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曾明知等人夸贊了許久,忍受了數之不盡的彩虹屁,秦易才得以脫身,帶著麾下前往府策院。
適才,他說得嘴巴都快脫皮了,才婉拒了曾明知的接風宴,不是他不給面子,只是這宴席一開,不喝酒說不過去。
酒一喝,那就意味著要留宿,得等到明日才能離開。
一下子就耗費了一天時間,秦易哪敢耽擱,畢竟離開定岳軍鎮已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那邊改造的怎么樣,他得早點回去看看情況。
此外,也得盡快將練兵計劃,提上日程。
易字營、屠鐵衛、勁武卒,都得早點練出來,往后必能用得上。
秦易已料到,如今,臨瞻與大離,比得就是恢復速度,看看誰能更快從之前的戰爭損耗中,恢復過來。
倘若大離先行恢復,那么,對方必定會悍然出兵。
臨瞻,已是大離的心頭刺,對方絕不會坐視不理。
這般想著,秦易帶著麾下,來到了熟悉的府策院門口,還未進去,就看到了一群人,在門口恭敬等候。
當先者,便是府策院的院正,其后是副院正,以及焦陽秋、徐真、單修賢等眾多教習,全都神色復雜地望來。
他們的面容上,最為明顯的,便是感慨,沒想到離闌府策院,竟然走出如此驚世人杰,為臨瞻創下赫赫戰功。
除了感慨,便是自豪。
他們教出秦易這樣的學生,如何能不自豪?
因此,每次招生,離闌府策院都會以此為宣傳點,吸引了不少周邊府縣崇拜秦易的優秀策士,生源質量大幅上漲。
帶著眾多教習,迎上前來,院正拱手彎腰,恭聲說道,“侯爺大駕,微臣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恭候侯爺大駕!”眾多教習,紛紛朝著秦易,彎腰致禮。
秦易微驚,連忙上前,將院正扶了起來,朗聲說道,“各位先生折煞本將了,你們都是本將的教習,教過本將不少,理應由本將行禮才對!”
院正被扶起身,不由笑道,“微臣若敢讓侯爺行禮,恐怕這顆腦袋就不能要了。”
眾人聽了,都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知道,秦易一向謙遜有禮,但位列高官之后,還是不是這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一見,不由贊嘆起來,秦易心性,果真不凡,縱使封侯拜將,依舊謙遜有加,絲毫沒有架子。
如此人杰,往后必能走得更高!
與院正和眾多教習寒暄了一會后,秦易便讓他們回去處理教務。
院正怎能同意,本欲作陪,被秦易連番勸阻,才只能帶著眾多教習,轉身離去,留下副院正陪著秦春,前去明心堂看看。
“侯爺,您創立不世之功,明心堂的生員們,都以你為榜樣,刻苦學習,如今在本院之中,已是位列第一。”副院正笑著說道。
秦易聞言,不由訝異。
以往明心堂的實力,一直居中,在六大學堂中,不是排第三就是第四,如今竟然能排第一,看來大家確實很用功呢。
只是不知道,過去了一載,大家是不是都還在。
似是猜到秦易的疑惑,副院正說道,“這一載,明心堂沒有人參與太策院的考核,所以大家都在,不過據說,下一次太策院招生,明心堂會有不少生員前去參與。”
秦易聽了,微微點頭,緩步前行,不多時,就遙遙看到了明心堂。
看到這熟悉的課堂,秦易心中,不由浮現了許多記憶。
仗義的穆禹皓,喜愛人妻的張棟,膽小怯弱的梁安康,家世不凡的席成周,咋咋呼呼的李韻葉,還有……那個坐在窗邊,時常與自己對視的清美女子……
紛亂的過往,不斷涌出,秦易心中,有種莫名的惆悵。
明明發展是好的,自己成為侯爺,官居二品,宣凌瑤考入了太策院,一載之后便可參與科舉,就連大家,都在刻苦學習,即將報考太策院,一片欣欣向榮。
可一想到曾經的場面,已成往事,只能回味,秦易就有種悵惘的感覺。
輕嘆一聲,揮去雜思,秦易隨著副院正,來到了明心堂的門口。
他正要進去,卻被副院正阻攔,后者笑了笑,示意稍待。
秦易略微疑惑,但也如對付所愿,停下了腳步。
他的位置,看不到明心堂里的景象,卻能聽到,里面頗為安靜,只有一名陌生教習的說話聲。
顯然在上課。
想來是府策院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前來,都很平靜。
想到這,秦易不由笑了笑。
就在這時,堂中的教習停止授課,笑著說道,“今天,有位老同學回來看看大家,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就好好聊一聊吧。”
眾人聽了,不由詫異。
穆禹皓微微皺眉,在想是哪位老同學,莫非是權飛白?
