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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9.全靠襯托

  楊蜜要是能聽到老公的話,肯定高低得豎起個大拇哥,贊一聲:嗬!您老人家的覺悟可真高!

  還得用最地道的京片兒說的那種。

  可惜,她這會兒聽不到。

  甚至還有些想笑。

  因為她剛好看到了黃小明臉上那種霸總的味道。

  “噫”

  她眼里帶著幾分嫌棄,看著對方演的卓一航與白了頭發的練霓裳在那“飆戲”,心里嘀咕了一句:

  “師哥這演技可夠奇怪的。一會兒高,一會兒低。”

  明明《合伙人》里面,她看到了對方很扎實的學院派的路子,無論是臺詞的拿捏,亦或是和其他兩個主演同臺時,各種尺寸的把握,都恰到好處。

  屬于相當相當扎實,符合他現在的身價與地位的那種標準演技。

  可這部戲里……怎么完全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哥啊,您老人家能不能低下那45度角揚起的頭顱來?

  你下半部分的臉寬,一仰頭,顯得臉型特別臃腫,整個人看起來就顯老,還略帶點油膩……

  怎么這么明顯需要避免的缺點,您老人家還跟個寶貝一樣,特地展現出來?

  在人群后面,楊蜜看的是一臉古怪。

  不過她肯定也不會去提醒,畢竟在片場里面,導演只要覺得沒問題,那么……就肯定沒問題嘍。

  更何況她還是個外人。

  于是,她就在旁邊這么看著,看著美美噠冰冰姐演完戲,導演喊了CUT,最后一群人烏央烏央的解散,場務、道具開始準備下一場。

  而梁冰凝在重新補妝的時候,才聽王東瑩提醒她,楊蜜來了。

  她立刻四下張望,就瞧見了站在犄角旮旯里的楊蜜正笑瞇瞇的對她招手。

  但卻沒過來。

  顯然,這會兒是工作時間,過來打擾也不合適。

  梁冰凝心里也有數,重新補完妝后,就立刻奔下一個布景。

  這處攝影棚很大,劇組搭建了多個布景,并不用等多久。

  但在上戲之前,她還是對王東瑩說道:

  “去打個招呼,我估計還有一小時左右就能結束了。”

  “好的。”

  王東瑩點點頭,快步走了過去。

  “蜜姐。”

  “嗯,進度怎么樣?”

  “還可以,估計再有一個月左右,就能拍完了。”

  “噢行,那瑩瑩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作為藝人助理,這種職業在藝人工作時,必須要做到形影不離才行。尤其是拍古裝戲,戲服本身穿起來就麻煩,要是藝人渴了,或者是需要遞個劇本之類的,得隨時在那等著。

  見蜜姐這么說了,王東瑩也就不多聊。

  不過很快她就一路小跑著給楊蜜送上了劇本:

  “蜜姐,這是備用劇本,您要是無聊的話,就先看看。”

  “嗯,好。”

  楊蜜接了過來。

  剛好她對這個故事講的是什么也挺好奇的。

  《白發魔女》……她最早的記憶,還是童年時期的哥哥和林青霞呢。

  王東瑩給拿的劇本并不包括詳細的臺詞劇本,而是故事劇本。

  她翻開津津有味兒的讀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了一聲:

  “蜜蜜。”

  下意識抬頭一看,發現是頭套還沒摘的黃小明。

  “師兄。”

  楊蜜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接著很自然的打趣了一句:

  “沒看到baby是不是很失落?”

  “哈哈,別鬧。”

  黃小明搖了搖頭:

  “她那邊也結束了,正往這邊走呢……你們電影什么時候開?”

  “那得看這兩天哪天是吉利日子了。好像今天和明天日子都不咋地。”

  聽到楊蜜的話,黃小明顯然也不意外。

  因為他已經從女友那得知了這個消息。

  這自然談不上迷信……但有些時候,一個心理安慰的作用同樣不小。

  西安的城隍廟統領天下城隍,西影廠的劇組這幾年一直順順當當,大家都恪守著挑個吉利日子開機焚裱禱告城隍這約定俗成的規矩。

  哦對,還有乖乖。

  自從許鑫把這玩意帶過來發揚光大后,大家眼瞧著他是拍什么火什么,連帶著“乖乖”的需求也日益增大。

  別的不提,從西影廠往這這邊運送的設備之中,兩大箱乖乖已經是剛需了。

  甚至都已經列入了西影廠的設備器材庫常備補充清單中。

  黃小明微微點頭,說道:

  “那我去卸妝了。”

  “嗯,今天完事了?”

