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瞻王朝,瞻京。
宮城大殿,正值早朝。
以往早朝時,君臣皆肅穆,可如今,卻人人面帶笑容,滿心歡喜。
龍椅之上,女帝紅唇輕揚,艷美的面容上,帶著嫣然笑意,更添艷美之色,分外動人。
而階下,眾多文武百官,皆是哈哈笑著,難以自禁。
只因適才,兵部尚書匯報了秦易兩軍的戰況。
原以為兩軍的攻伐,會是曠日持久,可沒想到,秦易竟然出奇招,繞城而過,沒有讓兩軍一同攻堅,加快了速度。
更重要的是,秦易果真是奇才,不僅謀略不凡,就連機括之術,也是世俗罕見,竟能研發出威力更大的新款投石車。
以至于連下三城,再現一年半前的戰爭奇跡,眾人聞之,如何能不滿心歡喜?
“陛下,秦易果真是奇人啊!”戶部尚書,禁不住出聲贊道。
身為文官,本不該夸贊武將,但秦易的能力,的確遠超常人想象,以至于戶部尚書禁不住出聲贊嘆,不顧可能會引致文相不悅。
“的確,攻城乃是極難之事,怎知到了秦易這里,卻是勢如破竹,令人驚嘆不已!”禮部尚書也禁不住感慨道。
雖然是文官,但對于戰爭,禮部尚書頗為重視,因而有去了解過,知道攻城極其不易。
三百年多前,離國大將統率五萬人馬,攻打瞿國協城,城中僅數千人馬,可離國大將強攻一年,都未能攻下,最終以瞿國難以承受消耗,主動撤兵,放棄協城而告終。
兩百年多前,澤國宰相率兵十萬,攻打距國甄城,甄城城守靠著數千人馬,抵擋敵軍足足五十多天,消滅敵兵七萬余,最終,因戰況不利,澤國宰相心生抑郁,突發急病,敗退而回。
一百多年前,流康王朝發兵二十萬,攻打天佑王朝邊境重城靖葉城,此城易守難攻,糧草充足,還有十萬守卒。圍攻六年,流康王朝付出巨大代價,才將之攻下,但已無力繼續北伐。
這些戰役并不是個例,而是常態,每逢攻城,都會極其艱難,若是強攻,就會耗費大量兵力,死傷一半的情況比比皆是,若是圍城而不攻,就會曠日持久,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秦易能做到一日之內連下三城,說是神人也絕不為過。
如此奇跡,已為其奠定了戰神稱號,就連臨瞻第一代戰神衛淵,在攻城拔寨方面,都不如秦易這般犀利。
因此,百官才會眉開眼笑,情難自禁。
若是這個情況,再來幾次,臨瞻就能輕而易舉的奪下流康,還有不少余力,去對付大離。
可惜啊,戰報也說了,秦易攻占三城之后,碰到了流康數一數二的堅城天要城,攻勢已被阻住,新款投石車也被彷造,再無優勢。
至今圍困了五六日,戰果寥寥。
接下來,就得看秦易能不能再創奇跡,倚靠過人的機括之術,創造出新款攻城器械了。
就算不能,以他的謀略,說不定也能出奇招,以妙計破城。
眾多官員,都對秦易充滿了信心。
這是個經常創造奇跡的男人,若敢質疑他,必會被現實狠狠打臉!
臨瞻王朝,武相府邸。
書房中,定軍侯頗為羨慕地說道,“老萬,早知道當初,我就該先你一步,將秦易收為學生,沒想到被你搶先,實在令人悔恨啊!”
秦易如今,戰功愈大,逐漸超過前人,抵達眾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再加上女帝信賴,未來成就,必定不同凡響。
說不定,他真有能力打下整個流康,創造彪炳功績,流芳千古!
想到這,定軍侯就愈發羨慕武相,有這等強悍的學生,先不說史冊上會濃墨重彩的記上一筆,就光是現在,每當秦易傳回戰報,都能臉上有光,倍有面子。
“是啊,你慢了一步,”武相澹澹一笑,“想必數百年之后,后人可能記不住我做過什么,但他們肯定能記住,我是秦易的老師。”
戰神秦易之師!
定軍侯聞言,頓時氣笑了,他知道,武相這么說,就是想打趣自己,但他還是禁不住,生起濃濃的羨慕。
看到定軍侯的模樣,武相輕笑起來。
秦易的功績,逐漸蓋過了他,但武相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心中微喜。
這意味著,臨瞻后繼有人,實乃大幸。
連喝幾口茶水,壓下滿心的羨慕,定軍侯才想起此次前來的目的,當即問道,“老萬,陛下同意讓你調查兩桉,且撥出五百御諜衛,協助于你,不知過去十數日,你查的如何?”
