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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造型

  “老公,我出門了,你看一下微信。咱們電話說。”

  “哦好。”

  許鑫在衛生間里應了一聲,打開了手機。

  一條剛剛發過來的微信消息顯示:

  “蜜蜜,我不想成立個人工作室了。這幾天我想的挺多的,我覺得個人而言,我還是想把對藝術的追求放到第一位。事業方面過度苛求感覺心會特別累。這是我的想法。你拍完戲給我回消息,咱們聊聊。”

  都不用妻子后面追加的那句:“肥仙兒發的”的話語,許鑫就猜出來了。

  而猜出來之后的第一反應就是……

  行啊。

  他之所以勸劉一菲成立工作室,初衷很簡單,純粹就是讓她能在影視方面的選擇上擁有更多自主權。

  說白了,一個演員到了某一步后,其實所有人都面臨著轉型的問題。

  這種轉型并非是人設,而是演技。

  單一的角色演太多,就會讓觀眾產生麻木感。

  這時候,好多演員往往會自毀形象,去接一些和以前的戲路子完全不同的角色,讓自己的熒幕形象發生扭轉。

  他覺得肥仙兒現在已經到這一步了。

  或者說,她真的不能再“仙”下去了,否則以后的路會越走越窄。

  就像是《完美》里的比安卡那樣就很好。

  梳著干練的短發,乍一看就像是個留學生,可最后發現新婚丈夫出軌后,在眾人的注視下,親自把自己的嘴唇重新涂抹成了鮮艷的顏色。

  那一幕的視覺沖擊就特別強。

  可惜……還是有點短。

  如果跨度再大一些,或許真的能給觀眾塑造一種“我家劉一菲長大了”的既視感。

  而他讓對方出去開工作室,就是想讓她可以自己找到一些好劇本,感興趣的故事……甚至可以自編自導自演都沒問題。

  她的人氣足夠支撐她……至少三部到五部的爛片轉型。

  這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看到這條消息,他倒也看的很開。

  劉一菲當然不是必須走。

  或者說她走也好,留也罷,大家的關系都不會有什么變化。

  想走就走,不走那就擱家住著唄。

  通房丫頭算她一個。

  咱老許可不是什么妒婦。

  于是,他給皇上回了條消息:

  “不走也行。”

  剛上車,還沒出宮門口的皇上翻了個白眼:

  “不走你養她啊?”

  “我養就我養。”

  “行,那你養。我看劇本的眼光也不咋地。”

  “是你們看劇本都不咋地。沒我這個家得散。”

  “啊對對對。你回來時候記得去唐人街買火鍋底料啊,要菌湯和辣湯的。”

  “知道了。是手搟面不?”

  “姓許的你把我當廚師長了是怎么的!沒有!就意大利面,愛吃不吃!”

  “/委屈”

  “/刀”

  意大利面就意大利面吧。

  咱老許是出了名的不挑食,好養活。

  不過……

  “喂,許哥。”

  “你人呢?”

  “啊?我在姐車上啊。”

  “你在她車上干嘛?”

  “跟姐去片場呀。”

  “……你跟著她去片場干嘛?”

  “姐讓我去的呀,她沒和你說?”

  叮鈴鈴……

  “喂,干嘛?”

  “你把萌萌也給我拐跑了?”

  “你今天又沒事情。”

  “誰和你說我沒事情的!我今天約著雅彥、老陳、還有一個陸戰隊退役的戰術教官……哦對,還有個俄羅斯那邊的摔跤冠軍……”

  “給人家當沙包?”

  “滾蛋!她跟個沒頭蒼蠅一樣,你帶她走,我咋辦?”

  “那咋辦?”

  “趕緊回來啊!”

  “啊?不行啊,老公,我們已經上高速了。”

  “比弗利山直接上高速?你把我當傻子糊弄?”

  “阿巴阿巴。”

  “……喂?”

  “阿巴歪比巴卜阿巴。”

  嘟嘟。

  電話掛斷之后,楊蜜眼疾手快的直接給老公的微信拉黑了。

  于是,當許鑫看到自己一條五十六秒的語音旁邊亮起了一個紅色感嘆號后……

  “唉。”

  他一聲長嘆。

  造孽啊。

  他帶著生無可戀的表情,坐上了自己那臺天藍色的賓利。

  果然。

  誰的生活不是一片狼藉呢?

