又看向了一個紙殼箱,發現蓋子并沒扣緊,于是掀開了泡沫蓋子后,提出來了一盒東西。
然后……
當她看清里面的東西時,嘴角一抽……
手指頭長短的冬蟲夏草,就躺在那透明塑封紙的里面的玻璃瓶中。
她徹底無語了。
想了想,說道:
“都打開,看看里面是什么。”
然后,一箱又一箱的箱子被打開后,韋蘭芳有點懵了。
冬蟲夏草,好長好長的冬蟲夏草。
跟個小飯碗一樣的燕盞。
還有這茶葉,以及一大盒躺在金色的絲綢里面鋪墊的干海參……
這些東西得多少錢?
韋蘭芳看著堆在門口的這一堆東西,徹底懵了。
“送東西的人呢?”
本能的,她問道。
“送了就走了……韋主任,這些東西怎么辦啊?”
聽到這話,韋蘭芳心說我還想問你呢。
想了想,她親自提著一盒遼參、一盒燕窩、一盒冬蟲夏草還有那看起來最不起眼的茶葉盒,留了一句;
“都放到大會議室里去吧。”
然后便提著東西,一路坐進了電梯,上了樓。
重新推開小會議室的門的時候,張一謀看了她一眼……馬上一愣:
“手里拿的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您看看吧。”
韋蘭芳在幾個人的好奇目光中,把盒子放到了張一謀面前。
張一謀先拿起了茶葉那個袋子。
拿出來一看……
“茶葉?”
“您再看其他的。”
聽到她的話,旁邊的范越也順手接過了茶葉盒。
看了一眼后……
“嚯?普洱啊?還是勐海茶廠的。”
說著,他展開了包裝盒,結果就被里面一塊看起來很老舊的茶餅給弄懵了。
“7542?……幾幾年的?瞅著這包裝,年頭可不近啊。”
“7542是什么?”
一旁的馬雯不太懂這些,有些好奇。
就聽范越解釋道:
“大益7542,大益七子餅之一,大益的普洱茶可是行業標準……越老越值錢。很出名的,小韋,誰送的?”
“……小許的爸爸送來的。”
“呃……送給張導的?那這盒我要了。我愛喝大益的茶。”
估計這一屋子人里敢光明正大揩張一謀油水的,也就他了吧。
而他剛說完,張一謀也樂了:
“那這燕窩我給誰?馬雯?小韋?”
眾人看去,就見他手里那拿著一盒燕盞。
沒人覺得張一謀擔不起這個,反倒當個看熱鬧的心態,打算看看其他兩盒是什么。
可這時候,韋蘭芳就來了一句:
“這四個東西……小許的爸爸一樣拉來了50盒……就在一樓堆著呢。”
包括張一謀在內,這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玩意?”
馬雯有些沒聽清:
“什么五十盒?”
韋蘭芳同樣無語,指著范越手里的茶葉:
“冬蟲夏草、眼窩、茶葉、還有海參……樓下堆的跟菜市場一樣。一樣五十盒,一共兩百盒東西,人人有份……我估計小許的父親是這意思。我正讓后勤的人往上拿呢。”
“哈……唔。”
把一次性牙具丟到了衛生間的垃圾桶里,許鑫看著鏡子里一臉憔悴的自己,打了好大一個哈欠。
這一覺睡醒,算是舒服多了。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看了下外面已經徹底黑了的天色,趕緊走出了休息間。
這都8點多了。
手機還在韋姐的辦公室里。
得趕緊看看去。
搞不好姐姐找自己得找瘋了。
一路下了樓,他一眼就看到了小會議室里亮著的燈光。
其他屋子里都沒人了。
也不知道是下班還是干嘛去了。
于是便往那邊走。
因為韋蘭芳的辦公室也在那邊。
記過剛路過會議室門口,他腳步一頓。
“張導。”
許鑫對立面的人打了個招呼。
韋蘭芳和張一謀都在。
其他人也不少,基本主創團隊的人都在這了。
十幾個人正坐在小會議室里聊著什么。
而聽到他打招呼,眾人都看了過來。
許鑫走進了屋,首先注意到墻角堆放的一些禮盒。
“喲……什么啊?元宵節福利啊?”
