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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父慈子孝”

  觀景臺上,今夜月色正美。

  但可惜的是,在場所有人都無心賞月,他們聚集于此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堂本榮造在兩個黑袍人的推搡下,極不情愿地走上平臺,看到了站在這里的更多黑袍人。

  他們一個個都沒有遮掩自己的面部,儼然都是生活在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以及信徒。

  看到這些人,堂本榮造怒火中燒,但無奈嘴巴被布條綁住,無法斥責,只能眼含憤恨與不屈地看著。

  而在他的后面,堂本長男就十分狼狽,幾乎是爬上臺階的。

  到了平臺,他就立刻撲倒在神婆面前,匍匐著跪下。

  “神尼在上,請原諒我之前的褻瀆!”

  “之前是我無知!冒犯了天女!”

  “天女大人是真正的神明!我愿意皈依!”

  堂本長男貼著神山靜的腳前,以在最虔誠的姿勢——土下座,五體投地跪拜著。

  雖然之前堂本長男在堂本榮造的重壓下,一直有些抬不起頭,但好歹也是副社長,不至于如此卑躬屈膝。

  神山靜看著土下座的堂本長男,神態有些趾高氣昂,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又看向堂本榮造。

  “把他的嘴巴解開,看看他想說什么?”神山靜命令道。

  旁邊的黑袍人一聽,從后面將堂本榮造嘴巴上的布條解開。

  可剛剛恢復話語權,堂本榮造就怒視向自己的兒子,大聲呵斥道。

  “站起來!不許跪!”

  一向在父親面前懦弱的堂本長男,此刻卻連頭也不抬,并不理睬他,仍對著神山靜的腳尖跪拜。

  堂本榮造見狀,又轉而看向神山靜以及眾多黑袍人,“你們這些刁民,還不快把我放了!”

  “我告訴你們警察就在山下沒有走,還有名偵探你們的臉我都記住了!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此話一出,貌似還有些震懾力。

  黑袍人之中的一些村民有些動搖,面露擔憂之色地看向彼此。

  但神山靜突然尖著個嗓子,大喝一聲。

  “全部鎮定——!”

  在這幾乎破喉嚨的潑婦式吼叫中,膽小的村民才安靜下來。

  隨即,神山靜看向堂本榮造,宣布道。

  “堂本榮造,我們現在要在天女尊者面前治你的褻瀆之罪!”

  “如果你想懺悔的話,就趁現在吧”

  聞言,堂本榮造輕蔑地冷哼一聲。

  “哼,就憑你們也想制裁我?”

  “想方設法阻撓我這么多年,結果不還是讓我把空中纜車建成了嗎?”

  “還有你們的信仰都是假的,要不是今天我的計劃失敗,就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拆穿你們的謊言!”

  “石頭就是石頭!根本不是什么天女!”

  “狂徒大膽!”神山靜呵斥一聲,急得是面紅耳赤,凹陷的灰黑色嘴唇張得老大,但旋即又露出詭異的訕笑。

  “堂本,你知道你的計劃為什么會失敗嗎?”

  “這都是因為天女尊者的意愿!是大人用法力制止了你!”

  說到這里,堂本榮造內心氣不打一處來,看向旁邊土下座的堂本長男,忿忿道:“如果不是他連放假人的小事都做不好,我早就成功了,根本不是什么法力”

  堂本長男耳朵一顫,抬起頭來,“不是的!我確實是將假人放在天女像的左手上了!”

  看著大兒子一臉認真的模樣,堂本榮造面色有些震驚。

  雖然他處處不滿意兒子的行為,做事優柔寡斷不像他的種,但這個時候總沒有必要再說謊了。

  看來假人確實是放在指定位置了,可又消失了。

  “那也有可能是被誰給偷走了,總之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見堂本榮造不信神佛,神山靜也不再繼續與他爭辯,轉而低頭看向堂本長男。

  “你能迷途知返,必然是得到了天女尊者的啟示。”

  “說一說,你得到的啟示是什么?”

  堂本長男不再跪拜,挺起上半身,唯唯諾諾地道:“我看到了看到父親形象的假人消失在天女尊者的手掌中”

  突然,他振臂高呼,鏡片下的雙眼瞪得老大,激昂康慨,好像換了另一個人的靈魂。

  “這是天女尊者希望我交出父親,好為我的褻瀆贖罪!”