  8月10號,燕京。盛景嘉園。

  “哈……唔。”

  郭琪麟從出租車上下來,打了個哈欠,看著眼前這座樓層低矮的住宅區,見怪不怪的直接往里走。

  這地方就在天壇西門這邊,距離天橋劇場也不遠。

  屬于對于相聲演員而言,上下班都非常方便的一處小區。

  這是優點。

  缺點也有。

  里面的戶型都是一百平方左右,一平方就要七萬多。

  沒辦法,誰讓人家位置好呢。

  而他今天之所以來這,原因也很簡單。

  餅哥現在住這。

  當然了,房子不是買的,而是租的。

  自從餅哥參加了《奔跑吧兄弟》的錄制后,他就從公司安排的宿舍里搬出來了。

  倒不是什么有錢了,人飄了,主要是節目組經常會找他溝通一些事情,有時候會打電話,有時候干脆來家里。而且……餅哥和鄧朝他們相處的都很不錯,大家沒事一起喝個酒,健個身,住宿舍怎么都不方便。

  所以就找了個距離園子近的小區,搬了進來。

  至于租金……

  那對于餅哥而言確實是毛毛雨了。

  羨慕么?

  肯定羨慕啊。

  連他都羨慕,更何況其他師兄弟了。

  甚至,郭琪麟聽到過好些說法……比如有人說當年為啥不是自己搶了蜜姐的凳子。

  當然了,這個“自己”并非指的是他,而是說出這話的那些人。

  只是搶了“楊蜜”的凳子,就認識了楊蜜和許鑫。

  老話說人是三分命七分運九十分的貴人扶持。

  誰能想到餅哥抽了個凳子腿,就遇到了這九十分乃至滿分的貴人?

  一邊琢磨著,他一邊來到了燒餅家的單元樓門口,走了進去。

  餅哥住二樓,他走上去后,就見有個女孩推門走了出來。

  披頭散發,帶著個黑框眼鏡。

  “……您好。”

  他下意識的嘴角一抽,但該有的禮數肯定還是有的。

  而這女孩看到郭琪麟后,似乎并不認識他。

  見對方打招呼后,先是禮貌點頭,隨后從屋里走了出來,一邊關門,一邊要下樓。

  “誒誒,您別關,我還進去呢。”

  聽到這話,女孩的腳步瞬間頓住。

  一手扣著防盜門,一邊堵在了房門打開的空隙前,警惕問到:

  “你找誰啊?”

  “我找燒餅,餅哥。您是……”

  “餅哥?”

  聽到這稱呼,女孩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又看了眼前這個胖弟弟兩眼,說道:

  “那你等下。”

  說著,她直接又調轉方向,走進了屋。

  臨走時還把門給關上了。

  郭琪麟嘴角抽了抽。

  第一反應:和餅哥戀愛這姑娘,應該是對相聲行當不怎么了解的。

  第二反應:這戀愛之后就直接領回家了?進度……這么快的?

  正琢磨著,他聽到了門后面傳來了兩個女孩的聲音:

  “姐,外面一個胖子找燒餅老師。”

  “誰啊?”

  “不知道,不認識。”

  倆女人?

  餅哥難道……

  不是女朋友?

  是粉絲?

  難道他……

  沒來由的,郭琪麟腦子里開始頭腦風暴了。

  甚至臉都有些紅了起來,不知道是羨慕還是什么。

  而就在這時,房門重新被打開。

剛才那女孩,以及一個……看起來就很都市范兒十足的姐姐出現在了門口的范圍內  還挺漂亮。

  難道這個才是餅哥女朋友?

  正琢磨著呢,就見這個都市范兒很足的姐姐在愣了一下后,很驚訝的問道:

  “您是郭德剛老師的兒子郭琪麟?”

  “誒,是我,姐姐您好,我來找餅哥。”

  “啊?……請進請進,不好意思,她是新來的,不知道您和燒餅老師的關系。您快請。”

  “呃……”

  聽到這句話,郭琪麟反倒懵了。

  看了一眼那個驚訝到瞪大眼睛的女孩,又看了下這姐姐,下意識的點點頭:

  “好。”

  在倆人讓開身位之下,他進了屋,習慣性的喊了一聲:

  “餅哥。”

  “燒餅老師在衛生間里洗頭呢。”

  隨著這話,郭琪麟進屋后這才注意到,客廳里還坐著倆女孩。

  一個男的,四個女的……

  這放到誰的腦子里都容易想跑偏。

  不過,當郭琪麟看到客廳里那張椅子,茶幾上的兩個化妝箱,以及不知道從哪弄過來的掛著一排西裝的衣架后,心里那點懵懂的想法就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好奇。

  這是干嘛啊?

