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家率先到場,潞都的其他四個氏族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其他四家誰先到場都沒有關系,可卻絕對不能是佘家。
因為這樣好像在彰顯著佘家與建木之間關系的親厚。
潞都五氏之前一直平起平坐平分秋色,在各自的領域上均引領著潞都勢力的前沿。
大家相互合作親炙,處在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中。
可是佘家因為攀上了一名締造宗師弟子的關系,打破了這個平衡。
現在佘家的行為在加深著其他氏族的恐懼。
如果佘家背靠的不是一名締造宗師的弟子,其他氏家早就想辦法去攪亂這份羈絆了。
事涉一名締造宗師,其他幾家可沒有這樣的勇氣。
要是讓一名締造宗師記恨上了別說不被佘家拉下去,就是自家想要發展都會變得寸步難行。
所以佘家一到,其他四大氏族全部由家主帶著下任家主的繼承人和家族中的貴子貴女共同到場。
這樣的陣容與其說是來參加一場交易會,倒不如說是在進行著一次最高規格的拜訪。
對于潞都五氏來說,挑選貴女主要看的是血脈出身,緊接著才是天賦。
容貌在絕對的血脈出身下根本就不是一個選項。
所以趙氏,吳氏,何氏這三大氏族貴女的長相只能算是優越,并不能用絕色來形容。
五官在精致度上比不得佘婉,但氣質無一例外都是個頂個的優越。
里里外外都在彰顯著貴女該有的氣度。
這三人在任何聚會上都是聚會的核心,被人張望的對象。
可是和剛剛被高氏定為貴女的高文鴛相比,顏值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
高文鴛本身之前就總游離于各大交際場合,氣度上與其他幾位貴女沒有明顯的差距。
就算稍有遜色,也被容貌的優越給遮蓋住了。
高文鴛進行了細致的打扮,將自身的魅力最大限度的彰顯了出來。
柔弱的氣質,楚楚可憐的表情,無辜的小鹿眼,讓高文鴛看起來就是一朵需要被人呵護的小白花。
因為桃夭這個化妝品牌無可替代的功效,潞都五氏的核心女性成員但凡有條件的都在使用。
所以身上都是天香牡丹的清香。
高文鴛也用了桃夭的化妝品,但卻特意熏了夜蘊純曇的清香。
夜蘊純曇的味道十分清冽幽微,最襯人溫柔的氣質。
被人嗅到彷若能把溫柔乖巧的印象刻在人的心中。
單單是夜蘊純曇的味道并不能代表著什么,可是一個人使用了桃夭的化妝品身上有了天香牡丹的味道,又用夜蘊純曇的味道去襯托自己。
使得夜蘊純曇純凈的香味一下子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心機。
趙氏的家主趙俊偉,吳氏的家主吳格,何氏的家主何寬以及佘君杰,目光審視的看向了高文鴛和高洪鷹。
高文鴛突然被高洪鷹定為高家貴女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潞都。
如果不是因為方木要舉辦交易會,估計今天高洪鷹便會給高文鴛舉辦宴會。
邀請潞都的其他氏族到場觀禮。
很多勢力都在猜測,高家這么多年都沒有冊立貴女,為什么突然選擇冊立貴女了?
高文鴛不是高家的嫡系血脈,被冊立為貴女唯一的作用只能是用來聯姻。
在這個節骨眼上冊立,極有可能與方木有關。
眾人稍微一想便知道,高洪鷹根本不是為了找個由頭宴請方木到高家做客,而是準備把高文鴛當做誘餌對方木進行勾引。
高洪鷹這算盤響的兩千公里外的人都聽到了。
方木只是一個少年,少年最容易被美色所吸引。
趙俊偉,吳格和何寬不禁思量起了高洪鷹的做法到底可不可行。
如果高洪鷹的做法可行,那自己這邊再準備就晚了一步。
而且從容貌上講,自己家族的貴女在容貌上比不得高文鴛,天賦和實力均能甩掉高文鴛一大截。
可是這些東西都是隱性的,很難在社交的一開始表現出來。
三人此前與方木沒有任何的接觸,對方木一點也不了解。
可是佘君杰卻與方木有過深入的溝通,很清楚方木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方木以自己的名義舉辦這場交易會,本身便有著接觸潞都一眾勢力的想法。
其實只要在方木那能夠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方木多半不會吝嗇給予其結交的機會。
高洪鷹這么做是在耍小聰明,這種小聰明耍的讓人看來多少有些算計的成分。
一個有思想的少年天驕,怎可能會愿意被人算計!?
