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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有人打我沒有?

  粟敏和余橫兩個人眨了眨眼,把目光移動到了甄行那里。

  根據之前周牧云的描述,甄行是他師兄,說不得,甄行知道的內容就更多些。

  作為和協的老人,肯定會有一些獨到的經驗。

  甄行白天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幾個人都不好惹,臉皮上的兩顆痣偶爾跳動著,忙解釋說:

  “我和牧云,也是昨天才剛認識。”

  “我昨天到教室的時候,他說他以前見過我,他師兄都叫我師兄!所以他也叫我師兄。”

  “我是積水潭的,所以剛剛周牧云講的這件事,我是完全不知情的。”說話間,他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胡須,然后又杵著下巴,眼珠子滴熘熘一轉后。

  最后話鋒再一轉說:“不過根據剛剛周牧云講的話,我們還是要做點什么才好的。”

  趕緊話題東引為好。

  粟敏聞言,竟有些興奮了起來:“那這么說起來的話,這次的培訓班,好像不一般?”

  接著他左右環顧,解釋:“雖然以前的時候,就聽說過,在這種小型培訓班的時候,一些師兄們經歷頗為獵奇,但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機會接觸到過。”

  “我本來還說,這次的小培訓班也中規中矩的,但聽你們這么一說,好像這次的培訓班,還有那么點意思了哈?”

  粟敏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在男人身上出現就屬于浪費的冷白皮,此刻顯得頗為有點中二,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似的。

  恨不得此刻在頭上的長發扎一個小辮子以此來顯得他與眾不同似的。

  這么一來,余橫就變成了場面上,唯一一個話少的人了。

  但是眾人的目光投去的時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斂了臉上的傲氣,嘴角泛出笑意,假裝讓自己變得很和藹:“我也沒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只是我很好奇,這個彭鵬老師,我之前就沒怎么聽人提起過。”

  “這不應該啊?”

  “你們說,他有沒有可能就是把自己的真實名字給隱了?只是給了我們一個假名字啊?”

  余橫的話還真說到了關鍵點,如果說,彭鵬的簡歷真的很厲害的話,那么,之前為什么一直都沒有聽人說起過他啊?

  這不應該啊!

  周牧云:“我先登錄官網看看。”

  “彭鵬老師還真就叫彭鵬,目前行政職稱是副教授,研究系列職稱是研究員,正高職稱!博導,貨真價實的。只是奇怪得很,一直就沒聽人說起過。”

  “我都沒什么印象?”

  周牧云這話就更加怪了,如果說,這個彭鵬,因為粟敏與余橫兩個是魔都的醫學僧,遠道而來,不認識是很有可能的。

  但像周牧云和甄行這樣的,就是京都本地讀書的人,而且這個彭鵬又是骨科的副教授。

  就是骨科內部的人,完全就沒聽起過名字,還又是博士生導師,這也真的是一件頗為匪夷所思的事情。

  “甄行你呢?有聽說過彭鵬老師么?”目前還搞不清楚到底誰大誰小的情況下,粟敏就直接以平輩相稱,再問粟敏這個在魔都讀書的人。

  周牧云是和協的,與京都第三醫院可能系統相差得有點兒開,那甄行就是京都大學附屬積水潭的,不可能也不知道另外一個附屬醫院的運動醫學,就有一個副教授,而且還很厲害,但不知道叫什么吧?

  “說實話,我也沒怎么聽說過。我早就有博導了,所以沒太關注這類事情。”甄行撓了撓頭,厚厚的嘴唇閉合后,顯得非常的老實敦厚,當然,也稍微有點凡爾賽。

  有了博導,那就可以一路安心地做實驗做科研,不管窗外事,這是沒錯的。

  但是聞所未聞的話,那么這個彭鵬,未免也收藏得太深,或者就是這個甄行是真的行,連這些都打聽不到。

  周牧云突然用雙手往耳旁一豎,并住指頭,緊接著說:“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接下來的第三講,我們就非常有可能換一個老師了。”

  “我可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周牧云的話,讓所有人都把頭旋了過來。

  非常安靜地等著周牧云說話,而不是打亂他的思緒。

  周牧云就道:“以前,還有一種出現過的比較好玩的培訓班性質的內容,有那么點賭徒的性質。”

  “設定了培訓班的時間與期限,但是,帶教老師是不定的。”

  “只有在培訓的過程中,當場的帶教老師,覺得他們帶不了,或者說是培訓班的舉辦單位,覺得客觀意義上,目前的老師已經失去了他本該承擔的教學意義。”

  “這個帶教的老師就會被替換掉,從低級職稱到高級職稱,從低年資到高年資,最后能夠讓哪位老師出來講課,就全靠班里面的學生資質。”

  “以前,有一段時間,一些單位很容易利用這樣的培訓班來玩陰陽戰術,騙錢,后來就慢慢地減少了這種性質的培訓班。”

  “但是說不定,這一次,京都三醫院的老師會把這個模式幫出來。”

  周牧云說完之后,余橫就開口了:“那如何評判到底當前的帶教老師是否失去教學意義呢?”

