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德肯意識到中計，連夜搭上最快的航班前往灣灣，把后續的談判丟給律師團隊。
想方設法，也要幫美光說服南亞科拋棄長江存儲，狠狠地向陸老爺報一箭之仇。
但為時已晚，南亞科派出高管，陪著高啟全等人，已經抵達奇夢達所在的德意志。
陸飛也跟羅建華提前打好了招呼，奇夢達的管理層同樣傾向于轉讓給自己的盟友。
但歸根結底，價高者得之。
奇夢達也收到了來自美光、三星、海力士，以及其他同行的報價，長江存儲給出溢價百分之十，實在是給得太多了！
遙遙領先于友商！
美光除非提價，否則注定徒勞無功。
除了砸錢，陸飛還不留痕跡地打美光的小報告，“你們放心，美光這種無理的要求我當場就拒絕，根本不會減奇夢達的訂單！”
“陸，謝謝！”
在電話中，羅建華真情流露。
“你看你還謝謝，長江存儲和奇夢達可是戰略合作伙伴，德語有句話不是說，友誼就像蜂蜜，越吃越甜。”
掛斷了電話，陸飛身體后傾，靠在椅背上，轉了個身，整個人面朝著墻壁。
眼神放空，神游物外。
望著掛在墻上的字，一下子想到自己當著姜老的面寫的字，簡直是慘不忍睹。
特意請教了一把，先照著顏真卿的勤禮碑練楷書，寫熟了換多寶塔碑，再練行書。
正琢磨著找個指導老師，陶姚敲門而出。
身后，跟著一個抱著木框的員工。
“陸總，姜老的字已經裝裱好送來了，您看要掛在哪里？”陶姚手上也捧著相框。
“唔，掛這兒，就這兒。”
陸飛伸手一指，指向墻壁上早已空出來的一處，右側來自沙領導，左側來自眼鏡老人，筆走龍蛇寫的是“仰望星空，腳踏實地”。
最上方，掛著林嘉慶題的匾額。
清清楚楚地寫著，一飛沖天！
現在又多了一幅，“茍利……豈因……”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越看，翹得越高。
視線一轉，就見陶姚把裝著合影的相框，整整齊齊地擺在榮譽面角前的小桌子上。
眼看，空間已經不夠用了。
除了和陸云、蕭紅梅等家人的基家庭照，還有和高媛媛的、秦海路跟曾麗的、李富真跟李尹鑫的、華夏復興會成員的……
甚至，還有伊凡卡跟她父親在婚禮上的。
然后，就是跟大人物們。
國外像巴菲特、比爾蓋茨、杰夫貝索斯、拉里佩奇、亨利保爾森，甚至大瑛帝國60年的皇太子，國內則更多，姜老、眼鏡老人、沙領導、林嘉慶、鄭韓、龔父……
但凡有機會合影，無論如何都不會錯過。
當然，在國賓館和眾位長老們的合影不可能不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完美！”
陸飛左看看，右看看，品，細品。
掛在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脖子癢癢的。
第二天，“長江存儲很可能買下奇夢達手中35.6股權”的消息，莫名其妙地走漏。
多家官媒忙著確認真偽，微博上卻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尤其當邏輯、長江存儲的官方認證賬號同步發布公告，整個輿論立刻被撩撥到高潮，內容看似是澄清，其實完全在炫耀——
針對華亞科的股權處置，南亞科和奇夢達仍在協商中，尚未定案，收購言之尚早。
不過，長江存儲將要跟南亞科，也就是灣灣最大的Dram廠商結盟，兩家計劃在閩建合資成立晉華科技，晶圓廠的產能六四開。
至于下一步奇夢達所持有的華亞科的股份，不管是長江存儲，還是閩建晉華，出馬買下，總之，加強的都是華夏存儲業的實力。
一時間，長江存儲又火了一把！
邏輯跟著火了！
陸老爺也跟著火了一把！
之前是光刻機，現在又是收購奇夢達的華亞科股份，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盡管震撼程度不及聯翔蛇吞象，吃下IBM的PC部門，盡管八字還沒一撇，但就像火箭上天，經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感慨——