或許有許多人都以為佘婉攀上了方木,是因為方木看中了佘婉的顏值。
可相反顏值并沒有讓佘婉在方木那獲得任何益處。
佘婉能夠獲得方木的信任被方木重用,靠的完全是對護衛職責的踐行。
高文鴛若真的聽了高洪鷹的旨意去勾引方木想為家族謀取資源,多半會為高家引來禍事。
常言道聰明反被聰明誤。
佘家和高家之間的關系,要遠比和其他三個氏族差得多。
因為佘瑞和佘阮一直在對家主之位進行爭奪,佘瑞為了獲得高家的支持平白許給了高家不少利益。
導致佘家在海運方面的生意全面被高家壓制。
佘君杰可不會去提醒高洪鷹,而且以現在的情況就算自己提醒了高洪鷹,高洪鷹也多半不會領情。
看到高文鴛一來就成為了交易會上被關注的焦點,趙瑩瑩,何詩雨和吳鑰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卻并沒有表現出來。
一來是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為自己帶來的修養,二來是因為三人都對高文鴛有著清晰的認知。
不認為除了容貌,高文鴛還有什么是能比得過自己的。
作為家族的貴女,人生一片坦途。
讓趙瑩瑩,何詩雨和吳鑰像高文鴛那般為了家族到方木身邊去討好方木,三人打從心底里不愿意去做。
做的不好不僅自己遭禍,還會累及家族成為家族的罪人。
做得好也不會讓自己獲得多少額外的好處。
因為在年輕一輩的嫡系女性子弟中,貴女便已經到頂了。
人都是對美有著追求的生物,男人和女人都一樣。
趙瑩瑩,何詩雨,吳鑰三人就算要嫁,也要嫁一個看著順眼品行端正的。
誰知道建木長得如何?行為作風上是不是一個浪蕩的公子哥?
趙瑩瑩,吳鑰,何詩雨三人不在意高文鴛,可高恒云卻將高文鴛視為了眼中釘。
高恒云是高家貴子,因為高家沒有貴女高恒云在高家成為了年輕一輩的頭號人物。
高文鴛以前不知道多能巴結自己,甚至對自己做出過一些勾引的行為。
如果不是因為高恒云喜歡吳鑰,不想和家族中旁系女子扯上關系,影響自己的形象。
高文鴛已經是自己的房中人了。
高文鴛成為貴女之后整個高家都對高文鴛極為重視,這讓高恒云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影響。
更重要的是高文鴛在成為貴女之后,直接從之前對自己諂媚的態度變成了不理不睬。
這種態度嚴重的刺激到了高恒云。
如果不是因為這里是建木舉辦的交易會,高洪鷹就在自己的身旁。
看到高文鴛對自己挑釁的眼神,高恒云便已經爆發了。
五大氏族的家主聚在了一起,肯定是要進行寒暄的。
長輩寒暄小輩并不適合待在身旁。
再加上這場交易會本身便是一個盛大的名利場。
作為貴子和貴女,正應該在這種場合多多交際。
于是佘君杰,高洪鷹等人便讓自家的小輩各自散開了。
何詩雨瞥了高文鴛一眼,然后邁步來到了佘佳振身旁開口對著佘佳振問到。
“振哥婉姐應該和你說過建木先生的情況吧!?”
