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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向日葵下的答案

  不過無論如何,鈴木次郎吉的鈔能力還是奏效了,以6億5千萬的價格收獲梵高的《向日葵》一幅。

  這個價格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雖然知道自己可能被擺了一道,但鈴木次郎吉畢竟是大富豪,氣量不凡,不至于為了多花的這些錢太過心疼。

  算上舉辦向日葵展的回報,其實也就虧了5千萬美元。

  就這些錢,他還是完全虧得起的。

  在鈴木園子的安撫下,鈴木次郎吉這邊的氣兒剛順一些,拍賣場的工作人員就來收款了。

  為了第一時間能舉辦新聞發布會,鈴木財團早就預備了6億美元,就在紐約花旗銀行存著。

  可是現在錢不夠了,臨時抽調5000萬美元,以鈴木財團的實力也需要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

  可新聞發布會迫在眉睫,鈴木次郎吉要趁著熱度,第一時間向全世界宣布舉辦向日葵展覽。

  但鈴木次郎吉畢竟“多財多億”,直接從懷里拿出一個信封。

  “我這有一張瑞士銀行的本票,價值1億美元。”

  “用這個抵押給你們,我們先取走畫,召開新聞發布會,等稍后會把余款都補上的。”

  名場面再次出現,“賭神之本票的誘惑”。

  不過拍賣場的工作人員沒有不懂事到問出“你說1億就1億”的話。

  畢竟鈴木次郎吉是鈴木財團的顧問,光這個名頭都不止1億。

  工作人員樂呵呵收下鈴木次郎吉提供的本票,便帶著鈴木次郎吉欽選的宮臺夏美等人去正式接收《向日葵》。

  事情塵埃落定,幾人也都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

  但秦智博知道,現在關鍵的部分才剛剛開始。

  作為護寶7騎士的眾人,跟隨工作人員、鈴木次郎吉和鈴木園子一起到達地下金庫。

  還是昨天的老地方,巨幅的《向日葵》靜靜地躺在臺子上。

  “宮臺小姐,拜托你了。”

  “是。”

  鈴木次郎吉一聲令下,宮臺夏美就上前去進行鑒定了。

  其他非專業人士站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觀摩這個過程。

  還是和昨天一樣,宮臺夏美戴著白手套,一只手端著筆記本電腦,看似專業地對照著電腦里的照片和實物。

  只要確認了這幅畫就是梵高的《向日葵》,這場交易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宮臺夏美在《向日葵》的四周游走,時不時低下頭,將目光湊到近前,看上去比昨天鑒定的時候還要賣力百倍。

  這個態度讓鈴木次郎吉非常滿意,畢竟這次可是真的掏錢了,就應該認真一些。

  西畫的鑒定過程非常漫長,不像中國傳統國畫鑒定那樣簡單看兩眼就能分辨真假的。

  宮臺夏美參照畫上的每一處進行仔細對照,過程之無聊讓鈴木等人逐漸感到放松,注意力不再那么集中。

  不過即便這樣,也沒有人敢打斷宮臺夏美的工作。

  可就在這時,一道棕色風衣的身影突然閃現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宮臺夏美旁邊,抓住了她的右手腕。

  “啊——!”

  宮臺夏美一聲尖叫,驚醒了昏昏欲睡的眾人。

  鈴木次郎吉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秦先生,你在做什么?”

  秦智博抓著宮臺夏美的手腕,高高舉起,從其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玻璃瓶。

  “宮臺小姐,請問這個是什么?”

  秦智博兩只手指夾出玻璃瓶,詢問道。

  宮臺夏美一雙眼鏡下的瞳孔猛顫,驚懼地看著秦智博手里的瓶子。

  眾人嘩然,還是身為警察的查理率先走過來,打開瓶口的塞子,朝里面嗅了嗅。

  “沒有氣味,銀白色的粉末……難道是鎂粉?”

  “對,就是鎂粉。”

  秦智博肯定地點點頭,隨即抬手指向宮臺夏美。

  “她趁鑒定的時候,利用自己的身體遮擋我們的視線,右手端著的筆記本電腦遮擋頭頂監控攝像頭的視線,就是為了將鎂粉偷偷灑在《向日葵》上面。”

  “其目的就是為了毀掉這幅畫!”