  正琢磨著……

  “誰喊我……林林,來了啊。”

  隨著衛生間門的打開,已經徹底告別了胖子形象,穿著一套背心褲衩扮相,胳膊上肌肉線條清晰無比的燒餅一邊用毛巾擦著腦袋,走了出來。

  “嗯。”

  郭琪麟應了一聲,而那個都市范兒很足的姐姐則快速說道:

  “真抱歉啊,郭老師,肖麗她剛才一時間沒把您認出來。”

  “呃,沒事啊。沒事沒事。”

  看她那不好意思的模樣,郭琪麟趕緊搖頭:

  “沒關系的。”

  他有些不適應對方的這種惶恐。

  而燒餅聽到這話后,看了倆人一眼,也沒吭聲,直接說道:

  “你等我會兒,我化個妝。”

  “得嘞。”

  郭琪麟應了一聲,而扭頭看向了沙發的方向時,發現原本在沙發上坐著的兩個女孩也都站了起來。

  隨著自己的目光,倆人一前一后的拘謹招呼:

  “郭老師您好。”

  “您好,郭老師。”

  “您客氣您客氣。喊我名字就成。”

  郭琪麟趕緊客氣了一聲,隨后對燒餅問道:

  “你還化妝?”

  “化啊,不然上鏡了不好看。”

  “今天你們全體都去?”

  “嗯。剛好新一期的錄制也在西安,這次好像是個穿越題材,挺大型的,得錄四五天呢。”

  燒餅一邊說,一邊坐在了放在客廳中間的椅子上。

  而那短發姐姐則把等身鏡推到了燒餅面前。

  沙發那邊的一個女孩拿起了吹風機。

  看了一眼郭琪麟,又看了一眼燒餅,禮貌問道:

  “老師,那我現在給您吹頭發了?”

  “誒,吹吧,辛苦了。”

  燒餅客氣了一聲。

  女孩趕緊搖頭,同時打開了吹風機。

  客廳里響起了“嗚嗚嗚”的聲音。

  這下聊不成天了。

  郭琪麟坐在沙發上就這么看著。

  一個姑娘給餅哥吹頭發,另外一個姑娘打開了放在茶幾上的兩個大化妝盒。

  琳瑯滿目的化妝品出現。

  而短發那姐姐不知道對剛才開門的姑娘說了什么,那姑娘快步點頭離去。

  接著,扯起來了等身化妝鏡下面的電線,插在插板上。

  柔和的光從化妝鏡的四周亮起。

  看著那叫一個專業……

  郭琪麟看的新鮮。

  但心里也在嘀咕。

  這些人……是來給餅哥化妝的?

  不過他也不多問,等那女孩一邊用梳子,一邊用吹風機,給餅哥吹了個……跟大明星一樣的發型之后,放屋里那“嗡嗡”的噪音終于消失。

  這時,那短發姐姐又開口了:

  “老師,這次給您的發型打理的盡量干練、稍顯成熟一些。比較符合紅毯的氣質,可以么?”

  “行,您看著弄,您是專業的嘛。辛苦您了。”

  聽到燒餅的話,這姐姐趕緊謙虛搖頭,接著從化妝包里挑選了一款發蠟,遞給了女孩,同時吩咐道:

  “前發區強調臉部輪廓,劉海區稍微遮蓋到這里,比頂發高度偏高一些,把立體感突顯出來,側邊收緊輪廓,尤其是這,燒餅老師的“穴兒”在這,注意下流線,不能讓他側臉看起來頭發翹起來……”

  一番……郭琪麟聽都聽不懂的專業術語說法,吹頭發那姑娘會意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而另外一個姑娘已經把盒子里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

  等燒餅那邊開始設計發型后,那姐姐走到了茶幾前,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打開,用一種很專業的手法,把里面帶顏色的……應該是粉底吧?給涂抹到了白皙的手背上。

  走到了燒餅面前:

  “老師,您看下,這是上妝后的底色。您這次去三亞拍完之后,皮膚曬的很健康,所以這次我用了三種底色混合,襯托您肌膚的高級感,掩蓋痘痕,您看下底色……”

  隨著話語,郭琪麟就瞧見她用手指肚在自己的手背上一陣搓揉。

  一股看起來就像是普通肉色的顏色與白皙的皮膚混合在了一起。

  “嗯,行,您看著弄就行,辛苦了。”

  “應該的。”

  這姐姐說完,對剛才那個女孩說道:

  “開始上妝吧。”

  郭琪麟這算是看出來了……

  餅哥出席一個活動,竟然這么繁瑣。

  光是一個化妝……就得兩三個人忙他自己?

