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烈屬實是非常高興,恨不得整一箱二踢腳擱外面咔咔放的那種高興。
是因為馬屁嗎?怎么可能!
我韓烈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榮辱哈哈哈哈.額,反正重點不在馬屁上。
潘大軍實在太聰明,做了韓烈一直想做但又不方便大張旗鼓去做的事。
對,沒錯,就是用在行政和教育兩個口子的捐款。先來個容易理解的——
二中是韓烈的母校,而他剛剛畢業一年時間。
現在呢,確實可以把他的照片往杰出校友墻上掛,但是掛在什么位置是個大問題;掛上去之后,目前大多在體制里工作的其余杰出校友怎么想也是一個大問題。
所以從韓烈的角度出發,他是不太方便親自大額捐贈的。
而從學校的角度出發,也不太方便大肆宣傳韓烈。
根源在于韓烈太年輕、畢業時間太短、發展路徑不是實體公司,既容易引來不必要的爭議,也有價值觀倡導方向上的問題。
但是,由潘大軍出手就不一樣了。
知道的人都清楚那5000萬是怎么落到學校手里的,感謝的源頭落在韓烈身上,剩下沒必要知道的人愛怎么想怎么想,沒人在乎。
修路的事情是差不多的邏輯,但是更敏感一些。韓烈自己不方便和地方打交道嘛,沒得辦法。
所以像這種帶有「邀名」性質的事兒,還真就得由外人來干,而且要干得合情合理。
今天,潘大軍把握住了機會,砸了個大動靜出來。
展現給外界的是潘大軍知恩圖報,和韓烈沒有直接關聯,但是,地方上算賬的時候,顯然要把韓烈擺在前面。
——小2億的房子,整整1億的現金捐贈,他們沒有提前商量好,都是臨場發揮,說出去誰信啊?
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就從潘大軍宣布的那一刻,整場酒席來到高潮。
「潘總牛嗶!」「大氣!」
「來來來,鼓掌鼓掌!」
「我姑娘明年上高中,潘總,老弟念你的好!」
掌聲和起哄聲不絕于耳,不要錢的奉承話更是一波波的涌來。
別看大家仿佛沒有什么直接好處,但其實所有人都能從潘大軍的決定里受益。
教育和修路,本身就是公益項目里普惠性最強的種類,又何況潘大軍下了血本,直接干進去一個億?
小廳里的前岳父終于坐不住了。
他是不想出來搶風頭但現在已經不是誰出風頭的問題了。
而是一個所有人都有好處、共建和諧家園的樣板示例,需要他去出面表態,升華一下主題。
「這小子,真不給我省心啊!
陳老板沒喝多少酒卻顯得紅光滿面的。
這句話當然不是指責,而是一種帶著凡爾賽的開脫。
眾所周知嘛,修路擴建學校之類的具體事務,都歸另一邊管,陳老板來之前根本沒有攬功的想法,屬實是被天降餡餅給砸到了。
大家自然不可能掃興,紛紛捧哏——「三喜臨門,恭喜陳老板!」
「事出必有因,韓老師和潘總肝膽相照是佳話不假,可陳老板的大力支持才是一切的前提」
「對,真真算得上是政通人和的典范了!」
前岳父哈哈大笑,在一眾人的擁簇下,快步出門。
看到陳老板出來,宴會廳再次陷入一片歡騰,就感覺這酒是越喝越有勁兒了。
前岳父上臺那自然是要起高調的。
去掉官話套話的部分不提,剩下的內容仍然引人深思。
「潘大軍潘總是夢城經濟蓬勃發展的重要功臣之一,與在座的諸位一道,為這座城市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號」
「韓烈韓總是夢城青年企業家里的杰出代表,心系社會,心系家鄉,心系父老,未來必將成為夢城對外名片里最閃耀璀璨的那一張」
咔咔一頓定性,陳老板口風一轉,提到了韓烈路。以人名為路名,韓烈肯定是受不起的。
捐款修路的人多了去了,沒見誰把自己名字掛路牌上,最多是立塊碑,上書事件經過。
得喝多少假酒啊,才會那么張狂?
再者,韓烈用作人名蠻好聽的,用于路名可不好聽。不過呢,這事兒可不是潘大軍辦得沒水平,正相反,老家伙水平高著呢。
喊出「韓烈路」來,一方面是為了拍韓烈馬屁,另外一方面也是讓在場的眾人有一個傳播的點,最終讓大部分夢城百姓知道這條路是怎么來的。
沒有這套功夫,坊間百姓只當是潘大軍捐款修的路,提起老潘都豎大拇指,提起韓烈都搖頭,那成什么事兒了?
