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李儒的邀請,讓呂布沉吟了一下。
哪怕他再怎么社會人,和董卓剛發生了這么不愉快的事,馬上就去董卓的地盤做客,也不免遲疑了一下。
“正是!”
董卓拱手道:
“呂公不愧戰神之名,卓佩服也,若不嫌棄,還請入營盤桓幾日!”
“也好!”
呂布只是略一沉吟,立刻露出笑容,拱手道:
“布亦欲與董公、諸君暢談,如此,便不客氣了!”
若是曹操鼎盛期的陣容,如典韋,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曹仁之輩俱在,呂布自然忌憚一二。
畢竟,典韋,許褚二人,都是和關、張、趙一個檔次的無敵猛將。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三人,亦為天下知名猛將。
加上其余大將,孤身入營做客,即便是呂布,那也是危險的很。
不過和曹操鼎盛期的陣容比起來,董卓還是差了一籌。
呂布自忖,以自己的武力,加上心有防備,就是董卓翻臉,也大可殺出去。
是以,他很快就答應了董卓、李儒的邀請。
如此,帶著曹性等人,呂布和董卓并騎而行,向十里外,駐扎在河內的董卓軍營而去。
回到軍營,董卓立刻命軍士殺牛烹羊,準備宴席,要好好款待五原‘戰神’。
期間,董卓和李儒有個短暫消失時間。
卻是在某營帳對話。
“文優此計甚好!”
營帳中無外人,董卓當即面孔扭曲,兇意滔滔,咬牙切齒道:
“任他呂布三頭六臂,入我營中,也叫他來的去不得!”
“主公切莫生此念!”
見董卓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李儒連忙安撫道:
“欲成大事,豈可無強力臂助?”
“呂布神勇,一人可敵百萬大軍,正是公成大事之必須也!”
“嗯?”
看向李儒,董卓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李儒的意思,并非將呂布誆入營帳,再伺機加害。
“這……!”
雖然董卓向來對李儒言聽計從,但思及適才所受侮辱,心中就忍不住惡從中來。
“文優之意,是讓吾交好于那廝?老夫怎忍得下這口氣?”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董卓禁不住跺腳。
想他董鐘穎一路走來,一直囂張跋扈,什么時候被人這么羞辱過?
“公何必如此?”
見董卓依舊憤恨難平,李儒耐心勸解道:
“昔日,韓信于鬧市之中受胯下之辱,發跡后,可曾報復當初那人?”
“這……!”
聞言,董卓語塞,但神色依舊不甘。
見狀,李儒繼續說道:
“凡欲成大事者,必有坎坷!”
“春秋,重耳流亡天下二十年,最后終成一代霸主!”
“秦王嬴政,自小于趙國為人質,周文王,亦曾被困朝歌二十年!”
“越王勾踐,遭受國破家亡之災,更是臥薪嘗膽三年有余!”
最后,看向董卓,李儒說道:
“公今日之辱,和以上者相比,孰輕孰重?”
“啊!”
聽了李儒一大串話,董卓面色終于緩和了下來。
‘咚咚咚’
在營帳中來回踱步,將地面踏的‘咚咚’響,最后,董卓一跺腳,大聲說道:
“好,老夫就依文優!”
見董卓終于改變心意,李儒露出笑容。
董卓雖然殘暴不仁,動輒殺人泄憤,卻絕不代表心胸狹窄,為人斤斤計較!
事實上,董卓心胸氣魄之大,乃李儒平生僅見!
若非如此,豈能吸引一眾驕兵悍將聚于周邊?
在李儒看來,董卓再有百般不是,卻有兩項他人不具備的優點。
一為心胸氣度,二能接受屬下諫言。
具此兩項優點,便有成大事的基礎!
否則,他李儒才華橫溢,志向遠大,又豈會真心拜其為主?
酒宴上。
董卓安坐于主位,李儒相伴一側,李傕,郭汜,張濟等大將下首相陪。
呂布身著蜀錦白袍便服,安坐于客位,姿態隨意,風度翩翩。
身后,曹性手執方天畫戟,立于一側。
“來來來,奉先老弟,老夫敬你一樽!”
董卓一改之前死人相,和呂布開懷大笑,談笑自如,勸酒頻頻。
一旦放開心中芥蒂,董卓的確豪邁大氣。
“多謝董公!”
呂布雙手執杯,向董卓拱手為禮,隨后一同飲盡。
“哈哈哈哈!”
雙雙干杯,兩人相視一笑,同時暴出大笑聲音。
頗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接下來,便是喝酒吃肉,談笑不斷,一時間,賓主盡歡。
正吃喝間,董卓突然一拍額頭,說道:
“哎呀,可惜是在軍中,沒有歌姬于此,若有歌舞助興,豈不更為痛快?”
“有酒有肉,更有諸位相陪,得董公如此款待,布已深感榮幸,歌舞之余,有沒有皆無所謂!”
呂布連忙拱手說道。
“軍中粗鄙,慢待奉先,來日必定補償,必定補償!”
董卓大聲說道。
“董公盛意,布銘感于胸,敬董公一樽!”
雙手捧起酒樽,呂布向董卓敬道。
待兩人再度干杯,李儒舉樽笑道:
“早聞呂將軍神勇無敵,昔日,更曾以三千人破十萬南下胡騎!”
“此等戰績,不在當年項羽破釜沉舟,二萬破三十萬秦軍之下也!”
“呂將軍不愧‘戰神’之名,儒敬將軍一樽!”
“先生過譽了,布一尋常之輩,豈敢和項霸王相提并論?”
呂布連忙舉樽回應道。
兩人對飲一樽。
飲罷,李儒看向呂布,問道:
“聽聞,呂將軍當日追擊胡人而返,九原百姓曾為將軍集體請命,請呂將軍任五原郡守,卻一直未定!”
“直到去年,呂將軍救下丁建陽,并助其平定并州休屠之亂,這才得到引薦,可是如此?”
“這……!”
聞言,呂布動作一緩,面色難明,似有難言之隱。
當然,他飛速旋轉的大腦,那是外人看不到的。
見狀,李儒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不說救丁建陽并助其平定休屠之亂,只說五年前擊退十萬胡人之戰!”
“如此戰功,呂將軍足以封侯,為何卻無人過問?”
“再有!”
見呂布面色愈加陰沉,李儒繼續說道:
“聽聞呂將軍在九原,震懾千里草原,遠近胡人敬若天人,甚至以‘戰神’尊之,如此功勞,列候之位尚不足以顯功也!”
“為何……?”
李儒好奇的問道:
“為何將軍至今未封爵,僅一郡守之身耳?”
“這……!”
呂布面色更加難看,一時無言。
“唉!”
過了半晌,長長嘆了口氣。
“布自問,生平不弱于人!”
酒樽在手中轉來轉去,呂布面現無奈,說道:
“奈何,朝中無人也!”
言畢,再度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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