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大清早，許鑫起床后看到了坐在自家沙發上的王斯聰后，下意識的來了句：
「我靠，你來干啥！」
王斯聰一懵。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綠本和奧迪車鑰匙，又看了看許鑫……
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誒誒誒」
同樣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個大綠本的許鑫反應過來后，趕緊攔了下來：
「大官人大官人，這是干嘛去？」
「你給我滾蛋！你剛才那話我都聽到了！」
王斯聰一臉沒好氣的說道：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拜拜了您餒」
「哎呀，別別別，我這是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我可想您啦，大官人！」
「滾蛋吧你。你以為我樂意看見你？……還我來干什么，我來送送你！」
「哈哈哈」
許鑫笑的賊眉鼠眼的，來到了桌前，拿起來了手里的綠本。
「全款？」
「廢話。」
王斯聰翻了個白眼：
「全款，掛在逆風名下，還能頂點稅錢。標也給你改了，A8變A6，蘋果回來跟我說4S店的人看她就跟看個神經病一樣。」
「那是他們不懂。」
許鑫美滋滋的收起了奧迪的車鑰匙。
以后就開這臺了。
今天倆人要去「新新創業達人」的比賽現場，當開幕式的嘉賓和評委。
參加一天的活動。
許鑫代表雙唯，王斯聰代表天籟。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倆公司是一個媽，奈何倆人的名氣擺在這。
許鑫還好，畢竟他在事業版圖上的名氣，其實并沒有在榮譽上面來的高。
一提起他的名字，隨著奧運會的時間流逝，越來越多的人首先想到的是「導演」。或者「許狗（楊蜜的老公）」，而不是「老板」這個稱呼。
但王斯聰就不同了。
自從去年被渣了一把，弄的全民皆知后，越來越多的人把關注點落在了他這個非「公眾人物」的身上。
一開始大家只是知道這四人組關系很好，是一起吃泡饃擼燒烤的交情。
被渣之后，就被灌上了「純情富二代」的人設。
但在這個人設內部，隨著《好聲音》的一路飄紅，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他在商業上的天賦。
所謂虎父無犬子。
這句話放到王斯聰身上似乎格外的合適。
尤其是老老王在接受采訪時，被一些人問起了王斯聰時，雖然話語還是那種「我給了他五億，約定的是什么時候敗光了什么時候回公司上班，我倒希望他趕緊花光」的謙虛，但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大家都能聽出來他對自己兒子的滿意。
可不么。
能不滿意么？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王斯聰也算白手起家，在文娛產業占得了一席之地。
所以，今天這場活動，主辦方對許鑫的需求，是名氣大于實力。
但對于王斯聰的需求，就是名氣與實力相當了。
天籟是去年和電視娛樂相關最賺錢的幾家公司之一。
它的凈盈利高的嚇人。
作為投資人和評委出現在活動現場，可以說是實至名歸的。
「五一前后，《蒙面歌王》上線。這次不存在什么直播了，都是錄播。」
吃了早飯，哥倆出 門的時候，還在聊這個事情。
許鑫點點頭：
「嗯，也沒必要直播，《蒙面歌王》就是趣味性的綜藝，和《好聲音》不一樣。」
「《好聲音》海選下個月開始，這次是每個省會都會有海選現場。我有個想法，你關注了沒，最近上線了一個騰訊視頻。」