嗎的，牛逼！
然而這件事，也就在半導體產業，乃至整個科技圈子里高潮了一把。
世人漠不關心，但當一年一度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的公布，世界首富易主，蟬聯了13屆的比爾蓋茨，被陸飛帶飛的巴菲特超越。
好巧不巧，華夏首富也易主了。
一直蟬聯的李黃瓜，終于被陸老爺擠了下去，問鼎華夏，有關的新聞迅速沖上熱點。
雖然次貸造成美股震蕩，企鵝、Spotify、佰度、盛大等股價隨之下挫，但做空次貸，以及做多原油、黃金等操作，不僅幫陸飛填補上了股票上的損失，還硬生生把身家從200億美刀，直接拔高到300億美刀。
不多不少，311.9億美刀！
全球第七，也是前十里唯一的華夏富豪！
李黃瓜家族掉隊，跌出前十，不僅僅是新老交替，更是地產起家的李超人，被互聯網、半導體為主業的‘鋼鐵俠’擊敗，從煤老板，再到房地產老板，如今也該科技資本接棒了。
搞房地產是復不了興。
搞科技才能讓華夏復興！
本來就是全民偶像，這下又爆火一把！
關于陸飛的貼吧、微博，各種帖子、各種言論五花八門，不過激情沖浪的網友們討論的問題里，有一半以上都集中在一點——
他到底有多少錢！
胡潤、郎咸萍等經濟界的網紅紛紛蹭熱度，直說陸老爺的身家遠遠不只這些。
這個只是福布斯想象的上限而已，不是陸飛的，因為飛購網已經很久沒融資了。
財付寶本來賬上就趴著大筆的資金，自從余額寶推出之后，更沒有想過融資的事情。
雖然很難精準測算，但有個合適的參考依據，去年上市的阿貍粑粑可是250多億美刀市值，華夏電商的老二都這樣了。
老大不還直接起飛咯！
怎么著也值個四五百億美刀。
就憑陸老爺持有的股份，全球前五無疑！
但不管怎么樣，華夏首富，實至名歸！
按照千禧年的慣例，但凡是登頂富豪榜的首富，立刻會成為媒體追逐采訪的對象。
偏偏陸飛是個例外，一推再推。
不過在央媽的軟磨硬泡之下，也考慮到給“電腦進城”、“家電下鄉”、“春雷計劃”等等做宣傳，陸飛陸飛破天荒地接受了《面對面》的專訪邀約，播出時間就定在4月26日。
星期五，九點半。
《面對面》準時在央媽一套開播。
“蜜蜜，你好了沒有啊，節目開始了！”
劉師師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床上。
“來了，來了。”
楊蜜裹著浴袍，踩著拖鞋，一路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飛快地跑到電視前。
開場片頭結束后，董茜旁白聲響起：
“他創立了被稱為‘東半球最強電商‘的飛購網，在數年的時間里，實現了百萬就業崗位的豪言，實現了數十萬商家創業的壯語，完成了幾乎上千億銷售額的目標！”
這時，畫面忽然出現陸飛當年在音像電子商務高層論壇接受采訪的片段。
初出茅廬，年輕氣盛，“飛購網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不論過去還是現在、將來，不光是我們公司贏，消費者一樣贏，商家也贏，對社會更是贏上加贏，至于誰輸了，就是那些沒有加入到互聯網電商浪潮的他們。”
接著，董茜的旁白聲又道：
“他為了讓飛購網更快更好地服務，打響互聯網金融第一槍，主導開發了現擁有千萬用戶、千億資金的線上支付工具——財付寶。”
畫面再次切到幼年期的陸老爺接受采訪時的片段“華夏社會是講誠信，但是華夏電商乃至網上支付缺乏一個誠信體系。”
飛購網要想成功，財付寶要有價值，就必須建立誠信支付體系，那年18，我已經做好了入獄的準備，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
“不做自然不會有這些困難，但不能因為困難就不去做！茍利……豈因……”
“這、這也太帥了。”
劉師師盯著陸飛，bulingbuling閃光。
“這么費盡心思地做鋪墊，學長不愧是央媽最親的親兒子。”楊蜜砸摸著嘴，又是羨慕，又是驚喜，心里生出與有榮焉的自豪。
