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罵街,暴露了張維平對趙本山師徒的不滿。
可在許鑫看來卻有些莫名其妙。這人......可真有意思。
要是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
可問題是......
《三槍》的開拍事宜,許鑫是門兒清的。
去年的沈小陽憑借一句「不差錢」火遍天朝,恰逢《三槍》拍攝,是你自己請來的人。
趙本山為了捧徒弟,還過來客串了一下。成就了這部戲最大的亮點。
可現在電影口碑炸了,影響到公司的下一步商業計劃,你這就開始罵街......不老合適吧?
不是你找的人?
出了問題自己不找原因,怪別人?什么人性?
但這話他也不會說。
真要算起來,許鑫覺得自己也屬于笑面虎的類型。
從小跟在老漢身邊,雖然他不敢說自己做人能跟老漢那樣,什么場合該發火,什么場合該笑呵呵的裝傻分的那么清楚,那么舉重若輕。但有一件事是老漢很小的時候就教過兄弟倆,也是兄弟倆這么 多年都奉為座右銘的話:
「記住,會咬人的狗不叫,都是悄悄下嘴。」話很糙,但練就了兄弟倆人前笑呵呵的偽裝。
人前,你說啥是啥。
嘴里的便宜占干凈都行。
人后怎么治你,陰你,那就是我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張維平的話,只換來了許鑫的笑臉。以及......確定他沒迎接的意思后的主動起身。「我去迎一下去。」
在自己的朋友明確表露出了對另一個人的不爽后,許鑫自然不會讓老頭在張維平和趙本山之間左右為難。
他替老頭兜著了。
于是,出門,來到了小院門口后,他點了一顆煙。
等著趙本山的車。
同時整理著腦子里的一些事情......嗨,其實說白了,他就是在思考張維平這人的能量到底如何。
不是說得不得罪的起,而是認清楚了這人同樣是人前仗義,背后小人的本質后,考慮兩邊要是發生沖突后,老頭這邊該怎么弄,楊蜜那邊會不會受到波及。
這不是怕。
但有些事情別人給使絆子.......或者說得罪了小人后,會變得很惡心。
張維平說起來在圈內的地位還是挺高的。但這個高要打個引號。
因為新畫面不是什么華誼、橙天之類的公司。張維平有的,只有張一謀。
而許鑫思考的就是要是離開了老頭,這人還算不算一根蔥。
而吸了兩口煙后,他就想通了。
離開了老頭之后,或許他能使一些小手段。但終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想弄死,不容易。
但大家真硬碰硬起來,他還擋不住自己。想通了這一點,他心里舒服多了。
這時,林蔭道上車燈亮起。許鑫便來到了路邊。
很快,一輛奔馳SUV停到了他面前。后門打開,趙本山的聲音響起:
「我遠遠瞅著就是你。哈哈~」「本山老師。」
許鑫笑著打了個招呼。
而這時,車上那個年輕人也走了下來。
「我徒弟,田洼。」
許鑫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笑著點點頭:「田哥。」
「誒誒誒,當不起當不起。」田洼趕緊搖頭。
而趙本山則對田洼說道:
「本來還打算讓你等我的......行了,你回去吧。我到時候讓小許送我回去。」
誒,知道了師父。」
田洼應了一聲,又和許鑫打了個招呼后,重新上車。
可許鑫卻納悶的問道:「不一起嗎?」趙本山擺擺手:
「這場合就不適合帶徒弟了。」見狀,許鑫笑了笑,也不阻攔。
