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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花旦談

  “喲?許導?今兒個您“當值”啊?”

  “可不,媳婦讓過來刨點羊肉。”

  “好嘞,這冬天還是得吃涮羊肉,舒坦。哎喲,見您一面可不容易,來來來,許導,這是早上現殺的牛,這條里脊我還說拿回家呢。給您裝著,回去涮著也香。”

  “誒誒,也行,多少錢。”

  “嗨,提錢干嘛啊?這一年楊老師可沒少照顧生意。這快過年了,我們也沒啥送您的,您拿著回家吃。”

  “那可不成。”

  “您拿著。”

  “別別別……”

  許鑫也不知道媳婦給市場上的這些朋友關系是多鐵。

  這家刨羊肉片的大哥就是個例子。

  他雖然基本不咋來市場,但人的名樹的影,走這一趟……一看許鑫手里提著兩大兜羊肉片,都知道他家要涮火鍋了。

  這個“許導,楊老師呢?……喲,涮鍋啊?這把生菜您拿著,新鮮著呢!”,那個“許導,涮肉可不能少了高大白啊,這白菜甜著吶!”……

  許鑫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一個個還把付款碼捂的特別死,咋說都不要錢。

  連那牛羊肉的大哥也是一樣。

  他一分錢沒花,上到羊肉卷,下到芝麻醬,全齊了……

  拎著兩大口袋涮菜,又跟好多人合了影,一直走到家了都沒反應過來到底啥情況……

  自家媳婦到底是什么屬性的社交魅魔。

  真就這么離譜?

  一路回到了家,剛到門口,他就聽見了一句:

  “我特么踢死你!”

  是媳婦的聲音。

  他有些納悶,因為提著兩兜東西,手空不出來,索性一腳踢開了門。

  然后就瞧見了王斯聰直奔這邊。

  看到許鑫跟看到救星一樣:

  “我草!老許!你管不管!你媳婦要殺人了!”

  然后一個靈活走位繞到了許鑫身后,而楊蜜舉著炒勺就奔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干啥啊干啥啊!這是干啥?!”

  “你問他!”

  楊蜜一臉怒火中燒的模樣:

  “我就讓他扒個蒜,他把蒜皮給我往魚池里丟!你看看那池水成啥樣了?我不弄死他?!……我告訴你,姓王的,今年這一池子的魚要是再出什么問題,我把你倆都給送八寶山上埋了!”

  許鑫瞬間無語了。

  心說我干啥了?

  為啥要帶上我?

  可王斯聰卻在他身后還嘴硬呢:

  “你少來這套!我和你說!我長這么大就沒在別人家干過活!!我都給你干了,蒜瓣我都扒了快一碗了!你就感恩戴德吧!”

  楊蜜眉毛瞬間豎起來了:

  “感恩戴德是吧?行!孫賊!你起開!”

  許鑫更無語了。

  心說這一聲孫賊你倒是斷個句啊。

  是罵我還是罵他呢?

  不過……要么說誰家男人誰心疼呢。

  “姐,息怒息怒,你看,我都撈出來了。”

  傶薇手里拿著個也不知道是暖暖還是陽陽,專門撈魚用的那種小抄網,網里的蒜皮還在嘀嗒水。

  但她還是第一時間趕緊把男友給解救了出來。

  楊蜜扭頭看了一眼后,又瞪了這倆窩囊廢一眼,拿著炒勺警告道:

  “你倆老老實實待著,別搞幺蛾子,聽到了沒?一會兒肥肥和老狼、林狗他們都過來。老狼來了之后,你們三個廢物就給我該去哪去哪!一會兒乖乖等吃,敢亂搞……殺無赦!”

  倆老爺們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目送楊媽媽離開后,王斯聰這才敢來一句:

  “她憑啥喊咱仨廢物?老許,你得管管你媳婦了。怎么脾氣一年比一年大呢!”

  許鑫瞟了他一眼,頗有些納悶的來了一句:

  “咱仨不是?”

  大少爺嘴角抽了抽……

  仔細這么一琢磨……

  好像還真是。

  當初哥仨還說去戶外露營啥的,本來老許都興致勃勃的要買房車了,結果被大蜜的一句“你們仨去露營?不帶輪子?……別了吧,我怕你們餓死在山里”給噎的死死的。

  王斯聰不會做飯,老狼那手也不可能做飯。

  許鑫就更別提了。

  他不把廚房炸了那都算灶王爺顯靈。

  輪子好歹還會做個什么意大利面……

  這么一看,好像哥仨還真有點不太行的意思……不對!

