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換好衣服出來后,被他踩臟的客廳也已經收拾好了,管家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還是保持風度客氣的請他過去用早餐。
“我在路上吃過了,當然,如果那些美女們也還沒吃的話,我不介意再吃一份~”偵探揚起了一個頗為燦爛的笑容,拍了下他唯一沒臟的帽子重新戴上。
“管家,既然偵探已經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郭先生的情況吧。”詹倩迅速起身說道。
然而這個時候,老管家的面色卻顯得有些猶豫。
偵探見狀,湊過去嘻嘻笑道:“不會吧,你家先生在的時候不肯見我就算了,現在他都死了你還不讓我見見?再說,我這次可是拿到了搜查證的~”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警方的證明,這是在隨著警察過來的路上,他順手拿的。
“先生并不喜歡接觸你。”管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轉身往樓梯走去,說道:“各位隨我來吧。”
幾人跟著他往樓上走去,偵探慢悠悠地吊在后面,不知何時湊到了攝影師身邊。
他用促狹的目光打量了攝影師好幾眼,看的后者都有些無奈的給了個眼神,這時,偵探才出聲說道:“根據昨晚的報警說明,郭先生出事之前,幾位都剛好因為迷路而在莊園借宿是吧?”
他把“迷路”那兩個字咬的很重。
走在前面的幾人回頭看了眼他,沒說什么,但目光中意味不明。
“哎呀,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專門過來殺害郭先生的誒。”偵探唯恐天下不亂的怪笑道。
“顧先生,在真相調查出來前,請不要對先生的客人們不敬。”走在前面的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他走到主臥面前,按下門把手推開了門。
“管家真是一如既往的紳士呢~”
偵探順口陰陽怪氣了一句,而目光在觸及到床上那具尸體時,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抬腳就快步走了過去。
管家急急地跟在后面,生怕這個人對先生的身體做出什么,但剛走近他就一呆。
蓋著白布的尸體胸口位置,放著一朵枯萎腐爛的玫瑰花。
偵探拿起玫瑰花仔細聞了聞,戴著白手套的指尖又捻了下花瓣,說道:“看起來是摘下后枯萎了一個多月了,之前應該是放在密閉空間里,有股淡淡的鐵銹味。管家,想不到你對你家先生用情這么深啊~”
這個偵探才正經了沒一會,后半段話就又打趣了起來。
后面聽到這話的幾個人面色古怪,就算知道不可能,也忍不住來回打量管家和那具尸體。
管家被氣的老臉泛紅,咬牙道:“顧先生,身為一個偵探請你謹言慎行!——這朵花在我和張廚師把先生的尸體搬過來時,還沒有出現,應該是半夜被人放過來的。”
偵探放下了花,又去掀開白布,邊隨意說道:“以前就聽說有人經常給你家先生半夜送花,我看這是已經送到頭,終于下手了。早說讓我過來調查了,你們偏不肯,這下沒機會了吧。”
管家面色陰晴不定,沒有說話,他完全沉下臉色的時候,倒是和不茍言笑的郭先生同樣令人有種壓抑感。
扒拉著尸體在各處檢查了一遍后,偵探收回他不知從哪掏出來的放大鏡,思索著說道:“氰化物致死。另外,玫瑰花上面也有慢性毒素,長久以來經常呼吸這些,而在碰到吃進去的氰化物時,直接就導致當場死亡了,搶救都沒得。”
聽到這話,后方的詹倩面色微變,她下意識捻了捻自己的手,目光瞥向一旁的管家。
而在見到管家的臉色更難看后,詹倩才略微松口氣。
因為如果玫瑰花上面也帶著毒素的話,那可能意味著那些信紙上都或多或少有點問題,偏偏她昨晚還直接用素手觸碰了。
如果管家想來個禍水東引,直接用這個栽贓她布置這些殺人,那簡直是無話可說。
她果然還是太大意了,下次得學學這些人,碰啥都帶個手套。
同樣翻看過信紙,甚至還翻了玫瑰花,翻了人家三個房間的覃小禾對此就淡定自如了,因為她戴手套了!
偵探打量過在場每一個人,接著笑了笑說道:“還是先給我說說案發現場的情況吧。”
管家沉著聲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他那時就站在郭先生旁邊,從進餐開始,每個人的行為他都記得一些。
接著,偵探轉身就往外走:“我去廚房看看,照你的描述,當時在廚房里下手會更方便。”
許朔正坐在餐廳里吃東西玩手機,那份早餐剛做出來客人就不吃了,他閑來無事就自己解決了。
這會玩著,忽然抬頭看去,就見到那群人又下了樓梯往這邊走來。
偵探還沒走近的時候,老遠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接著問道:“你是當時的廚師?”
在管家的注視下,許朔默默收起了手機,放下了客人的早餐,站起身一臉憨厚老實的點了點頭。
偵探又打量了下他,沒說什么,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沒那么大,就容不下幾個人擠進去了,因此其他人都等在外面。
在對方檢查的時候,許朔湊過去問道:“你們進度到哪了,今天能完結劇本嗎?”
“才剛剛檢查出中毒原因。”詹倩沒有靠前,站在后排保持優雅的氣質,聞言淡淡道:“不過這個偵探確實有幾分本事,GM的進場應該能讓我們獲得更多線索。”
許朔點了點頭:“詹小姐作為老玩家,線索足夠了后盤本應該很快吧?”
詹倩面色自然的撩了下頭發:“這是當然。”
偵探正在廚房里摸索檢查,跟著他一起進去的還有對這事也格外上心的攝影師,只不過身為一個有嫌疑的外來者,他并不能多碰這些東西。
之前郭先生用的碗筷也被單獨放在一處,上面的飯菜都沒有撤,此時已經有了點異味。
偵探掀開保鮮膜,湊近聞了聞,“果然將氰化物涂在碗上,可惜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現在分辨不出是什么時候涂上去的。”
他剛剛聞太多毒素了,這會也感覺精神有些不適,捂著鼻子側頭繼續打量其它地方。
然后目光就盯著盥洗盆了。
“警方大概什么時候能過來?”攝影師見他看向那邊,忽然這樣問道。
“因為山體滑坡,路被堵了一大段,清理完至少也要等到中午,工具都在車上,人能翻過來但也帶不上。”偵探說著,走近看了看干干凈凈的盥洗盆,爾后又忽然轉向攝影師,目光灼灼的低聲問道:“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廚師。”攝影師篤定道。
即使現在,他還是堅信自己的直覺。
偵探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身為偵探,可得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