“我們大家都對建木先生很好奇,不如你來給我們說道說道!”
“不知建木先生長得如何?我聽說建木先生的年紀還沒我們大呢!”
何家和佘家的關系最好,佘佳振和何詩雨小的時候是玩伴,關系要比和其他人更親厚一些。
何詩雨的問話讓身邊的幾人都來了興趣。
潞都五大氏族的貴子和貴女湊在一起談話,這樣的場合讓其他人根本不敢貿然加入進來。
且不提佘婉從來沒有和佘佳振聊過方木的情況。
就算是佘佳振真的知道了什么,也根本不敢把方木當做一個話題宣之于口。
佘佳振語氣十分鄭重的對著何詩雨說到。
“詩雨好奇可以,但是有些話你需要慎言才行!”
“建木先生的光彩一會我們就有機會見到了!”
何詩雨聽到佘佳振的話撇了撇嘴。
往常佘佳振什么事都愿意同自己說,怎么現在一下子變得這么嚴肅了?
這實在有些不符合何詩雨對佘佳振的認知。
吳鑰也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
別人提到什么事但又不說全被吳鑰聽到了,吳鑰能成天成宿的睡不著覺。
“振哥我們都是老相識了,你就算不說別的提一嘴建木先生的長相總歸是可以的吧!?”
“我知道建木先生去了你們家老宅,你肯定已經與建木先生見過面了!”
長相這種東西確實沒什么不能說的,只是有些不太好描述。
自己萬一描述的哪句話不對被有心人傳了出去,都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于是佘佳振很精簡的說到。
“比我帥的多。”
說完佘佳振拉起了何詩雨便朝著餐區走去。
對于一場最起碼也會舉辦三個小時以上的交易會來說,為賓客準備餐點屬于是基礎行為。
佘佳振以前總去佘婉那蹭飯。
后來佘婉把廚師都給帶走了,佘佳振就沒了好口福。
聽說為這次交易會準備餐點的就是那幾位廚師,佘佳振準備好好的去嘗一嘗。
佘佳振能夠感覺到高恒云一直處于忍耐的狀態。
高恒云本身就是莽撞的性子,這種人就如同是一座不定時的火山,情緒很容易戰勝理智。
佘佳振覺得凡事離這樣的人遠一點為好,省著為自己染上麻煩。
帶走何詩雨是因為佘佳振大了何詩雨兩歲,兒時的情誼讓佘佳振一直把何詩雨當做妹妹看待。
所以順帶手的幫何詩雨離開雷區。
聽到佘佳振的話,何詩雨,吳鑰和不怎么喜歡言語的趙瑩瑩心中均十分的驚訝。
首先佘佳振生的濃眉大眼,顏值極為優秀。
在一眾貴子中都可以稱得上是優秀的存在。
再加上佘佳振十分的自戀,能讓佘佳振說比自己長得更帥,那方木到底得長成什么模樣!?
高文鴛曾在石溪酒店親眼見到過方木,對于方木的長相高文鴛十分的喜歡。
因為高文鴛對方木志在必得。
認為方木能夠看上佘婉,以自己的長相沒理由會輸給佘婉。
方木一定會看上自己!
所以高文鴛才敢在成為貴女后不將高恒云看在眼里。
高文鴛確實生出過勾引高恒云的心思,也確實這么去做了。
結果高恒云根本沒受自己的勾引。
這讓高文鴛覺得十分沒有面子,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侮辱。
要不然好端端的高文鴛也不會去惡心高恒云。
其實高文鴛現在就是一種賭徒心態。
高文鴛很清楚如果自己無法成功勾引到建木,高家貴女的身份自己很難再坐穩。
因此高文鴛只能把自己架在勾引到方木的位置上。
否則心態一變,高文鴛的整個氣質都將面臨崩壞。
高文鴛明明見到過方木卻沒有附和佘佳振的說法,是因為高文鴛不希望除了自己之外再有其他人對方木生出想法來。
這樣可以減少自己競爭上的壓力以及所需承受的難度。
就在高文鴛思量的時候,吳鑰已經和趙瑩瑩朝著前方走去,追趕起了佘佳振的身影。
準備從佘佳振那里問出更多的內容來。
見到吳鑰走遠了,高恒云邁步來到了高文鴛身旁冷聲說到。
“高文鴛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賤胚子就是賤胚子。”
“沒有嫡系的血脈你能坐上貴女是因為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
“別以為自己真的從泥土里爬上了枝頭。”
“當初你是怎么暗示我的你不會忘了吧?”