  這種事,他還真的聽說得不多。

  “一般來說,會設立一個大概的范圍,當師者的能力達不到1.5倍或者具有學生的知識盲區的時候,是很難進行帶教形式的學習的,可以進行交流性的學習!”周牧云又解釋道。

  然后補充:“當然,這個標準是因人而異的,可能每個學校的標準,每個時候的標準都不一樣。”

  帶教學習和交流性的學習模式,完全不一樣。

  粟敏接道:“那也就是說,就看這次過去,彭鵬老師還在不在唄,如果還在的話,證明咱們就沒得玩了。只能跟著彭鵬老師學幾天了,如果不在的話,咱們可能說不定,能夠把院士老師給請出來咯。”

  “這些就只是猜測而已,也有可能是我們猜錯了。”

  “彭鵬老師只是我們第一天的帶教老師而已,然后每天的帶教老師都不一樣。”周牧云又說。

  “然后或許,這五天都是彭鵬老師帶我們,也說不定。”

  四個人都看了周牧云一眼,翻了翻白眼:

  大哥,你這是念經呢還是在玩繞口令呢?

  午休的時間,差不多就只到兩點,共計一個半小時。兩點鐘的時候,就又要重新趕到示教室,參與第一節第三講的內容,也是今天的最后一講。

  因為有了上午的共同相處時間,周成五人中午聚集到了一家面館,后來又轉戰到了肯德基店,討論了比較久的關于這次培訓班的班制問題及老師的問題。

  然后,才各自交流了自己的來頭。

  年紀最大的人是,周成,26歲。

  學歷最次的人是,周成,本科畢業,碩士研究生未入學。

  年紀最小的人是,余橫,22歲,目前是復大醫學院八年制本碩博連讀的學員,目前碩士第五年,才剛好選中了骨科的專業。

  而且,余橫還說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好像去年的時候,他被湘省的楊弋風教訓了,但是楊弋風比他大了一歲,他不服氣,打算什么時候要找楊弋風去找回場子的。

  這才昨天晚上聽到湘省的人,卻沒看到想要見到的人,有點兒生氣。

  像個孩子一樣。

  周牧云,25歲,專業型碩士二年級,來自和協。

  甄行,23歲,專業型碩士研究生二年級,比周牧云還小兩歲,是周牧云這個逼喜歡裝嫩,所以知道甄行和他同級,但是他卻叫甄行師兄。

  看來他正常的入學年限,成了他天才之路的最大掣肘。

  粟敏,24歲,本碩連讀,目前第六年,魔都交大附屬瑞金醫院的骨科碩士研究生在讀!

  所以,在自報了各自的學歷和身份之后,周成當前的學歷就有那么點刺眼了。

  沙市醫學院、

  什么雞毛鬼?

  聽這名字,目前推測就是個二本。

  規培即將結業,這一點算是可以吊打所有人了,因為其他人的規培,都還在進行之中。

  除此之外,似乎就沒什么可聊的了,當然,周成在看到了他們異樣的目光后,又是自爆了身份,說自己是即將入學魔都交大附屬第九醫院的研究生。

  然后馬上就獲得了粟敏的好感,直言,周成以后就是他哥了!

  但是周成卻不敢承認是粟敏他哥,這個逼看起來很娘們兒,估摸是走在一起,會影響到自己泡妞,或者有人就懷疑自己的取向問題。

  但是想可以這么想,不好說出來。

  大概一點四十五的時候,互相認識了的五個人,就一起再次走向了示教室。

  心里都大概有了數對方差不多都是同類人后,余橫暫時收起了高傲的性子,然后周牧云也是恢復了逗比的習性,只是有意無意間,會把目光又投向最看不明白的周成……

  只是,五個人到示教室的門口的時候,就立刻變得規規矩矩,規規整整起來,因為他們看到,里面的示教室里的第一排,赫然坐著的就是帶教老師,彭鵬。

  “報告!”身為學霸眼中的學霸霸,普通人眼中的學神,周牧云等人非常乖巧和懂規矩。

  “報告”

  進教室,有老師在要報告,這是規矩。

  只是連續五聲,就顯得有那么點多余。

  “進來!”彭鵬翻了翻上眼皮,掃了幾個人一眼,然后一一掠過了余橫等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到了周成身上。

  站了起來!