「沒，怎么了？」
「他們前兩天找到了天籟，想買《好聲音》第三季的版權，開價很高。給了這個數。」
王斯聰伸出了一根手指。
許鑫一愣：
「一億？」
「嗯。比愛奇藝續約的五千萬整整高出了一倍。看來，他們也看中了網絡平臺的未來，鐵了心要過來分一杯羹了。」
說到這，王斯聰有些感慨，一邊摸出了煙盒。
自然不是在電梯里抽煙，而是準備著。
一會兒到車上抽。
遞給了許鑫一支后，他繼續說道：
「不過今年的版權費高也是正常，截止到目前為止，咱們收到的這一季《好聲音》海選報名人數，已經突破了70萬。我估計到3月末尾，可能這個報名人數能突破到一百萬。而這次，我打算玩個大的。」
「比如說？」
雖然許鑫自己是《好聲音》節目創意的發起人，但從第二季開始，運營的事情自己也好，楊蜜也罷，都已經不操心了，都是老王自己在弄。
第二季開始，節目就加入了一些更加細化的流程。諸如審核機制的更改，諸如律師團的入駐等等。
這些東西，許鑫就算想了解也都得好好學幾天。
反倒不如王斯聰清楚。
「直播！網絡平家直播！這一次是全國所有省份的萬達中心現場海選，去年的時候，梁搏他們在海選現場的視頻就有好多人發了出來。
但有一些在海選現場很優秀的人，在沒進入盲選階段被淘汰后，在微博上就已經見了些許的苗頭。
大家說咱們節目有黑幕……所以這次我想玩個大的。直接以直播的形式，放到一個視頻平臺上面，在海選階段讓大家自己看，一切都是公開透明的……你覺得怎么樣？」
「行啊，技術上沒啥問題吧？」
「沒有，我為啥和你說滕訊視頻的原因就在這。他們的技術，肯定是沒得說的。而且節目從海選階段，就可以幫他們引流。所以，坦白地講，這個價格我不是很滿意。」
沒來由的，許鑫覺得老王心挺黑的。
不過，他現在只是門外漢。
老王是大老。
他就乖乖看著大老在這秀就完事了。
于是，走出了電梯，來到了停車場后，低頭點了一顆煙。
「嘶……呼。那你的心理價位是多少？」
「海選正賽，一共1.5億。第四季價格不得低于這個數我覺得他們會答應，畢竟他們現在要和優酷、土豆、愛奇藝搶市場嘛。」
雖然許鑫自己就是優酷的股東，但他這股份拿的可以說是可有可無。
壓根不在乎。
實際上，優酷的利潤并不高。
去年全年的凈利潤才不到1.5億。
但要知道，從07年上線以來，它已經持續融資了超過1.2億美金。
老漢投的錢股份已經被壓縮了許多。
去年一年分到他手里的，在留下了網站運營的資金后，只有不到三千萬。
真沒多少錢。
所以，這股份他已經打算賣了。
作為原始股，雖然不停的在被稀釋，但確 確實實會越來越值錢。
他現在就在等，看有沒有大金融公司進場。
要是有，手里這滿打滿算不到百分之20的股份干脆就都賣了。
不過也不急。
好歹也是值點錢的，要是有人小打小鬧花個三五億來收購，他也懶得搭理。
所以，在《好聲音》這件事上，他的立場就是幫利不幫親。
從一開始優酷想接洽拿版權的時候，他就已經推給了王斯聰。把自己給單獨摘了出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離線朗讀的 行本……」
「陳總，我不是《圣斗士》控啊。我《海賊王》鐵忠臣……」
「尾田今年好像也會去參加活動。」
「哦？……不行，我要籌備新電影了……」
「這……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倆人一邊聊天，一邊按著指示牌往會場里走。
可王斯聰卻特么聽傻了。
等……等等等會兒。
他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叫陳銳的人。
個頭不算高。
挺胖的。
有些謝頂的發型顯然是個標準的程序猿強者發型……
這位難道還是個二次元？
而這時，陳銳似乎想起來了什么，扭頭對王斯聰說道：
「王總，咱們加個微信？」
「呃……」
回過神來的王斯聰下意識的點點頭：
「好。」
