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明,去我那邊坐坐!”尹長老出了洞府,對李士明招了招手道。
他的洞府離羅長老的洞府并不遠,同在中峰的山頂。
羅大師能夠在九峰中峰的山頂上擁有一座臨時洞府,一方面是天海宗對其的重視,另一方面也是她為天海宗提供了重要情報的一種報答。
正是羅大師給出了北蜀明心宗的準確情報,才能夠讓天海宗得以提前布置。
李士明進入到另一個洞府,洞府與羅大師的洞府相彷,不過多了一些私人布置。
到底這里是尹長老居住很多年的洞府,一些不算特別重要的物品就擺在洞府之中充當裝飾。
“士明,你雖得到了羅道友的同意,但你還是要自行前往北蜀的千幻宗!”尹長老讓李士明坐下后緩緩說道。
“這怎么可能?”李士明不由一驚道。
他對于北海怎么可能不清楚,哪怕是金丹修士也不敢說百分之百有把握渡過北海。
北海之中有著不少的金丹實力海獸,甚至傳言中還有元嬰實力的海獸出現過。
哪怕不遇到金丹實力海獸,就是遇到低級海獸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在海洋之中,有些低級海獸的數量是無比驚人的,并且具有極強的攻擊性,這樣的海獸在海洋之中就連實力比其強上很多的海獸也要繞道走。
李士明這個煉氣期的修士,想要渡過北海,幾乎與找死無異。
“當然不是讓你去硬闖北海,每隔三年時間,北蜀商行都會與七宗有一次物資交流,算算時間大概還有半年多的時間,北蜀商行應該就會到來,你就乘坐北蜀商行的飛舟前往北蜀,我會為你安排的!”尹長老笑著解釋道。
其實七宗所在的天海島,在地理位置上也算是北蜀一部分,只是離北蜀大陸有些遠。
但天海島的地理位置,也孕育出了特殊的資源,北蜀商行做為北蜀境內最大的商行,自然會定期收割這里的資源。
北蜀商行,李士明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的聽到這個名字,他手中才剛得到了北蜀商行的銀行卡,哦不,是玉牌。
李士明從尹長老洞府離開,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瀾兒!”李士明輕聲喚道。
尹詩瀾靜靜的走到他的身旁,眼中滿是不舍。
她從老師那里得到了消息,李士明有了加入千幻宗的資格,為此她要履行答應過老師的承諾,立即與老師一同前往北蜀。
她也明白,老師是為了她留在天海宗的,以老師怕麻煩的性格,若不是她的任性,根本不可能留下。
無論是為了承諾還是為了老師,她都要跟著老師離開了。
“我會過去找你的!”李士明心中同樣滿是不舍,他強笑著說道。
“我等你!”尹詩瀾的聲音極輕卻又異常堅定。
兩人沒有飛行,就在中峰的山道上慢慢走著,享受著告別之前難得的獨處時光。
“瀾兒,這是我為你畫的!”時間過的太快,到了要分別的時刻,李士明取出了一卷畫放到了尹詩瀾手中。
“我也為你畫了一幅!”尹詩瀾眼中帶上了笑意,彼此的心有靈犀讓她減少了離別的憂傷。
尹詩瀾接過畫卷,也取出一畫卷輕放在李士明手中。
李士明騰空而起,化為一道劍光遠去。
尹詩瀾的目光盯著李士明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這才收回目光,將手中的畫卷打開。
與這個世界的畫工完全不同的一幅畫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都不由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畫卷上的畫面。
畫卷上,是她與李士明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她立于飛舟之上,天空中一道光芒刺破烏云落于她的身上。
這一瞬間的美好,是李士明腦中最珍貴的記憶,被固定在畫卷之上。