  “她咋不說林狗呢!?”

  “林狗會做飯啊,拍《山楂樹》的時候我吃過,他炒飯可好吃了。”

  聽到許鑫的話,王斯聰嗤笑了一聲:

  “說的跟誰不會炒飯一樣。”

  “你可別逗了。”

  許鑫滿臉譏諷:

  “來,你跟我說說,米飯怎么悶?”

  “倒米,加水,按電飯煲。等燈變黃,完事!”

  “……怎么炒?”

  “倒油,倒雞蛋,倒米飯。攪吧攪吧,齊活!”

  看著他那滿臉理所應當的模樣,終于找到了一個比自己還廢物的許鑫開始陰陽怪氣:

  “你在哪個老師手里學的?這么精通呢?”

  “七哥啊,她做飯可好吃了。我看她就這么做的。”

  大少爺滿眼的坦然。

  可他卻不知道,他和老許的對話,廚房里忙活的楊蜜,傶薇,劉知詩聽的真真兒的。

  楊蜜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里那個氣啊。

  你瞅瞅,這倆都開始不說人話了!

  傶薇則是滿眼的驚訝……心說許導咋也這德行呢?

  唯獨劉知詩。

  “好了好了,不生氣不生氣,自己養的豬……自己養的豬。”

  詩貴妃那可真叫一個體貼。

  而楊蜜聽到這話,別的想法沒有,心里就剩下了對詩貴妃最忠心的祝愿:

  “詩詩,你信我,你喜歡上誰,都別喜歡上老狼。”

  “……啊?”

  劉知詩一愣。

  心說這話從哪說起來的?

  接著就見皇上情真意切,滿眼誠摯:

  “這仨人真的,一個比一個廢物。你要找這種男人,以后有你罪受的。”

  劉知詩無言。

  行吧。

  這忠告,她算是收下了。

  “喀啦。”

  老許家的房門被推開。

  穿的人模狗樣的朗朗手里提著一個不算大的黑塑料袋走了進來。

  進門第一件事:

  “大蜜!大蜜!”

  “干嘛?”

  正切配菜的楊蜜納悶的從廚房探出了頭。

  來就來唄,喊什么?

  而朗朗雖然喊楊蜜,但目光卻落在了在院子里逗倆孩子踢球的許鑫和王斯聰身上。

  或者說足球身上。

  一下子腳就癢了。

  “給。”

  他直接把手里的黑塑料袋遞了過去:

  “酸菜,海鮮都買了吧?酸菜鍋沒五花肉行,但沒海鮮可就不好吃了啊。這酸菜老好了”

  說完,他直奔院子:

  “寶貝兒,干爹來啦!!快傳球”

  楊蜜嘴角抽了抽,看著已經接到了球開始秀腳法的活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罵都罵不動了……

  掉頭回屋。

  “啪。”

  裝著酸菜的黑塑料袋丟到了專門負責洗涮的劉知詩面前:

  “給,先過兩遍水,然后切絲。”

  “……啊?”

  正摘金針菇的劉知詩愣了下,隨即微微點頭:

  “好……但這酸菜怎么吃啊?”

  “東北酸菜火鍋。你沒吃過,老狼喜歡吃。”

  楊蜜一邊說,一邊唉聲嘆氣的拿出了電話:

  “哎……真的是……算了,七哥,你要不要吃毛肚?我讓他們買點,咱們再弄個火鍋吧?”

  “……啊?”

  傶薇一愣。

  可楊蜜已經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你到了沒?……就你自己?……這樣,你給林狗打電話,讓他去找你。你倆去超市弄點海鮮,毛肚,鴨腸啥的。老狼要吃酸菜鍋,咱們再弄個火鍋,今天三吃吧……什么叫我心疼我老公?他買的海鮮你敢吃啊?……是我請客,問題是你得買海鮮啊!……不吃螃蟹,冬天吃什么……哦對,你弄個帝王蟹來也行……別,咱人多,弄兩只吧……好,就這樣。”

  傶薇見蜜姐都確定吃仨鍋了,那句“別麻煩了”算是說不出口了。

  然后就聽蜜姐吐槽了一句:

  “早知道出去吃了……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碰到了這仨爹。”

  傶薇一陣無語。

  心說不也是你慣的你寵的?

  不過,說老實話,她其實特別喜歡到許導家里吃家宴。

  哪怕大家一起上飯店,都沒家里的氛圍好。

  正琢磨呢……

  “嘭!”