  “還沒,下面還有其他人兩場夜戲……你要和導演打個招呼不?”

  “等一會兒唄。”

  她看了一眼那邊正指著一處拍攝地在和工作人員溝通的張之梁,微微搖頭。

  “張導工作還沒結束呢。”

  “行,需要介紹你就跟我說,我卸妝去了。”

  “好。”

  黃小明離開,楊蜜又看了一眼坐在化妝鏡前卸妝的冰冰姐,索性把劇本放到了一邊。

  這時,孫婷頗為好奇的問道:

  “姐,故事咋樣?”

  “挺不錯的。雖然沒看完……但很不錯。張導確實有想法,原版的練霓裳和卓一航,其實更像是兒女情長的武林情史……嗯,姑且這么定義吧。但這一版本編劇開頭就直接切入到了明末三大案之一的紅丸案,省去了前面的繁瑣,并且安排的還很巧妙,挺讓人耳目一新的。”

  楊蜜給出了自己的點評之后,語氣頓挫了一下,接著說道:

  “不過……”

  在孫婷好奇的目光中,楊蜜微微搖頭:

  “可能是我的錯覺?這故事里不僅有江湖上的兒女情長,還有家國天下……甚至家國天下大于兒女情長,總感覺給的太滿了啊。故事有點……很典型的,你許哥觀點里那種既“既要又要”,感覺拿到手里都沉甸甸的……這時長怎么均衡?”

  “呃……”

  聽到這話,孫婷想了想,說道:

  “那要不要給許哥看看?”

  “拉倒吧,他現在忙的腳打后腦勺呢。在說,張導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家國天下他很擅長,你是不是沒看過他之前的作品?”

  “沒……”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最后一個太監》,拍的挺不錯的……哦對,還有《籠民》,那可是有資格角逐香江最好的電影前十名的存在……”

  說到這,她忽然有些納悶:

  “咋?想當演員啦?關心劇本的事情。”

  “那倒沒有。”

  孫婷趕緊搖搖頭:

  “我就是覺得冰冰姐那造型可真好看。所以好奇這故事到底咋樣。”

  “唔。”

  隨著她的言語,楊蜜也瞟了一眼冰冰姐那邊的方向。

  確實。

  俺姨美呆了。

  她心說。

  至于這個故事……她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張導又不是籍籍無名之輩,更何況廠里的制片人在這盯著呢。

  應該問題不大。

  關于《白發魔女》的制片人,楊蜜就知道是廠里一個叫李賓的人。

  具體什么資歷之類的,她也沒去了解過。

  等張之梁那邊忙完后,楊蜜這才去打了個招呼。

  不過也只是寒暄,點到即止。

  又跟其他人寒暄了一會兒,孫婷來提醒:

  “姐,BABY來了。”

  楊蜜一扭頭,就瞧見了帶著棒球帽,穿著一條牛仔褲,長袖衛衣的楊潁。

  她看楊潁,楊潁也看到了她。

  趕緊揮了揮手,眉眼含笑的一路小跑:

  “姐。”

  “嗯,忙完了?陸導怎么說的?”

  “沒咋說,最后選了一套素白帶輕紗的款式,還挺好看的。”

  楊蜜微微點頭。

  心里默默記下了陸陽的小把柄。

  心說以后高低得用“你喜歡BABY這個類型”來訛對方一頓飯。

  至于把“北齋”這個角色給BABY……她倒沒啥特殊的想法。

  給唄。

  一個花瓶而已。

  于是順勢一指:

  “師兄在那邊呢。”

  可誰知楊潁卻沒過去的意思,只是微微點頭應道:

  “嗯嗯……姐,謝謝您啦。”

  “怎么?”

  就見楊潁壓低了聲音:

  “昨天我剛接到南方周刊的電話,四小花旦的事情。”

  “噢。”

  楊蜜笑著點點頭:

  “不選你還選誰?你的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嘛。”

  “……嘿嘿。”

  隨著這聲夸獎,楊潁到底沒崩住,笑出了聲。

  楊蜜看著她的笑容,忍不住就在想……當初那個十八線的伴舞小野模,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帶著幾分感慨,她催促了一聲:

  “行啦,趕緊去吧。某人都要成望夫石啦。”

  楊潁看了一眼沖她微笑招手的男友,用力點點頭:

  “嗯嗯。”

  說著一路小跑了過去。

  看著她那捯飭的幾步,楊蜜心說這倆人瞅著還挺甜。

  而且這眼瞅著就要修成正果了……還別說,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

  或許吧。

  心頭帶著幾分物是人非的感慨,她笑著朝那邊卸完妝的梁冰凝迎了上去,甜甜的喊了一聲:

