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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深入交換

  “喂?嬌嬌,怎么了?”

  剛剛結束了《愛殺九河堂》自己今天的戲份,趙莉影拿到了背包,看到張嬌給自己發的信息后,趕緊回過去了電話。

  “……你結束了?”

  “對啊,剛結束。”

  “回家不?”

  “正打算回呢,怎么啦?”

  “沒事,我在家呢,你回來說。”

  趙莉影帶著一腦門子的疙瘩痘和霧水,騎著自己的小電動車開始往回走。

  影視城里也有居住的房子,但貴。

  一年的房租同樣的兩居室,這邊要比那邊貴至少兩千塊。

  有這錢不如省個電動車來回跑通勤的。

  還省小巴車的票錢。

  就是有些耽誤時間,不過她這車買的是二手的,改裝過,多加了一組電機和電池,騎起來也是風馳電掣。

  大概花了不到半小時從影視城騎回了鎮里,來到了家樓下后,她沖著樓上喊道:

  “嬌嬌,插排放下來!”

  片刻,三樓的窗戶打開,一個套著用大可樂瓶子改裝的半個桶裹著的,做了防水處理的插排線被張嬌給放了下來。

  其實本來不至于這么麻煩的,只需要把線耷拉下來固定個地方就可以,這老家屬樓里家家戶戶都這么弄,自己只需要在不充電的時候,把插座那頭的電源拔了就行。

  畢竟……這邊占小便宜偷偷用別人家插座充電的人不少。

  但嬌嬌說太危險了。而且常年風吹日曬,電源線的膠皮容易老化,起火了到時候可真就炸鍋了。

  在加上倆人這一個人在家放線,一個人充電也挺方便的。

  哪怕倆人都出去,電動車需要充電,那大不了就折返一次,也要把安全系數維持到最高,不留隱患。

  要真發生火災,危險不危險一說,那不是得賠錢么……

  出門在外,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

  很快,趙莉影檢查了一下插排的連接頭,確定上面沒什么老化破損后,例行檢查完成,電動車充電,她帶著個跟綁帶一樣的遮陽帽一步一步上了樓。

  手里還提了兩杯雪花酪。

  一塊錢一杯,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進了屋,摘下了帽子的她腦門上那糾纏的發絲下已經是一片細密的汗水:

  “呼……熱死啦……嬌嬌,快來,雪花酪!”

  “嗯。”

  張嬌接過了一杯,看著她問道:

  “戲拍的怎么樣?”

  “就那樣唄,反正是遼寧臺自己拍自己玩的,只要給錢就行。”

  趙莉影隨意的擺擺手,當著她的面就開始換衣服。

  一套松松垮垮的衣服換上后,她剛要坐下倆人一起吃,結果就見張嬌一指那個狹小的衛生間:

  “趕緊的,我等你。”

  “……那你先喂我吃一口,我渴死啦”

  笑瞇瞇的湊到了張嬌面前,一口把勺子里的乳酪全都席卷而空后,張嬌滿眼嫌棄:

  “意”

  這勺子是不能用了。

  “嘻嘻”

  趙莉影笑嘻嘻的去衛生間卸妝了。

  不過比起楊蜜那種一天早晚加起來至少一小時的精致卸妝,她這就純粹是打馬虎眼的。

  卸妝油在臉上一抹,然后一沖。

  又抹了洗面奶搓了搓就算結束。

  連面膜都舍不得弄。

  只是拿著幾瓶什么爽膚水之類的走到了沙發前,趁著皮膚的清潔黃金時間開始草草護膚,為的就是桌子上那一杯酸甜可口的雪花酪。

  但必須承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顏值挺能打的。

  拋開那青春痘不談的話。

  “喊我回來什么事啊?”

  “……許導今天找我了。”

  “啊?”

  趙莉影一愣。

  但馬上眼睛就亮起來了:

  “干嘛干嘛?找你干啊嚏!

  嘛?”

  張嬌直接無語了:

  “大姐,你打噴嚏之前能不能把話說連續了,干嘛要拉個長音?你這話被被人聽到了,人家該怎么想?”

  “……啊?”

  趙莉影看起來有些懵。

  顯然沒明白嬌嬌什么意思。

  張嬌搖了搖頭,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楊蜜……想找我去給她當形象助理。”

  趙莉影愣了愣后,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可以啊!我也覺得你穿衣服好看!……可以啊!真可以!真的可以!

  可以可以!”