奔馳離去,而他則引著趙本山往里面走。
接著,張靜開門迎接,等趙本山進屋后,張一謀第一個站了起來相迎。
然后才是重新換上了一副笑呵呵模樣的張維平。
這變臉速度也是沒誰了。一片和氣融融。不見半分硝煙。
晚餐開宴。
酒是五糧液,菜是家常菜。
許鑫聽張沫之前聊過,說是張靜炒的紅燒茄子是一絕。
張維平家的做法和別人家不一樣,別人的茄子都是先炸后炒,但她家是先蒸后炒。
有點類似東北的茄子醬。
連張沫都說不出半點假話的那種好吃。
她小的時候開始,那時候老頭基本每周末都會帶她來張維平家里吃飯。
這道菜她是百吃不膩。而今晚這菜也赫然在列。
其他的什么排骨紅燒肉海鮮之類的就不提了。反正也不是啥稀罕東西。
而晚飯也沒其他人,五個人因為許鑫不喝酒,他就坐餐廳把門的位置。
張維平坐主位,左手邊是趙本山,接著是張一謀。
本來這位置趙本山讓張一謀坐的,可張一謀卻堅持讓他坐在這個貴賓位。
哥倆有說有笑的,看起來關系很不錯。而今晚也不見什么慶功宴的影子。
真要讓許鑫來講,其實有點三五知己尋常小聚的樣子。
如果能刨除張維平在趙本山來之前的那句話的前提下。
不過,也同樣得承認。
他這人呢......是有交際手腕的。
不見什么張狂或者其他,無論是飲酒還是說話,給人的感覺都相當豪爽。
尤其喝酒。
趙本山能喝在圈內是出了名的。但張維平似乎也不差。
喝酒用的不是酒盅,而是普通的玻璃杯。老頭那酒量就不提了。
就單說倆人,喝酒都是大口酒。
要知道......趙本山可是年初才剛因為腦溢血手術完。
年初的時候在劉老根大舞臺演出,他突發性腦溢血,在腦子里埋了11個支架。
可現在跟沒事人一樣喝酒.許鑫看的眉心直突突。
而整頓飯的前半場,其實聊的還是挺愉快的。說是賓主盡歡也不為過。
或許有許鑫這個年輕人在。大家聊東北,聊往事。
那片白山黑水是生養倆人的地方,并且作為國家的長子,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二人轉,喬老四,凍梨,黃桃罐頭...
包括大家各自在東北打拼時的歷史,以及和老頭是怎么結緣的。
其實說穿了,還是那部電影。
《甲方乙方》......哦不,《有話好好說》。
當時已經在春晚家喻戶曉的趙本山受到了張一謀的邀請,來拍那個收破爛的老頭。
按照趙本山的說法:
「哎呀,那我可老激動了。小許,你那時候多大?」
「十歲。」
「那你還不知道。那家伙......你知道當時一謀多火么?火到沒邊兒了。大導演找我個二人轉演員拍電影,你知道我緊張成什么樣?就幾句詞兒,你還記得姜紋掐我脖子那段吧?那段其實就是NG,我緊張的都念不出來,給姜紋氣的掐我脖子....
..那段一謀覺得不錯,給剪進去了......」
「您那時候片酬多少?」
「哈哈哈,哪有片酬啊?不要片酬,我來演,然后跟著一謀在那學拍電影。可以說,那部電影啟發了我.
就像是憶苦思甜一樣。
許鑫聽著這些人在聊當初的過往。
這里許鑫不得不再一次感嘆本山老師的那種......氣場。
他一開口,別人真的都是陪襯。
這話怎么說逗樂怎么說好玩,他就怎么來。
明明有些事情許鑫早就知道了,比如《有話好好說》里的花絮內容。可偏偏從他嘴里說出來.許鑫就跟在現場似的。
身臨其境。而老頭也跟著傻樂。
顯然,當初那些好玩的青春歲月,在現在上了歲數后,覺得簡直好玩極了。
許鑫很久沒瞧見老頭樂的這么開心了。
而這里反倒是張維平,逐漸有些插不上話了。
被人有些忽略。
但沒辦法..