  “姐”

  然后在心里給公公說了聲對不起。

  閨女冒犯了。

  “姐,咱倆一個車吧,不跟這倆人一起。”

  “那肯定,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倆人一邊打趣著,一邊同乘了一輛商務車。

  王東瑩要開另外一輛車,所以沒跟著。

  上了車,梁冰凝就從包里拿出了面膜,往臉上一貼,靠在了座椅上。

  還遞給了楊蜜一張。

  說實話,楊蜜也是挺服咱姨的保養意識的。

  那真的是面膜不離手。

  哪怕有十分鐘的空閑,都得貼一下。

  她趕緊擺擺手:

  “我就不貼了。”

  “嗯……你也得注意一些,過了30歲,皮膚老的特別快。雖然這些只是補水,但長年累月也能比別人年輕個幾歲。”

  “知道。我就是今天出汗了,貼了不舒服……姐,這戲你感覺拍的怎么樣?”

  她本來就是隨口一問。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戲從6月份開始拍,到現在,已經拍了三個多月了。進度算是比較慢的那種劇組,慢工到底出了個什么活,這會兒在閑聊,肯定得問問。

  可誰知梁冰凝在聽到了她的話后,卻給出了一個很奇怪的答案:

  “說實話,我現在心里也迷糊著呢。”

  “……啊?”

  “真的。”

  靠躺在車里的絕對一番點點頭:

  “這戲拍的太累了,各種跳躍……有的段落拍,有的段落不拍。弄的我直迷糊。”

  “有的不拍?……跳戲?”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和張導合作。但……這不現在也接近尾聲了么,我的戲份差不多快結束了。這兩天我檢查劇本,發現我有大概二三十幕都沒拍……或許后續會補?不清楚。主要是之前不太清楚張導的風格,身為演員,咱們也不好多問。”

  “應該不至于不拍了吧?我下午看了下劇本故事,感覺挺完整的。就是感覺稍微有點滿,這電影時長可能超過2小時了……”

  “誰知道呢。反正質量有廠里把控,我就聽吩咐就行唄……誒,對,下個月你要不要跟我去米蘭?”

  “干嘛?”

  “時裝周呀,咱倆去瞅瞅?”

  “算了吧。我得帶孩子呢,許鑫下個月也回不來。況且……下個月我這能不能完事還兩說呢,誰知道這戲啥情況……”

  “嗨,這簡單,讓陸陽集中拍和你有關的戲份嘛。這點特權還沒有?”

  “嘿嘿,我也這么想的……”

  話題順理成章的轉了個方向。

  車子也朝著橫店城里駛去。

  其實梁冰凝和楊潁不算特別熟。

  但吃頓飯的交情肯定有的。

  更何況這幾個月和黃小明相處的也挺不錯,倆人也是山東老鄉,一頓飯吃的并不生分。

  但要說再多的親近……還真沒有。

  哪怕楊蜜不說,梁冰凝只是看楊潁這一路的“起勢”,多多少少也能分析出來一些東西。

  可被小瞧十幾歲就在娛樂圈里混的女人的頭腦。

  而飯局上聊的最多的,其實并不是電影,而是副業方面。

  楊潁比較好奇梁冰凝打算怎么發展副業。

  這事情自然也不是什么機密,梁冰凝一邊啃著那注定膠原蛋白無法被人體吸收的雞爪,一邊隨口說道:

  “副業這種事情,其實說到底,還是和你自身的人氣與商業價值相綁定。至于怎么發展和規劃……老實講,分你怎么看。你如果人氣特別高,那就是帶動副業創收。但如果你的商業價值還沒開發的特別完善,我建議你先暫時不要碰。你要做的不是用副業創收來切割你的商業價值,而是要把自己經營成物以稀為貴的存在。咱們女演員,其實收入的天花板就是商業價值。它決定你的收入上限。”

  作為華語藝人里絕對的天花板,C位中的C位,梁冰凝的話,其實對任何一個想要膨脹自己商業價值的女演員來說,都是箴言一般的存在。

  因為人家就是自己從一無所有奮斗到今天的。

  作為目前娛樂圈里,唯一一位女演員被冠以“爺”稱呼的人,無論在國內還是國際,她的商業價值和影響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她能說出來的東西,肯定是經過了市場檢驗的法則。

  只有她不想說,一旦說出來,那么幾乎可以說是不需要驗證的金科玉律。

  這就是范爺的含金量。

  楊潁認同么?