他有些納悶的來了一句。
然后……一屋子人眼神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許鑫還一臉不自知呢,納悶的問道:
“有我的沒?發的什么啊?”
一旁的馬雯忽然來了句:
“一盒冬蟲夏草,一盒燕窩,一盒遼參,還有一盒茶葉。”
“嚯!”
許鑫驚訝的抬起了頭:
“領導對咱們這么好啊?……我的呢?快……我趕緊泡一根冬蟲夏草。我這一覺睡的可太累了……”
包括張一謀在內,眾人的臉色越來越奇怪了。
韋蘭芳實在忍不住了,來了句:
“小許……這是你爸下午送來的……”
許鑫一懵。
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韋蘭芳:
“誰爸?”
這話怎么聽著怎么別扭。
韋蘭芳無語的嘆了口氣:
“唉……你爸,伱爸下午忽然送來的。送來了五十盒,這是剩下余出來的。”
許鑫更懵了。
老漢這么小氣?
五十盒玩意,還不是統一送的,這五十除4……也除不開啊。
但他馬上反應過來了:
“我爸來了!?在哪呢?”
“給,你開機了自己聯絡吧。”
韋蘭芳把一直關機的許鑫的手機遞了過去。
而張一謀也來了一句:
“行了,睡醒了就趕緊先去吃飯,吃完飯過來,今晚得加班。”
“呃……好,那我這就去。”
拿著電話,許鑫快步走了出去。
剛開機,就是一堆未接電話的短信。
但其他的倒沒什么實質性內容了。
只有女友發來的一條:
“睡醒了聯系我。”
他先沒聯系楊蜜,而是打通了老爸的電話。
結果老爸的電話關機了。
他又打了一個,還是關機。
想了想,又撥通了李豪的電話。
李豪也關機。
這什么情況?
想了想,他撥通了楊蜜的電話。
這下終于沒關機了。
電話很快接通:
“嘟嘟……喂,哥哥。你睡醒啦?”
“嗯……你在哪呢?”
“在宿舍。韋姐說你今晚可能要加班后,我就回宿舍了,現在在操場上遛彎呢。”
“……韋姐說我要加班?”
“對啊,下午5點多說的……哦對,哥哥,我得和你說一下,許叔叔今天來了,但現在又走了。說是禮已經送完了,說你忙,他就不待了。那邊還有事,就回去了。元宵節不見得會過來……”
總覺得自己這睡了一白天后,發生了很多事的許鑫納悶的問道:
“我爸回去了?”
“對。就韋姐說你要加班后,直接去了機場。”
“……你倆下午見到了?”
“中午就見到了,叔叔這次送了好多羊過來,我倆還去了一趟奧運大廈。不過那時候你還在睡,沒醒,就沒叫你。然后下午我和許叔叔又去買了一堆補品送到了那邊……”
許鑫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懵來形容了。
“然后呢?”
“就沒了啊……韋姐不是說你們最近特別忙么,許叔叔一聽這個,就說不打擾你工作了,就直接走了。那我最近也不找你啦,等你什么時候不忙了,提前和我說,我在去找你。”
“呃……”
說話的功夫,許鑫已經走到了食堂。
看了一眼小黑板。
宵夜:羊肉湯、孜然羊肉、饅頭。
好家伙……
二十分鐘后,吃飽喝足的許鑫回到了小會議室。
已經弄清楚來龍去脈的他進來時,會議已經開始了。
他也沒吭聲,坐到了椅子上。
送營養品之類的,他倒并不覺得有多過分。
這又不是啥賄賂……
純粹的關心而已。
這些冬蟲夏草也好,其他也罷,就跟在食堂里的羊一樣。
拿著吃,拿著補身子用的。
不是很正常么。
至于要不要拿走……
其實沒啥必要。
誰還不喝個茶?抽個煙?
團隊里的人十個人有九個抽煙。
十個人十個喝茶。
至于燕窩和海參……
放食堂熬粥喝唄。
海參小米粥味道還挺好的,燕窩雖然沒啥味道,但好歹也補人嘛。
給姐姐們加餐就是了。
至于食堂里的師傅會不會偷拿偷吃……
人家也付出了勞動,也那么辛苦,吃點喝點怎么了?