潘大軍不是想不出更貼切的名字來,而是故意留下的鉤子。
要么韓老師親自開口推辭。要么陳老板接球。
反正不管是誰,最終的名字一定不是叫這個,放心得了。
果然,陳老板上臺后,聊得興起,主動提起了路名。
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投桃報李,是對韓烈的保護,在場眾人大部分都能看明白這一點。
「韓總和潘總的高風亮節,對于家鄉的深沉的熱愛,以及彼此之間的惺惺相惜,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首詩。
宋代文天祥的《白溝河》里有這樣兩句一一我死還在燕,烈烈同肝腸。
韓總主要在魔都發展,潘總也已經在省城另辟疆場,但是,他們對家鄉,對夢城的一片拳拳赤誠之心,今天已經很好的展現出來了。
咱們晉省走出去的商人,就是要有這種信念,要有我死還在晉'的鄉魂!
后面那句,'烈烈'是用來形容表情的,很高峻、很嚴肅、很強烈。
「同肝腸',既可以理解為同心,也可以理解為共情。我現在就很能夠和韓總、潘總共情啊!
這樣一段互相成就的佳話,發生在我的治下,足以證明我們腳下這片土地是多么的深沉厚重、哺育出了多少豪杰英雄、多么值得我們熱愛!
韓總和潘總作為其中的表率,他們的善舉,將伴隨著這條路一同流傳下去!
我看吶,名字要么定為'同心路',取攜手同心之意,要么定為「肝膽路',取肝膽相照之意,又或者「同烈路'也不錯,同韓烈老師一路前行嘛!
總之吶,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會充分尊重群眾的意見,不辜負韓總和潘總的義舉。
實在不行,開工之前在路口搞個投票箱,看看咱們夢城的父老鄉親更認可哪個嘛 只有大家認可了,潘總和韓總的心血才不會白費,對不對?」
下面那幫大老粗能說什么?鼓掌就完了!
「對!」
老村長跟著拍手,很用力,很實惠。
拍著拍著,他忽然扭頭問徐二愣子:「我覺得同烈路好聽,就感覺真跟著韓老師一塊兒走似的,你覺得呢?」
徐二楞子摸了摸發青的頭皮,果斷反對:「肯定是肝咱們晉省走出去的商人,就是要有這種信念,要有'我死還在晉'的鄉魂!
后面那句,「烈烈'是用來形容表情的,很高峻、很嚴肅、很強烈。
「同肝腸',既可以理解為同心,也可以 理解為共情。我現在就很能夠和韓總、潘總共情啊!
這樣一段互相成就的佳話,發生在我的治下,足以證明我們腳下這片土地是多么的深沉厚重、哺育出了多少豪杰英雄、多么值得我們熱愛!
韓總和潘總作為其中的表率,他們的善舉,將伴隨著這條路一同流傳下去!
我看吶,名字要么定為'同心路',取攜手同心之意,要么定為「肝膽路',取肝膽相照之意,又或者'同烈路'也不錯,同韓烈老師一路前行嘛!
總之吶,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會充分尊重群眾的意見,不辜負韓總和潘總的義舉。
實在不行,開工之前在路口搞個投票箱,看看咱們夢城的父老鄉親更認可哪個嘛 只有大家認可了,潘總和韓總的心血才不會白費,對不對?」
下面那幫大老粗能說什么?鼓掌就完了!
「對!」
老村長跟著拍手,很用力,很實惠。
拍著拍著,他忽然扭頭問徐二愣子:「我覺得同烈路好聽,就感覺真跟著韓老師一塊兒走似的,你覺得呢?」
徐二楞子摸了摸發青的頭皮,果斷反對:「肯定是肝膽路好聽啊!肝膽相照,義字當先!韓老師不仗義?」
倆人正要爭論,旁邊又探出來一個腦袋。
「嘁,你們兩個侉子,能不能有點格局了?明擺著同心路是第一選項嘛!」
頓時,把倆人都給氣壞了。
「狗屁!排在第一個就是第一選擇了?!」
「人家陳老板只是臨時想的名字,哪個排在前面不都正常嗎?」
「說你們蠢你們還不信,那能一樣?」
徐二楞子氣得擼起袖子:「來來來,你特么給我講清楚,今兒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跟老村長高低得把你褲子扒了!」
老村長陰惻惻開口:「再上后廚要幾只小龍蝦來,給你掛滿一褲襠!」
好家伙,這哥倆干了一架,關系反倒親近上了類似的爭論,滿大廳里到處都是。
陳老板很有水平,提出來三個很有寓意的新名字,直接就把「韓烈路」給蓋過去了。
壓根沒用韓烈操心,輕輕松松就替潘大軍收了尾。但是,卻在最終定名上,又扔給韓烈一個大難題。
當他下來的時候,直接就和韓烈握手告別了一—在這種場合露一面已經是極限,確實得走了。
臨別前,前岳父笑吟吟問:「韓總,你最喜歡哪個名字?你是真正出錢的人,我們肯定要以你的意見為準!」
看上去只是閑聊,畢竟之前一直在掰扯這件事,問問正主應當應分。
「那也沒啥不好啊?」
「誰跟你討論好壞了?你仔細對比著就是了!再看肝膽路,從完全凸顯韓老師個人,變成了歌頌他倆的友誼與格局,凸顯兩個人了,對不對?!」
「額,好像是這么回事哈?」
「本來就是!最后你再想想同心路,有凸顯誰嗎?」「沒、沒吧?」
「自信點,就是沒有。烈烈同心,簡化成同心之后,就不再是個人情緒,而是眾生愿景,既包括了你的希望,也包括了我的算了,跟你們扯這些干啥,給我喝酒!」
被按在那兒咔咔一頓灌酒,徐二楞子坐著都開始打晃了,可是心里仍然不服氣。
「我、我要是韓老師,就選同烈路!反正也不在夢城這小池塘里玩,管、管他那么多彎彎繞繞呢!」.
