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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王碩“死”了

  《非誠勿擾》這一次因為是買的他人退票,所以沒啥挑座位的資格,倆人的座位其實挺差的,在第二排的邊上。

  萬幸還挨在一起,但兩邊都夾著有人。

  不過還好,蜜姐下午和晚上這頓飯吃的都比較飽,暫時放下了對爆米花的執念。

  倆人故意在電影開始,燈光黯淡后才入場,所以并沒有起什么波瀾。

  一邊道歉說著“對不起,麻煩讓下”的客氣話,一邊來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而這時候的電影畫面剛演到姚辰和舒琪一黑一白坐在馬車上,在一陣優雅的音樂之中沿著路走。

  許鑫對于《非誠勿擾1》的印象,雖然在采訪上大夸特夸,但實際上他并不喜歡這部電影。

  至于要說怎么不喜歡……時間太過久遠,他已經忘了大概的情節。

  印象中,這電影的第一部故事線其實挺單一的。

  葛大爺演的秦奮……就像是一個中年老騙子,開頭弄了個什么……分歧終端解決機,就是一個兩頭中空的圓筒,想解決爭執問題,倆人就把手伸里面石頭剪刀布……

  就這么個玩意,他在范緯演的土豪那賣出了200萬英鎊的專利費,實現了財務自由……

  扯淡么?

  肯定是扯淡的。

  但普通人覺得荒謬搞笑的事情,在許鑫看來,卻是在影射自己。

  或者說……影射自己的家庭“成分”。

  他是煤二代。

  爸爸是煤老板。

  而這個分歧終端機的梗,實際上并不是子虛烏有,而是真實發生的。

  也不能說是真實發生,事情肯定沒這么扯淡,但“事情”卻并非沒有原型。

  他的原型就是90年代依靠煤礦富起來的山西煤老板,提著鈔票“闖”燕京的故事。

  那時候的煤老板有錢,但沒見識。

  提著鈔票投資影視圈是半點不含糊,但要求也非常明確,那就是女明星。

  突然暴富,他們拿錢不當錢。

  而燕京雖然是娛樂中心,可那時候大家無論是創作、片酬、包括商業模式,其實都相對原始。

  一部戲有個一兩百萬,已經是大制作了。

  京圈那時候雖然已經初具其型,但大多數公司還處于一種……萌芽階段。或許這些公司老板的背景很深,但論起來兜里的錢,他們不是不能和煤老板比,而是沒法像煤老板那樣提著幾百萬的投資,就為了睡個女明星那么“癡狂”。

  而這只是上層生態。

  那些底層或者中層的人呢,則另辟蹊徑。

  也就是所謂的騙。

  煤老板人傻錢多,那我就開始騙。

  忽悠煤老板來給自己投資,至于女明星啥的……說句難聽的,在最野蠻的時候,可能這部戲的女主角昨天還是夜總會里的三陪小姐,今天就成了所謂的“在燕京范圍內小有名氣的”話劇女明星。

  什么?

  你問為什么是話劇?

  廢話,煤老板又不看話劇,但人家看電視啊。

  電視上沒見過,話劇又高雅,想去了解還需要門檻,最適合行騙了。

  而忽悠得投資,別管錢怎么花,投資人的目的是達到了。

  于是,女主角成小三,導演能拍戲,煤老板身心愉悅。

  在90年代初期成為了一種大家心照不宣的約定。

  那時候號稱“一個電話三萬,一頓酒八十,三八兩百四,孫子變大爺”,意思就是忽悠煤老板投錢和受騙的過程。

  初期的煤老板確實太好騙了。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點行進,越來越多的煤老板開始“覺醒”。

  一方面,騙子發現錢沒那么好忽悠了。

  另一方面,煤老板也發現……當他們給錢不痛快后,娛樂圈的人也暴露出了他們排外,以及從骨子里瞧不起這些暴發戶的蔑視。

  再無法融入到這個圈子后,煤老板傷心離去。

  留下了不知道多少有名無實的訴狀和爛賬。

  這就是第一波煤老板進場時的下場。

  而《非誠勿擾》第一部開頭,秦奮忽悠范緯的原型,不管是不是說的自己,許鑫都能從里面找到自己作為“煤老板”的影子。

  人傻,錢多,速來。

  所以,他從電影開始,就不喜歡。

  完全是陪著楊蜜看完的。

  他始終不明白……一個老騙子和一個矯情空姐,演出來這種電影是在干嘛?