至于那些冬蟲夏草……
泡水喝唄。
這玩意泡水喝可舒服了。
比吃六味地黃丸強。
無所謂的事情。
晚上快十一點。
張一謀揮了揮手,放大家離開。
許鑫沒走。
他剛睡醒,精神百倍的,打算和張導聊聊《不能說的秘密》的事情。
就這樣,人都離開后,他看著還坐在位置上發呆的張導,說道:
“您休息不?”
“怎么?”
“問問您影片發行的事情。”
“噢”
捧著那個寶葫蘆樣的水杯,張一謀想了想,說道:
“你想怎么發行?”
“……什么意思?”
許鑫一愣。
而或許是重新提及了電影,能讓張一謀的情緒放松一些,他的眼里那種疲憊之色也消退了許多。
看著許鑫問道:
“是想就隨便找個發行公司,還是想把它當做……一塊敲門磚?”
“敲門磚……怎么個敲法?”
許鑫敏銳的捕捉到了張導話語里不太尋常的意思。
“其實我也覺得后面這種選擇適合你。”
而聽到這話后,許鑫更疑惑了:
“您的意思是……”
“找大廠出品吧。我的意思是。”
“……有什么區別嗎?”
“區別倒沒有。但更適合你……比如……找西影旗下的發行公司來發行。把發行權委托給他們,不管是排片還是檔期……雖然這種大發行公司的代理費要高一些,但同樣你也省心。和他們簽訂合同后,其他陸陸續續一系列的東西,都不需要你操心了。而且,對你而言……還是一個進入西影集團的機會。“
“西影……西安電影廠?”
“對,我就是從這里面出來的。”
張一謀點點頭:
“它的歷史,你應該清楚吧?”
許鑫清楚么?
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一句話,西安電影廠是獲得榮譽最多的電影廠。
沒有之一。
比起老三屆的同學們,什么燕京、長春這些電影廠,目前現在能代表天朝電影人榮譽的諸如張導的《紅高粱》、陳愷歌的《霸王別姬》等等一系列的國際獎項,都可以歸功到西影身上來。
因為這些導演都是西影廠出身。
而西影廠真要細數起來功勞,在天朝電影史上是真的具有那濃墨重彩的一筆。
甚至《大話西游》都是它的。
不過……
“您希望我到西影里面去?”
“對。”
這會兒也沒外人了,張一謀索性直說:
“我覺得現在這個階段……倒是一個機會。”
看著許鑫那越來越疑惑的模樣,他問了一個……看似與眼前倆人聊的事情無關的一個話題:
“有沒有想過,奧運會結束,或者說這個階段結束后,你打算做什么?”
“拍電影……”
“我知道是拍電影,我的意思是你想做一個什么樣的導演?文藝片的、類型片的、商業片的……主攻的方向是哪一種?”
“……不知道。”
許鑫很老實的搖了搖頭。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身上有著很明顯的優缺點……除卻天賦、努力這些之外。”
聽到他的話,張一謀說著,隨手就攥起來了一支筆。
給許鑫一種……他好像成了講課老師那樣的既視感。
“你的優點很明顯,家境殷實。不用想著我得拍個什么電影能解決溫飽,我該怎么去謀取出路,我去哪哪哪,誰誰誰手下先待一段時間,給人家打打工。這是你的優點。”
“嗯嗯。”
許鑫認真聆聽。
“但你的缺點同樣明顯,那就是在繼承你的優點的基礎上,你可能缺乏對某些事情的最基本的判斷力。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當然了,我不是說你傻。我指的是在咱們這個圈子里……你有錢,敢投資,然后別人拿了個本子過來……你一瞅……誒,不錯,想拍。但拍出來的東西不一定適合市場,或者說不一定成功。這是不可避免的,所有導演都會遇到這種……明明自己很喜歡一個故事,但拍出來之后,哪怕你自己滿意,但卻得不到觀眾承認……就比如咱們拍的這部《黃金甲》……”
“呃……”
行吧。
您老人家都拿自己做比喻了。
那我還能說什么。
不過,他理解張導的意思:
“您是擔心……我會上當受騙……也不對……您是怕我瞎花錢,對吧?”
