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嗚嗚嗚……」
一串沉悶的開炮聲終于在距離師團指揮部不遠的駐地里響起，緊跟著就是炮彈劃過天空的尖嘯聲。
那里本來是固安縣駐軍駐地，有一片巨大的訓練場。
炮兵架炮需要大片空地，特別是重炮部隊。
關東軍永田師團進駐固安縣城后，重炮聯隊很自然就把駐地選在那里。
算上司令部加強的一個獨立重炮大隊，總共48門大口徑火炮架在訓練場上，隨時準備向城外可能出現的敵人發動反擊。
因為火炮已經架好，只需要炮手確定敵人位置，算出射擊諸元，調整好火炮就能開炮。
按道理這一系列反擊流程花不了太多時間。
特別是在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小鬼子炮手那里。
奈何他們碰到一支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
翼中八路軍正在開炮的各種火炮超過六十門，但這六十門火炮全都以營為單位分散在不同炮兵陣地，并沒有集結在一起。
如果鬼子集中所有重炮盯著其中一個炮兵陣地打，雖然可以增加命中率，在短時間內摧毀其中一個炮兵陣地，但八路軍其他炮兵部隊還可以繼續朝固安縣城開炮，殺傷城內駐軍。
如果鬼子重炮聯隊分兵進行反擊，命中對手的概率就會低很多，也就沒法兒在短時間內摧毀對方炮兵陣地，搞不好對方遭到炮火反擊后還有時間轉移火炮。
兩種反擊手段讓小鬼子重炮聯隊聯隊長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最后決心。
另外，八路軍炮兵不需要對固安縣城事實精確打擊，只要把炮彈打進固安縣城就夠了。
導致這些火炮距離固安縣城非常遠。
鬼子重炮聯隊想要摧毀八路軍炮兵陣地，又必須實施精確打擊，否則他們打出去的炮彈就會飛的到處都是，完全傷不到八路軍炮兵。
眾所周知，對于重炮而言，射擊距離越遠，實施精確打擊的難度越高。
重重原因導致重炮兵聯隊花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才開始進行炮火反擊。
對永田中將而言，只要重炮聯隊開始進行炮火反擊，城內駐軍的傷亡就會降下來。
剛準備長松一口氣，新一輪爆炸再次傳到他耳朵。
跟之前相比，眼前的爆炸聲并沒有變弱多少。
掃一眼周圍，仍然有幾十團火球在縣城各處騰空而起，卷起大量黑煙。
經過剛才的轟炸，已經有不少房屋在炮火中被點燃，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
好多沒來得及時轉移撤退的部下從大火中沖出來，身上帶著火苗在地上打滾。
「八格牙路，炮兵聯隊是不是打偏了，為什么八路軍炮兵還在往城內發射炮彈……」一旁的參謀長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師團長這個問題。
他不是炮手，對炮戰的了解不多，而且炮兵陣地也不在這里，完全不清楚那里的情況。
還好有人急匆匆跑過來給他解圍。
來得是個作戰參謀，從作戰室風一樣沖過來：「師團長……」
「重炮兵聯隊報告……」
「八路軍炮兵陣地非常分散，如果我軍分兵進行反擊，很難干掉他們。」
「炮兵聯隊決定各個擊破……」
「但在此期間，沒有遭到攻擊的八路軍炮兵還會繼續往城內發射炮彈，請師團長命令城內駐軍分散隱蔽，做好防炮準備。」
永田中將硬生生把已經說到嘴邊兒的臟話給咽回去。
不是炮兵聯隊不給力，而是對手太狡猾。
六七十門重炮分散布置，一齊朝固安縣城發射炮彈，
重炮聯隊擁有的火炮數量遠低于他們，想要將他們各個擊破，消滅在戰場上，難度確實很大。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決定再等一等……
如果十分鐘后炮兵聯隊還不能干掉八路炮兵，再去找他們麻煩不遲。
舉起望遠鏡，再次看向戰場。
至于回作戰室，那里除了聽部下匯報，啥都看不到，哪兒有這里舒服，抬頭就能把城內戰況盡收眼底。
「轟隆隆……」
看了快一分鐘后，一串不一樣的爆炸聲突然在永田中將側后方響起。
爆炸聲雖然一樣的劇烈，但非常密集，就好像幾十顆炮彈砸在一個點上。
永田中將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然后一雙眼睛就瞪得圓圓的，露出一副發自內心的震驚表情。
因為爆炸聲傳來的位置正好是自己寄予厚望的重炮聯隊駐地。
師團所有重炮都集結在那里。
透過炮彈爆炸產生的火光，永田中將可以清晰看到炮手在陣地上到處亂串的畫面。
「轟隆隆……」
還沒等永田中將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第二輪炮彈已經接蹤而至，在重炮聯隊駐地發生爆炸。
這一次永田中將看得清清楚楚。
好幾門重炮在爆炸中被氣浪掀翻，無數的炮手在爆炸中被炸飛……
本就混亂的炮兵陣地這時候變得更亂了。
「師團長……」
來自炮兵參謀的呼聲把永田中將拉回現實，然后盯著他就問。
「怎么回事兒？」
「重炮兵聯隊為什么會遭到攻擊？」
「不是他們在反擊八路軍炮兵陣地嗎？為什么八路軍炮兵會把炮彈打進他們陣地。」
炮兵參謀帶著滿臉惶恐回答：「城外攻擊我們的八路軍不止裝備兩個重炮團……」
「正在攻擊重炮聯隊的炮兵是另外一個重炮團，而且這些重炮就架在城外四五公里位置……」
「八路軍想等我們的炮兵聯隊暴露目標后再集結重炮進行反擊，一舉摧毀我們裝備的所有重炮。」
「屆時他們就能用重炮主宰整個戰場……」
「想怎么收拾我們就怎么收拾我們。」
永田中將急了，趕緊命令：「趕緊讓重炮聯隊反擊啊……」
「敵人把重炮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開炮，只要盯上他們，確定射擊諸元，應該很容易消滅他們。」
「還愣在這里干什么，趕緊去炮兵聯隊下達反擊命令，先干掉八路軍剛剛暴露出來的重炮團，再去收拾其他重炮團。各個擊破，徹底摧毀八路軍炮兵部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