  不遠處的臺階處,秦智博利用望遠鏡視野觀看著平臺上發生的一幕幕。

  可孝死我了!

  由于太好孝了,秦智博差點兒繃不住。

感情是你小子把鬼子引過來的啊  想起黃昏的時候,信徒突然聚集在酒店的餐廳里鬧事,恐怕就是那個時候里應外合,把堂本榮造給綁架了。

  不過堂本長男能如此“孝順”,秦智博也不算意外。

  下午審訊的時候,堂本榮造做了一些違背“米花生存規則”的事情,在外人面前怒斥自己兒子不中用。

  按老話來講——“你已有取死之道”。

  在吉野綾花的啟發下,堂本長男可能是受到了“米花精神”的感染。

  至于堂本長男說自己皈依了信仰,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并從天女的啟示中得到贖罪的方法——這點秦智博不敢確定。

  至少,秦智博確定自己的性別為男。

  往腹黑的方向想,他可能是借口贖罪,實際是想借刀殺人,殺掉自己看不爽、也看不爽自己的老爸,也好順理成章的繼承公司。

  但無論是出于哪種原由,堂本榮造現在的表情都很精彩。

  “什么?”

  “是你”

  堂本榮造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他的認知里,還以為信徒是湊巧鉆空子把自己綁架的,兒子也是一起擄來的。

  但是沒想到,出賣他的居然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你個逆子!”

  堂本榮造吹胡子瞪眼,沖上前就用腳去踢,但只踹出一腳,將堂本長男踢了個趔趄,就被旁邊的兩個黑袍人挽著胳膊拽了回來。

  “混蛋!”

  “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個混賬!”

  “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各種咒罵聲不絕于耳,但旁邊的黑袍人直接用布條重新捆住他的嘴巴,強行結束了垃圾話時間。

  “好了!時間已到!”

  “罪人終將為自己的罪行贖罪,把他帶到天女像上面去!”

  神山靜一聲令下,兩名黑袍人揪著堂本榮造往神像的左手走。

  走到欄桿的位置,一名黑袍人先爬上欄桿,再跳到神像的左手上,另一個黑袍人則拿著匕首從后面驅趕著堂本榮造,逼迫他踩上欄桿。

  如果不是雙手被束縛,爬欄桿倒也不是什么高難度動作。

  但此刻的堂本榮造雙手被反綁在后面,無法掌握平衡,也無法伸手去扶天女的手掌,一不小心失足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或者說鐵定會失足  可匕首的尖銳就抵著他的后背,吃痛的堂本榮造只能顫顫巍巍踩在欄桿上,演繹“趕鴨子上架”的人類版。

  前方令人暈眩的高度,讓他幾乎一瞬間就要失去平衡,雙眼瞪得熘圓,踩著欄桿的皮鞋左扭右晃,眼看就要摔下萬丈懸崖。

  但就在跪在地上的堂本長男已經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那個先一步跳上天女手掌的黑袍人突然出手拽住了堂本榮造的衣襟,將人硬生生給拽到上面來。

  暫時脫離危險的堂本榮造合上眼睛,沉沉松了一口氣。

  他的身體緊緊依靠著天女像手上的如意寶珠,生怕再一不留神從上面滑下去,同時怒目圓睜著所有黑袍人,包括自己的逆子。

  神山靜倒是對他的憤怒不以為意,轉過身來大聲喊道:“這是天女尊者希望罪人贖罪的方式,我們就遵從天女尊者的旨意!”

  說著,手下那兩名黑袍人將一根根短棒分發給在場眾人。

  村民和信徒拿到短棒,一時不理解這究竟作何用途。

  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

  原來這些短棒是用來驅打堂本榮造,逼迫他不得不跳下萬丈懸崖的。

  這樣每個人都有行兇的機會,或者是“懲治罪人”的機會。

  “喂!還等什么!”

  “是時候展現你們的虔誠了!”