“對。這是第一點,第二點就是……你沒有屬于自己的根基。這個根基不是說靠山之類的。我指的是你沒有一個屬于你自己的系統。比如,一個正常導演,他應該有幾個相熟的投資方,有相熟的出品公司,有相熟的一套劇組班底……后者先不說,就說投資方。你會為了自己的作品拉投資時,和對方低三下四跟個孫子一樣求著人家么?”
“肯定不會。”
許鑫選擇了實話實說。
“雖然我家不是什么首富之類的……但我不覺得在金錢上面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低頭的。”
“你看……這不就是缺點么。”
張一謀笑著搖了搖頭:
“你要知道,投資方,不僅僅是有錢。同樣的,一個能在影視圈里活下來的投資方,除了金錢之外,它還有這各種各樣的觸角,延伸到各個環節。比如說審查、比如說你看中了某個演員,但別人不理你。比如說你拍的作品需要疏通某些緩解……諸如戰爭片的軍隊租用啊,或者是出了什么問題,一些相關媒體或者單位的公關這些……
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因為保不齊你出了事時,要是無人解難,那你就只剩下了被動挨打。而這個圈子里的人,能踩人的時候,是把人往死里踩的。而如果你各個關系什么的都沒有,或者出了名的吃獨食,自己玩自己的……你好的時候,看不出什么。可只要你一步走錯,那么你就會見識到這個圈子里真正的社會險惡。”
“您的意思是……其實比起金錢,朋友也同樣重要?”
“對。”
對于許鑫的聰明,張一謀顯得很欣慰。
“可有時候,在倆人成為朋友之前,作為導演,可能你需要的是低頭。懂吧?但我看你……真不像是一個低頭的性子。所以,我才說……你的優點,同樣是你最大的缺點。那就是你不覺得自己需要低頭。但偏偏……有時候,咱們這個圈子,不是有錢,你就能玩得轉的。就像我,我坐在這個位置……”
他指的是奧運會總導演的位置。
“我也必須要妥協,低頭。你說我心疼不心疼咱們之前的方案?我比誰都心疼。那是大家努力的成果,明白么?你努力的成果被一句話扼殺了,你說誰不難受……但是。”
中年人的激動情緒在剛剛要起來時,又被他主動給抹平了。
活到這個歲數,控制自己脾氣這一道,張一謀已經爐火純青。
“必須要妥協,哪怕你不理解,不同意,甚至不滿……但沒辦法。誰坐在這個位置,誰都要學會妥協,學會夾縫中求生存。不妥協,不行。”
“嗯……”
許鑫若有所思,沒同意,沒否定。
只是問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
“當導演,沒有好劇本不行。”
對方答非所問:
“而好劇本,除了你自己能接觸到的文學作品外,其實,大部分的劇本作品投稿,都在幾個電影廠里。而一個影片從拍攝完成后的剪輯、發行這些,也有著自己的一套流程。最簡單的例子……某個編劇就算想找你,但他一沒關系二沒門路,上哪找你去?而如果這次你拍的電影我不過問,那么你能不能找到先濤那邊不提,光是這套流程,至少要耽誤你十天到一個月去洽談合作,去談費用,去談等等瑣事,耽誤的是你自己的時間。”
“嗯嗯……”
“所以,我這次,想讓你把發行的工作,交給西影廠下面的公司。并且,我會在后面推進一下,讓你與他們……簽訂一個幾年的合同。“
聽到了張導的答案,許鑫幾乎不加思考,直接說道:
“您的意思是讓我靠上西影這顆大樹?”
“對。”
見許鑫沒任何抗拒,只是滿眼謙虛后,中年人笑著點點頭:
“但你有一點說的不對……”
“什么?”
“西影不是什么大樹,而是一顆日薄西山的老樹。雖然廉頗老矣,要死的駱駝比馬大……但終究,我們這群所謂的第五代熱潮漸漸退出后,曾經咱們國家首屈一指的西影廠,其實已經走入了沒落。”
“呃……”
許鑫剛想問那自己為什么要去……但馬上反應過來了一種可能。
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讓我……”
“呵呵”
老謀深算的中年人笑了: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去試試,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扛起西北圈的這桿大旗?”
(本章完)
請:m.yetianl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