  一只足球踢到了廚房門口用來隔絕冷氣的塑料薄膜簾上面。

  嚇了傶薇一跳。

  “當啷!”

  楊蜜二話不說抄起了炒勺就沖了出去……傶薇就聽見了男友的一聲:

  “老許踢的!”

  緊接著……

  “你放屁!……兒子踢的!……老狼踢的!臥槽!”

  接下來的畫面太美,傶薇沒好意思看。

  而是偷瞄了一眼劉知詩。

  卻發現詩詩一片歲月靜好,手里的刀又穩又快,把那酸菜切的真叫一個比頭發絲還頭發絲。

  “……嘖。”

  傶薇感慨了一聲。

  這一手養氣功夫……

  真厲害。

  “我和你說,要是楊叔在,他絕對不會讓我受這氣。這走親戚可太不是時候了……”

  守著垃圾桶,王斯聰一邊抱怨,一邊把蒜丟進了桌子上的不銹鋼盆里。

  隨后,他看到了許鑫扒的蒜上還有皮沒弄干凈,不滿的說道:

  “你能弄干凈點不?這是弄蒜泥油碟的蒜,這皮兒不弄干凈一會兒咋吃啊?”

  “我又不吃。”

  “我吃啊!我吃,七哥也吃!”

  “監工!你能不能讓他閉嘴,我咋那么膈應他呢!”

  聽到了許鑫的投訴,手里拿著個蒼蠅拍的朗朗指著王斯聰;

  “一次警告了啊!三振出局,自己去找大蜜領罰。”

  由于這雙手太過金貴,所以被赦免受罰,明明前一秒大家都是苦命人,可下一秒就搖身一變成了剝削階級,甚至剝削的比楊蜜那群資本階級更狠的朗朗說道。

  王斯聰一臉嫌棄:

  “德行……我跟你說,我脾氣上來了,你倆我一起收拾。”

  許鑫頭也不抬的接了句:

  “你快點上來,我老想看你能被打多慘了。”

  朗朗同樣一臉贊同:

  “沒錯沒錯,要不你現在就上吧。”

  王斯聰嘴角抽了抽,隱晦的看了一眼放在電視機旁邊,瑜伽墊上邊的那兩幅格斗手套,老老實實扒蒜了。

  這時,外面又是一陣動靜。

  監工看了一眼外面,對倆奴隸說道:

  “林狗和劉一菲來了。”

  說完,瞟了一眼倆奴隸:

  “看什么看,趕緊干活!”

  你瞧……許鑫心說你還真是個中山狼。

  “這特么是我家!”

  他話音未落,王斯聰來了句:

  “不是大蜜家嗎?”

  你個濃眉大眼的騎墻派也一樣!

  不得HOUSE。

  接著,房門喀啦一聲,林莄新走了進來:

  “嘎哈呢嘎哈呢?”

  看到了許鑫和王斯聰的動作后,頓時樂了:

  “喲?扒蒜小妹兒啊?要給你倆一人弄個貂不?”

  不過,得承認。

  林狗的思想覺悟還是高。

  打趣歸打趣,但到底還是搬了個馬扎坐到了茶幾邊上。

  拿著一頭蒜開始扒。

  甚至都直接無視了朗朗。

  這活他確實干不了。

  一邊扒,一邊來了句:

  “誒,老許,剛我聽說今年要選四小花旦了?”

  “好像是吧。”

  許鑫隨口應了一聲。

  “這一屆都誰啊?……我看《一代宗師》剛上映那幾天,不都說大蜜該去爭青衣了么?這一屆咋選?”

  林莄新問完都不用許鑫回答,朗朗就來了句:

  “還能有誰?上一屆是大蜜、王洛丹、劉一菲,還有個黃圣伊吧?黃圣伊和王洛丹現在肯定是不行了。大蜜也下去了,那就剩下了個劉一菲唄。剩下的再選仨……現在誰比較火?”

  “火的話……”

  林莄新琢磨了兩秒,忽然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好像都在這了。”

  這下,其他三人也愣了。

  隨后大家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是啊。

  這兩年最火的娛樂圈“小花”……可不就這幾個人么?

  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的王斯聰問道:

  “這個四小花旦怎么評的?”

  許鑫心說我哪知道。

  結果他卻忘了旁邊來了個百度百科。

  “南方周刊的評選四大項是“人氣”“名氣”“靈氣”“才氣”,除了這些好像還有什么類似知名度、影響力、作品素質、活躍程度這些。哦對,還會問圈內人的意見,以及一部分媒體的意見做參考。”

  林狗這話一出口,幾個人都驚了。

  許鑫下意識的問道:

  “你咋那么清楚?”