  張嬌更無語了:

  “除了可以,能換個詞不?”

  趙莉影沒理會她的吐槽,而是問道:

  “楊蜜親自找的你?”

  “不是,許導找的我。她在拍戲啊……”

  “……她拍戲就敢使喚許導?”

  張嬌呆呆的看著她……

  呆呆、呆呆的看著她……

  “你腦回路……咋那么奇怪呢?”

  這話但凡是個正常人,也問不出來吧?

  什么叫使喚?

  你和男朋友處對象,你讓你男朋友找個好吃的飯店,下了班一起去吃不也正常嗎?

  這叫使喚?

  可趙莉影卻不在乎,反倒一臉八卦:

  “然后呢,你答應了沒?楊蜜怎么和你說的?工資多少?高嗎?肯定比一般人高吧?她那么火,工資肯定開的特別高吧?!”

  “……你光想著工資,卻沒想到這活有多難做嗎?”

  “就穿衣服,很難嗎?你穿衣服就是很好看呀。”

  “哪有你說的那么簡單。”

  張嬌無奈的嘆了口氣:

  “唉……你啊。你想吧,首先,接了這個活后,以后所有出席一些活動啊,形成安排什么的服裝你要安排。不能撞衫、必須要適合,不能丑。這是最基本的。

  還有……她是阿迪達斯的代言人,出行時,你搭配一定要考慮品牌沖突,按照阿迪達斯規定的某些場合里,一定不能穿別的品牌的衣服。平時出行時的私服也要注意區分。

  如果再有別的代言,也要從那些品牌里甄選適合的來穿,大到衣服褲子鞋子,小到配飾,甚至是一些小裝點細節。并且還要進行角色定位,什么時候混搭,什么時候精致,要從季節、天氣、甚至說有可能被拍照場合的光線、角度多方面來考慮……你不會以為這個工作強度很低吧?”

  聽著好友訴說完了自己的煩心事,趙莉影奇怪的腦回路再次展開了:

  “那豈不是說……你的工資超級無敵高!?”

  忽然,張嬌有點絕望。

  你真的沒救了啊。

  這時,趙莉影問道:

  “那你接不接?”

  “……我在考慮。”

  “這還考慮?!多好個機會啊!你還考慮什么?”

  “考慮自己能不能勝任,以及被辭退后該怎么走。”

  “……啥?被辭退?”

  “對啊。”

  張嬌點點頭,見好友一頭霧水,無語的說道:

  “你該不會以為這個崗位能做很久吧?最多兩年到三年。”

  “……為什么那么短?”

  “你總穿一個衣服品牌,你會膩不?”

  “瞧,就是這個道理。我又不是什么時尚設計師……也不對,雖然我學的是這個,但每一個“設計師”其實都有著自己固定的風格的。先不管楊蜜怎么看上我的,就說這種風格肯定不會在一個藝人面前套牢的很死。

  最多兩三年后,就算她不說,我自己也得走。但問題是從她這走出來后,我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去其他藝人那了……懂了沒?就所有路都給堵死了,就只剩下這一條路……

  而走這條路,除非我是什么天才,可以依靠這幾年積攢的人脈自己弄個潮流品牌,如果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那這輩子都是給人提包拿衣服的命……然后兩三年就要被淘汰一下,不停的換藝人、換老板、同時還要保證自己的眼光不會落伍,不被這個圈子淘汰……這工作很難的。”

  好友的話終于讓趙莉影明白了這份工作的難度。

  可心里,她卻依舊堅定的認為……

  工作越難,工資肯定越高。

  不過看好友那意思,似乎工資反倒是次要了。

  那……

  “那這份工作聽起來流動性這么大,好像沒什么長期收益啊。你自己不都說你的天賦達不到設計師的那種資格么?它……百害無一利?”

  聽到趙莉影的話,張嬌卻有搖頭:

  “那倒不是,恰恰相反。如果有人認可了我的品味,那么我在這一行就能很吃的開。要是想走的話,一些公司的藝術形象總監之類的位置也是可以爭一爭的。

  而且要是攢夠了錢,以后開個什么形象管理中心這種……有人脈,就有客戶資源……這是我最理想的事業線……

  但同時,那意味著從我答應的那一刻起,我就要用和楊蜜同樣的要求,來要求我自己。甚至更過分,她老了,我都不能老那種……因為我自己到時候就是一張推銷給其他藝人的名片。”

  “……那不是很好嗎?”