胖頭魚啪的點了支煙,瞇著眼睛,幽深的眼神很快浸沒在煙霧中。
「還記不記得 韓老師反復強調的脫虛向實?」「啊?!」
徐二楞的腦子顯然轉不過來。
但是不要緊,胖頭魚原本也只是在自說自話。
「就看韓老師怎么選嘍!雖然關系不是那么大,但是多少也能代表他的一部分真實想法了」
琢磨韓烈的人,遠不止眼前這么一位。更不止是這么一個角度。
現在他就是夢城最炙手可熱的人,被人琢磨、被人研究,都是應有之意。
當然,被圍起來猛拍馬屁就更正常了。
他本人倒還好,扛得住,也不需要每個人都搭理。可是原本只想著簡簡單單吃頓搬家酒的韓勇和馬紅蓮卻徹底難受了。
陳老板一走,小廳里沒有了大佛坐鎮,那幫馬屁精開始呼呼啦啦的往里涌。
「叔!嬸兒!」
上來先喊人,然后一套現背的吉祥話走起,接著喝酒干杯,最后留下禮金紅包。
第一個開始走流程的時候,韓勇不知道怎么應對,實實在在的陪了一杯。
然后等到第三個開始走流程的時候,他就麻了。不行不行,陪不動,再陪得死這兒!
幸虧家里親戚都在,姑伯姨舅們紛紛登場解圍,和這些平時只聽過名字的大哥們喝得五倒六歪。
韓勇倒是不用喝酒了但是被一群比他都大的闊佬們扯著手喊哥喊叔 這個悶葫蘆老實人坐立難安,社恐癌都要犯了。
馬紅蓮更慘烈,被一幫貴婦和小姑娘圍在中間嘰嘰喳喳,盡管都是好話,可她卻應付得頭皮發麻。
主要是因為她們不管聊什么,隔兩句就得征求一下馬紅蓮的意見。
「媽耶!我現在是貴婦圈里的大姐大了?這可怎么辦啊?這隊伍應該怎么帶啊?'
老馬同志有一瞬間忽然想:真T累,皮皮你趕緊滾現在他就是夢城最炙手可熱的人,被人琢磨、被人研究,都是應有之意。
當然,被圍起來猛拍馬屁就更正常了。
他本人倒還好,扛得住,也不需要每個人都搭理。
可是原本只想著簡簡單單吃頓搬家酒的韓勇和馬紅蓮卻徹底難受了。
陳老板一走,小廳里沒有了大佛坐鎮,那幫馬屁精開始呼呼啦啦的往里涌。
「叔!嬸兒!」
上來先喊人,然后一套現背的吉祥話走起,接著喝酒干杯,最后留下禮金紅包。
第一個開始走流程的時候,韓勇不知道怎么應對,實實在在的陪了一杯。
然后等到第三個開始走流程的時候,他就麻了。不行不行,陪不動,再陪得死這兒!
幸虧家里親戚都在,姑伯姨舅們紛紛登場解圍,和這些平時只聽過名字的大哥們喝得五倒六歪。
韓勇倒是不用喝酒了但是被一群比他都大的闊佬們扯著手喊哥喊叔 這個悶葫蘆老實人坐立難安,社恐癌都要犯了。
馬紅蓮更慘烈,被一幫貴婦和小姑娘圍在中間嘰嘰喳喳,盡管都是好話,可她卻應付得頭皮發麻。
主要是因為她們不管聊什么,隔兩句就得征求一下馬紅蓮的意見。
「媽耶!我現在是貴婦圈里的大姐大了?這可怎么辦啊?這隊伍應該怎么帶啊?'
老馬同志有一瞬間忽然想:真T累,皮皮你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