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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甄家別的沒有,窮的只剩下錢了

  幽州,涿郡境內。

  通往涿縣的官道上,三匹快馬被伙計牽往馬廄內喂食。

  一路疾馳,人不累,馬也累了。

  劉備、張飛、簡雍坐在官道旁的一家酒肆中,點上幾個小菜,隨便吃點東西。

  前面就是涿縣,那里…可有一場硬仗。

  酒肆中,人來人往,不乏往來行人的議論。

  一些行人還是從涿縣出來的。

  盡管臉上沒有瘟氣,可劉備卻很是驚訝…這種瘟疫時局下,涿縣竟然可以自由出入么?

  就在這時…

  “得得得…”

  門外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聲,遠遠就聽到駕馬的人高聲嚷嚷道:“跑堂的,給準備三斤狗肉,一壺酒,路上吃。”

  這聲音…劉備再熟悉不過了。

  馬販——張世平!

  當即劉備就朝他招手。“張兄?”

  看到劉備一行,張世平也很意外,“玄德回來了?”

  劉備示意讓張世平坐下,張世平坐在了劉備的身側,卻是氣喘吁吁…劉備忙為他斟上一壺茶水。

  “聽聞涿縣有難,特地趕回來了,張兄?你這是…”

  “噢!”張世平凝著眉,“這不涿縣爆發瘟疫,大量的百姓患了那傷寒之癥,也奇了怪了,冬天那么冷都染不上這傷寒,怎生大夏天的卻突然爆發。”

  “這不,我與蘇兄合計著,去隔壁冀州采買一些藥材、糧食…如今的涿縣這些都已經見底了,可…可…”

  他提到的蘇兄,自然便是蘇雙。

  在正史中,黃巾起義時,便是張世平與蘇雙兩人投資的劉備,贈予其第一桶金。

  只是…

  此時的張世平一句話說到最后,氣不打一處來。

  劉備連忙追問。“可是采買藥材、糧食時出了什么亂子?”

  “要真是亂子倒好了。”張世平語氣中帶著一股子憤憤,“剛到冀州邊境,這些冀州官兵看我們是從幽州來的,直接把我們驅逐了出去…說是我們這邊有瘟氣,不許進城,蘇雙還在冀州想辦法,我則打算調頭往并州,看看那邊能否買到些藥材。”

  越說,張世平越是氣餒。

  冀州如此,多半并州也是如此…

  古代時的瘟疫不同于后世,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古代講究的是各郡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來自瘟疫之地,怎么可能讓張世平進城采買?

  劉備倒是沒有覺得不妥…只是…

  “官府不管么?”劉備連忙問道:“緣何這種事兒,會讓張兄、蘇兄去操持?官府呢?他們不管采買糧食、藥材么?”

  “唉…”提到官府,張世平就來氣。“什么狗屁官府,什么狗屁官老爺,涿縣瘟疫蔓延,那縣令自知死罪,當即帶著家小逃到遼東去了。”

  “那郡守呢?涿郡郡守就不管么?”劉備接著問。

  “拜訪過啊…”張世平都快哭了。“可我守在他府門前一天一夜,哪里能見到他面?除了公務繁忙還是公務繁忙,要見上這些官老爺太難了。”

  劉備的眉頭也漸漸的凝起。

  倒是張飛,“砰”的一聲,一拳砸在桌案上,整個桌案上碟中的菜肴都飛濺了起來。“狗屁‘公務繁忙’,那鳥人今早還出城三十里去迎接那沒卵子的閹人!”

  “翼德…”劉備連忙招呼他淡定一些。

  張世平卻是擺了擺手。

  “好了,我不說了…還是先往并州,去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藥材,沒有藥材…涿縣怕是頂不過去了。”

  不等劉備開口,張世平已經包好了狗肉,提上酒駕馬向西行去。

  “看起來,涿縣內也極度的缺乏物質啊。”簡雍感慨道。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劉備凝著眉。“是涿縣瘟疫之地,竟能自由進出,這會很快的將瘟疫傳遍整個涿郡,整個幽州!”