  她可太認同了。

  因為這幾乎和她的理念完全一致。

  但也略有差別。

  甚至,她覺得自己的思想,比對方要更超前一些。

  人嘛。

  有時候就是這樣。

  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一年學說話,一輩子學閉嘴。

  對楊蜜而言,她的“閉嘴”是和那時候還叫許叔叔的父親學的。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大風大浪,就是很簡單的一次外出吃飯,那會兒她和老公還沒訂婚,但卻已經跟著“許叔叔”參加一些酒局了。

  “許叔叔”介紹自己的時候,會說:

  “這是呢家蜜蜜。”

  不是什么“呢兒滴女子”、或者“三金滴女朋友”。

  就是一句“呢家蜜蜜”。

  然后……那些現在看來或許稀松平常,但當時來看,各個都是千萬富翁的叔伯長輩們就會變得對自己特別親切。

  而有一次,有一位飯局上的人喝多了,嘴特別碎,絮叨……似乎是因為一些壓力,在酒喝多了后,有點發泄的意思,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家事。

  大家也都在安慰,什么看開點,或者想開點之類的話不絕于耳。

  而飯局結束,回家的路上,“許叔叔”告訴她:

  “這人學不會閉嘴,你以后遇到這種喝點酒就喜歡耍滴人,離遠點哇。”

  聽話聽音兒。

  這話別管“許叔叔”是吐槽還是什么。

  但在她這,就成了“閉嘴”的意思。

  她就是這么理解的。

  除非是真正親近的親朋舊友,否則無論什么話,放到私底下說。

  就咱倆,沒外人,聊點掏心窩的。

  多一個人,有些事情都要做到閉口不談。

  所以,這么多年,楊蜜私底下和傶薇聊過她未婚夫撒謊的時候喜歡三重否定,和劉一菲私底下聊過公司怎么看待她和詩詩的資源重疊問題,也和詩詩聊過倆人例假怎么做才能同步……

  但唯獨……這些事情她沒有在存在其他人的場合下聊過。

  酒桌、飯局、人際、交往……

  其實有些事情的道理是共通的。

  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

  越是人多的飯局,其實聊的東西越沒有什么營養。

  聊的再多,也只是在這一個飯局里找存在感而已。

  老公和別人聊事情,無非也就最多三五個人,而這三五個人至少都得和要聊的這件事有關。而對自己而言,女孩子的心思其實要更復雜,所以一對一的聊會更好。

  這是她的習慣。

  但楊潁顯然不這么認為。

  在聽到了冰冰姐的話后,發現對方和自己這“偉大的頭腦”不謀而合后,帶著一股……說是跟對方炫耀也好,表達自己和商業價值NO.1的女明星思維同頻的雀躍也罷。

  總之,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和冰冰姐想的一模一樣。不過還是有點差別的,其實我最近也有在理財,但我把理財的方向大多數都放到了投資方面。尤其是互聯網投資,我覺得現在就是第二個窗口期,而咱們的商業價值也不怎么會受到影響。”

  她眼眸微亮:

  “我最近特別關注投行的一些動向,也認識了一些人,想著以后可以試試走金融投資的方向,您覺得怎么樣?”

  楊蜜保持著夾菜的動作,舀了一勺老醋花生米。

  而梁冰凝的瞳孔之中倒影著楊潁的笑顏。

  臉上同樣是微笑:

  “我覺得不錯,金融投資還是很不錯的,至少理財方面而言,還是比較有活力的。”

  說完,她端起了紅酒杯:

  “來,咱們碰一個吧。”

  四支紅酒杯碰到了一起。

  楊潁喝了一口酒后,說道:

  “小明哥認識不少做金融投資方面的人,有在大投行當管理的,有做私募的……我們經常一起吃飯,一開始我也什么都不懂。但和他們接觸多了,也算了解了。”

  “嗯。”

  梁冰凝笑瞇瞇的再次應了一聲,扭頭看向了黃小明:

  “說起來投資,我記得在華義的時候,你不是和幾個人一起弄過什么……紅酒莊生意么?現在怎么樣了?”

  “沒做起來。”

  黃小明微微搖頭:

  “挺可惜的。”

  “當時都誰來著?”