  眾人一聽,紛紛不可思議地看向宮臺夏美。

  慌張中,宮臺夏美腦筋飛轉,立刻反手指向秦智博,來了一個惡人后告狀。

  “是他!是他把鎂粉塞在我手里的!”

  “他要栽贓我,是他在誹謗我啊!”

  “我這么熱愛向日葵,怎么可能做出損害《向日葵》的事來?”

  宮臺夏美尖叫著否認,現場來了一個弄黑成白,給秦智博都給弄得楞了一下。

  被抓了現行都能狡辯,就差開口來一句“家人們,誰懂啊”。

  眾人看著秦智博和宮臺夏美,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該如何站隊,秦智博就冷靜地推理道。

  “宮臺小姐,不要再狡辯了,其實我從昨天開始就對你產生懷疑了。”

  “雖然你自稱非常熱愛梵高的《向日葵》,但你的筆記本電腦上為什么只有五張向日葵的貼紙?”

  眾人瞥向宮臺夏美懷里的電腦,A面上面的五張呈環形粘貼的貼紙一清二楚。

  宮臺夏美看著自己的電腦,大腦反應了一秒,連忙開口解釋;“是因為貼紙太大,粘不下了!”

  “粘不下了也不行嗎?而且你不能光憑這一點就說我想要破壞向日葵吧!”

  宮臺夏美大手一揮,顯然還沒意識到秦智博已經掌握了最重要的證據。

  “證據?難道最重要的鐵證不就在你的手上嗎?”

  “你的電腦檔案里,就有著破壞兩幅向日葵的計劃書!”

  此話一出,宮臺夏美咬牙掙扎了幾秒,又突然釋懷地閉上眼睛。

  她右手一松,筆記本電腦“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看來我是沒辦法再狡辯下去了……”

  宮臺夏美的這句話,顯然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可是為什么?夏美,你不是最熱愛《向日葵》的嗎?”

  負責展覽策劃的圭子一臉的不解,問道。

  宮臺夏美聲音突然高亢起來,幾乎是尖叫著道:“我就是因為深愛著梵高的向日葵,所以才到這種地步!”

  “與其讓那兩幅贗品與梵高的向日葵并列展出,我情愿把那兩幅贗品毀掉!”

  宮臺夏美歇斯底里地擺著手,為防止她不顧一切撲到畫上,秦智博更靠近了宮臺夏美一步。

  全場人露出震驚的表情,宮臺夏美居然真的要毀掉《向日葵》!

  唯獨身為警察的查理,腦海里最無法理解的并不是宮臺夏美是犯人,而是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在犯罪之前寫企劃書。

  而且還存在電腦里?

  日本來的罪犯,都這么過于“正經”嗎?

  負責保存畫作的東幸二攤開手掌,疑惑地問道:“兩幅贗品?你在說什么?”

  宮臺夏美低著頭,不再言語。

  秦智博撿起掉在地上的筆記本電腦,解釋道:“從這臺電腦上的貼紙來看,她所說的贗品應該就是第二幅和第五幅《向日葵》。”

  “據我所知,這兩幅向日葵就是由一個叫做皮克曼的畫家于1989年購買而來的……”

  “至于它們是否是臨摹的贗品,就要看看專業人士如何判斷了。”

  秦智博這么說,是想引導鈴木次郎吉重新派人鑒定畫作是否為真。

  而鈴木次郎吉稍微思考了一下,也覺得6.5億美元不能花得不明不白。

  “還是找人重新鑒定一下吧……”

  查理很快呼叫來了支援,將宮臺夏美給銬上帶出去。

  臨走的時候,查理非常不解地問秦智博是怎么知道犯人寫了“犯罪企劃書”這種天馬行空的東西。

  秦智博解釋道:“這個我也不能完全確定,只是看她平時一直隨身攜帶著那臺筆記本電腦,所以猜測里面可能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吧……”

  查理皺起了眉頭,“你猜的?”

  正在被警察帶出去的宮臺夏美也聽到了秦智博的這句話,立刻回過頭,氣憤道。

  “我昨天晚上開交流會的時候就沒有帶電腦呢!你難道忘記了?”

