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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 多方博弈

  巴厘島度假村,帶著海味的風徐徐吹入,掀起薄紗窗簾,拍打沙灘的海浪聲,聲聲入耳。

  浴室里,高媛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出水芙蓉一般,媚眼如絲的面容,嘴角一翹。

  伸手一拿,就見手里的是已經擠扁的凡士林,頓時小臉微紅,羞地改拿身體乳。

  在羊脂玉般光滑白嫩的肌膚涂抹,接著裹上浴袍,走了出去,把某人的作案工具收到行李箱里。

  “換洗的衣服放這兒,待會兒記得拿。”

  “嗯。”

  陸飛歪著脖子,用肩膀和耳朵把話筒夾住,兩眼盯著期貨市場的黃金,價格從每盎司400美刀,跌到396.2美刀,買入的1000萬美刀儼然出現虧損。

  “高盛那邊掛了空單,買入600萬美刀,看樣子是吃住了我們。”

  電話里的徐欣語氣平靜:“你打算怎么樣,斬倉?還是加碼移倉到6月?”

  陸飛眼前一亮,“才600萬美刀?欣姐,魚兒上鉤了,就看能不能咬住鉤了。”

  徐欣不無擔心道:“現在一手大概是4000美刀,你可想清楚了,金價到底能不能漲?”

  “放心吧,欣姐,再做5000手多。”

  陸飛瞇了瞇眼,依稀記得前世,黃金在八九月瘋漲,大嫂蕭紅梅當初賣金手鐲,都多賣了大幾百,記憶猶新。

  趁著這個時間差,放血吸引鯊魚,真正的獵人,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行。”

  徐欣看在大豆、原油兩戰兩勝的份上,選擇了相信,話題接著扯到臨安鋼聯,合資合同已經談成,杭鋼技術入股14,出資26,三體出資60,總注冊資金為14億rmb。

  “我沒意見。”

  陸飛獲悉合同整體框架,大方同意。

  徐欣道:“那么接下來的建龍,就交給杭鋼給郭光昌施壓吧,我們只要坐享其成,可以把精力抽回到股改,第一期的投資也要挑幾個礦石、鋼鐵,運用金融手段從上而下,把鼎峰和臨安鋼聯壯大。”

  “咱們還是悠著點,別吃撐咯,哈哈~”

  陸飛放聲大笑,目光投向正在換衣的高媛媛,凹凸有致的身材盡數暴露在眼前。

  “你什么時候回來?首批試點公司名單馬上要公布了,我一個證監會的朋友告訴我,三一重工在名單了。”

  徐欣好奇道:“還真讓你壓準了!”

  “除了三一重工,還有哪幾個?”

  5月8日,長假最后一天,滬市證券交易所照常營業,散戶大廳里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操著五湖四海方言的人,熱鬧非凡。

  “我反正不再交給別人炒了,別人虧不如自己親手虧,好歹親手虧的,能哭的更通透。”

  “這次股改,到底是利好,還是利空啊,我還指望改完大漲,把手里的股票解套呢。”

  “這次解套,再也不買股票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七嘴八舌,就在此時,一個人聲從人群里響亮地爆發:

  “股改首批試點公司名單出爐!”

  聲音之大,甚至傳到大戶室。

  “梅森,你要轉運啦!你的三一重工,跟金牛能源、清華同方、紫江企業4家第一批股改,已經停牌了。”

  “我轉什么運啊!三一重工從二十多塊跌倒到現在沒人要的三塊多,虧了我一百多萬,都夠一套房了。”

  周梅森,就是《人民的名義》的編劇,手指間夾著一根煙,面色凝重。

  “嘿,這不就有機會了嘛?”

  朋友道:“你不是三一重工的大股東,有70萬股吧,你肯定能回一點本!”

  “你們也太好糊弄了吧,就這就把自己賣了?”

  周梅森板著臉:“我話放這里,他們要敢不送股現金給少了,我第一個不答應!”