  周成等人看到彭鵬這動作,馬上回到了座位上,正襟危坐,乖乖地等著被彭鵬訓話。

  “都吃過飯了吧?”彭鵬站了起來,先是發問。

  五小只同時點頭,不知彭鵬有何深意。

  “吃過飯了就好,那就有力氣上下午的課了。”

  彭鵬左右又看了好幾圈,然后才忽然抬高了聲音說:“首先,我要恭喜你們,成為班級中的一員。”

  彭鵬說到這,稍微頓了頓。

  周成等人面無表情,但是呼吸不免都稍微重了些。

  “其次,我也要同情你們,擁有了我這樣一個同學。”

  “來,大家相互認識一下,我,彭鵬,小培訓班的第六名學員。”

  “入學時間,第一節,第三小講!?”

  彭鵬說完,伸出手來,一笑面對眾人。

  有點無奈。

  而就這句話,立刻讓所有人的腦殼都稍微有點宕機了。

  “啊?”幾乎所有人都微微張了張嘴巴,發出了這個驚疑聲。

  這TM什么騷套路啊!

  上午的老師,下午的學員,那他晚上去哪里兼職啊?

  幾個人,包括周成在內,眼神里都滿是問號,完全沒搞明白,這彭鵬到底怎么回事,你說你不教書了就不教書了,你怎么又變成了學員了呢?

  你是學員,然后還開始講課的話,那你當我們這些學員,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啊?

  彭鵬看了眾人的反應,臉色一苦。

  我被你們打了,我還要和你們一起學習。

  砂仁豬心。

  當然,錯不在你們,你們只是罪惡的源泉而已!

  彭鵬看到了所有人的表情之后,就解釋道:“我們這次的培訓班規矩就是這樣的,達者為先,我本來的教學安排,就是帶你們熟悉場地的,我的教學計劃,是前面兩天。”

  “除非出現了意外情況,我就將以學員的身份,參與到接下來的講課,直至第二天結束。”

  彭鵬說的,好像真是這么回事似的。

  膽子頗為大點的周牧云就問:“彭老師,那你知道,下一個老師,是誰嗎?”

  彭鵬搖頭:“我只知道前面兩天的老師安排的是我自己,后面的,我不曉得了,反正聽說,桂老已經做好了萬分的準備了。”

  彭鵬說完,又繼續搖了搖頭,感慨道:“你們現在這一屆,都這么卷了啊。”

  的確是感慨頗多,他當初讀書的時候,能夠達到余橫等人這樣的實力的年輕人,可不算多,但是現在,竟然能夠找得到四五個,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內卷如此嚴重的話,那么年輕一代成長起來后,到底哪里才是這一個年代的勝者,是真未可知。

  彭鵬這話,讓周牧云他們微微一笑。

  然后都不敢說話了,雖然說,彭鵬說是學生了,但是他畢竟是有上級的身份在這里的,不可能真的把彭鵬當成同類學員來處理和交流!

  兩點鐘一到的時候,就有一個面色威嚴的中年人,推開了示教室的門。

  而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彭鵬立刻渾身一個哆嗦地站了起來,語氣顫顫巍巍:“老!老師!”

  “您怎么來了?”

  彭鵬的話,讓周成頓時微微一愣。

  彭鵬的這個老師,應該是他真正的老師,師父和徒弟那樣的師徒關系,而絕對不是普通的老師和學生之間的關系。

  目前彭鵬就是正高研究職稱,副教授職稱,那這位,再怎么不濟,也會是教授了吧?

  然而,馬上,周牧云和甄行兩個人也是哆哆嗦嗦地喊出來了他的名字出來:“莫老師!莫教授!”