讓尹詩瀾最吃驚的是畫風,因為畫面上的圖像太真實了,就像是將那天李士明眼中所見固化下來一般。
那一天的相遇,被李士明記錄在IBMz15內,他制造了一臺彩色打印機,用最高清晰度將IBMz15記錄的畫面打印了下來。
碧舟芙蓉駕雨煙,鶴鳴青衫御劍傘。
瑤臺天光映華顏,只羨鴛鴦不羨仙。”
一首小詩題于右下角,描繪了畫卷中的場景,也讓尹詩瀾面色嬌羞,想到了那日的不堪。
回到鷹嘴島的李士明,打開了尹詩瀾給的畫卷,畫卷中是典型的水墨畫風格,那是少年雨中劍舞的場景,同樣是那一日初遇時的場景。
不過這是尹詩瀾當時眼中的李士明,少年一劍橫空,擋住那無盡的落雨。
李士明珍視的將畫卷收進了機房空間,放進了裝有重要物品的箱子中。
兩天后,羅大師帶著尹詩瀾離開了天海宗,李士明沒有機會去送別。
他打開了那張從金丹劍修云行一處得來的地圖,地圖上只有北蜀的十萬大山,但他很清楚,在過了十萬大山后就是千幻宗了。
他不知北蜀明心宗的那位假嬰老祖什么時候到來,他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于北海商行處。
他加緊了自己的計劃,大量的物資從潛龍商行處運到了鷹嘴島。
玄冥宗內,由于最近的局勢緊張,任長老強行讓任菲兒一直處于閉關之中。
加上羅大師對于任長老這個魔門金丹的身份有些不太待見,所以任長老并沒有去見羅大師,沒有任長老帶領,任菲兒更沒有機會進入天海宗了。
可沒有想到羅大師的速度這么快,原本還打算讓倆姐妹見上一面的,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任長老聽到消息時,羅大師已經帶著尹詩瀾離開了。
任長老走進了閉關室,此時任菲兒正緩緩的瞪開眼睛。
任菲兒身上的氣息已經達到了煉氣九層的中期,這是動用了珍貴靈藥,以及消耗了不少資源才得到的效果。
以她的修煉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夠達到突破筑基期的條件。
任長老對于小女兒極其重視,想著能夠在北海修士全面入侵前,至少讓小女兒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到時哪怕是任長老與尹長老無法顧及到任菲兒,任菲兒也能夠照顧自己的安全。
“娘怎么來了?是讓我出去嗎?”任菲兒看到任長老,臉上露出了喜色,連聲追問道。
任長老不禁搖了搖頭,任菲兒實在是玩興太重,她越加擔心起任菲兒以后的安全。
要知道一旦失去了七宗的庇護,任菲兒再任性而為的話,怕是會有殺身之禍。
“菲兒,你姐被她老師帶走了!”任長老沒有說什么教育的話,而是輕聲細語道。
“姐怎么沒有和我告別?”任菲兒之前就知道了尹詩瀾要離開的消息,她還想著借著與姐姐見面的機會,出去透透氣呢。
沒有想到姐姐就這樣離開了,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是不是姐姐生我的氣了?知道了我也喜歡姐姐的小哥哥?”任菲兒口中都囔道。
在她想來,尹詩瀾不告而別,一定是生氣了。
再加上她自己因為隱瞞了所有人,偷偷認識了李士明,讓她心中一直有著忐忑不安。
任菲兒本就是藏不住事的性子,這么長時間來,她隱藏著這么大的秘密,就是生怕被姐姐,被母親發現。
所以在聽到尹詩瀾不告而別后,一下子就將內心的秘密一股腦說了出來。
任長老聽到小女兒的話,不禁一愣,她見過李士明,但她怎么也沒有想過那天的少年就是李士明。
那個為了任菲兒,敢于對她出劍,敢于面對無數的海獸,拼死都要救下菲兒的少年,就是尹詩瀾的心上人李士明。
哪怕任長老出身魔門,見過了很多的奇異之事,也對發生在兩個女兒身上的事情感覺到頭痛。
她不由在心中嗔怒起李士明來,明明與大女兒尹詩瀾相愛,為何還要招惹小女兒任菲兒。
不過在這之前,任長老需要知道李士明與小女兒任菲兒到了哪一步,小女兒任菲兒雖出身魔門,但被她保護的太好,再加上年紀很小,是很容易上當受騙的。