不,這廝已經在邊疆挖礦了,難道是宣凌瑤?她在太策院上學,無暇回來,莫非是……
想到什么,他頓時激動起來,正要說話,就看到一名身著白袍,嘴角含笑,俊朗非凡的男子,在副院正的陪同下,緩步走入堂中。
看到他,眾人一愣,旋即就如同炸鍋了般,驚叫起來,“秦易,你怎么回來了?”
“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家存的最后一罐好酒都喝完了,不然可以留著,請你好好喝上一杯!”
“秦……不對,是侯爺,侯爺,你怎么來了?”
“將近一年沒見,秦易你又瀟灑了啊,我都不敢認了!”
“侯爺,你竟然有空回來,讓我們又驚又喜啊!”
聽著眾人嘰嘰喳喳的話語聲,秦易微微笑道,“我回來了,回來看看大家。”
久別重逢的喜悅,讓眾人滿心愉悅,相視而笑。
“對了,秦易,你離開之后,我有去教坊司,替你看著年欣雅,以免她將屬于你的初夜,給了別人。怎知你離開沒多久,她就消失不見了,我問了教坊司的嬤嬤,據說有人給她贖身了。可惜啊,要贖身,也得你來啊!”穆禹皓突然的叫嚷,打破了堂中溫馨的氣氛。
秦易一聽,頓時尷尬,這種場合,提年欣雅真的好嗎?
說起來,他也有一年沒見過這個嬌媚的花魁了。
在太將院求學時,他曾想過,身具百兩黃金,要不要給年欣雅贖個身?
可贖身容易,往后要贍養,就難了。
出錢不難,難的是會影響名聲,別人得知之后,鐵定會說:喲,這小子還在上學,就養了個嬌滴滴的美人。
所以這件事,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如今一晃就是一年,對方卻已不見,或許這就是緣分吧……能做的,就只有祝她安好了。
李韻葉嬌聲斥道,“秦易剛回來,你就說這種令人傷心的話題,太沒眼力見了!”
秦易一臉無辜,我沒有傷心啊!
“對了,秦易,你有見過凌瑤嗎,她過得如何?”不等秦易答話,李韻葉接著問道。
“陛下為我設宴那晚,有見到凌瑤,她過得挺好的。”秦易答道。
美中不足的是,她學會了跟其他女人一起,集火攻擊自己的能力……想到這,秦易不由苦笑。
“秦易,你成為了侯爺,有啥感覺?”梁安康好奇問道。
“侯爺,你怎么沒有穿蟒袍啊?”席成周笑著打趣。
“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京中那么多名門閨秀,陛下沒給你賜婚?”張棟有些疑惑。
秦易微笑著,一一解答昔日同窗們的問題,互相暢聊起來。
明心堂中,不時傳出眾人爽朗的笑聲,以及打趣聲,時光彷佛因此而停滯。
大離王朝,兵部衙門。
后堂,收到了邊境急報,兵部尚書尤瀚,連忙七手八腳的拆封,而后皺著眉頭,查閱起來。
看到信中所寫,尤瀚頓時松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不由松了開來。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象戎的奇異行徑,只持續了一天,就停止下來,之后再無異動。
估計是心血來潮吧,以現在邊境上的群山堅城,應該能防住他們……這般想著,尤瀚正要起身,想拿著急報,前往宮中,告知柴建元。
可一想到,柴建元變得極其易怒,動不動就將前去擾他清凈的大臣,縛于殿外進行杖責,不少大臣都打得皮開肉綻,數日難以下床。
尤瀚可不想這種既丟面子,又令人痛苦的責罰,降臨在自己身上,于是打消了入宮面圣的想法。
反正是好消息,陛下不知道也無妨。
行軍十數天,秦易終于帶著麾下,回到了定岳軍鎮前。
早已得知消息的眾多將領,紛紛于城門外列隊恭迎。
看著比昔日黎京還有高厚的城墻,秦易甚是滿意,這些家伙,果真是按著自己的想法來建造,干得不錯。
往后,就算敵兵攻至城下,己方守個數月絕不在話下。
與眾多將領寒暄一番,承受了他們的馬屁之后,秦易朗聲說道,“即日起,全力營建定岳軍鎮,此外,開始高強度練兵,本將的精兵隊伍,得著造了!”
聽到秦易的話,眾多將領連忙應是,都滿心憧憬起來。
他們知道,秦易練兵頗為厲害,有許多這個時代從所未有的方法,倘若練上個一年半載,絕對能帶出不弱于雨嵐騎的強悍兵種!
屆時,定要讓這天下,看到秦字旗,就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