  只能說,這份屬于京圈那充滿了逗貧、抖機靈的電影風格,他欣賞不來。

  雖然不至于“我騙人我有理”、但他就是不喜歡。

  這是他對《非誠勿擾》的認知。

  而與之相比,楊蜜其實倒還好。

  因為她從小生活的這種氛圍,對于一些所謂的“大院兒”、“混子”、“蒼孫”、“逗貧”的玩世不恭并不抵觸,這是屬于一代人在一片地區成長的經歷造就。

  并沒有對錯。

  不是說燕京不好,但這東西……就像是燕京人看外地人,很多人的概念里也有一種“燕京人的錢都被外地人賺了”的感覺一樣。

  這是屬于地域與文化氛圍的摩擦與適應。

  每個地方都有好人,也都有壞人,這是最根本的道理。

  外人無法理解,但本地人卻可以感同身受。

  所以,她覺得電影拍的還挺逗的。

  而電影的鏡頭從一輛馬車的鏡頭行進,當楊蜜看到了馬車上面的姚辰時,口罩下面還是帶著笑容的。

  雖然姚辰在所謂的“微博女王”這個名頭上,對她有所芥蒂……

  但她其實挺無所謂的。

  因為大家一起苦過,所以她對于所有《武林外傳》劇組的人,都充滿了包容與親切。

  就像是自己幾個分過家的兄弟姐妹。

  有爭吵,但感情還在。

  并且她也納悶……姚辰在這里面演了個啥?

  舒琪和葛大爺是結婚了么?

  為啥看起來服裝不太“得體”呢……

  正琢磨著呢,馬車停止,孫紅鐳搭著姚辰的手的鏡頭出現。

  這倆人結婚?

  可為什么都要穿黑色?

  看著跟未亡人系列一樣……

  還來不及感慨,忽然,畫面一轉,一個遠景鏡頭下,葛大爺的臺詞響起:

  “我宣布!芒果女士和李香山先生的離婚典禮,正式開始。請,二位舊人……入場!”

  楊蜜的眉頭皺了一下。

  鏡頭里,這場戶外冷餐系列的西方典禮看著很像是婚禮。

  禮服,鮮花,伴娘,純白與碧綠……

  怎么看都像是結婚的樣子。

  可竟然是離婚典禮。

  離婚還搞典禮?

  雖然在下一秒反應過來里這可能就是“馮氏幽默”。

  但……她不知怎的,卻并不覺得搞笑。

  而是有些反感。

  尤其是倆人跟走入婚姻殿堂一樣的步伐之下,當葛大爺掏出了一沓子錢,讓倆人對著錢宣誓表達自己所說的話是真誠毫無虛假時……

  她的眉頭徹底皺了起來。

  因為她嗅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作為一個闔家幸福,時時刻刻能感受到老公對自己的愛意的幸福女人。

  她從來沒想過如果自己和許鑫要離婚的話,那是什么樣的心情。

  婚姻不是兒戲。

  倆人結合的愛情,是彼此靈魂的交融與契合。

  你窮,我陪你一起努力,你富,我和你共享繁華。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她不知道自己的愛情觀是否正確,可這卻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馮大導演,從電影開場的馮氏幽默下,讓她看到了一種很令人作嘔的認知。

  本該用來見證愛情忠貞不渝的圣經,變成了離婚典禮的一沓鮮紅鈔票。

  雖然她不信主,可也明白信仰的力量更多是自我內心約束自己的道德壁壘。

  可這道道德壁壘,此時此刻卻被那一沓鮮紅的鈔票取代。

  幽默、諷刺。

  可……

  不對。

  令人作嘔。

  而看到倆人發完誓后,交還了對方的戒指,又搞了個什么“剪喜字”之類的離婚戲碼,她的眉頭越皺越緊了。

  但就在這時,忽然許鑫湊到她耳邊:

  “誒,王穎。”

  楊蜜順著老公的話分散了一下注意力。

  然后就瞧見了孫紅鐳后面的“伴娘”。

  確實是王穎。

  在和王斯聰認識前,她剛結束了這部電影伴娘的鏡頭。

  再見“舊人”,原本內心應該毫無波瀾才是,可……原本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再搭配這么一個玩弄人心,傷害自己朋友感情的婊子……

