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從走廊的一側幽幽走來,用充滿正義感的口吻做著開場白。
列車員一聽,如獲大赦般興奮道:「太好了!那就萬事拜托您了!」
聽到夸獎,毛利小五郎頓時得意忘形地大笑出聲,露出毒液同款伸舌頭表情。
見狀,柯南、世良真純,還有易容狀態下的秦智博十分默契地朝他甩了一個半月眼。
世良真純知道柯南的真實身份,所以也大概猜到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應該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沉睡」。
幾秒后,毛利小五郎恢復了正常的認真表情,向列車員了解案件發生的經過。
趁這個時間,秦智博站在案發現場的b室門口,目光向房間內瞟著。
由于在警察到來之前不能移動尸體,里面尸體無法移出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又不方便進去,所以無法尸體調查,也就不能觸發支線任務的提示。
不過這也無礙,反正現在的自己也沒辦法推理破案。
秦智博只是掃了一眼現場的情況,便迅速理清了思路。
這是一起他殺案件,但兇手的設想是將他殺偽裝成自殺的。
而自己剛才在餐車上見過死者,他也是5年前火災事件的生還者之一。
所以合理推測,兇手應該也是生還者之一。
六名生還者之中,除了自己和死者之外,還剩下四人。
行動不便的老太太和女傭應該不可能作案,所以兇手就只剩下那兩人了。
秦智博的目光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站在前面的眼鏡男和那個驕橫女人了。
雖然確定了兇手的人選,但作案后的痕跡和證據兇手應該已經處理掉了。
硝煙反應可以清洗掉,作案的其他工具也可以順著窗戶扔出飛馳的列車。
而且自己在與列車員對話的時候,在旁邊房間的死者似乎是打開門出來張望了一眼,手里還拿著電話。
這說明那個時候他還活著,不過很快就死了。
那個時候有機會犯案的人是……
秦智博正思考的時候,向列車員了解完案發經過的毛利小五郎走了過來。
「能登先生,關于案件我有些事情想要咨詢你……」
「在列車進入隧道的時候,你正在房間里做什么?」
「哦,這個啊……」秦智博挺直腰板,用項圈型變聲器改變后的聲音說道:「那個時候我正在房間里休息,竟然聽到隔壁房間里傳出室橋的聲音,還嚇了一跳呢。」
毛利小五郎略微點了下頭,然后繼續問道:「既然你房間的呼叫鈴響了,為什么還要騙列車員說沒有按鈴呢?」
秦智博知道以毛利小五郎的偵探水平,很可能拿這件事當做理由懷疑自己是兇手,于是立刻反駁。
「我都說了!我根本沒有叫他,是他擅自過來找我的……」
站在后面的柯南看著秦智博的表演,覺得眼前的男人沒有說謊,于是轉頭問列車員,「但是只要按下呼叫鈴,門口的燈就會亮起來,所以列車員先生應該沒有搞錯才對吧?」
「嗯……」列車員沉吟一聲,「其實這個車廂里只有A室的呼叫燈壞了,不會亮。」
「所以如果呼叫聲突然響了,沒有任何一個呼叫燈亮起來的話,我就會本能以為是能登先生的房間在按鈴,所以才會跑去敲他的門。」
列車員所說的情況,秦智博之前倒是沒有發現,因為上車后還沒用過這項服務。
不過如此尊貴的頭等車廂,正常來說應該不會發生設備故障,發車前還沒有檢查出來的情況。
「也就是說,應該是有人故意將我房間的呼叫燈弄壞 ,目的是在我沒有按鈴的情況下,只用鈴聲就將列車員吸引到我這邊來。」
「誒?」
毛利小五郎疑惑一聲,沒有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
但站在后面的柯南和世良立刻理解了,眼神突然一亮。
世良抱著雙臂,微笑道:「看來是兇手為了把列車員引到走廊這一側的小把戲,目的是讓列車員無法注意到他進入了死者的房間。」
「從這個車廂內的房間位置來看,有必要這么做的只有c室、d室、E室的乘客了……」
「另外,設置虛假的推理謎題也是為了讓死者能換回他原本的房間。」