  “特奶奶的。”張飛尤自一副怒目圓瞪的模樣,“依俺看,最可怕的是這群狗官的不作為,那郡守有功夫去巴結張讓那廝,卻沒功夫管咱老家…真想拿把屠刀,捅他一百個透明窟窿!”

  聽到這兒,劉備的眉頭凝的更緊了。

  頃刻間…巨大的壓力席卷而來。

  等等…

  就在這時,他猛地想到了什么。

  錦囊…對…他有錦囊。

  他來時,柳弟專程贈予他三個錦囊,這第一個錦囊,柳弟提及的是到了涿縣即刻展開,現在…已經就要到涿縣了!

  當即,劉備就從懷中取出這第一枚。

  “這是什么?”

  簡雍連忙問道,他與張飛都不知道錦囊的事兒。

  “來之前,柳弟特地交給我三個錦囊,說是依計行事,可防止涿縣瘟疫的蔓延,更能一定程度控制住瘟疫,還說到了涿郡就打開第一個,無可奈何之時打開第二個,大難臨頭之際打開第三個…”

  說著話,劉備就在拆錦囊。“如今到了這邊,且先打開第一個。”

  “嘿…”這話脫口,張飛樂了,“想不到,柳觀主沒有放棄咱們涿縣,竟還留著這么一手!”

  盡管之前…

  因為柳羽先救南陽,張飛有些不高興,哪怕后來被劉備、簡雍勸解,想通了。

  可終究覺得有一種自己是“后娘養的”感覺…

  現在好了,三個錦囊,讓張飛對柳羽的誤解完全消除。

  他還是那個值得深交的玉林柳郎。

  “咦…”

  從錦囊中抽出布絹,看到上面的文字時,劉備一怔。

  “寫了啥?”張飛連忙問道…

  簡雍也把腦袋湊了過來。

  劉備也不隱瞞,當即亮出了布絹上的字,唯獨兩個字——回家!

  連帶著還畫了一棵蒼天大樹。

  回?回家?

  這下,不光劉備愣住了,就連張飛與簡雍也是一臉懵逼。

  張飛撓撓頭,“柳觀主這是讓俺回宅子里么?如今俺院子里桃花正開,這棵大樹的意思,他總不是讓咱們去俺家院子里看桃樹吧?”

  這話倒是提醒了劉備。

  “不是桃樹…”劉備當即張口:“是那棵大桑樹,是我家…”

  沒錯,柳羽畫的蒼天大樹的確是劉備屋舍東南角籬上的一桑樹,高有五丈多,從遠處看就好像是車蓋一樣。

  早年間,往來于此的人,就都覺得這棵大樹長的不像凡物,認為此家必出貴人。

  劉備小時候與同宗小孩在樹下玩樂,指著桑樹說:“我將來一定會乘坐這樣的羽葆蓋車。”

  還是劉備的叔父劉子敬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讓他不要亂說話,否則…一家將遭滅門之罪。

  說起來,這大桑樹是劉備滿滿的回憶呀。

  當即,劉備再不遲疑,霍然起身,就要去尋馬。

  解開了這錦囊,他歸家心切,一刻也停不下來。

  “玄德,玄德…等等我…”

  簡雍連忙去追。

  張飛的腿腳快,已經先上了馬。

  “噠噠噠…”

  官道上馬蹄聲再度響徹,三人三馬疾馳往那瘟疫的中心涿縣前去!

  一路上,塵土飛揚,三匹馬兒的速度宛若風馳一般。

  南陽,宛城。

  一夜之間,整個官府衙門大開。

  就在一干吃瓜百姓們以為出現了什么大官司,想湊湊熱鬧,前來圍觀之際。

  突然間…

  他們的眼睛齊刷刷的瞪大,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因為…

  眼前的官府竟一夜之間變成了醫館模樣,一個個年輕醫者坐在門前,一位中年醫者則坐在大堂中間,這是…開堂坐診。

  這些年輕的醫者均是張仲景的弟子,而當中中年醫者則是張仲景本“景”!