  馮導的“巨作”,此時此刻在她眼里已經定了性。

  一部充斥著浮躁、喧嘩、處處顯露著“高人一等”,卻又唯利是圖的嘔吐物,在不停散發著自己的惡臭味道。

  這……不應該是京圈的東西。

  京圈的諷刺,逗貧,理應是一種用荒誕現實,為底層人民吶喊,喊出他們無法發出的聲音的戲謔。

  京城的文化,更應該是作為全國的文化精神先驅者,在每一個時代不說引領……但至少能提供一份借鑒思考的自省。

  燕京人的逗貧,更像是苦中作樂的那份無奈與自我排解。

  又應該像是皇城根下的野草一樣,在青磚紅墻之下蓬勃生長,用頑強的生命力展現出自己的生生不息。

  可……

  馮大導演的作品,卻讓她這個燕京人感到……很不自在。

  雖然電影才剛開始,但作為演員,她已經有了一種預感……

  或者說察覺到了這個劇本主題基調的“高高在上”。

  那種隱隱散發的優越感……

  讓她很不舒服。

  不應該這樣。

  如果是外地人,或許他們沒資格評價咱們當地人的風貌身骨。

  可作為本地人,她有資格這么講。

  你不應該這樣……

  王碩老師……你最愛的作家可是老舍,我小時候在報紙上真的看過您在采訪時,說過那句“我就是看不慣知識分子的精英主義騎在我脖子上”的話語。

  您代表的,是一種反叛精神,一種替我們撥開云霧,辨別真偽的“混不吝”的頑主態度。

  您……現在怎么也變成這樣了?

  她不解。

  甚至有些難過。

  因為燕京的80后孩子,有幾個,在90年代,他們青春期的時候,沒崇拜過王碩?

  是王碩筆下的痞子、無業青年等等一系列放浪叛逆的邊緣人,像包括楊蜜在內的孩子們展現了在時代變革的大潮流下失去了傳統信仰的社會階層,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狀態。

  更是用他們混亂的價值觀與復雜卻斷層的精神,假意佐證,幫這些孩子們啟蒙如何去“反證”、如何去“學好”。

  我們如此崇拜的您……

  甚至您被封殺的時候,我們還為您表達過不公平與反抗。

  可現在的您……

  她無聲無息的拉下了口罩。

  開始呼吸。

  “呼……呼……”

  電影開場還不到5分鐘,她再也無法忍受鏡頭之下,這部電影所展露的精神內核。

  她想離開了。

  因為再看下去,她會吐。

  看著一個老騙子,老色痞在人前人模狗樣的逗貧,她真的會吐出來的。

  可她不能離開。

  因為……這是老公的對手。

  如果不看完,她也好,老公也罷,心里都沒底。

  所以,她只能忍。

  而就在這時,察覺到了她呼吸不對勁的許鑫扭過了頭。

  “……你怎么了?”

  聽到這話,滿腦子混亂情緒正需要一個發泄渠道的楊蜜想都不想,就來了一句:

  “這電影看的我想吐。”

  她的聲音并不高。

  說白了,最多是許鑫,和自己左手邊坐著的那個女孩能聽到。

  她這會兒也沒多想。

  腦子里充斥著的,完全是小時候青春期很喜歡的作家“倒塌”的一片狼藉。

  而許鑫在聽到這話后,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

  “那咱不看了,走吧?”

  “……不,看完吧。”

  楊蜜先是搖頭,接著補充了一句:

  “你別管我了,你看電影。”

  “……是吃的東西不對勁還是?”

  許鑫以為她是生理反應,還在關心。

  可楊蜜卻繼續搖頭:

  “不是,是這個故事……三觀不正。你看吧,我忍著。”

  這下,許鑫了然了。

  但他卻無意批判,而是注意到了妻子左手邊那個女孩也正在往這邊看。

  見狀,他趕緊提醒:

  “口罩拉上……”

  “拉不了,我想吐,得緩緩。”

  楊蜜靠在椅子上剛說完,電影畫面中,醉酒后的姚辰對由王穎和另一個伴娘攙扶著的孫紅鐳說道:

  “你跟香山說讓他別老一激動就給新認識的人花太多錢……”

  又是錢……

  你他媽不提錢就活不了是吧?

  她的呼吸再次變得粗重了起來。

  結婚是錢,離婚也是錢,宣誓是錢,喝醉了的關懷還離不開錢……

  錢,錢,錢!

  你他媽窮瘋了?