誰讓和你一桌吃飯的人是趙本山呢。
酒,是越喝越多。
很快,三個人兩瓶酒就喝完了。
張靜也下了桌,說是在給炒幾個一會兒吃飯的菜。
招待的其實真的很不錯。
兩瓶酒,大部分都進了趙本山和張維平的肚子。
不過看的出來......張維平的酒量有點不行了。
面膛紅的......按照本山老師的話:「那紅的跟猴腚一樣,哈哈哈哈..這形容確實生動形象。
但有些人喝完了酒,正是抒發豪情壯志的時候,被這么一形容......或許也是小輩在場,亦或者是其他。
總之,臉上掛不住了。
而當喝完酒的人開始較真時,整場的良好氛圍開始急轉直下。
第三瓶酒被打開了。一開始還沒什么。
話題依舊圍繞著圈子里的事情開始聊。
而真要說起來......這話其實還是趙本山引起來的。
話是怎么引起來的呢.
「我明年得上王佳衛的一部戲。
聽到趙本山這話的瞬間,許鑫眼睛有些直。不會是..
他正想著,趙本山就來了一句:
「叫《一代宗師》,已經談好了,也是帶著我那幾個徒弟......不過演誰不知道。王佳衛捂的太嚴實了,什么消息都不漏。」
這話他是說給張一謀的。
張一謀和王佳衛也熟。聽到這話后,就點點頭:
「我聽說過,那劇本他打磨了十年,我也想看看到底講了個什么故事。」
許鑫的眼神更古怪了一些。而這個話只是開頭。
有了這個話題,自然而然的,港圈的一些人就在這桌上聊起來了。
「過幾天我就得去香江,王佳衛跟我說這戲有功夫戲,你說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人抻練?但也沒辦法......去那邊我先找洪金寶去。讓他教我兩手..
這話還是趙本山說的。他和洪金寶也是好朋友。
但關系怎么發展起來的許鑫倒是不清楚。
只是知道洪金寶每次來內地,只要有空,都會去東北找他玩。
而到了香江,趙本山通常也都是住洪金寶家里,據說關系相當好。
原本這話也沒啥。
功夫片,老頭也擅長。一部《英雄》就是佐證。
這話也是趙本山對老頭說的。
而說完還來了句:
「王佳衛這人哪都好,就是拍電影太墨跡。」老頭呢,也點點頭:
「其實他的創作方式是一個導演最理想的創作方式,慢工出細活嘛。雖然在投資方來講,整個項目都是失控的,但偏偏他的電影能拍出來他自己的味道,誰都比不了。同樣是抽針,別人抽針就是畫面卡頓,但他抽針就成了經典.
許鑫聽的出來他也很欣賞王佳衛。不過這也正常。
包括不管是采訪還是私底下。老頭都一直在說,在他眼里,天朝的導演天才很多。而他和李桉就屬于老黃牛那種類型,悶頭吭哧吭哧的在地里耕耘。可王佳衛、姜紋那種就屬于天馬行空的天オ......
言語里,老頭從來不忌諱對任何人的贊賞。而這話本來也就一說一過去。
結果......張維平也不知道是喝大了還是怎么的,忽然就來了一句:
「洪金寳那人可不咋地。老趙你可不能學他娶女徒弟啊......」
張維平指的是洪金寶在和原配夫人離婚一個月后,娶了自己的徒弟高麗紅的事情。
可這話要是說別的也就算了...
本身趙本山收二人轉演員當徒弟,他女徒弟就不少。這么多年都一致被人詬病這件事.
在加上趙本山和洪金寶又是好朋友。要是私底下說無所謂。
哥們開玩笑嘛,可能會偶爾過火,但也不算什么。
一說一笑哈哈哈的就過去了。可許鑫還在呢。
好歹是長輩。
當著一個晚輩的面,提這個被人詬病許多年的事不說......還順帶把自己的朋友給埋汰了。
趙本山的嘴要是能饒人.
.不提許鑫心里咋想,以后還能不能在孩子面前拿起長輩的態度了。他自己那脾氣就忍不了。
真當出了山海關有事找本山的話是白說的?