  他好奇的問道:

  “那這些衣服……”

  “禮服。”

  鏡子里的燒餅看著他說道:

  “一會兒上完妝,得挨個試,找出最好看的一套帶去西安。”

  “來得及不?這都……快8點了。”

  “來得及,下午兩三點鐘之前到就行。”

  “……你還沒買機票?”

  “沒。一會兒看什么時候忙完,什么時候買。”

  “……那多貴啊。”

  郭琪麟下意識的來了一句。

  哪怕他是郭德剛的兒子,可坐飛機這種事情……向來不都是提前訂票么?

  包括出去演出,也都是提前制定好時間。

  這臨時買票,可沒什么折扣。

  聽到這話,燒餅因為不能搖頭,只是開口說道:

  “機票是廠里訂。”

  “……行吧。”

  郭琪麟點點頭,拿出了手機,對著坐在椅子上化妝的燒餅就拍了個照片。

  畢竟這場景他也是第一次見。

  挺新鮮的。

  而他今天之所以這么早就過來,原因也很簡單。

  他一會兒要送餅哥去機場,然后把車給開回來……或者說自己開幾天。

  現在的他自然是沒有車子的。

  而餅哥這輛改裝過的牧馬人又帥又彪悍。

  雖然不如自己最心心念念的超跑,但開出去也帥啊。

  這機會還是自己央求了好久才有的,但凡晚一點,可能都被其他師兄弟給借走了。

  “話說這次電影節都誰去啊?”

  “挺多人呢。不過具體我還真不清楚,但你看到的入圍影片,展映、點映的片子,肯定都會去。”

  這一屆的《絲路電影節》聲勢比起前兩屆規模還大。

  別的不提,就這9天的排片量,就比去年多了21部影片。

  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放到了絲路這邊,影片質量如何不提……光是數量而言,就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哥倆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多數時候都取決于化妝師。

  要是沒化嘴邊,就能多聊一些。

  而這個妝化了大概有20多分鐘。

  敲門聲響起。

  郭琪麟下意識的起身:

  “我開去吧。”

  “不用不用,郭老師,我們來……”

  “沒事。”

  郭琪麟擺擺手,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就瞧見剛才出門的姑娘手里提著幾杯咖啡、還有兩個紙袋走了進來。

  “我幫您……”

  郭琪麟下意識伸手。

“不用不  用,我自己來就行。”

  雖然這姑娘拎的很多,但卻半點不敢讓郭琪麟幫忙。

  不過郭琪麟還是幫她端了那放在紙質托盤上的兩杯咖啡,一起走了進來。

  接著,就聽這女孩迅速對燒餅說道:

  “老師,我看您沒吃早餐,給您買的全麥吐司三明治,里面是雞胸肉、番茄、生菜、沒有讓他們涂沙拉醬。還有一杯黑咖啡,可以么?”

  “呃……好,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

  女孩說著,雙手把三明治和咖啡都放到了茶幾上后,轉頭對郭琪麟說道:

  “郭老師,我給您買了一杯卡布奇諾,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然后這里還有可頌、白面包三明治,請您品嘗。”

  實話。

  郭琪麟覺得相聲門里的規矩就夠重的了。

  可對于女孩這“請您品嘗”四個字,他還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第一反應是愧不敢當。

  第二反應就是……不自在。

  他趕緊點點頭:

  “誒,謝謝您謝謝您……嗨,您早說買早餐,我跟您一起也成啊。而且這東西多貴啊,我特別好打發,一碗豆腐腦一個糖油餅就夠了……”

  “啊?……抱歉,郭老師,我不知道您的口味。那我現在去給您買,您稍等下……”

  “別別別……”

  郭琪麟心說自己怎么那么貧呢。

  趕緊擺擺手:

  “別忙了,就這個就行。”

  “沒關系的,早餐店門口就有。”

  “真不用……你快坐著吧,坐坐坐……”

  郭琪麟趕緊把這姑娘給攔了下來。

  而燒餅則透過鏡子看了他一眼。

  沒吭聲。

  就這樣,他坐沙發上吃早點,然后看著這幾個姑娘圍繞著燒餅在那忙活。

  一共忙活了能有快40分鐘,這妝終于是化好了。

  而就在郭琪麟以為結束的時候,家里的窗簾卻被拉了起來。

  黯淡的房間中,幾臺化妝燈被那姐姐拿在手里,對著燒餅開始照,一邊照一邊移動。

  郭琪麟這才反應過來,她們好像是在找陰影……

  果不其然……

  “這里還要更立體些。”

  “這,這,有些色差。”

  “這里的線條在勾勒的明顯一些……”