  趙莉影愈發不理解好友到底想說什么了。

  一會兒說這工作好,一會兒又說這工作不好。

  又沒前景,又有前途的……

  干嘛呢這是。

  可張嬌的煩躁理由卻很簡單。

  就像是中午和許導聊的那樣……

  她不想做幕后人員。

  心里那團火燒的她很難受。

  可偏偏……當年錯,現在就只能錯上加錯。

  因為她的人生也沒有了“重來”鍵。

  更不能存檔SAVE。

  更何況……

  “我更不放心你啊。”

  看著疑惑的好友,張嬌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我走了,沒我在后面給你支招……你怎么辦?就跟上次那樣,你自作聰明,我說了那劇組肯定是騙錢的,你不信,非給了三千塊的關系費。結果呢……人家壓根就是騙你的,血本無歸吧?……你說我要走了,你自己在這邊,我能放心么?”

  原本腦回路一直處在一種奇怪狀態的趙莉影,卻在這一刻似乎清醒了……

  “我……我攔著你發展啦?”

  不是那種生氣的“我攔著你了”的語氣,而是一種忐忑。

  就像是在說:

  “是不是我阻礙你發展了。”

  張嬌一愣……接著趕緊搖搖頭:

  “不是不是,我沒那意思,你別多想。”

  “……我知道啊,但……嬌嬌你也不能把我一直當個小孩吧?我也22歲啦!”

  張嬌嘴角一抽……

  我謝謝你提醒我虛歲23了啊。

  但她沒說,只是微微搖頭:

  “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嗯……”

  趙莉影也知道,好友似乎面對一個很重要的人生抉擇。

  打算閉嘴。

  不過在這之前……

  “嬌嬌,人脈真的挺重要的,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呀!別忘記咱們以前吃過的那些虧!”

  看著有些錯愕的張嬌,趙莉影笑瞇瞇的點點頭:

  “我出去買菜去,今天想吃紅燒肉……”

  “不行,你得吃苦瓜,你腦門上的痘痘……”

  “哎呀,你都趕上我媽了。”

  趙莉影無語,拿著雪花酪重新戴上了遮陽帽就要出門。

  才踩上拖鞋……

  “防曬!

  “哦哦,對。”

  如夢初醒的趙莉影趕緊拿起了旁邊的防曬霜,對著臉上揉搓了一陣后,揮了揮手離開了屋子。

  出門后,她的眼神才不復那種笑瞇瞇的模樣。

  反倒有些失落。

  嬌嬌以后要是不在了……那自己真的不能這么馬虎了。

  唉……

  不過,她必須要承認。

  她挺羨慕嬌嬌的。

  她也想靠上許導和楊蜜這顆大樹啊……總比現在雖然簽了大公司,可卻只能握在這邊自生自滅要強得多。

  還是得努力呀……

  要是自己以后強大了,那就把嬌嬌要過來。

  誰規定形象管理幾年就要更換一個的?

  就不換!

  我養她一輩子!

  哼哼……

  “就坐這張桌子說的。”

  老橋頭餛飩店。

  許鑫指了指自己和楊蜜的這張桌子。

  倆人誰都沒怎么隱藏身子,也無視了偶爾店鋪里響起的相機“卡察”聲。

  無所謂,拍就拍唄。

  不承認就是了。

  而大夏天特意帶了個絨線帽,遮擋住自己那雪見的一腦袋羊毛卷造型的楊蜜聽到這話后點點頭:

  “嗯,好吃……”

  與她一比,許鑫就興趣缺缺了。

  中午吃了一頓,晚上又吃,有些受不了。

  “那現在就等她聯系你?”

  “對呀。”

  楊蜜應了一聲:

  “有緣分就在一起,沒緣分那就讓她繼續在那公司熬唄……話說我也給你找個助理吧,咋樣?”

  “到時候再說……明天我就回去了。”

  “……大二又不參加軍訓。”

  “跟那沒關系,殘奧會的事情。出來這幾天,也差不多了,該忙起來了。明天一早我就走”

  “嗯,好”

  楊蜜臉上雖然有些失落,但卻沒說什么挽留的話語。

  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而就在這時,許鑫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就在桌子上,倆人都看到了來電人:齊雷。

  許鑫有些疑惑,想了想,說道:

  “我出去接。”

  “嗯。”

  這個齊雷自然不是許鑫那個已經逐漸不聯系的室友,而是西影廠的發行負責人。

  接通了電話后,許鑫便笑道:

  “齊總,怎么了?哈哈,是不是《風聲》的劇本已經完成了?”

