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多吃點海帶、堅果、芝麻，多喝牛奶。”
“好的醫生，這些都在食譜上。”
陪著顧苓依做完糖耐檢查，路滿又和醫生交流了一下近期的注意事項。
醫生提醒他下個月就可以準備待產包了，而路滿瞥了眼安分坐在他身邊的顧苓依，又問向醫生：“現在還能夫妻生活么？”
醫生表情上沒有表現出什么，只是加重了語氣：“這都什么時候了，七個月已經是孕后期，而且你們又是懷的雙胞胎，更要多加注意。”
醫生心里還在腹誹，眼前的準爸爸明明做起事來看上去哪兒都靠譜，尤其他還是經常登上新聞的知名公眾人物，微信、部落格以及幾款超熱門游戲的創始人，怎么在私生活上這么不知輕重，老婆都懷孕七個月了，還這么急色……
路滿聳聳肩，徑直轉頭面向顧苓依：“你看吧，不是我不愿意，連醫生都建議我們不要……”
“路！滿！”
休息廳里等候的聞藝、顧嘉兒和路小霜，就眼見路滿飛也似的從檢查室里逃出來，時不時還要回頭關注著后面顧苓依的情況，生怕她追逐著跌倒了。
而顧苓依挺著大肚子，小步子急匆匆的，想跑又不敢跑，掄起的拳頭停在半空，追路滿又追不上，放下吧又不甘心……
“顧苓依！”
聞藝輕斥一聲，她都是快要生的孕婦了，還剛抽血檢查過，這會兒還敢跑起來？
“我……”
被自家媽媽血脈壓制，顧苓依不敢再多說話了，只是兇巴巴地用力瞪路滿兩眼。
回去有和他算賬的時候！
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等到見紅和羊水破了，顧苓依住進了醫院。
“開一指了。”
顧苓依本來以為是要躺在床上等一會兒就準備生了，但是沒有想到從一指開到十指要好幾個小時，有的人甚至要疼一兩天。
路滿、顧嘉兒和聞藝陪她走動走動，在瑜伽球上坐一坐。
“待會兒打上無痛，就不會太疼了。”
路滿捏住顧苓依的爪爪，這姑娘因為臨產前的痛感，這會兒表情很緊繃。
慢慢到開了二指，護士拿來了無痛針。
可看到比護士手掌還要長的針頭，顧苓依本來就有些發白的臉，霎時間更沒有血色了。
“怎么是這樣的針……”
“要從腰后面打進去，把一根軟管留在里面持續釋放藥效。”
護士安慰道：“打了之后，會減少生產過程大部分的痛感的。”
“我能不能不打了……”顧苓依眼巴巴求助地望向路滿。
她光是想想這么長的針做穿刺，就已經害怕到混身沒有力氣了。
路滿抱著她的肩膀：“那就看看再說。”
這家醫院的生育服務里面包含了無痛針，而平時在外面，這種分娩鎮痛針要額外多收兩三千元，這個年代，大多數醫院都是要求自費甚至收現金，不能報銷的。很多家庭出于斟酌價格考慮，想打也最后放棄打了。
“他們前幾個月這么乖，到了見真章的階段，就這么會折騰他們媽媽了。”
顧苓依額頭見汗，癟著嘴巴對路滿吐槽。
路滿哭笑不得：“到了這階段，就是最疼的時候，別怪咱們孩子呀。”
路滿一直捏著顧苓依一只爪爪，顧嘉兒也在另一邊陪著，他們說說話聊聊天想分散顧苓依的注意力，可她還是越來越忍不住痛呼出聲。
過了一會兒，她疼得實在難受，痛感已經壓過了對于針頭的恐懼，路滿叫護士回來，給顧苓依打上了無痛針。
等開到十指，已經過去了一個白天，顧苓依進了產房，助產士過來讓路滿簽了幾張告知單，讓他在外面等待，這間醫院允許家屬進產房陪護，但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柳靜、聞藝和顧嘉兒坐在等候廳，廳里還有來回踱步兩個中年男人，正是收到消息后趕來的路衛華和顧彥。