高恒云的話刻薄刺耳,高文鴛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自己輕賤。
此時的高恒云直接以“賤胚子”稱呼自己,徹底觸碰到了高文鴛心中的痛處。
高文鴛扯開嘴角,笑的如同五月枝頭綻放的白櫻。
“賤胚子怎么了?”
“賤胚子坐上了高家貴女的位置與你這個貴子平起平坐,昨天的家族議會上我們兩個面對面的坐著。”
“高恒云注意你的言辭!”
“我暗示你?我暗示你什么了?”
“你敢把話當著叔父的面前說清楚嗎?”
高恒云聞言臉上輕蔑的神色變得愈發明顯了起來。
“面對面坐著?面對面的坐著就能夠平起平坐了嗎!?”
“高文鴛你最不愿意面對的就是血脈,單憑血脈這一點就是你在高家終究也無法跨過的橫溝。”
“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你心中清楚就好多說無益!”
“你還是祈禱怎么能讓建木先生看上你,好讓你夯實身下剛剛坐穩的貴女之位吧。”
“別總是想接著東風平地起高樓,可東風沒借上樓臺坍塌,把你壓的粉身碎骨!”
高文鴛話里話外是在用高家的目的壓著高恒云。
高文鴛知道高恒云不可能把那種事說出去,因為這會影響高家的目的。
如果高恒云這么做了影響到了自己,高恒云便成了高家的罪人。
可是高恒云根本不接招,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好像高恒云是一棵青松,可以大義凜然的說出做了就是做了這種話。
而自己卻是一朵牽牛花,只能謹小慎微的攀附向上,一直耍著手段為自己爭奪利益。
可最終自己的生死全由自己所攀附的大樹決定。
高恒云徹底刺痛了高文鴛,讓高文鴛一瞬間心神不穩。
小白花的外表下滲透出了陰鷙的戾氣。
高文鴛語氣森冷的對著高恒云說到。
“高恒云我是否會在樓臺坍塌下粉身碎骨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干你的事!”
“你一出生就成了高家的貴子,你又怎會理解我一路走來的苦楚與痛處?”
“你的身份和血脈這么高貴,到底不還是得不到吳鑰!?”
“吳鑰今年就要和王都領航觀想的少家主鄭瀚訂婚了,到時希望你在吳鑰的訂婚宴上也能像今天和我說話這般侃侃而談。”
說完高文鴛轉身就朝著高洪鷹的身旁走去。
高恒云戳自己的痛處,那自己就也戳高恒云的痛處。
互戳痛處大不了一起難受。
但是歸根結底高文鴛也不敢把高恒云惹急了,生怕惹急了高恒云會讓高恒云做出一些欠缺理智的行為。
自己到了高洪鷹的身邊,就算高恒云再被氣的失了智也只能默默忍受。
高文鴛還沒走到高洪鷹的身旁,只聽耳畔交際的聲音突然一滯。
這讓高文鴛心中有些奇怪。
潞都的大勢力自持身份,本來來的就比較晚。
等潞都五氏到了之后,陸陸續續又有許多勢力前往這場交易會。
眼下交易會還沒有開始,正好是互相寒暄彼此熱鬧的好時候。
等交易會開始大家彼此競爭,難免會沾上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