不過......趙本山雖然臉上掛不住,可還是給面子了,沒懟回去,而是來了一句:
「可閉嘴吧你,擱那瞎叭叭啥啊?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還擊了。
可張維平卻像是被打開了開關。一下子情緒就控制不住了。
因為倆人是挨著坐的。
聽到趙本山這話他就那兩根手指推了一下趙本山的頭:
「你跟誰倆說話呢!」
這一下,趙本山也沒個防備,在加上力道不小,一下子身子都被推歪了。
許鑫和張一謀都一愣..甚至連趙本山也愣了。
可愣了一秒鐘之后,他忽然一拍桌子:
「嘭!」
「你特么手咋那么賤呢!」
他這話一出口張維平忽然也拍了桌子:
「嘭!」
「推你咋地?不能推啊!」
瞬間,原本還其樂融融的飯局轉至了冰點。真就是一瞬間,氣氛就完全不對勁了。
而張維平拍完桌子還沒完,指著瞪著他的趙本山:
「我特么都不惜的說你!你瞅你那仨徒弟演的什么逼玩意!啊?!好好的一部電影,硬生生演成他媽的二人轉!知道我損失多少錢嗎!」
「小維!」
「嘭!」張一謀也拍了桌子:「說什么呢!......本山..
「張老師,本山老師,消消氣消消氣......咋還急 眼了呢。都喝多了,來來來,抽顆煙,抽顆煙。」
許鑫倒是沒拍桌子,但人站了起來,趕緊往張維平和趙本山那走。
幾步的距離來到了倆人身邊,開始讓煙。「張老師,來 來來,消消火,不都鬧著玩呢嘛。」
他先是給張維平遞煙,然后還幫忙點上了。接著趕緊轉頭:
「本山老師,給您......這煙可不比您那駱駝,但您湊合著少抽點,血壓別在上來了,您也緩緩......」
他個「小孩」來勸,張維平在怎么樣,也沒繼續說下去。
而趙本山聽到了許鑫的話,卻沒接煙。而是直接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見他要走,張一謀趕緊要攔,可趙本山卻兩只手抓著老頭的手往旁邊一甩.
沒用多大勁,但到底身位還是錯開了。接著直接走了出去。
「誒,本山老師!」
見狀,許鑫趕緊跟了出去。
臨出門又對老頭微微點頭,意思是:「交給我。」
原本同樣要追出去的張一謀腳步一頓.其實許鑫原本能攔著趙本山的。
但他沒有。
因為沒必要了。
這頓飯......雖然有些猝不及防,可說到底是結束了。
以倆人的地位,誰也不可能當著一個孩子的面,被對方逼著下不來臺。
所以,許鑫能緩和,但給不了任何人臺階。誰低頭,誰以后出去就在江湖上混不成了。一個本山傳媒,一個新畫面 誰比誰低?
還被一個孩子看到了。
就算孩子守口如瓶,可對方要是說了呢?以后在江湖上咋混?自己的徒弟咋抬頭?所以,走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這叫:不歡而散。
「本山老師!本山老師...
「您慢點!您先慢點!」
見趙本山走的快,許鑫趕緊護著。
別腦溢血了,那自己這罪過可就大了。
而趙本山也不知道是酒意上涌還是啥,連大衣都沒穿,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給廚房里的張靜都弄的一愣。不得已,許鑫趕緊追了出去。一出門,就是一股冷風。
他趕緊給趙本山的大衣披在了對方身上,同時從兜里掏出了車鑰匙:
「本山老師,您慢點.血壓,注意血壓,您消消氣......」
這下,趙本山聽勸了。
任由許鑫扶著自己的胳膊,步伐也慢了下來。
而看到沃爾沃的開鎖燈,趙本山就知道,小許這孩子也沒讓自己回去的意思。
這孩子......聰明啊。他忽然嘆了口氣:「唉......小許。」
「啊?」
「咱爺倆不說假的,行吧?」
「行,您說。」
黑暗之中,趙本山跨出了別墅低矮的鐵藝門,一邊走,一邊對許鑫說道:
「我知道你和一謀的關系......他拿你也當親兒子一樣,我也能看出來你對他的態度......今晚上,我倆沒事。你信我,你和一謀說說,這人.......太陰了。知道么?一謀玩不過他,趕緊趁早結束。在這么下去......一謀也得遭殃!我絕對不是咒他,我看的真真的!