「因為若不是這次園子的安排,死者本來就應該是8號車廂b室的乘客……」
眼看世良一口氣將自己想到的都說了,柯南倒也樂得自在。
省著自己拐彎抹角去提示毛利小五郎了。
不過,僅從呼叫燈壞了這一點上,就能判斷出是兇手「調虎離山」的詭計,眼前的這個大叔也不簡單啊。
柯南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魁梧大漢的相貌,外表十分粗獷,聲音也偶爾透露出急躁,看起來不像是心思如此縝密的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毛利小五郎在秦智博的提示和世良真純的補充解釋下,這才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他轉頭看向c、d、E室的乘客,不過是審視犯人的那種眼神。
這把E室的出波小姐看得十分不爽,立刻斥道:「喂!那是什么眼神?我又不是兇手!」
毛利小五郎見有人主動搭茬,于是直接問道:「剛才列車員說A室的事情處理完后,你的房間緊接著就呼叫了?」
「對啊!」
出波小姐抱著肩膀,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當時叫列車員過來是因為我的房間里一直發出奇怪的聲音,所以叫他過來是想質問這輛車是怎么做檢查的?竟然會遺落別人的物品在房間里……」
世良這時主動問道:「那個發出聲音的物品你找到了嗎?」
「嗯,是一塊塞在沙發縫隙里的手表,那種奇怪的聲音是手表的鬧鐘發出來的……」
出波小姐的話讓世良和柯南陷入思考。
如果從「調虎離山」的角度思考,這應該也是兇手所使用的詭計。
不過這么做的具體目的是什么呢?
還有兇手是如何實現密室殺人的手法呢?
「啊!」
突然,列車員發出驚叫聲,豎起一根手指,「我想起來了!」
「就在我和出波小姐對話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可疑的人影鬼鬼祟祟地從房門后伸頭出來張望。」
「什么!」
毛利小五郎表情立刻嚴肅起來,站到列車員前質問道:「那個人是誰?」
列車員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我只看到有個人影……但是那個房門的距離,看起來像是在車廂的首端。」
「首端?」
毛利小五郎掃了一眼走廊上的五個房間,最終定格在了A室。
「是A室的能登先生?」
眾人懷疑的目光再次轉向能登身上,也就是秦智博身上。
這把秦智博也弄得一愣,自己剛把嫌疑摘出去,怎么又轉回到自己身上了?
「喂!那個時候我沒有開過房門,更沒有往外面張望過!」
然而毛利小五郎此時好像已經篤定兇手的人選了,滿臉的自信地掐著腰,「列車員是絕對不可能看錯的,而且你的房間位置和死者的房間正好挨著,說不定兩個房間之間有密道之類的……」
「至于你將呼 叫燈弄壞,用同樣的鈴聲吸引列車員過來,其實也是為了像剛才你自己說的那樣,將嫌疑轉嫁到其他人身上吧?」
「不過正如你所見,我毛利波爾郎才不會那么容易就上當呢!」
「哈哈哈」
看似穩操勝券的毛利小五郎大笑出聲。
秦智博看著得意忘形的毛利小五郎,內心也是一陣無語。
這毛利排除法果然厲害,第一個就排除到自己身上……
不過這毛利排除法是「久經殺場」之人才知道的潛規則,對于這些新面孔來說,并不了解這些規則。
此時此刻,車廂內的其他幾人已經露出震驚的表情,審視向自己了。
安東:「能登先生,難道你真的……」
出波:「可是為什么?」
相比于其他人如此相信毛利小五郎,柯南倒是沒有立刻相信。
雖然他也沒有決定性證據來否定毛利小五郎的觀點,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就在這時,推著輪椅的女傭突然說道:「偵探先生,我和夫人那段時間一直沒有開過房門,沒按過呼叫鈴,更沒有出去過。」
「而且我們的房間在d室,與室橋先生的b室也不挨著……」
「所以這件事和我們絕對沒有關系,請問我們可以回自己的房間了嗎?」
