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十二月。
南匈奴王庭叛亂,左將軍呂布,詔令并州五郡兵馬平叛。
西河、河東交界處,五原嫡系兵馬五萬五千人,大破十五萬匈奴騎兵。
中郎將張遼,陣斬單于于夫羅。
隨后,五原大軍窮追不舍,各郡兵馬于北方埋伏,將逃潰匈奴士卒成功堵住,兩相匯合,全數斬殺。
是日,千里平原,流血飄杵,處處尸骸,尸橫遍野。
緊接著,左將軍呂布向整個并州發出將軍令。
責令所有胡人部落退出各郡縣,回到自己牧場,但有不尊者,滅族。
說到做到!
旬日間,便有好幾個桀驁不馴的胡人部落被滅族!
一時間,血腥氣彌漫在并州上空。
肆意劫掠的胡人部落,終于怕了。
如此這般,攜盡滅南匈奴之威,以及這些年來‘戰神’的赫赫兇威,加上迅速殺雞儆猴,整個并州秩序瞬間大變。
將軍令下,無人不尊,莫敢不從。
休屠,谷諢,羌,狄,氐,以及一大堆不知道名稱的胡人部落,紛紛退出漢人城池,回到自己的牧場。
賈詡適時推出耕種計劃。
首先,將荒蕪的田畝收為官有,然后低價租給所有人,不限胡漢。
經過胡人多年肆虐,并州完好的田畝幾乎蕩然無存,絕大部分都是荒田。
所以,這個政策一出,并州的田畝,一下全變成了官府所有。
其次,官府向百姓免費發谷物種子,出租耕牛,并承諾三年不收稅。
自今年初夏開始,賈詡就在計劃這一切,向中原商賈收購了大量谷物種子和耕牛。
現在,正好恰當其時!
最后,鼓勵胡人耕種,官府可免費教導耕田,提供種子,租借耕牛等等。
一應瑣碎事務,賈詡計劃許久,趁著這次大勝匈奴,蕩平并州全境,一次性全部展開。
并州不止有胡人肆虐,還有各地叛軍,如歷史上大大有名的白波軍,黑山軍等等。
但所謂的叛軍,其實也不過是吃不起飯,無田可種的黔首百姓罷了。
所以,將軍府頒布的政策,對這些叛軍也是非常有吸引力!
于是乎,盤踞在太原,上黨等地的白波軍,黑山軍,相當一部分人受到誘惑,歸降官府。
但仍然有很多人習慣了劫掠生活,不愿歸降。
不過,他們更不敢和呂布作對,于是向東遷徙,進入冀州和幽州,繼續過著山賊那四處劫掠的快樂生活。
不管怎么樣,在呂布的鐵腕手段,和賈詡推出的各項政策面前,不過半月時間,并州秩序就煥然一新。
胡人再也不敢四處劫掠了。
官府的政策非常明確,一旦發現,輕者,參與劫掠之人盡數處死,重者,滅族。
但放牧的生活是枯燥的,乏味的。
最重要的是,這種生活方式,非常不穩定,除了少數胡人貴族,大部分胡人都吃不飽飯。
于是,不少胡人開始想學漢人耕種。
這一步其實很難!
想讓骨子里透著搶劫血液的胡人老老實實耕田,不比讓狼不吃肉,讓狗不吃屎容易多少。
沒關系!
屠刀之下,一切皆有可能!
胡人的生活是苦,能苦過野獸?
胡人的血液是流淌著搶劫基因,能比野獸更崇尚弱肉強食,習慣血腥殺戮?
狗怎么來的?
還不是人類從狼開始,一步步馴化而來。
還有貓!
真當叢林里的野貓乖順,可愛?
還不是跟著人類混吃混喝,一步步轉化過來的。
更別說原本性情兇猛,常和虎豹搏殺的胖墩,后世以賣萌取勝,地位反倒大變!
胡人不是野獸。
他們比野獸高一個檔次!
作為智慧生物,在明知搶劫死路一條的情況下,自然會趨利避害,做出正確選擇。
不習慣?
時間長了,自然習慣。
要不然,去試試左將軍的屠刀利不利?
河東。
安邑。
原本的河東衛氏所在地,現在的左將軍臨時駐地。
主院。
“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
當張遼前來參見呂布的時候,還沒進入院中,就聽到陣陣朗讀聲。
“師父又在研究學問和經典了,這是什么?好像是《禮記》?”
和曹性,郝萌,魏續等純粹的武夫不同,張遼文武雙全,平時也會看書學習。
所以,他約莫知道,這些話,是《禮記》中的一段。
但他到底是軍人,看的書也偏向《孫子》《三略》《六韜》一類,對四書五經并不熟悉。
“師父明明是天下無敵的戰神,卻老是喜歡掉這些書袋子,真是讓人搞不懂!”
搖搖頭,張遼不打算琢磨了。
現在的張遼,早已不是昔日草原上,那個略帶青澀的少年了。
成熟穩重四個字,就寫在臉上!
不止如此,隨著武力不斷提升,戰功越來越顯赫,張遼在軍中的威嚴,也越來越重。
在戰場上,張遼勇猛無敵,和昔日的呂布一樣,逢戰必先,沖鋒陷陣,斬將奪旗易如反掌。
河東之戰,陣斬于夫羅后,張遼在軍中,已經隱隱有‘小戰神’的稱號!
就連新加入的猛將文丑,也對他佩服不已。
事實上,早在兵出五原之前,他們私下就切磋過。
前五十合,二人不分勝負,五十合后,張遼就逐漸占據上風。
因為是切磋,打了五六十合后就沒再繼續了。
但雙方都很清楚,繼續打下去,最多三十合,文丑就要完敗!
踏進院門,見呂布正佇立在一棵樹下,一手持書,一手負后,抬頭看天,口中朗誦不停。
“主公,河東境內已經安定下來了,各地縣令均向將軍府投誠,遵從將軍府一切命令!”
來到呂布跟前,張遼拱手,匯報道。
但呂布卻一皺眉,不滿的瞥了眼張遼。
“特奶奶的,哥特意背誦了這么一段,你竟然不聞不問,如此不給面子,成何體統?”
覺得自己點燈給瞎子看的呂布,心里好不郁悶。
“還文武雙全呢,我呸,特么也是一個粗胚子!”
張遼過來的時候,他那晉升大宗師后,靈敏了十倍的耳力,早已從腳步聲聽了出來。
不然,好好的,他為什么朗誦《禮記》?
心里有氣,呂布干脆不理會張遼,依然抬頭看天,仿佛沒見到他一般。
張遼卻沒感覺到,反而向他問道:
“主公,如今河東已定,并州無事,何不把將軍府移到河東來?”
雖然是呂布的親傳弟子,但一般情況下,他和曹性二個人,還是以主公稱呼。
唯有私人聚會,不談公事的時候,才以師父相稱。
“五原郡畢竟位處邊陲,距離中原太遠,消息閉塞,主公欲成大事,還是坐鎮河東更好!”
張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