  “梁董,這個補償方案,光初稿我們已經修改了五十多回,把所有能想到的思路和結果都想了,有九成的把握。”

  向文波站在陸家嘴的三體基金大樓門口。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能掉以輕心。”

  梁根生呼出一口氣,大步邁入,然后在前臺小姐的引導下,坐電梯來到會議室。

  甫一進門,徐欣、張磊一男一女,一副濃濃的上海灘金融精英范兒襲來,讓他們不敢心生小覷。

  “兩位,我們大股東常常說,工業社會,時間寶貴,廢話就不多說了,直接談對價方案吧。”

  徐欣說話間,不動聲色地把跟陸飛接通的手機,擱在一旁,以便讓他時刻聆聽。

  “我們也是這么覺得。”

  向文波直截了當說出三一重工的方案,每10股流通股送3股股票8元現金,自忖是一個“所有人都會很高興”的多贏方案。

  出乎意料的是,張磊和徐欣互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們還覺得讓利不夠?”

  梁根生并不感到意外,連續三年熊市,股民損失慘重,很多股票市值都蒸發了50以上,長久以來積累的虧損,會讓投資人對“股改”試點的讓利方案期望過高。

  向文波得到董事長遞來的眼神,立馬會意,剛剛只是一個幌子,目的自然是給真正的方案當陪襯——

  除了每10股流通股送3股股票8元現金。還會贈送權證,就是能讓無力認購配股的老股東有償轉讓其配股權。

  打個比方,現在4塊的工行在未來3個月的時間里能夠上漲至5塊,工商銀行3個月期認購權證的交易價格為0.1塊,那么投資者買入工行的認購權證100萬份,投入10萬資金。

  假如3個月之后,股價真的漲到5塊,那么權證的價格也會上漲到1塊,市值將變成100萬,從中獲利90萬。

  股價上漲25,卻能獲得900的投資收益,這么大的杠桿比例,別說融資融券,就算是股指期貨,也望塵莫及。

  而且因為具有T0、無漲跌停限制,也衍生出炒權證這種擊鼓傳花的投機游戲。

  “權證?”

  徐欣根本不屑一顧,權證就是一張廢紙!

  梁根生看到他們沒有談下去的誠意,臉色不由拉了下來,覺得熱臉貼了冷屁股,“徐總,張總,我不知道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徐欣笑道:“梁董,請說。”

  “當證監會把首批股改的擔子交給三一重工的時候,我還有向總等其他高層,是真心實意想把股改貫徹到底,作為股改的第一兵,爭做股改成功的第一股……”

  梁根生滔滔不絕地袒露心扉,“我們愿意讓利,但不意味著為了贏得投票,可以無底線地讓利,那也會損害我們的利益。”

  “梁董的話,和我們大股東的意見幾乎沒有兩樣,某種意義上,股改完成的股市,雖然還存在一些或多或少的問題,但最大的矛盾已經解決,跟國際基本接軌。”

  張磊無比認真說:“我們和你們一樣,都很支持三一重工股改,只有出現第一個股改成功的例子,才能涌現出更多的股改企業,但是你們的方案,的確還不夠。”

  “到底哪里不夠?”

  向文波板著臉,強壓住心頭的不滿。

  股轉價格是關鍵,彼時沒有任何標準,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在反復溝通中找大股東和小股東之間的平衡。

  徐欣道:“莫不如把每10股送3股,改成送3.5股?”

  “什么?!”

  梁根生眉毛緊皺,可別小看這0.5股的增幅,三一重工有6000多名流通股股東,相當于多送200萬股。

  “梁董,您應該聽說過小崗村吧?國、家絕不會忘了有特殊意義的‘第一’,要想爭到股改第一股,多讓0.5股,不算多吧?”

  徐欣雙手交叉:“還是說,梁董沒有破釜沉舟讓三一重工一定股改的決心?”

  “這些也都是你們那位大股東說的?”

  梁根生面色凝重,每一條皺紋都像一道雷霆,蘊藏著難以估量的憤怒。

  徐欣點頭道:“沒錯。”

  梁根生皺眉道:“你們的大股東是誰?我能不能跟他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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