  開堂坐診,是柳羽提出來的,索性也不找什么醫署,直接在縣衙,現成的地方,凡是傷寒癥患者均可以來診治,分文不取。

  而這個“坐堂”的思路…

  陸羽是參考的張仲景任長沙太守之后的故事。

  那時疫癘流行,許多貧苦百姓慕名前來求醫,時任長沙郡守的張仲景反對封建官吏的官老爺作風,對前來求醫者總是熱情接待,細心診治,從不拒絕。

  開始時,他是在處理完公務之后,在后堂或自己家中給人治病。

  后來,由于前來治病者越來越多,使他應接不暇,于是他干脆把診所搬到了長沙郡大堂,公開坐堂應診。

  這也是我大華夏…首創了“名醫坐堂”的先例,他的這一“做堂”的舉動,亦被傳為千古佳話。

  這便是后世中醫總是在藥店中“坐堂”的由來。

  只不過…

  柳羽把這“坐堂”用在了宛城縣衙內,倒是早了張仲景本“景”二十年。

  當然…醫者在縣衙坐堂,這等開了歷史先河的大事兒,宛城百姓中圍觀的多,真正去嘗試的卻是寥寥無幾。

  兩個時辰,縣衙大門前的人越圍越多,結果卻是門可羅雀。

  終于…

  有一個剛剛染上傷寒,且病狀頗重的老者在女兒的攙扶下進入了大堂!

  這要放在昨日,他就被官兵押送出城,自生自滅了…可因為柳羽的到來廢除了這條政令,使得他有機會來這里診斷一番。

  首例病患,張仲景親自診斷,先是一番望、聞、問、切,接下來,按照《傷寒癥》與《金匱要略》中提及的對應方法,以針刺、溫熨、潤導、含下舌藥的方法為其治療。

  在無數人的見證下,這位身患傷寒的老叟竟在一個時辰內面色恢復了紅潤,又過了一個時辰,渾身的發抖不見了,頭上的高溫也退去了。

  哪里還有半點傷寒癥的跡象。

  正所謂…藥到病除!

  這下…

  整個宛城沸騰了。

  開始有人傳出,昨日…也是這位新晉柳太守帶來的醫者,醫好了城外的一個小女娃。

  口口相傳…

  一時間整個宛城內到處都傳揚著——“玉林柳郎能治傷寒”!

  不多時…

  數不盡的傷寒患者迅速涌入縣衙。

  這些人大多是新染上的病癥,并不嚴重,而傷寒癥輕癥的傳染是很弱的,故而…張仲景與一干弟子在做好防護的情況下,開始為他們一一診斷!

  弟子中有遇到復雜情況,拿不準的,就去請教張仲景…

  皇甫嵩的漢庭北軍與文聘手下的衙役則負責維持現場的秩序。

  單單一個上午,治愈的傷寒癥患者就超過百人。

  要知道…

  這《傷寒雜病論》是張仲景窮其一生針對幾百種病理總結出的方法,經過無數次的佐證,又經過晉時、宋時先進醫術的補充,簡直堪稱是這個時代傷寒癥的克星。

  只不過,新的問題已經悄然出現。

  “頭兒…”一名官吏見證了無數傷寒患者的痊愈,連連感慨道,“這位柳太守神了呀…這位張大夫也神了呀!”

  與這官吏的興奮截然不同,文聘的表情始終繃著,眼睛也深深的凝起。

  “自打柳郡守救下那小女孩兒后,我就知道,他對這傷寒有辦法…但…南陽的困局不止是這傷寒。”

  文聘的眼眸望向張仲景那邊。“縣衙的藥材至多只能支撐兩天,若是兩天內…柳郡守不能勸說那四大家族拿出藥材,那…”

  其實…

  藥材只是一個難題,另外一個難題是城外的流民。

  誠然…

  因為柳羽的出現,傷寒患者不用再押送出城,但…誰都知道,傷寒癥最嚴重的患者都在城外,他們才是此次瘟疫蔓延的關鍵…也是此番能否力挽狂瀾的核心所在。

  念及此處。

  文聘轉頭望向縣衙內部,他想知道…劉郡守接下來到底打算怎么辦?