  神山靜憤怒地指向天女手上的堂本榮造,右手中的佛珠亂顫。

  村民和信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如喪尸一般緩緩向著前方聚集。

  這里面有些村民原本不是忠實的天女信徒,只是堂本家的旅游開發影響到了自家生意,所以才成為堅實的反對者。

可是如今氣氛已經烘托到這  〔請不要轉碼閱讀(類似百度)會丟失內容〕

  里,迫于神婆的威嚴,或者負罪心理、從眾心理,亦或是本身的軟弱,都不得不成為行兇者的一員。

  這個時候若是說出一個“不”字,恐怕下一個被推上懸崖的就是自己。

  他們舉著短棒,紛紛聚集在天女像的手掌下方,拿著短棒開始驅打石像上的堂本榮造。

  一開始是打,但后來發現效率不太高,就改成硬懟了。

  十幾根木棒輪流從下方戳打在堂本榮造的身體上,有的還好,只是打在小腿和大腿側邊的肌肉上,有些痛,但還不至于怎樣。

  但有的短棒則比較刁鉆,直接戳向堂本榮造的膝蓋、襠部。

  為了避免那無法忍受的疼痛,堂本榮造只能踱著腳步,把身體轉過來,用后背面向眾人。

  但這些短棒又直接轉換了攻擊方向,開始攻向他的菊部。

  菊花殘,滿地傷。

  十幾根短棒就猶如長矛,舉棒的村民和信徒像是亞馬遜的土著人,將矛頭不斷刺向吊在樹上的獵物。

  當堂本榮造不堪忍受這些痛苦的時候,自然就會縱身一躍,給自己一個痛快的了結。

  但這些人很明顯低估他的求生欲了,在屁股被短棒勐戳了幾十下后,堂本榮造這才發現從側方的手指與如意寶珠的縫隙,居然可以借力到如意寶珠上面。

  他趕緊鉆過縫隙處,腳下踩著天女的手指,借著力量像個烏龜似地慢慢往上蹭,一點點蹭到如意寶珠的上面。

噠、噠、噠  爬到了這個高度,村民和信徒的短棒就碰不到了,只能無能抽打在石像上,發出“噠噠”聲。

  這個時候,神山靜又不說這是褻瀆神像的行為了。

果然是薛定諤的褻瀆  躲在臺階后的秦智博在心里默默吐槽著。

  而趴在如意寶珠上的堂本榮造也不認為自己已經脫險了,驚慌環視周圍,看還有沒有脫險的途徑。

  可就在這時,觀景臺邊緣臺階上的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皎白的月光下,這個人就彎腰躲在大理石臺階上,借著平臺的特性,隱藏在坡面。

  平臺上的人倒是不好發現他,但“身居高位”的堂本榮造剛好能看清楚他。

  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他連想都不用想,立刻朝著這個人呼救。

  “嗯——”

  “嗯——”

  由于嘴巴被布條綁住,他只能用喉嚨里的“嗯嗯”聲來示意。

  可說來也巧,布條在一頓折騰之下這時剛好松開一些,容出他制造聲音的空隙。

  “救救我!”

  “救我啊!”

  兩個呼救聲喊出,加上堂本榮造就目視著遠處,在場所有人立刻警覺。

  “這里還有其他人!”神山靜大呼一聲,“快把人找出來!”

  聽到這話,做賊心虛的村民和信徒立刻作鳥獸散,誓要把潛藏在周圍的人找到。

  但這周圍就是一片平坦的觀景臺,根本無處躲藏,于是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手持短棒,朝著臺階的方向走去。

  這老小子把我給賣了!

  秦智博在聽到“救我”的一瞬間,內心勐顫一下,不免罵兩句。

  自己與那些黑袍人有一段距離,倒是可以轉身就跑,以自己的腳程,甩掉這些鄉野夫子不成問題。

  只是“起桿”在即,自己如果錯過了出貨,那就徹底錯過了。

  權衡之下,秦智博當機立斷,迅速從道具欄里掏出魔戒戴上,身影瞬間隱匿在臺階上。

  當一眾村民和信徒手持短棒來到臺階邊,卻發現這里根本沒有人,往下數百級的臺階也是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啊”

  “這里沒有別人!”

  信徒喊了兩聲,遠處的神山靜立刻明白,這是堂本榮造的調虎離山之際。

  “可惡的罪人!居然還敢耍這種把戲!”

  “直接把他扔下去!”

  惱羞成怒的神山靜也不管什么旨不旨意了,想要讓人痛快解決掉堂本。

  而堂本榮造此時也是欲哭無淚,剛才還明明看到一個人趴在臺階上,怎么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那兩名黑袍人在神婆的指揮下,就要爬上天女像,直接將堂本榮造殺掉。

  可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中,一道陰影忽然掠過。

  與此同時,秦智博的視野中出現系統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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