  而許鑫見旁邊那姑娘一直盯著這邊看,也不好在說什么,只能安靜了下來。

  并且起到別被認出來……

  可殊不知……

  在他和楊蜜安靜下來后,那個女孩仔細端詳了一下靠坐在椅子上,把自己極力隱藏在高領衛衣下的那張臉。

  然后扭頭對自己男朋友湊到耳邊悄悄說道:

  “我說個事,你別激動。”

  男孩一邊看著電影,一邊露出了傾聽的模樣。

  “我右手邊……竟然是楊蜜和許鑫!”

  男孩下意識的要探頭,可女孩卻趕緊按住了他的臉:

  “都說了你別激動了!等等在看,人家發現了咋辦?”

  “可是……他倆……”

  男孩結結巴巴的要說些什么,可就聽女孩說道:

  “而且,你知道楊蜜剛才和許鑫說什么嗎?她說她想吐。”

  “懷孕了?”

  女孩一懵。

  心說你這腦洞咋那么大呢。

  她趕緊說道:

  “不是,楊蜜剛才對許鑫說這電影看的她想吐……她好像不喜歡這部電影,說這個故事三觀不正。”

  “……為啥這么說?”

  顯然,男孩不是很理解女友的話。

  不就是一場……有些新奇的離婚典禮么?

  還挺好玩的。

  有啥三觀不正的?

  而女孩也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見狀,男孩也不多想,只是點點頭。

  而女孩也不在說話。

  因為她想看看為什么楊蜜會說這電影“三觀不正”。

  可男孩在等了大概30秒左右,卻忍不住探頭往那邊看了看。

  楊蜜在強忍著不適繼續看電影,所以并沒看到。

  而這男孩也因為在李香山和芒果的典禮片段結束后,劇情時間線“入夜”,導致光線有些黯,他看不真切。

  想了想,他收回了目光,開始等光線亮一點。

  巧了,鏡頭切換。

  一架私人飛機里,舒琪穿著空姐制服走在飛機中的鏡頭下,放映廳的光線亮了起來。

  他趕緊再次偏頭看了一眼。

  這下看清了。

  竟然真的是楊蜜!

  真的是楊蜜啊!!!

  我竟然和楊蜜挨著看電影!

  雖然中間夾雜了一個礙事的女朋友……

  當然了,這話他也不敢說。

  可不敢說不代表不敢想。

  他下意識的拿出了手機。

  屏幕亮度調整到最低,開啟拍照模式,關閉自動閃光燈。

  右手倒扣屏幕,在明亮色調的反光中,他把手機緩緩的挪動到了自己的膝蓋前。

  錄像是沒“咔嚓”的快門聲的。

  但卻足以把楊蜜的臉拍的清清楚楚。

  只可惜……

  楊蜜根本沒看到。

  許鑫其實能理解媳婦口中的“三觀不正”,但卻并不意外。

  因為他對這電影的認知本身就是如此。

  這是從第一部就定下的基調。

  不抱希望,自然就理所應當了。

  矯情的舒琪,有點……老流氓架勢的葛大爺……

  他不是說這倆人真實的性格就是如此。

  而是說劇中的秦奮與……舒琪演的角色叫啥來著?