然后，當他掃了陳銳的二維碼，看到了微信的頭像時……
人傻了。
你說吧……你好歹是個金山的副總。
在互聯網里也算有頭有臉的這么一號人物。
您的頭像不說弄個寫真照，也弄個有點啟迪性的照片吧？
誒，不是。
他竟然……
「我妹？」
他下意識的問道。
然后就看到陳銳的眼睛亮了起來：
「王總喜歡這動畫么？」
不行啊。
這人是變態。
得離他遠點。
你別過來啊！
我要報警了！
而看著老王那表情，許鑫偷摸的揉了揉腮幫子。
他能猜到老王心里的想法。
因為剛加陳銳微信時，他的表情比對方還要精彩。
甚至因為陳銳的頭像，楊蜜還鬧出過一個笑話。
在神木的那幾天里，楊蜜發現老公總和一個動畫頭像的「女孩」在聊天。
于是抱著「抓出軌」的心態，打算抓到了點證據后爆錘老公一頓，打的他第三條腿再也站不起來的決絕心態，她罕見的要翻許鑫的手機。
許鑫很無所謂啊。
你翻就你翻。
不過作為交換，我要看看你們女生群里都在聊啥。
把「伴娘群」都改名為「寡人的大后宮」的小少婦也是豁出去了。
我們群里最多討論個尺寸大小！
你這都出軌了！
我肯定不吃虧！
于是，倆人交換了手機。
而當楊蜜檢查完這個卡通頭像，備注似乎「陳總」的聊天記錄第一句，也就是一條語音時，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許導，你好啊，能聽到我說話么？」
這是在倆人加上好友后，陳銳的第一條語音。
當聽到這音色是個男人時，楊蜜人就有些麻了。
下意識的對老公問了一句：
「這個人是誰啊？」
而許鑫那邊也有些麻了。
因為他看到妻子下午5點多，在「寡人的大后宮」里發了一張圖片。
那是米開朗基羅的《大衛》。
「愛妃們，寡人來寵幸你們啦。」
介娘們……
介……介見異思遷的狗娘們……
他無比震驚的看了一眼媳婦手里的手機，說道：
「你先告訴我這圖片是咋回事……」
「哎呀，表情包嘛……你先跟我說，這人是誰？」
「你家表情包露鳥啊！
！這是黃圖！
這群里還有黃花大閨女吶！」
看著許鑫那跳腳罵街的模樣，楊蜜依舊很執著的問道：
「你先跟我說這人是誰。」
「陳銳，就上次吃飯那個我倆在日本碰到，認識的那金山的副總。」
隨著這句話，楊蜜愣了愣……
又看了下這卡通女孩的頭像……
忽然這聊天記錄就差不下去了。
就跟見到什么特別恐怖的事情一樣，把手機往外一丟，然后一把奪走了自己的手機，狂奔著跑出了屋。
一邊跑，一邊嗷了一嗓子：
「啊！
我不干凈了！
而許鑫只能保持著抓握的姿勢，腦子里就剩下了一個想法：
「我特么還沒看完……」
打那之后，「陳銳」就成了楊蜜的禁忌話題。
而當他磨了自家媳婦一整晚，終于再次看到了她手機的時候，卻發現介娘們已經刪過一次聊天記錄了。
這把許鑫恨的啊。
說是咬牙切齒都不過分。
總之呢，他看到老王的表情，是一點都不驚訝。
正常人看到陳銳的微信頭像，都沒法保持澹定。
更何況……
如果繼續深入的了解這個人，就會發現，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七零后二次元，而且還是二次元濃度爆表的那種。
甚至偶爾和他聊天時候的梗，別說80后了，90后都不見得能接得上。
因為那都是二次元的專業術語。
老王就夠厲害了，竟然還認出來了這頭像的出處……
你小子二次元濃度也不低。
三人就在這「各懷鬼胎」的情況下進入了會場。
和主辦方見了面。
接下來的流程就很簡單了。
和一群各行業的大老聊天，這些人多數都是各個公司的頭頭。
大家一起寒暄，聊天。
等待比賽開始。
在這個場合里，其實王斯聰要比許鑫受歡迎一些。
雖然這些消息靈通之士也都清楚，這倆人都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人。
但問題是……專業講究個對口。
大家和萬達如果有機會，可以開展很多合作。
但和許鑫那邊……文娛產業就不一定了。
娛樂圈在他們看來，能小富，但不能大富。