  “我、賈艿亮、劉行、老伍……”

  “賈艿亮和李曉璐最近怎么樣啦?我挺久沒見他了……”

  咯吱吱咯吱吱夾了幾顆花生米到嘴里,感受著花生和醋的味道,楊蜜瞥了一眼冰冰姐。

  還別說,這家店菜味兒不孬。

  接著,她再次端起了紅酒杯:

  “baby,咱倆的好日子也沒幾天啦。”

  聽到這話,明顯話題還沒聊夠、顯得有些意猶未盡的楊潁趕緊拿起了杯子:

  “嘿嘿,可以下工了之后喝呀。”

  “我看劇本,你的戲份還挺瑣碎的,你確定你有時間?”

  “也是……唉,確實,北齋這個角色戲特別碎……”

  紅酒杯輕碰到了一起。

  “咳咳,baby,要不要上我車啊?咱倆一塊走……哈哈哈哈哈……”

  在黃小明哭笑不得的目光中,楊蜜打趣了一聲,和梁冰凝一起沖手拉手的倆人揮手作別。

  晚宴在最后的玩笑聲中結束。

  大家乘車,各奔東西。

  “哈……唔。”

  上車,楊蜜便打了個哈欠。

  這會兒剛9點出頭,但她已經有些困了。

  四個人今晚一共喝了兩瓶。

  別人咋樣不提,反正對梁冰凝而言,半瓶紅酒跟沒喝一點區別都沒有。

  而商務車的側門玻璃是封死的,倆人上車一關門,就沒了寒暄離別的必要。

  某種程度來講,還挺人性化的。

  而就在她的哈欠剛打完的節骨眼,梁冰凝一聲嘆息:

  “唉。”

  楊蜜扭頭看了她一眼,就聽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這人現在有個毛病,看到或者聽到……甚至遇到一些喜歡犯蠢的人,我就渾身不自在。甚至想死……”

  “嘿。”

  聽到了大狐貍的言語,小狐貍一聲輕笑。

  自顧自的說道:

  “有些事情嘛,王八看綠豆。只要倆人看對眼了,那誰也不能說什么。”

  梁冰凝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這倆人婚事定下來了?”

  “還沒吧……但我看也差不都了。唔,婷婷,他倆在一起多久了?”

  開車的孫婷想了想,說到:

  “三年了,姐。我印象里是《風聲》慶功宴倆人第一次遇到,算下來三年了吧?”

  楊蜜有些恍惚,對梁冰凝說道:

  “三年,咋說也差不多了。”

  “唉。”

  梁冰凝又是一聲嘆息。

  可楊蜜卻樂了:

  “哎呀,行啦。一頓飯而已。楊潁這人其實就這樣,看似有小智,實則心里挺自卑的……其實她對我的情感特別復雜,又敬我,又怕我。然后現在呢……覺得自己事業也走的挺不錯了,這四小花旦馬上也評選上了,各種作品也都不差……《英雄本色》里不是有句臺詞么,說什么……我不是想證明我多了不起,只是想證明我不比別人差。”

  梁冰凝直接翻了個白眼:

  “我雖然上了歲數,但也不是一個區區還不是四小花旦的人能碰瓷兒的吧?這家伙……今天我緊著轉移話題,還和我聊事業、聊副業……還行,倒挺聰明,知道不跟我聊片酬。”

  “哈哈哈哈……”

  楊蜜笑的更開心了。

  而看著她那沒心沒肺的笑容,梁冰凝愈發無奈:

  “你啊……我是真猜不透許鑫和你在想什么,你說你推這種人出來干嘛?你隨隨便便拉出來個別人。拉劉一菲不行?華義也不是什么底線強硬的人,兩邊說和說和,成就不比她高?你拉個跟你離心離德的人出來干什么?給自己上眼藥?……還把四小花旦的名額給她一個。你心咋那么大呢?你知道這次的名額出來,人家得說你吃相多難看么?”

  “因為滕訊需要我拉動雙唯的市值,來增加他們的影響力嘛。馬上要換股了,外界要預估雙唯的市值,和真金白銀的市值膨脹比,流言蜚語算什么?”

  “那楊潁呢?你干嘛非得推她出來?”

  “因為我要不把她推出來,北齋這個角色,可能就是唐煙或者詩詩的了。”

  梁冰凝一愣。

  眉頭微皺……

  隨后恍然大悟:

  “哦對,我想起來了。去年絲路電影節,郭靖明好像是想找你演林蕭的。”

  “對唄。”

  楊蜜聳聳肩:

  “還是那句話,姐,我倆各取所需而已。”

  梁冰凝無言。

  翹著腿,把頭扭到了外面。

  橫店的萬家燈火、霓虹閃爍之中,車廂中響起了她的聲音:

  “也是,沒她們的爛,怎么襯托出來咱們的好?”

  楊蜜無言。

  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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