顧嘉兒靠在媽媽聞藝的肩頭上，瞅見路滿走過來，她眼睛一亮，可看了焦急轉圈的顧彥以及自己的媽媽一眼，她默默地不作聲。
聞藝動動肩膀：“知道你在想什么，去吧。”
“謝謝媽媽！”顧嘉兒嗖的一下起身，跑到路滿近前，抱住他小聲耳語。
兩人一邊講話一邊點頭，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沒問題，讓醫院多準備一套無菌服，我們一起進去。”
路滿握握顧嘉兒的手，白天顧苓依沒打無痛針前，那種忍痛的感覺，她作為雙胞胎妹妹更有種感同身受，他出言安撫道：“苓依的狀態很好的，一切順利，我們進去也只是給她心理上打打氣，醫院還有專業的導樂，比我們更懂引導舒緩孕婦情緒呢。”
“嗯，哥哥。”
路滿抬頭，正好和對面的聞藝對視。
女兒在經歷成為母親的時刻，岳母此時心情也波瀾起伏，她定定地看了看路滿，放輕聲音：“以前我總在想，苓依和嘉兒都賴著你，她們都只能收到來自丈夫一半的愛。”
顧苓依懷胎十月，她陪在小夫妻家中，也見證了將近十個月。期間路滿和她兩個雙胞胎女兒的生活，聞藝納入眼中，也在心里評定了一番。
借著今天，外孫外孫女快要出生的空當，她不由地也和路滿表達出她的想法。
路滿搖頭，看著聞藝，鄭重穩聲說道：“媽，這樣說可能有些投機討巧，但我確實是照著這句話一直努力去做的——不是把愛分了一半給嘉兒，而是營造出同等的愛，同時交付給苓依和嘉兒。”
聞藝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助產士讓家屬去消毒換隔離衣，聞藝才出聲：“去吧。”
“媽，我們過去了。”
兩家人等在產房外，他們一直注視著提示燈上的綠色信號，表明里面一切正常。
等了二十多分鐘，路衛華也沉不住氣，低聲問向親家：“還得半小時一小時的？”
顧彥心不在焉地點頭：“沒那么快的……哎，和等苓依嘉兒出生的時候一樣緊張。”
二十四年前，他焦急等待女兒們的降生，而如今，既是等待外孫外孫女的到來，也是擔心女兒生孩子的狀況。
門上綠燈一閃，轉而熄滅。
幾位長輩面面相覷間，就見產房門被推開，助產士們圍簇著孕婦的床和兩個新生兒小推車，路滿和顧嘉兒笑意滿滿跟著一起出來。
“爸，媽。”
路滿笑道：“母子三人平平安安，是兩個小男孩——可以翻字典開始起名了。”
眾人紛紛驚喜，剛想圍上來，就被助產士制止，讓他們去病房等著就好。
等兩個小寶寶做好記錄、測量和檢查，被送回來，柳靜和聞藝先抱了抱，滿足了隔輩親的念想。
顧嘉兒也要過來了一個寶寶，柳靜和聞藝教她抱嬰兒的正確姿勢。
路滿趁機接過另一個兒子，放到顧苓依床邊。
“辛苦了，老婆。”
“老公。”顧苓依眨巴著大大的杏眼，“他們好小，而且皺巴巴的。”
“剛生下來都這樣。”路滿笑了笑，開玩笑道，“怎么，嫌棄了？”
“才沒有。”
顧苓依噘嘴：“這是我和你的寶寶。”
這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沒有血緣關系的兩人，因為愛情而孕育出兩個全新的小生命，他們作為父母同時和寶寶們血脈相連，也因此互相有了另一層的緊密親情聯系。(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