可能對普通人來講，一個明星一年賺個三五千萬都是天文數字。
但對于這些人來講，三五千萬只能說是還不入流的小錢。
當然了，他們也不會覺得許鑫一年只賺這么點……而真正讓他失去「吸引力」的主要原因，是他的背景。
都知道他是煤老板家的公子。
地道的煤二代。
他的身世其實已經挺透明的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兩邊才不是一路人。
這些人多數做投資、做互聯網。而許鑫家里則是靠土地資源吃飯，兩邊都不缺錢，并且合作渠道也非常有限。
他不吃香也是正常。
許鑫也無所謂。
和陳銳坐在椅子上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聊著聊著，就聊起來了他上次說過 的那個網站：
「也不知道來沒來。」
聽到他的話，許鑫納悶的問道：
「怎么了？」
「許導還記得我上次和你提過的那個BILIBILI吧？」
「嗯啊，記得。一個二次元網站。」
「嗯，我不是里面的會員么，收到了評委邀請后，我還特別給站長發過站內信，說讓他可以來試試。他沒回我……不知道他這次來沒來。我們群里的人都在說姥爺……就是B站的站長好像還在讀研，應該是符合這個資格的。要是他能來就好了……」
聽到這話，許鑫頗有些興趣的問道：
「陳總想投資？」
「嗯。」
陳銳點點頭：
「我挺喜歡那個網站的，而且我覺得……二次元文化雖然是亞文化，但對于我們這些真正熱愛著二次元文化的人來講，現在這些處處都要會員才能取消的網站觀感其實都很一般。一方面我覺得這是一個未開發未被重視的市場，有很大潛力。另一方面……我喜歡嘛。所以姥爺要是能來，那我沒準就投了！」
他說的很認真。
許鑫露出了頗為意外的模樣。
他不是意外陳銳對二次元的狂熱。
而是在思考他的話。
未開發未被重視的二次元市場么？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如今國內的動漫市場。
想了想，他問道：
「陳總，你說國內的動漫……他們是畫不出來日本動漫那種風格么？還是說我們對這塊市場不夠重視？」
「當然是對市場不過重視。動畫在日本那邊的地位和真人電影沒什么區別，但在咱們這呢？河蟹大神可不是和你鬧呢……連個《虹貓藍兔》都能被和諧……你說這事兒弄的……唉。」
對于他這句話，許鑫不置可否。
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
他只是在想……
天朝自己的動畫市場未來。
雖然這個話題乍一看和陳銳剛才的聊天兩不相干，但卻不挨著他把兩邊的事情結合在一起去思考。
不過他想靜靜思考，但時間也不允許了。
由優酷、滕訊等門戶網站共同舉辦的第一屆魔都大學生創業基金「新新創業達人」選拔賽，要開始了。
所有嘉賓得到了通知后，魚躍而出，進入了場館的評委席。
今天的剪彩嘉賓跟許鑫沒啥關系。
都是基金會、交大以及一些領導來弄。
9點半開始，10點就結束了。
而結束后的舞臺上，很快，第一位大學生創業者登臺亮相。
整個「創業達人」比賽現場規則是6分鐘項目展示9分鐘評委點評的流程。
六分鐘內，這些創業者要拿出足夠吸引人的創業方案，然后接受評委9分鐘左右的詢問，然后根據兩方面綜合考量選手是否晉級。
第一個大學生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看起來其貌不揚，接過了話筒后走上了臺：
「各位評委老師，現場的創業伙伴、前輩，大家上午好。我是來自魔都交大米哈游創業團隊的劉煒。我們團隊的創業項目是虛擬偶像計劃……」
聽到這話的瞬間，許鑫和挨著的陳銳同時抬起了頭。
噢喲？
今天這魔都交大的二次元風……
這么喧囂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