  電話那頭的齊雷有些尷尬:

  “還沒,還沒……許導在忙么?”

  “沒,在外面吃飯呢。”

  “吃飯?……那正好,您在哪呢,咱們面談吧?”

  “我沒在燕京,而是在橫店呢……齊總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聽著齊雷那似乎有些不對勁的語氣,許鑫笑著說道:

  “咱們的關系不用藏著掖著,直接說就行。怎么了?”

  實話實說。

  這話齊雷聽著還挺舒服的。

  可一想到他被公司委派下來的任務,又有些尷尬。

  只能硬著頭皮笑道:

  “哈哈,有許導這話我就放心了……是這樣的,許導,咱們那邊我看就剩下一個殘奧會了,對吧?”

  “對。”

  “那個開幕式……難么?”

  “不難,比起夏季奧運會來講,其實挺簡單的。沒事,齊總,不用有什么為難的,咱們是朋友嘛。直說就行。”

  見他連奧運會都開始打聽上了,許鑫就知道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齊雷果然不再藏著掖著,而是直接說道:

  “是這樣的……許導,您下一部的《風聲》有什么具體的打算么?”

  “上次不是研究過了么?奧運會結束后開始籌備,那片子不太看天氣,外景戲并不多,都是發生在“裘莊”里的故事,十月份左右開始籌備布景,肯定能趕得上明年的十一……怎么,有變動啊?”

  “……也不算吧。”

  齊雷想了想,索性直說了:

  “許導,是這樣的……您看,殘奧會要是不忙的話,咱們能不能直接就把這個項目開始立項?先進行布景搭建,以及籌備演員呢?……就是把消息放出去。”

  許鑫一愣,皺眉問道:

  “有什么硬性需要么?”

  “有。”

  齊雷電話里應了一聲:

  “其實公司最近一段時間氛圍都不算太好……因為《立春》的事情。”

  “《立春》?那片子不是挺好么?還拿了個電影節的大獎……怎么了?”

  “票房炸了。”

  “這片子投資了兩千多萬,算上宣傳,都超過兩千五百萬的制作費了。結果票房才收了不到三百萬……”

  因為還沒看到成片,所以許鑫并不知道《立春》的拍攝質量如何,講了個什么故事。

  “嗯,然后呢?”

  “……本來大家今年都等著《立春》把咱們西影廠的名頭打出來。但發現……這電影又走回了之前的老路,叫好不叫座。片子肯定沒問題,排片率也沒問題,包括看過的人的評價,專業人士的看法……都沒毛病。

  但就是票房慘,太慘了,簡直都沒影子了。咱們內部的爭議就挺大的……主要這是田總接手西影廠領導班子后,親自拍板定下來的。現在成這樣了,就有違咱們還是走傳統自制策略的初衷,然后內部的一些人又開始說轉型的事情……我這么說您明白吧?”

  “明白了。”

  他沒說透,但許鑫已經知道了齊雷要說的是什么。

  無非是內部的話語權的事情。

  不好說。

  齊雷也不方便說。

  能透露到這里就已經夠了。

  于是許鑫直接問道:

  “咱們今年推出什么新作品沒,除了這個。”

  “沒有,一個都沒出來。”

  “……好家伙。”

  許鑫是真無語了。

  甚至說話時都帶上了笑意:

  “怎么?齊總這是打算把賭注壓我身上?”

  “唉……這話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去年賺錢的時候,沒人吭聲。今年眼瞅著財報不好看了,不好跟上面交代了,又開始了。所以這邊我才想問問您……《立春》的事情已經沒辦法了,但還有操作的可能性。但咱們現在是真真正正的需要一部……能提氣的片子。這樣好歹有個工作轉移的目標。不然在這么下去,西人治西的話就成空話、套話了,對咱們也不利。”