  這倆劇本角色就是如此。

  能把矯情和老流氓的德行演出來,說明倆人的演技沒啥問題。

  所以他不會帶有色眼鏡去看待演員。

  至于故事嘛……確實不咋地。

  在無視了一看就是硬廣的奔馳、淘寶、以及海景別墅的場景……得承認,作為導演而言,這電影的劇本其實在人物塑造上面挺扎實的。

  舒琪演的那個空姐,和葛大爺的秦奮,倆人從試婚,到各種爭吵的那股矯情勁,演繹的沖突十足。

  但這并不能掩蓋馮導輸出的那種價值觀。

  別的不提,就一個已經訂婚的未婚妻去夜店喝了個爛醉,未婚夫來找,還在那口口聲聲要自由之類的劇情……

  他是真不喜歡。

  可這些故事卻已經讓楊蜜閉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感覺到惡心。

  或許……從這方面,應該給予這個劇本和導演以肯定。

  能把這種扭曲的價值觀,戀愛觀傳遞出來,也算是功底深厚了。

  就更別提劇中那到處都是什么“西餐”、“私人飛機”、“安格斯小牛肉”、“珠寶”、“整形”、“娘娘腔”之類的操作了。

  她在極力忍受。

  并且在心中發誓,她這輩子都不會演這種浮躁虛榮的戲。

  而她旁邊那對小情侶,逐漸也回過來味兒了。

  楊蜜為啥說這電影三觀不正……

  男孩不提。

  女孩品出來了。

  拋開那種帶著點情欲暗示的地方不提,梁笑笑那種十五年二十年后,你對我沒興趣,我對你也沒興趣的論調,她就不喜歡。

  她今年都二十三了,偶爾還聽到過父母房間里有……那種動靜呢。

  那是恩愛的表達。

  如果是平常,她最多會覺得這話說的不對。

  可有了楊蜜那句“三觀不正”的先入為主后,本著對“權威”的信任感,帶上了這一層不算有色的有色眼鏡來看后,從倆人的“分床”,到梁笑笑帶著芒果和秦奮吃飯,中途被那個娘娘腔喊過去發出選美比賽的邀請,秦奮吃醋過去,梁笑笑卻覺得秦奮限制了自己的“自由”而生氣……

  這些劇情,她也逐漸的皺起了眉頭。

  舒琪……不對,梁笑笑咋那么賤呢。

  秦奮夠包容你了……

  尤其是看到舒琪在夜店里喝多了,手機關機,秦奮來找,卻找到了舒琪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拍打下嘔吐的劇情……

  男孩聽到了女友的吐槽:

  “我要這樣,我爸能打死我。女孩子不知道自愛也就算了,真沒家教。”

  “……你不感動?”

  男孩有些疑惑。

  女孩一愣:

  “感動什么?”

  “你要是喝多了,我跑來接你,照顧你……”

  正說著的時候,畫面已經到了舒琪在泳池邊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秦奮去撈的場景。

  而女孩在看到了這一幕后,想都不想就對男孩說道: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做出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就算去夜店也要帶你去,而且……我做不出來她這種事情。你高跟鞋往水里踢干嘛?真沒素質……惡心!”

  “呃……”

  男孩愣了愣……

  “你要是不喜歡,咱不看了。我也覺得不好看,舒琪太擰巴了……”

  “可不,我一個女孩看了都受不了,我要是這男的,要是這女孩這么對我……我挪死她個鱉孫!”

  “嘿嘿……”

  “你笑什么?”

  “我可喜歡聽你說家鄉話了,尤其是罵人的話。”

  “嘿嘿……”

  女孩一邊笑,一邊看著海灘上面一身狼狽的舒琪……再次悄悄對男孩說道:

  “楊蜜可真厲害,電影才剛開始,她就能看出來這電影三觀不正。我到現在才感覺出來,人家說的對。”

  “嗯……”

  許鑫并不知道媳婦旁邊的那對小情侶在竊竊私語啥。

  楊蜜也聽不清。

  而這會兒電影劇情里,倆人回到了海景別墅里后,舒琪終于和秦奮提出了分手。

  楊蜜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7點20。

  當看到這個時間的一剎那,她心說……

  完了。

  這電影后面的40分鐘,怕不是倆人又開始糾纏不斷的擰巴矯情?

  她真的要吐了。

  不過這時,畫面卻忽然一轉,葛大爺和那個彎彎女主持一邊做足療,一邊來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樣的人在這一間屋半間炕里作威作福,找那種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感覺么?”

  那個女孩問道:

  “有錢人?”

  只見小電視里,葛大爺四仰八叉的躺在按摩沙發上,看著鏡頭來一句:

  “窮人。”

  許鑫的眉頭一皺。

  “窮人,恨自己窮過的人。翻身了最想干的,就是變本加厲的使喚人。倒退三十年,咱們國家遍地是窮人……”

  鏡頭切換,大巴車上以舒琪為首的空姐們都笑出了聲。

  可許鑫的眉頭卻徹底皺了起來。

  目光逐漸冷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楊蜜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呵……”

  沒任何隱藏,她扭頭對老公來了一句:

  “我心里的那個王碩,死了。徹底死了。”

  許鑫無言。

  可聽到了她的話后,旁邊那女孩先是一愣……

  隨即,她后知后覺的才明白過來葛憂這句話的意思。

  不過……具體想不太透徹。

  只是覺得,葛大爺說這話的時候,他好像……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和藹可親的葛大爺了。

  反倒是高高在上。

  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俯視著自己。

  也只有這個角度,好像才能用這種蔑視與瞧不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

  她徹徹底底的不喜歡這部電影了。

  哪怕……她還沒太想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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