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首微轉,女帝望向秦易,定聲喝道,“秦易,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好好審問,揪出所有毒獠!”
秦易當即拱手,“末將明白!”
言罷,他轉身朝著御書房外,大步走去。
沒成想,出了御書房,還沒走上十步,就聽到一聲呼喊,“秦將軍,稍待!”
秦易詫異回頭,就看到文相匆忙追了出來。
趕到近前,文相急切說道,“秦將軍,還請慎重,莫要牽連過廣啊!”
頃刻間,秦易就明白了對方的小心思,是怕自己構陷文官。
這種時候,完全可以抓捕政敵,扣上同謀的罪名,從而清除異黨。
沒有點明,秦易點頭應道,“末將知道該如何做,文相大人放心。”
說罷,他轉身離去。
許是明白此桉重大,女帝給秦易劃撥了兩百御諜衛,擁有先擒后奏之權。
所以,秦易派出數十御諜衛,即可前去年輕太監的家中,徹底搜查。
而他,則帶著眾多御諜衛,前往刑部大牢。
刑房中,秦易還未審訊,面色煞白、滿心絕望的年輕太監,為了不受罪,便嘶啞著聲音,全盤托出。
六年前,年輕太監和魏漳一同運送腰牌時,遇到了一名叫做葉律的人,以三百兩為報酬,從他們手中拿到武相腰牌,彷冒之后,再將正品交還,由他們傳遞給武相。
事后,雖沒有死于非命,但年輕太監十分惶恐,不斷想著自救的方法。直到一年前,他才找到機會,博得詹公公的歡心,被飛速提拔,擁有進入庫房的權力,因此私自改動書冊,將自己除名。
數日前,銷聲匿跡已久的葉律,再次找到他,說哪怕他毀滅證據,也擺脫不了彷冒腰牌的罪名,以此要挾他,讓他探聽宮中的風吹草動。
年輕太監身受挾制,縱使不愿,也只能聽令行事,但為了自保,他問了許久,才在葉律醉酒時,從對方嘴中得知了全盤計劃。
一旬前,葉律讓麾下假扮車夫,受雇于某位官員。而后,于數日前,定軍侯設宴時,令車夫毒殺寧王,并將毒藥置于秦易桌下。
緊接著,便是趁車夫不注意,讓其喝下毒酒,制造成服毒自殺的假象,并將武相腰牌的彷冒品,置于車夫懷中。
這便是葉律的全盤計劃,看似簡單,但卻妙筆連連,車夫這一身份,便是眾人無論如何尋找,都無法找到兇手的原因。
縱使有人思維縝密,斷桉如神,發現了車夫,那更好,直接將武相也拖下水。
而彷冒于六年前的腰牌,因為時間的久遠,讓桉子陷入了死局。
縱使真有人查到六年前,葉律一樣有后手,那便是在暴露之前,殺掉魏漳。
只要魏漳死了,就再無痕跡!
至于年輕太監,因為其已篡改書冊,摘清了嫌疑,且極有可能成為大太監,價值不低,才留其一命。
怎知,秦易只是剛剛得到授命,還未開始調查腰牌,年輕太監就驚慌失措,在葉律不知情的情況下,自行殺掉魏漳,留下了巨大的馬腳,成為桉子的突破口。
聽到如此,秦易暗嘆,果然和自己一路調查過來的結果,一模一樣。
他望向側旁的兩名吏員,此時,這兩人正奮筆疾書,將年輕太監所言,盡皆記下。
這份口供,將會是定軍侯一派和武相無罪的證明!
回過頭,秦易思索片刻,沉聲問道,“這個葉律住在哪里,是什么人,他還有沒有同謀?”
年輕太監心灰意冷,自知必死,只求死前不要遭罪,所以沒有嘶嚎隱瞞,嘶啞著說道,“我不知道葉律住在哪,每次都是他來找我……”
“我聽他說起過……他是赤心門十大將之一,好像叫什么影將……”
“他有同謀,但沒跟我說過,醉酒那晚,聽他說了幾個名字,我沒有聽清,只聽到尚書二字……”
聽聞如此,秦易心中微沉。
赤心門影將……尚書……
沒想到,赤心門竟能與二品尚書勾搭上,可見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不是赤心門收買了朝中大官,而是朝中大官在利用赤心門!
那這個尚書,到底是誰?
他究竟是不是赤心門的幕后主使者?
正當秦易沉思之際,一名御諜衛百戶疾步走入,低聲說道,“秦將軍,在這廝家中,沒有找到可疑之物。”
秦易聞言,點了點頭,這情況他早有意料。
想來殺了魏漳之后,年輕太監就將家中所有可疑的物品,都銷毀了。
接著,秦易又問了幾個問題,年輕太監都不知曉,秦易便明白,此人所知不多,要想揪出朝中蛀蟲,得抓到葉律才行。
可葉律的住所,年輕太監并不清楚。
但這問題,難不倒秦易!
瞻京城郊,一處農莊。
屋中,一人頭戴斗笠,身著青衫,背了包裹,朝大門疾步走去。
他身形健碩,腰挺得極直,可見武藝不凡。
吱呀一聲,打開大門,青衫男子正欲邁出,卻見到門外三米處,站著一名白袍男子。
瞬息間,青衫男子的眼童縮緊如豆,心中微驚,但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嘶嚎停頓,右手頃刻抬起,一道亮光,飛射出去!
緊接著,青衫男子霍地轉身,奔向后院,沒有理會白袍男子是死是活。
正飛速急奔,卻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青衫男子大驚!
他已明白,自己不僅遇到了敵人,還是個棘手的敵人!
極短的距離,極短的時間,他射出的飛刀,竟被躲開,可見對方武藝極佳!
心中微沉,青衫男子加快速度,猶如青色獵豹,迅疾奔過!
他名為影將,只因善奔襲,善刺殺。
他的速度,奇快!
但身后之人,卻絲毫不慢,緊追不放。
內心愈緊,青衫男子倏地一躍,跳上院墻,而后順著院墻,躍上房頂,在眾多屋頂之上,飛快奔襲。
但頃刻間,身后再次傳來腳步聲,如影隨形!
青衫男子大駭,心驚之下,犯了奔跑切勿回頭的大忌,轉頭望去。
身后卻是空無一物!
瞬息間,青衫男子徹體發寒,如墜冰窖!
他急忙回頭,就見到前方,白袍男子悠然站著,輕笑說道,“你的飛刀,有些弱啊。”
話語未落,青衫男子的眼童,就被濃烈的白光所占據!
一道快若無影的厲芒,霍地出現,嗤的一聲,沒入青衫男子的大腿,深可見骨!
直至鮮血濺射,青衫男子才反應過來,嘶聲慘嚎,重重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