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招收的工人集中學習培訓十天,九月初,參場開始起參,工人正式開始上班生產。
今年一參場的棒槌,產量依舊不錯,這些還都是只追了一遍豆餅水,另外加兩遍葉面肥。
明年起參那些,才是底肥加追肥,估計明年的產量會更高。
人參起出來直接運到加工廠,機器刷參洗去泥沙之后,有專人往外挑選適合做蜜片的參。
要求是單棵重一兩半到二兩半,主體圓潤沒有多余分叉。
挑選好的人參,送到蜜片車間,先切掉人參蘆頭,然后上機器切成一定厚度的薄片。
蘆頭和參須,都返回加工廠,參須蒸熟加工出售,蘆頭可提取皂甙。
切好的參片,要浸漬在上好的椴樹蜜中一定時間。
然后從蜜中撈出,上蒸參罐,四十五度一定壓力下蒸制。
蒸過的參片,再浸入幾種中藥配置的藥液中一定時間。
撈出來與蜂蜜重新混合在一起,裝入容器中保存,待一定時間后,才可分裝發貨。
所以別看是小小一片人參,所需要的工序屬實不少。
雖然沒有許世彥說的幾十道工序那么夸張,但十幾道還是有的。
蜜片車間要求干凈無塵,車間工作人員一律穿白色工作服,戴白色帽子、口罩,手上戴專用橡膠手套。
女工剪短發,一個是為了防止長發卷入機器造成意外傷害,另一個就是防止頭發掉落,影響產品質量。
經過培訓通過考核的工人,在熟悉了操作程序后,上手還是挺快的。
蜜片車間很快步入正軌,而許世彥,也得趕緊收拾行李,他得去省城上學了。
跟許世彥一起去省城讀書的,還有兩個人,歷誠容和秘書肖鵬。
這倆人,是去省師范大學,專門學習外語。
之前去參加春交會那次,林啟越發現不懂外語,身邊沒有可信翻譯屬實不方便。
一參場既然想往出口創匯方面發展,那就必須有自己的外語專業人才,要不然很容易掉坑里。
所以林啟越特地跟上級申請,安排倆人去師范大學的外語專業去學習。
沒轍,省里沒有專門的外國語大學,就只能去師范大學了。
十九號早晨,周桂蘭親手搟了面條,叫許世彥一家子過來吃。
“迎賓餃子送行面,出門之前吃面條,一切都順順當當。三兒,多吃點兒啊。”
周桂蘭一邊給兒子盛面條,一邊念叨著。
“哎,知道了,媽。”許世彥接過母親遞過來的一大碗面條。
“媽,你也坐下吃吧,一大早就起來忙活,怪累的。”
蘇安瑛見婆婆給丈夫盛完面條,又要給其他人盛,忙接了過來。
“世彥出門,你給他盛就行,其他人我來。”
婆婆忙活一早晨了,盛個飯哪能還讓婆婆來啊。
周桂蘭搟的面條是一絕,雞蛋、堿、鹽來和面,搟的薄切的細,但面條下鍋不斷,根根分明格外筋道。
許世彥出門去念書學習,所以煮的是清湯面。
周桂蘭說,這樣吃了才腦子清楚,能好好學習。
渾湯面黏湖,吃了學習犯湖涂,所以必須是清湯面。
別看是清湯面,卻一點兒也不簡單。
清水煮出來,盛到碗里,澆一勺大骨頭熬出來的骨頭湯,再來上點兒拆骨肉、油炸花生、咸菜碎、蔥花、香菜。
清亮亮的湯汁上面飄著油花,冒著香氣,這面條,敞開了吃能造三大碗。
許海源幾個,都饞的直流口水,接過來碗就開造,“奶奶,你做的面條真好吃,太棒了。”
面條塞滿嘴了,還不忘了夸一下奶奶,朝著奶奶比個大拇指。
那倆小的,也跟著學,“棒、棒、好吃。”一邊說,一邊伸出大拇指。
直把周桂蘭樂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兒了,“喜歡吃啊,得空奶奶再給做。
都慢慢吃啊,還有呢,吃完飯,你們倆趕緊上學去,都好好學習啊,你看,爸爸都要去上大學了。”
許海源和許瑾萍重重點頭,“爸爸,你要好好學習哦,不可以偷懶。等我們長大了,也要考大學。”
“好,爸爸一定會好好學習的,給你們做個好榜樣。”
許世彥笑了,伸手捏一下兒子閨女的小臉蛋。
“你們在家要乖,聽奶奶話,不許給奶奶搗亂。”
幾個娃齊聲應答,保證都乖乖的不搗亂。
吃過早飯,許海源和許瑾萍背著書包去上學,許世彥也把行李都收拾檢查一遍,確定沒問題。
正好這時候,門外有汽車按喇叭的動靜,不用說,肯定是參場派車,送許世彥去火車站。
許世彥趕緊往外拿行李,蘇安瑛幫著拎了倆兜子,送出大門外。
果然瞧見兩輛吉普車停在大門外,歷誠容跳下車,幫許世彥往車上放行李,還不忘了扭頭跟蘇安花說兩句話。
行李都裝上車,許世彥回頭看了看家里人,“爹,媽,我走了,不用惦記我。
瑛子,家里就暫時交給你了,養殖場那邊多留意,有事我就往那邊打電話。”
養殖場那邊,前陣子申請了電話,剛安裝好沒幾天,主要是為了接下來聯系方便。
許世彥坐上吉普車,朝著家人擺擺手,車子發動,載著幾個人離開東崗,一路向北。
許成厚夫妻站在大門外,看著吉普車頃刻間跑的沒了影子,既高興又不舍。
“老許大哥,干啥呢一大早晨?”
有人路過,見許家人都站在大門外朝北看,覺得奇怪就問。
“兒子去省城上大學了,剛剛場子來車接的。”許成厚回頭,半是賣弄半是感嘆的說道。
“不管多大歲數了,兒子一出去,我就惦記著。孩子嘛,多大了也是孩子。”
“那是那是。哎幼,還是老許大哥有福啊,五個兒子里頭,倆念大學的,真不錯啊。”
本來就是好信兒瞎打聽,結果卻被許成厚炫耀了一撥。
那人咂吧咂吧嘴,搖搖頭,趕緊走了。不走干嘛?聽許成厚在這兒顯擺啊?
瞧見那人急匆匆走了,周桂蘭沒忍住,給了丈夫一個白眼兒。
“成天瞎顯擺,可是你兒子出息了哈,把你給美的。
不是當初你嫌棄兒子沒出息,成天罵他的時候了?”
老太太早就看許成厚不順眼了,今天故意打擊他。
許成厚鬧了個大紅臉,“你看你,哪壺不開提哪壺,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就別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