聞言,毛利小五郎轉頭看向列車員,詢問是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
列車員點了點頭,回道:「那段時間,我確實一直沒有看到d室的門打開過……」
「那好吧。」毛利小五郎點頭同意了。
「你們可以回房間里待著,不過沒有事情的話,暫時不要到處走動……」
女傭沒有回應,只是緩緩推著輪椅,帶著輪椅上的老太太回到了d室。
秦智博深深地看了一眼離去的二人,又轉頭看向還在端著下巴聚精會神思考的柯南,也知道這小子短時間內也派不上用場。
看來只能由自己親自來解開案件,來還自己一個清白了。
想到這里,秦智博的嘴角略微上揚起一抹笑容,淡定說道。
「密道之類的……我的房間里肯定是沒有的。」
「在警察正式的搜查令到來之前,我也沒辦法配合你們進入房間內搜查的請求。」
聽到這毫不留情面的話,毛利小五郎頓時氣得直咬牙。
不過旁邊的柯南看著眼前的粗獷大漢,卻感覺對方身上的氣質陡然變化了。
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秦智博面露微笑,并不在乎惹急了毛利小五郎的后果,繼續說道。
「不過我剛才聽到那幾個孩子的描述,似乎發生了一個虛假的推理謎題,才讓室橋先生換來b車室的對吧?」
「而且小孩子還看到了一個開槍后逃跑的犯人?」
「我猜孩子們看到的那個開槍的犯人,應該就是殺害室橋先生的兇手本人。」
「我可以讓你們從后面拍下跑步的視頻,然后再拿給那些孩子確認,這樣就可以確認到底誰是兇手了……」
秦智博的提議,讓感覺不爽的毛利小五郎下意識就想要否定。
可是世良卻面帶微笑,走上前道:「聽上去很有道理……那就按大叔你說的辦吧。」
「我想只是從后面拍一下跑步的視頻,其他房間的乘客應該也同意吧?」
世良轉頭看向走廊上還剩下的出波小姐和安東先生,二人也只能猶豫地點點頭。
于是,走廊上很快空出一段路。
秦智博易容的能登、c室的安東、E室的出波,分別從b室的房門 口出發,跑進走廊的拐角處。
世良擔任拍攝員,用手機分別拍下了三人奔跑的視頻。
柯南站在世良的后面,看著三人奔跑的樣子,同時端著下巴回憶起來。
老實說,自己因為當時已經推測出兇案是演戲的,所以就沒怎么注意犯人逃跑的姿勢。
不過這三個人的奔跑姿勢與當時記憶里的「犯人」都有些許差距。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兇手本人也知道這是為了鑒別出當初的那個「犯人」是誰,肯定會刻意改變一些跑姿。
世良拍完三段視頻,然后轉頭先問柯南,「柯南,你覺得他們三個誰和那個"犯人"比較像?」
「額……」柯南拉長嗓音,然后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看不出來……」
世良略微一笑,并未說什么,而是站起來道:「那我就把拍好的視頻拿去給其他小朋友看了。」
「哦……」毛利小五郎應了一聲。
而世良真純在穿過車廂連接處后,繼續往7號車廂走著。
她拿著手機一邊走,一邊端著下巴思考案件的事情。
確實如毛利小五郎所說,那個A室的大叔非常有嫌疑,因為他的房間與死者的房間挨著,而且他本人的推理智商好像也不是一般人。
不過總感覺那個大叔不太像是會殺人的樣子。
況且一個殺人犯,會主動提出這種辨別兇手的方法?
世良邊走邊思考,不知不覺就忘記了穿過幾個車廂。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餐車。
不好!
走過頭了!
世良趕緊轉過身打算往回走,卻看到迎面正好走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材筆挺,一襲黑衣,步履生風。
當看到那張面孔的時候,世良的眼神瞬間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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