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從噩夢開始 皮鞋走在地板行的聲音清脆響亮。
在這一刻,數百張床鋪上的人和夢魘都寂靜無聲。
那當真是落一根針都能聽到響動。
所有人都閉著眼睛。
以此判斷,如果這個時候睜開眼睛,會觸犯禁忌。
所以林默這個時候也閉上了眼睛。
隨著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對方走路很小心,似乎是在刻意的壓低聲音,感覺是怕把這屋子里的人吵醒。
可問題是,這屋子里幾千號,沒有一個是真的睡著的。
林默此刻躺在床上,剛才的憤怒也是慢慢消散,他開始往好處想。豆豆的確不在這里,但這并不代表豆豆就完蛋了。
那可不是尋常的小孩子。
豆豆之前所表現出的,還不是他所有的實力,隨著時間的推移,豆豆會越來越強。
這船上有禁忌,豆豆也有。
如果冷靜的,理性的進行分析,實際上豆豆遇難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林默這會兒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張萌這個時候在旁邊側躺著,因為床鋪不大,所以她半個身子都趴在林默身上,那叫一個親密無間。
林默這個時候偷偷睜開一條眼縫,發現張萌也在瞇縫著眼睛,有點像是小孩子裝睡的意思。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從張萌的反應來看,此刻那個走進來的腳步聲非同小可。
林默對此并不懷疑。
實際上不光是張萌,剛才就連小雨也是同樣的反應。
這就說明這個腳步聲,和大劇院里后面進來的陰寒之物是一個類型的,是寂靜號上真正的恐怖。
可越是這樣,林默越想看看對方是誰。
或許就看一眼,應該沒問題。
不過在此之前,林默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周圍。
所有的夢魘和怪物,都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眼睛緊閉。
林默注意到,他們的眼睛是真的緊緊閉著,連一條縫都不敢睜開。
這應該是經驗,因為他們知道,哪怕是假裝閉眼,只是睜開了一條縫也會被發現,而被發現的后果就是死。
意識到這一點的林默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他手指捏了一下張萌,然后趕緊把眼睛緊閉。
幾乎是下一刻,一個人影到了林默面前,然后低下頭,仔細看著林默。
林默雖然閉著眼睛,但他能感覺到。
對方就在床前。
安靜。
但這種安靜里隱藏著殺機。
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眼皮外面的光線,林默感覺一個東西瞬間到了自己面前。
那應該是一張臉。
他鼻子能嗅到一股詭異的香氣。
這是一個女人。
身上的氣味和小雨還有張萌都不一樣。
此刻對方的臉幾乎是貼著自己的臉,應該是在觀察,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一般這種時候,心理素質不好的人必然會露出破綻。
或者經受不住這種煎熬。
林默十分確定,這個時候只要自己睜開眼睛,多半會看到一張極為恐怖的臉,對方距離自己的臉可能不過兩公分,甚至可能更近。
撅個嘴就能親上的那種。
林默畢竟經歷得多,這會兒表現的極為淡定,別說對方的臉沒貼到他臉上,就是真貼上了,甚至親上,林默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十幾秒的時間,仿佛過了十幾分鐘。
對方挪開了。
因為對方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標。
林默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一個尖銳刻薄的女聲響起。
“就知道你在裝睡!”
實話實說,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林默以為自己暴露了。
以為對方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但很快他就知道,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有人露出了破綻,被對方捕捉到了。
隨后就聽到一陣撲騰聲。
同樣,幾秒鐘后就停止了。
再之后,就是拖拽物體的聲音。
林默沒有再睜開眼睛,他知道剛才已經是鬼門關里走了一圈了,睜開眼睛是禁忌,既然是禁忌,對方一定有法子察覺。
甚至林默懷疑,剛才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己睜眼了。
但沒有發作。
或許是自己偽裝的好。
或許是因為別的。
懷疑、忌憚?
都有可能。
但最終結果就是對方沒有對自己下手。
之后,又聽到那個恐怖女人的聲音,嚴肅的質問為什么不睡覺,為什么要裝睡。
這聲音每次都一樣,響了五次。
這代表著,可怕的女人在這個地方一共殺死了五個人。
這會兒林默多半也知道對方是誰了,之前張萌在這一層的那個無人敢進入的走廊盡頭看到的那個‘女仆’背影的油畫。
也就是說,此刻在這個休息艙走來走去的恐怖女人,就是油畫上的那個女仆。
那么之前在大劇院那一層看到的油畫上的繃帶守夜人,必然就是曾經進入大劇院的陰冷存在。
這就對上了。
再結合鐘表上每隔三個小時就需要進行的一次‘活動’。
顯然已經知道,十二點是大劇院,三點是休息艙,目前還不知道的就是六點和九點要做什么。
但估摸不管做什么,也必然會對應著兩種可怕的存在。
類似于繃帶守夜人和這個恐怖女仆。
說起來這女仆是真變態,大家都在裝睡,它可能也能看出來,但就是不點破,還走來走去的巡視。
而被它抓到的假寐者,一定是露出了什么破綻,被抓到了把柄。
下場肯定是是。
接下來,林默聽到這個女人在這地方來回的溜達,走過來,走過去,而且對方似乎還拖著重物。
可能還不止一個。
至于那些重物是什么,腦補一下很容易猜得出來。
十有八九是被干掉人的尸體。
這畫面在腦海里一過,還真的挺滲人。
對方至少溜達了半個小時才離開。
這半個多小時里,對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煎熬。
等對方離開之后的好幾分鐘,依舊沒有人敢亂動,更別說睜開眼睛了。
直到確定真正沒有動靜之后,才有人睜開眼睛,然后下床離開。
張萌從林默身上跳起來,下了床。
就見她不斷的給林默打手勢,看樣子是在罵人。
估摸是說之前林默為啥犯傻,居然敢往外跑。
而且她好像還重點強調,比劃著如果不是她,你林默已經死了,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
林默給張萌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剛才張萌的確是幫了他,所以這人情欠就欠了。
這里大部分的乘客似乎都習慣了,下床之后立刻就走,絕不耽擱。
林默也招呼自己這邊的人離開。
這時候林默發現,張胥拉著一個人過來。
對方瘦的都沒了人形,眼神枯槁,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恐懼。
一開始林默以為張胥找到他父親了,但仔細看,這人年紀應該不大,后來才知道,這是張胥的堂哥。
至于張胥的父親和姑父,經過用紙筆寫字詢問其堂哥知道,已經遇難了。
出了休息艙之后,張萌似乎想到了什么,拉著林默到了那個無人敢靠近的走廊,然后隔著很遠看著盡頭處那個巨大的油畫。
油畫上那個穿著黑色女仆裝的女人依舊在畫上。
但能看到,在她腳下,多了五具尸體。
而如果仔細看,她腳下實際上有無數尸骸。
因為之前的經歷,這畫光看著就感覺滲人,誰知道畫上的女仆啥時候又出來。
結果張萌這個時候居然拉著林默往過走。
林默不解啊,用眼神詢問對方是打算自殺,還是打算殺我。
張萌白了他一眼,用紙筆寫了一句話。
“她應該只能在巡查睡覺的時候才能殺人,所以,咱們進畫里看看,說不定能有什么新的發現。”
林默倒吸口氣。
這丫頭膽子真大。
不過這主意不錯,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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