武相斂去笑意,眼童瞇起,顯得愈發深邃,“軍弩桉查到一些線索,藏在背后的人,已經露出了馬腳。”
定軍侯聞言,不由皺起眉頭,有些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
滔城,五里之外。
營帳中,慕浩壤看著地圖,眉頭微皺。
如今,已是他率兵圍攻滔城的第十六日,起初,他派兵攻打了四五次,損耗了不少兵力,卻毫無戰果,就連滔城的城墻都沒能攀登上去,只能改成圍而不攻。
如今,已過十六日,敵兵毫無敗相,士氣極高,而此城糧草充足,沒有數月乃至數年的圍困,難以奏效。
這讓慕浩壤滿心愁悶,先不說他能不能守個經年累月,得考慮朝廷有沒有能力讓他統率十數萬大軍,在這里耗上這么久。
他的麾下與秦易麾下相加,將近三十五萬,需要數十萬民夫運糧,而民夫千里迢迢來送糧,得先帶上自己來回的口糧,才有余力運送士卒的糧草。
為了運送這么多糧草,需要大量民夫,再加上路程遙遠,民夫與馬匹一路消耗,以至于送到士卒手中的糧草,僅有原來的五十分之一,其余都消耗在路上。
如此一來,對于朝廷,將會是極大的消耗。
說不定經此一役,會耗盡朝廷數年來的積蓄,變得疲敝不堪。
因此,慕浩壤滿心顧慮,一直在強攻和圍困之間,不斷徘回。
這兩個選擇的結果,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看到慕浩壤眉頭緊皺,一旁的偏將,知道對方在憂慮什么,他頗為無奈,并沒有什么辦法。
但相對來說,他還是傾向于強攻,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有什么可憂慮的?
另一名將領,沉吟片刻后,問道,“將軍,要不派人問問鎮帥,該如何解決這個情況?”
偏將搖了搖頭,說道,“鎮帥攻下三城之后,也是兵鋒受阻,圍困天要城十日,無法破城,我們還是不要給鎮帥增添煩惱了。”
提議的那名將領說道,“不論如何,問問也好,鎮帥深謀遠慮,肯定能想我們所不能想。”
鎮帥真有這么厲害,就不會圍城十日而無法攻破……偏將心中腹誹,但也不敢說出來,畢竟此時,秦易名聲如日中天,膽敢說他一句不對,別說別人,就連慕浩壤,都會出聲反駁。
沉吟片刻后,慕浩壤點頭道,“派人去問問吧。”
天要城,十里之外。
營帳中,秦易正望著地圖,暗自沉思。
孫興棱和陳羽等將領,站在一旁,同樣看著地圖。
就在此時,親兵隊長茅力夫,奔入帳中,恭聲說道,“鎮帥,慕浩壤派人前來,求見鎮帥。”
秦易有些訝異,旋即便猜到對方的來意,當即說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名精瘦的將領,快步走入帳中,對秦易拱手說道,“末將拜見鎮帥!”
秦易點頭,問道,“爾等戰況如何?”
精瘦將領答道,“回稟鎮帥,我軍強攻四次,并無效果,而后轉為圍困,至今已過十六日。”
秦易點了點頭,說道,“你前來此處,所為何事?”
“滔城之困令慕將軍滿心憂慮,因而派遣末將前來,想問問鎮帥,不知您有沒有什么法子?”精瘦將領問道。
陳羽聞言,眉頭不由跳了跳。
就連己方都只能圍而不攻,哪有法子解決滔城啊,這慕浩壤,不就是給鎮帥添堵嘛!
秦易聞言,輕緩點頭,沒有說話,沉思起來。
帳中變得沉默,精瘦將領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給鎮帥添了難題,他正想說沒有辦法也無妨,但秦易的聲音,突然響起。
“法子還是有的。”
聽到秦易所說,精瘦將領一震,而孫興棱和陳羽則萬分驚訝,禁不住面面相覷。
這都能有法子?
他們極其好奇,到底是啥法子,具體有什么作用。
秦易緩聲說道,“這個法子,唯有在長時間圍困的基礎上,才能使用。”
眾人聽了,愈發好奇。
看到眾人急切的模樣,秦易笑了笑,緩緩地將計策說了出來。
眾將屏氣凝神,仔細傾聽,聽完之后,都滿心詫異。
品味片刻,孫興棱疑惑問道,“鎮帥,這法子管用嗎?”
秦易笑道,“任何謀略和計策,都要根據情況來制定,這法子放在天要城,并不管用,但放在滔城,因為滔城城守的特殊性,必能起效。”
精瘦將領聞言,頓時歡喜。
秦易說管用,那肯定是有把握的,倘若真能起到奇效,就太妙了!
“鎮帥出招,果然不同凡響,末將這就回營,將此法告知慕將軍,”歡喜說罷,精瘦將領恭聲說道,“末將這就告退!”
一旁的孫興棱和陳羽,都在沉吟著。
秦易謀略過人,擅長攻心之戰,但此招到底能不能奏效,能否輕松破城,就得接著往下看了。
滔城營地,聽了精瘦將領所說的方法,慕浩壤沉吟片刻,禁不住贊道,“不愧是鎮帥,極擅攻心,這一招,深刻了解到了敵方的心理,甚是奇妙!”
“不愧是百年難遇的太甲將才,在謀略方面,我等果真比不過鎮帥啊!”
“鎮帥足智多謀,其名非虛!”眾多將領都點頭附和道。
在他們看來,不管能不能起到奇效,至少秦易此一招,非常人所能想到。
“就按著鎮帥的計策,安排下去!”慕浩壤定聲說道。
他很期待,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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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不易的事情,并不是本文杜撰,自古以來,絕大部分攻城都很艱難,所以才在本章之中舉了例子,還在段評中,放了例子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