  很快,窗簾拉開。

  又是接近十分鐘的樣子。

  這妝,算是畫完了。

  連郭琪麟也不得不承認,餅哥現在確實是帥。

  隨后就開始了挑選衣服的環節。

  燒餅現在這副型男的身材,穿西裝確實帥。

  這幾個女孩怎么想郭琪麟不知道,但他是真羨慕……

  而就這么來回換上幾套,最后選定了一套西裝之后,時間也來到了10點多。

  手里被塞了一張那姐姐的名片后,郭琪麟目送這幾個女孩離開。

  而等門關上之后,燒餅托著個大行李箱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對郭琪麟的第一句話就是:

  “以后等你面對這些化妝師、造型師的時候,就記住一點。話越少越好。你話少,她們對你的恭敬最多是在業務和言語上。或者最多就是買個水、買個面包這種。但如果你話語里有需求了,就跟剛才那樣,說什么豆腐腦糖油餅,那他們就一定會想辦法滿足你。這種次數多了,其實就算人情了。所以,在后臺話少點,她們的圈子跟咱們說相聲的后臺不一樣。更看人下菜。人家就是靠固定客戶吃的,等人情落多了,就該花錢了。”

  “呃……”

  郭琪麟愣了愣。

  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餅哥的意思。

  下意識點頭:

  “嗯,明白了……她們是想拉攏你?”

  “沒啊,她們真正想巴結的是姐的公司。這種化妝團隊,通常會跟某一個公司兩年到三年的時間,然后就會換。畢竟藝人不能總是固定在一種造型上。姐的公司十二個造型團隊今年要換掉六個,現在化妝師圈子里都炸鍋了。”

  “奪……奪少?”

  郭琪麟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

  “十二個?”

  “對啊。”

  燒餅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不然你以為,明星的那些美圖、照片、穿搭之類的是怎么出來的?”

  “這……那你花錢不?”

  “不花啊,我今年夏天的造型都是她們負責,一分錢不用花。這就跟送禮一樣,明白了吧?小藝人得求著這些化妝團隊來打理他們的造型,多點吸引力。但像姐這種地位,包括我在內的好多人,他們服務都算作“試裝”里面。我們行,姐才會考慮……你和她們接觸的時間短,所以不知道而已。這圈子里……”

  說到這,燒餅頓了頓。

  砸吧著嘴感慨道:

  “可太現實了啊。化妝造型、助理、甚至是司機……”

  一時間,郭琪麟有種錯覺。

  心說我爸也沒到這一步啊。

  咱們倆心里的“娛樂圈”是一個圈子么?

  不過……

  “你沒聘個助理?”

  “姐不讓。”

  “為啥?”

  “怕我飄。”

  燒餅一邊說,一邊把那套一絲褶皺都不見的西裝對折,塞到了箱子里。

  “你別……這不得出褶啊?”

  郭琪麟趕緊攔了一下。

  “沒事,嬌嬌姐在那邊呢,到時候我蹭她個熨燙的免費撒必死”

  “……什么玩意?”

  “撒必死……service。服務。你不是要去國外讀書么,這英文會行?”

  聽到燒餅的話,郭琪麟無語了:

  “你啥時候開始學英文了?”

  “這叫什么話。”

  燒餅翻了個白眼,往自己臥室里一指:

  “我還有作業呢。兩年內,要能做到日常無障礙交流。”

  郭琪麟探頭往臥室里看了一眼……

  確實看到了桌子上放著好多書。

  “你這……”

  自從去了五隊之后,就嫌少和餅哥日常交流的郭琪麟是真驚了:

  “你自己要學的啊?”

  “不是,姐要求的。多門語言傍身,總沒錯嘛。咱們上次去澳大利亞你忘了?一群人連個漢堡都買不明白。不夠丟人的!”

  “呃……”

  這下,郭琪麟終于確定了。

  或者說,感受到了。

  餅哥……這半年里,真的變化好大。

  或者說,他成長了特別特別多!

  難道……

  這就是師父那次酒后對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兒啊,你該多去看看,走走。多遇到一些人……他們能引導你,能帶你,幫你……那樣會更好……”

  這是師父的原話。

  沒前因、沒后語。

  只是酒后的隨口一句。

  自己當時沒當回事。

  可現在……

  看著從認識開始就沒在對方身上感覺到“帥”這個字,可此時此刻卻真的特別惹眼的餅哥……

  今年剛滿剛剛滿十八歲的少年忽然心底生出了一股沖動。

  他……想看。

  想去看看。

  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于是,順著這股沖動,他忽然說道:

  “餅哥,這次我能和你一起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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