  就在這時…

  “文郡尉,別守在這兒了,跟我來…”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文聘的身后傳出。

  文聘轉頭,出現在他身后的除了柳羽外,還能有誰?

  “柳郡守,這是…”

  “跟我一道,去會會那所謂的‘吳’、‘諸’、‘劉’、‘任’四大家族!”柳羽的嘴角微微的勾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得想辦法從他們的口中撬出些藥材,也撬開宛城的大門!”

  這話脫口…

  文聘先是一怔,繼而眉頭凝的更緊了。

  他知道,柳羽提及的這兩點,才是能否破局的關鍵!

  涿縣的一戶普通人家,院子里有一棵碩大的桑樹。

  進入院落,能看得出來…這一戶人家的家境絕非殷實,但簡陋中透出整潔,院落中便是一片落葉都沒有,顯得極為干凈。

  可見住在這里的主人是個愛干凈的人。

  此時,屋子內,一個將近五十的婦人靠在床邊在編織著草席,劉備進入屋子時正看到了這老婦人。

  “娘…”

  他當即喊出一聲,就跑到母親的身邊。

  劉備這輩子只出過兩次院門,上一次是去緱氏山拜師盧植,這一次…是去洛陽拜見柳羽。

  老婦人看到劉備,編織草席的手驟然停住,一把將兒子抱住…

  “吾兒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兒行千里母擔憂…

  劉備在外闖蕩,最放心不下他的是娘啊!

  事實上,正史中的劉備四處闖蕩,最對不住的人也是他娘…作為兒子不能在身邊盡孝,甚至…隨著劉備的東奔西走,都不知家中母親是存是亡。

  當然,劉母絕非短視之人,盡管平日織席販履,可心中卻時刻想著為兒子博一個好前程,哪怕是兒子之后與曹操交惡,劉母也選擇隱居起來,不讓自己落入曹操手中,給兒子添亂。

  可憐天下父母心。

  “娘,你還好么?這邊的瘟疫…沒有…沒有影響到娘吧?”

  “娘還好…還好…”劉母一邊拍著劉備的后背,一邊感慨道:“娘運氣不錯,沒有染上這瘟氣,卻…卻也不敢再販賣鞋席,因為這瘟疫,宗族中人人都拮據起來,也很少能接濟到娘這邊,要不是…要不是這女娃的幫助,娘…娘怕是撐不過去的。”

  劉母一邊說話,一邊望向了劉備的身后。

  這時,劉備才發現,他的身后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就站在那兒,轉過頭,身后的這女子…卻不是天師道的圣女,柳弟的夫人張玉蘭?還能有誰?

  “張…張姑娘?”

  劉備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張玉蘭會在涿縣。

  再度轉頭望向母親,一下子,劉備全明白了…母親說的女娃的幫助,便是張玉蘭在幫她。

  “備多謝張姑娘…”當即劉備拱手。

  張玉蘭卻是笑道:“夫君讓我在這邊等你,劉大哥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何必言謝呢?”

  “一碼歸一碼…”劉備依舊弓著腰。

  不過…

  張玉蘭這句“夫君讓我在這兒等你”讓他想起了方才錦囊上提及的“回家”二字,這是…

  當即,劉備安置好了母親,請張玉蘭到院落中。

  在這猶如蓋子一般鋪天遮下的大桑樹下,張玉蘭當先開口。

  “劉大哥,時間緊迫,我就不與你寒暄客套了,我帶著一干鬼卒已經先到了這邊,了解到一些情況。”

  “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不好,如今的涿縣無人管轄,亂成了一團,身患疫癥者四處流動,糧食、藥材緊缺,糧價暴漲…許多百姓為了活下去,已經不得以淪為賊盜,去四處劫掠,四處偷盜,這樣下去,怕是瘟疫沒有摧毀涿縣,人心就先行崩壞了。”

  張玉蘭提到的這些…劉備已經猜到了。

  一個地方沒有了官府,那勢必徹底失序、示范、失調…而重新建立這個秩序的難度,可想而知。

  哪怕是他劉備頂著“縣令”的頭銜,想要讓百姓重新相信官府也幾乎不可能。

  “所以…柳弟打算如何做?”