  對于齊雷把自己直接打成了派系里面。

  許鑫倒不驚訝。

  因為這是早就顯而易見的事情。

  想歸攏圈子,那就得先融入圈子。

  而整個西影廠伴隨改組后,其實“血統”并不算純粹。

  這東西真要說起來,其實還是屁股決定腦袋,出身決定高度。

  現在京派勢大,把持了許多娛樂資源。

  這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沒看連滬圈這個說法都沒了么。

  至于魔都電影廠……

  自從八十年代的“先拿獎,再審核”的作風,而被全體換血后,魔都電影廠幾乎可以說是頂著電影廠的名頭去做房地產了。

  有些東西,真細說起來,其實里面各種利弊關系什么的很難割舍清楚。

  也不是說打上了西北圈的標簽,兩邊就是敵人。

  沒那么針對。

  但許鑫如果想繼續往前走,而不是只當一個沒什么話語權的導演,就一定要接受這種標簽化的鮮明符號,身上扛起來派系的影子。

  派系需要你,你就得出力。

  出力,合理運作,就能出頭。

  就能……

  往上走。

  而現在內部既然需要,那站出來肯定是最合適的。

  只不過……

  “這樣啊……那我懂了。不過我現階段肯定是要忙活奧運的事情,畢竟是收尾了嘛,有頭有尾,方得始終。但需要配合的話,我肯定是無條件配合的。但這片子有點復雜,連選角都還沒開始呢……齊總,不瞞您說,這片子我野心挺大的。”

  “嗯嗯。”

  齊雷應了一聲,但心里對于許鑫的意思就跟明鏡一樣。

  于是笑道:

  “不怕野心大,許導藝術水平在這呢嘛。我明白的。”

  許鑫也樂了。

  “哈哈,那就行。這片子是獻禮嘛,肯定要盡善盡美。投資什么的不提,我的目標就是明年這個大年貢獻出一個好作品,一部好作品無論是導演,還是主角,肯定都值得被人銘記的嘛。所以……這片子其實不太好定義,說是商業片行,說是正片也行。不太好定義,拍攝難度也不小,但我有信心,沒準就能給咱們西影廠再添個獎杯回來呢。”

  齊雷很自然的忽略掉了前面的話語,回味著許鑫這最后似有深意的話語,笑著應了一聲:

  “是,那肯定。不過既然是獻禮片,就不存在什么商業不商業的了。我們其實也對許導有信心,說句玩笑話:只要片子好,憑許導的造詣,處女作就得到了戛納的認可,在國內拿個獎不還是手拿把掐的么?”

  “哈哈哈哈哈那到時候咱廠可得支持自持我”

  “那是一定的。不過歸根結底,這是獻禮片,還是得鄭重對待。”

  “那肯定,劇本齊總不是也看了么?我把所有路線都給梳理清楚了。這電影是文戲,不見硝煙的戰爭……腹稿我也打了幾個月的時間了……嗨,不過這東西嘛,還是得拍出來才知道怎么樣,對吧?”

  “我對許導可是很有信心的。”

  “哈哈齊總這話可是沉甸甸的壓力啊……”

  “哈哈哈哈……那咱們回燕京詳談?”

  “當然,那就這兩天。”

  “好,那我在燕京等許導。”

  一片嘻嘻哈哈中,倆人已經完成了潛臺詞的對話,大概的真實意思其實相當簡潔。

  哪怕言語復雜了一些,但那花哨的談笑聲中,都是很淺顯的利益交換。

  大概就是:

  “這電影其實我可以不用急著開,也不用這么高調。”

  “我明白,我們需要,并信任許導。”

  “那我就可以上,不過這片子要是拍好了,我就要得獎。”

  “許導這么支持我們,作為回報,我們肯定全力支持。不過還是得看片子質量如何。”

  “商業片還是獻禮片?”

  “只要拍的好,商業片也是獻禮片。同樣的道理,商業片也能拿獎。”

  “可以。”

  最后,電話掛斷。

  就這么簡單粗暴。

  回到了餛飩店里,楊蜜問道:

  “怎么了?”

  “唔……”

  許鑫想了想,問了一個很讓人無語的問題:

  “你想先要影后?還是我先拿個最佳導演?”

  楊蜜一愣。

  心說我干啥了,我就拿影后了。

  這話也就咱倆說,放外面指不定得被人罵咱倆狂的沒邊兒了。

  不過見他問的認真,索性也就配合他演出唄。

  于是,她盯著未婚夫歪了歪頭,問道:

  “實話?”

  “嗯。”

  見他想聽實話,楊蜜也樂了。

  不知道是吃肉餅呢,還是餛飩的緣故。

  她看起來胃口很好。

  于是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笑著來了一句:

  “兩個都要,過不過分?”

  “唔……”

  許鑫想了想:

  “你比我還狂呢。”

  楊蜜也沒多想,只是擺擺手:

  “反正吹牛不上稅,膽子大一些!都要了!”

  “……哈”

  許鑫一聲輕笑。

  夠狂。

  但這里面所蘊藏的野心……

  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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