他的語氣無比堅決。許鑫聽得出來。
但他卻沒接話,而是說道:
「本山老師,您先上車,我給您把車打著火,然后我回去拿個衣服......您等下我。」
「......好。」
「誒誒,您慢點。」
他親自扶著趙本山上了副駕駛。
然后快步跑到了主駕駛,把車打著后,說道:「您等我。」
接著就往回走。
而進了屋后,他也沒直接拿大衣就 走,而是重新回到了飯廳。
還沒進門,就聽見了一聲:「那你也不能戳他腦袋啊!」這是老頭的話。
話音落,張維平的聲音響起來:
「你知道我為什么戳他腦袋嗎!因為他腦袋里有支架!我讓他血管再堵上!我戳死他!」
許鑫的眼珠子一下就有點紅了。可真是謀殺啊。
什么仇什么怨,這樣弄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可是,下一秒,他就深呼吸了一口氣。「呼......」
所有情緒全都被壓在了心底,故意咳嗽了一聲:
「咳咳。」接著才走進了餐廳。
張維平、張靜、張一謀。三人看著他。許鑫說道:
「張導,我得送本山老師回去......您倆人的默契,讓張一謀瞬間明白了許鑫的意思。
讓自己跟著一塊走。不過......他走不了。
許鑫選擇當趙本山的和事老,那他就得當張維 平的。于是搖搖頭:
「一會兒我讓沫沫來接我,你先送他回去吧。」
「誒,也行。
許鑫點點頭,接著對張維平和張靜打了個招呼:
「張老師,那我先走了。」
「行,小許,改天來玩啊。」
聽到張維平的話,許鑫應了一聲:「嗯。」
扭頭直接走出了屋。
找到了自己的大衣,穿在身上,出門后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沃爾沃上面。
可趙本山眼睛卻閉上了。許鑫忽然臉一白:「本山老師!?」....啊?」
趙本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您沒事吧?」
「......沒事,小許,你送我回去,我這會兒血壓有點高,有點迷糊。」
「我先帶您上醫院看看!您給您徒弟通知一下......算了,我和沈哥打電話吧。您先歇著。」
「嗯......」趙本山也不在說話。
血壓上來后,在加上醉酒,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別管是罵街還是吐槽,他都張不開嘴了。
「許導,許導,我師父呢!」
「本山老師沒事。沈哥,田哥,先別急......就是喝酒、血壓有點高了。吃了降壓藥,血壓已經下來了。但這會兒酒勁上來,我給開了個護理病房,今晚咱就不折騰了。沈哥你守著點就行......我那邊還得去接張導回家呢。」
趕過來的田洼和沈小陽聽到許鑫的話后,松了一大口氣。
「呼......許導,太感謝你了,真的......謝謝!」聽到沈小陽的話,許鑫點點頭:
「行......那照顧本山老師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然后我剛才兜里沒多少現金,接診的醫生我給了兩千,剛才推本山老師輪椅的倆護士一人給了一千.......目前就這仨人知道本山老師在這,我都交代了,本山老師這是和友人醉酒,仨人也收了紅包,所以不用擔心記者的事情。放心照顧,明天離開的時候注意點就行。」
沈小陽一愣,趕緊點點頭要拿錢包:「不能讓許導破費......」
「沒事。」
許鑫握住了沈小陽的手:
「都是晚輩,應該的。我就先走了,二位留步。
「那不行,許導,這錢不能你出.
「真不用......那等下次我邀請你出演電影的時候,片酬少五千!行吧?」
許鑫開了個玩笑,接著擺擺手:「趕緊進去吧,我先去接張導了。」
說著,他直接上了沃爾沃,對著沈小陽和田洼倆人擺擺手,發動了車子離開了。
而目送許鑫離開,沈小陽對著車子揮了揮手。緊接著就聽到了田洼的話:
「這人......真講究啊。」沈小陽點點頭:
「是講究,這人真能處....
.咱趕緊看師父去吧。」
「走!」
倆人朝著醫院里很低調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