  劉備張口問道…

  “夫君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是涿縣必須封城!”

  “封城?”劉備大驚。

  要知道,無論是古代還是后世,真要封一個城需要何等的魄力?

  甚至一個不好,都會造成城中的動亂。

  試想一下,冒然封鎖住整個涿縣,且不說…需要將涿縣周圍村落的百姓引入城中,單單封城過后,民心就不好控制。

  先是瘟疫,再是封城,這會讓百姓怎么想。

  多半會覺得朝廷放棄了這里,要讓這里的百姓自生自滅,這種情緒一旦蔓延,甚至會造成嘩變,造成揭竿而起。

  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大事兒。

  更何況,城能封?可物質怎么解決?

  糧食從哪來?藥材從哪來?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封城,可不是一拍腦門就能決定的。

  “張姑娘,封城的話是不是…”

  不等劉備把話說完…

  張玉蘭直接打斷,“夫君也知道這個任務很難,所以才會派出了將近千余的鬼卒…目的是…”

  她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嚴肅了一番。

  “效仿蜀地鶴鳴山,夫君要廣泛的吸納涿縣百姓加入天師道,涿縣之內,只要一個家庭中有人交出五斗米,既可算加入了天師道,封城過程中,整個家庭的吃穿用度盡數由天師道提供,但…卻必須服從于天師道的調度!若有違背天師道的教義,即刻以天師道的刑罰予以審判,裁決!”

  張玉蘭的語氣不重,可傳入劉備的耳中卻是震耳欲聾。

  好一個…加入天師道。

  家庭的吃穿用度由天師道提供,如此一來…哪怕是封城之下,百姓們心中失去的信仰很快便能重塑。

  張玉蘭的話還在繼續。

  “他們可以不相信朝廷,不相信天,但…他們總是要有一些信仰的,如果一定要出現一份信仰,那索性就讓天師道來承擔吧!”

  懂了,此刻的劉備徹底的懂了。

  控制瘟疫蔓延最好的做法便是封城…

  這無可爭議。

  但封城,往往會伴隨著許多新的難題。

  第一個便是…

  “張姑娘,柳弟的這個方法的確能一針見血的解決涿縣瘟疫蔓延的問題,可…卻有一個致命的難題。”

  劉備當即提醒道。

  “什么?”

  “糧食與藥材!”劉備道:“縱是百姓們擁有了新的信仰,也安然守在家中,不去四處流竄,可一個縣城,十幾萬人,所需要的糧食與藥材將是一個何其龐大的數目?天師道能拿出來這么多么?”

  “一旦糧食與藥材捉襟見肘,那封城之下的百姓們很快會失去對天師道的信仰,就像是失去對朝廷、對官府的信仰一樣,一旦發生嘩變…那整個涿縣就徹底完了。”

  這個嘛…

  劉備提出的問題,的確很重要。

  “玄德兄。”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劉備只覺得聲音耳熟,轉頭去看時,卻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龐。

  ——“玄德兄是在質疑我甄家的財力呢?還是在質疑我甄家的能力呢?”

  ——“或許幾十萬百姓能難到我,可區區十幾萬百姓的糧食與藥材,我甄家還出得起。”

  此刻,緩緩走入這大桑樹陰影中的男人…

  除了甄家的族長甄逸之外?還能有誰?

  他在笑,這是一種“一擲千金”、“‘豪’無人性”的笑…

  甄家別的沒有,窮的只剩下錢和糧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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