  “我倆聊了一路呢。”

  他指了指外面,顯然是在說劉一菲。

  “前兩天,南方周刊的人特別問的她,意思她想不想繼續評四小花旦了。如果她點頭,那肯定有她一個。不過她拒絕了。”

  “……肥肥?”

  “喀啦。”

  許鑫剛問完,門就被拉開了。暖暖第一個跑了進來,而陽陽則是趴劉一菲懷里被抱進來的。

  “哈嘍啊。扒蒜天團,我看蜜蜜一提你們就咬牙切齒……咋滴啦?”

  似乎……胖了一些的劉一菲一臉隨意的問道。

  林莄新說道:

  “聊你拒絕了四小花旦的事呢。”

  林狗還是厚道,沒說老許剛才喊你肥肥。

  而劉一菲一愣,就聽朗朗問道:

  “你拒絕了?”

  “對啊。都上過一屆了,沒道理蟬聯兩屆吧?而且我和他們聊了,蜜蜜就不提了,其他倆人這幾年都很一般,所以這次讓他們新選唄。我也挺好奇的……”

  抱著陽陽的神仙姐姐罕見的露出了“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也想看看這次的名單呢。我覺得七哥,詩詩肯定也都有資格去選,而且這幾年圈子里多出了好多人,感覺這次競爭會很激烈呀。”

  許鑫心說你啥時候成樂子人了?

  不過,他仔細一琢磨……以他的“淺薄之見”,忽然發現對方說的還真一點都沒錯。

  這兩年比較火的……好像真沒幾個人。

  而就在這時,朗朗好奇的問道:

  “這個四小花旦對個人的加成很大么?”

  “挺大的。”

  劉一菲應了一聲,抱著陽陽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她還挺得意小家伙這么粘自己的。

  “其實說到底,還是一種地位的象征。四小、四大、其實就像是在那個固定年齡段里四個佼佼者。能被選上,說明至少在有一段時間里,在同齡人里面,你是前四。而且最主要的是這種榮譽粉絲特別認,就跟你出去吵架,我們家藝人是四小花旦,你們這算哪根蔥?大概就是這意思。而且經紀團隊出去也有底氣,最現實的效果,比如你拿這個名號之前是一百萬片酬,拿了之后,一百三,一百五,甚至兩百資方都能接受。”

  他說完,許鑫就看向了王斯聰:

  “要爭取不?”

  他的意思是你要是想爭取,就給你努努力。

  周敏敏后臺也挺硬的,這幾年都是實權位置,在加上大家的關系,以及這么多年經營的關系網……至少在他這,感覺問題不大。

  而面對好友的提議,王斯聰想了想,說道:

  “我其實是想的……但我覺得還是……憑本事吧。”

  在大家的目光中,他搖搖頭:

  “七哥其實一直是以追趕者的心態追大蜜的。如果她能憑本事選上,說明至少大蜜的榮譽,她也拿到了。但如果是老許你說的這種……她的脾氣不一定會接受。”

  越說,他越篤定:

  “別了吧。大家各憑本事唄,就像是你們說的……這兩年……她也挺火的。”

  這下,所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因無他。

  大家既然是朋友,那就各憑本事吧。

  誰也不想讓這種良性競爭的氛圍里摻雜一些其他的東西。

  會變了味道。

  “行。”

  許鑫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后……大家伙開始勤勤懇懇的扒蒜,劉一菲則帶著倆娃在玩。

  楊蜜那邊反倒不放心了。

  主要是……這幾個人太安靜了。

  他們要是一直吵吵鬧鬧的,那倒沒什么。可這一安靜下來……

  她就提心吊膽的。

  “我去瞅瞅去。那炭你們別動啊,你們不會燒,再把頭發撩到。等我回來弄”

  交代了一聲,她帶著幾分忐忑拉開了門,走進了屋。

  “你們干嘛呢?”

  一邊說一邊觀察。

  三個人在扒蒜,朗朗個廢物點心在那狐假虎威。

  肥肥在帶娃……

  還行……嗯?

  楊蜜眨了眨眼,下意識的看向了那一盆蒜山。

  以及垃圾桶里,地上,沙發上,茶幾上那到處可見的蒜皮……

  片刻……

  “誰讓你們扒那么多的!那么多蒜,得吃到猴年馬月去!!!!你們幾個敗家玩意!!!!”

  某種意義上而言,北小年的老許家,這天尤為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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