  周成、粟敏和余橫三個人都不認識這位中老年虛胖的胖子,只能尬在那里,對著這位胖子笑,齜著牙齒。

  叫莫老師的胖子則是嘴角一彎,開著玩笑著說:“是你比較爭氣啊,所以我是過來給你頒獎來的。”

  彭鵬立刻又是一哆嗦,渾身顫了顫。

  “老,老師。我。”彭鵬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或者解釋什么為好了。

  不過,叫莫老師的人,卻并沒有讓彭鵬繼續多說什么,而是笑呵呵地看向了周成等人,自我介紹道:“本人,姓莫,大家叫我莫老師就好了,接下來我會帶你們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在這個教學場地上,大家就且稱呼我為莫老師就可以了,然后如果有了什么不一樣的想法,也可以直接說出來,我這個人,是非常歡迎大家各自之間,有不同的觀念的。”

  “莫老師好!”周牧云領頭叫了一聲。

  “莫老師好。”周成等人趕緊重復。

  “嗯,你叫周牧云,你叫周成?”莫胖子似乎是對幾個人已經非常熟悉了似的,信手拈來幾個人的名字。

  其實也就五個人,也不難記住。

  “歡迎你們把我也換掉。”莫胖子很有魔性地對二人和善一笑,然后看了看手表,說:“現在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我是臨時接到的任務,我去稍微準備一下。”

  “你們可以相互再重新認識一下。”莫胖子說完,就走出了示教室。

  而直到莫老師離開之后,周牧云和甄行兩個人才長長地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幾乎同時道:

  “彭鵬老師,這個莫教授是不是就是前年把一個博士師兄罵成了輕度抑郁癥的那個?”周牧云問。

  “彭鵬老師,那個馬超師兄,是不是真的輕度抑郁了啊?”甄行問,此刻臉上的痣很和藹,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兩個人沒約定,但似乎說的都是一件事,這讓周成、粟敏和余橫三個人的后背都是一涼啊。

  這個莫教授,這么虎嗎?直接把博士罵成了輕度抑郁癥?

  那剛剛,這個莫教授出去的話的那層意思就是!

  歡迎你們把我也給換掉。

  換句話說就是——

  欸,有人打我沒有?

  有人打我沒有?

  有沒有人要打我噻?

  彭鵬就回說:“那只是個傳言而已,不能當真。后來學校已經官方證實了,馬超師弟的抑郁癥,與莫教授在答辯時候的學術爭執無關。”

  “其實,莫教授平日里,還是挺和藹可親的人的。”彭鵬努力地給周牧云灌輸這個觀念。

  但是,就連甄行,這個京都大學附屬積水潭醫院骨科的研究生,都對這個莫教授有所耳聞似的,一邊點頭,一邊往最后一桌坐了去,就咧著牙說:“是的,莫教授很和藹可親的。”

  同時,心里默默地道!

  我去NM的,傳聞中,三醫院外科四大惡人之一的老莫,你給我說他是和藹可親?

  莫非斯托!墨菲斯托!

  甄行這般動作,占據了先機,然后就周成本來就坐在了后面,所以其他人就根本沒來得及有座位可以坐了。

  再加上,彭鵬本來就是莫老的學生,坐在了第一桌,當作乖乖男。

  所以,六個人的桌位,就那么點奇怪,五個人都靠近了最后一排和倒數第二排那個位置,就彭鵬一個是在了第一排,相當的兩極分化。

  莫老很快就開始了講課,講課的內容,與之前的彭鵬大同小異。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老莫”的名聲怎么樣,他的課講的是真的好,比彭鵬之前講課的內容,要更加深入和簡潔,也更加有水平。

  很多地方,都有竅門似的稍微一兜底,這個知識點,就全盤托出了。

  有的地方,稍微一紐帶,一擰而起,似乎整個知識體系就拔根而起,自然而然地就梳理成了脈絡,不管是疾病的病因、診斷、治療等,都被莫老碾碎了重新組裝。

  所以,讓周成等人,是真的飽了耳福。

  然后,再到了臨床看病人的階段的話,因為鑒于之前彭鵬設立過的坑,所以大家都不敢大意了,從頭開始,慢慢問,慢慢診斷,慢慢磨。

  而且莫老也不含湖,不催促,慢慢地教學。

  聽起來慢,但實際上卻一點都不慢地就非常充實地查完了所有的房,其實也就是三個病人。

  然后,莫老道:“下午,這個三個病例,之所以放在下午,是我們需要好好體會一下的,在每次的手術結束之后,也是需要重新進行回顧手術的過程的。”

  “這次的手術,雖然不是肩關節鏡,但是也是肩袖損傷的類似延伸。”

  “膝關節前后交叉韌帶斷裂的自體、異體肌腱移植、韌帶重建、半月板成形縫合術!”

  “這樣的手術啊,屬于III級手術中,中等難度的手術,但是,需要掌握的內容不少,需要你們牢牢地把握好每一個步驟的細節問題。”

  “才能夠把這個膝關節鏡給學得更透一點,大家注意了啊,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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