當然,這只是任長老的想法,事實上任菲兒很是聰明,否則又如何在玄冥宗內混的如魚得水,甚至都能夠從別的金丹處要來寶物。
“菲兒,你與李士明到了哪一步了?”任長老狠狠瞪了任菲兒一眼問道。
“什么哪一步?”任菲兒眼中露出了不解之色反問道。
“你與李士明牽過手沒有?”任長老沒好氣的直接問道。
“小哥哥抱過我算不算?”任菲兒想了想道。
“該死的小騙子,你個死丫頭就不知道保護自己嗎?”任長老氣的揚起手,看著任菲兒的臉又沒有忍心拍下去,只能怒罵道。
“當時我被度遠打成重傷,小哥哥帶著我逃跑,當然要抱我了!”任菲兒見母親真的生氣了,連忙狡黠的笑道。
任長老又好氣又好笑的指著任菲兒,她算是看出來了,任菲兒這就是單相思,不過她還是要去找李士明談談。
“菲兒,你給我好好修煉,等以后我會帶你去北蜀看你姐的!”任長老厲聲交待道。
任菲兒看著母親離去,雙手托腮,臉上滿是煩惱。
“我不會給小哥哥找麻煩了吧?”她口中喃喃自語道。
她怎會不明白母親想問的事,可除了在南山國那次,她與李士明見面的機會很少,南山國也是她與李士明最親近的一次。
若是真有機會,她可以與李士明更親近一些。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她用力搖了搖頭,將腦中的胡思亂想拋掉。
李士明怎么也不會想到,小小的鷹嘴島竟然還會接待第二位金丹。
他在看到任長老時,心中莫名的驚訝。
他并不知道尹長老與任長老之間的關系,此事哪怕在七宗之中,也只有各宗金丹知曉,天海宗內只有宗內高層知道。
就是他認識的一些修士知道這件事,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提及。
若是李士明能夠知道尹長老與任長老的關系,那么他就會猜測出尹詩瀾與任菲兒的關系了。
“小子,又見面了!”任長老看著李士明,想著兩個女兒的事,想要發作卻又壓了下來,澹澹的說道。
李士明倒也坦然,他為任長老送上一杯靈茶后躬身束手而立,等著任長老的吩咐。
他知道了七宗的關系,自然知道哪怕任長老不是天海宗的金丹長老,也有著足夠的影響力。
特別是他知道宗門大陣的效果,更是清楚任長老的到來,宗門一定是知道的。
要是金丹修士進入宗門大陣兩百里的范圍,都沒有被發現,那么天海宗也不用混了,萬年來無數陣法師努力布置出的護宗大陣更是成了擺設。
“我來問問你,你什么時候娶菲兒?”任長老不愧為女魔頭,一句話讓李士明不由當場呆滯。
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娶菲兒?
李士明雖對任菲兒有些許好感,但那只是他對于前世的一點念想,與愛情無關。
他自問對任菲兒從未提及其它,就是陪著聊天講故事,完全是當成了前世的遠程聊天一般,如同一個QQ或微信好友般。
再說了,他的年齡雖看上去比任菲兒只大上一歲,但加上前世的年齡,他的心理年齡可是遠超過任菲兒的。
可在他與尹詩瀾的交往之中,彼此雙方卻是從來沒有感覺到年齡上的問題。
“前輩是不是搞錯了,我有戀人了!”李士明回過神來,立即回道。
“菲兒有什么不好的,你娶了菲兒,就可以得到我的幫助,助你筑基是不成問題的!”任長老神色不變,繼續說道。
“前輩,我與菲兒只是朋友,還請前輩見諒我無法答應!”李士明躬身用堅定的語氣回道。
“當真不答應嗎?”任長老面色微變,身上的氣息如同大山般的向著他壓了下來。
李士明被壓的全身骨骼傳來了暴響,他身體平白的矮了數寸。
恐怖的威壓讓他雙足插入到地面之中,原本任長老是想讓他跪下的,可沒想到他的煉體極其強悍,任長老又沒有真想傷了他,所以造成了這種狀況。
“你很好!”對于李士明的態度,任長老心中一時不知是喜是悲,倆個都是她的女兒,強悍如她,也只能無奈的狠狠甩出三個字。
隨后任長老身影消失,只留下郁悶的李士明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