  “哦?”秦智博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是這樣的嗎?”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記了。”

  秦智博朝著宮臺夏美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噗——

  宮臺夏美被氣得差點兒昏過去,筆記本上貼幾張貼紙都能這么在意,結果昨天晚上沒帶電腦不知道?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用了,她剛才當著眾人的面已經承認了確實有“犯罪企劃書”這種東西。

  接下來警察只要打開電腦檢查一下,她的所有計劃都一目了然。

  即便她花重金請來頂級律師,說所謂的計劃書是在寫“”也沒用。

  犯人抓住,鈴木次郎吉也讓手下盡快重新安排了數位國際知名的畫作鑒定師。

  在經歷了現場鑒定后,幾名鑒定師一致認為這是梵高的真跡無疑。

  但秦智博突然提出來,“不如用X光掃描一下畫的下面,這樣能更保險一些……”

  對此建議,拍賣場的工作人員極力表示反對。

  但鈴木次郎吉思考了一下,直接霸氣回道:“這幅畫我已經付完錢了,它現在已經屬于我了,不是嗎?”

  “X光掃描是吧?安排!”

  鈴木次郎吉還是決定采納秦智博的建議。

  紐約具有X光藝術品掃描資質的博物館有很多,而且這些博物館都非常樂意對這幅首次亮相世界的歷史名畫進行X光掃描。

  最終,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接下了這個活。

  在博物館的X光掃描室內,眾人小心翼翼地拆開金色畫框,將畫布展開放在儀器上。

  隨著X光燈頭在畫布面前不斷地掃過,向日葵的橘色顏料下面的情況變得越來越清晰。

  畫布的下面,竟然不是向日葵!

  那是一片詭異的構圖,與梵高的另一幅名作《星月夜》類似,但描繪的卻不是人類城市,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

  由波浪線條勾勒的平原上豎立著一個個窄小的十字架,仿佛是墓碑。

  除了墓碑之外,地面上似乎能看到用筆觸勾勒的一個個地洞。

  與《星月夜》不同的是,畫中描繪的這片平原上方沒有任何天體,而是一片混沌的樣子。

  “這個是……”

  “這幅畫稿的完成度看上去很高,畫的應該是某個地方的平原,還有墓地?”

  “也許是梵高內心世界的一種寫照?”

  眾人紛紛露出驚奇的樣子,感嘆《向日葵》下竟然是這幅景象。

  梵高那個時代的畫家,很多都有在一塊畫布上重復進行創作的習慣,即便是有錢的頂級畫家也不會輕易浪費畫布。

  而梵高更是生前窮困潦倒的畫家,他的畫布被重復利用了也屬實正常。

  只是在場的眾人沒人能看懂梵高在底下究竟畫的是什么。

  除了秦智博。

  這畫的不就是辛之墓群嗎?

  雖然X光掃描出來的圖像看不出什么顏色,但這種獨一無二的地貌,秦智博只在辛之墓群見過。

  滿是地洞和墓碑的平原,這秦智博再熟悉不過了。

  也就是說,皮克曼所說的“向日葵花叢中的答案”,就是辛之墓群!

  皮克曼去了辛之墓群?

  可是話說回來,畫中畫的前提是里層的那幅畫要比外面一層的畫先創作出來。

  如果這幅《向日葵》是梵高創作出來的真跡,那么里面的辛之墓群應該也是梵高的作品,而非皮克曼的創作。

  結合梵高的“瘋癲”史,他在與“好基友”高更同居的期間精神發生了一些變化,甚至拿著剃刀深夜尾隨高更。

  不過最后他并未對高更動手,而是割掉了自己的耳朵,包起來送給了一名妓女。

  高更被梵高的瘋狂行為嚇跑,從此再也沒有回到梵高身邊。

  梵高也在小鎮居民的揭發和舉報下被關進了療養院,實則是精神病院。

  沒過多久,梵高便在麥田地里開槍自殺。

  如果把梵高的這段經歷看成是一個人類在保持人性,和成為食尸鬼之間掙扎的過程,似乎就好理解多了。

  梵高知道辛之墓群的存在,就證明他曾經去過那個地方,通過做夢或者空間通道的任意一種方式。

  而皮克曼可能是從梵高的口中聽說了那個地方的存在,而后才慢慢走上了為食尸鬼作畫的道路。

  只是不同的是,梵高經歷了內心掙扎,最后選擇以人類的姿態自殺。

  而皮克曼,選擇了擁抱食尸鬼。

  他現在就在辛之墓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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