劉師師歪著腦袋，很不理解。
“央媽這是在給學長做人物志，所有人都知道學長牛逼，學長是首富，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學長為什么這么牛逼，又有多大的貢獻和影響力，傳說歸傳說，現在是官方認證。”
楊蜜太了解明星炒作的套路。
如果直接上來就對陸飛采訪，很難讓觀眾理解到真正的高度，只會盯著“首富”光環。
于是乎，央媽采取了迂回的策略。
就像110米跨欄的劉翔，從區賽到省賽，再到全國大賽，再到亞運會，然后是奧運會，用事實筑起高臺，接著把陸飛舉得高高的，步步造神，把他造成一個全民崇拜的“鋼鐵俠”。
“蜜蜜，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劉師師想了又想，紅著臉說：“怪不得我覺得他突然變得、變得比平時還要帥……”
“今天的學長是無敵的。”
楊蜜眼神閃爍，興奮不已。
就見畫面中，旁白聲音高昂：
“他創立的企鵝、飛購、搜狗等互聯網產品，注冊用戶均已過億、日活躍用戶數千萬；
他創立的邏輯，為全球帶來最好的音樂播放器，為全球開啟了智能機的新時代，為全球引領了一股‘華夏創造’的風潮；
旗下的復芯，振興低迷的華夏半導體產業，旗下的長江存儲，填補空白的華夏存儲產業，旗下的中微半導體，追趕……”
“他是西方譽為‘巴菲特’、‘比爾蓋茨’、‘喬布斯’的結合體，是硅谷的鋼鐵俠！”
“他今年，26歲。”
“他究竟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神奇之處？本期《面對面》，董茜帶您走近華夏首富，科技巨子——陸飛，以及他的傳奇故事！”
混剪的預告片很燃，一系列以“他”為開頭的排比句，直接將觀眾徹底調動了起來。
“雞皮疙瘩，雞皮疙瘩。”
楊蜜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劉師師也感覺全身生出雞皮疙瘩，尤其當陸飛穿著一身干練清爽的西裝，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有棱有角，霸氣當中帶著幾分英氣。
兩條腿，下意識地夾緊。
“嘿嘿，師師，你是不是特想對學長……”
楊蜜余光瞟見，啪啪地拍了拍掌。
“去死！我又不像你。”
劉師師羞地推了一把，“他有那么多紅顏知己，我跟他怎么可能呢。”說著，腦子不禁想到了那晚的KTV，雖然喝到斷片，什么記憶都沒有，但總是會做出各種旖旎的夢。
“就是學長紅顏知己多啊，所以更要趁早。”楊蜜伸手，和閨蜜勾肩搭背。
劉師師暗啐了一口，“你這什么歪理？”
“你別不信，不說小恬恬，就劉亦飛，你信不信她也這么想，只是有心沒膽而已。”
“不會吧？”
“當然咯，我看人一向很準。”
楊蜜嘿然一笑，“不過她已經沒機會啦，聽說這次她耍了華宜，演了《功夫之王》，結果經紀約卻簽在威廉莫里斯，算是徹底得罪了華宜，沒人罩她，恐怕很難呆在內娛咯。”
“啊？那她接下來怎么辦？”
劉師師眨了眨眼。
“還能怎么樣，她又不像我們有學長和媛媛姐罩著，只能跑路去好萊塢咯，不過《功夫之王》票房成績不怎么樣，估計很難像曾麗姐那樣混出名堂。”楊蜜聳聳肩，“路走窄了。”
“怎么瞧你這么幸災樂禍啊，她好歹跟你搭檔了《仙劍1》、《神雕俠侶》誒。”
劉師師白了一眼。
“我犯得著嘛！”只是笑她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也給了咱們機會，現在她走下坡路，我們可在上坡，只要五一上映的《搜索》能大火。”楊蜜嘟噥著嘴，“學長能來就好了……”
“是啊，陸大哥能來……”
劉師師雙腿交叉，夾得更緊了。
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電視，董茜和陸飛坐在現代簡約的辦公室里，兩人一問一答。
“互聯網在國內興起了差不多十年，你在多大的時候第一次接觸互聯網？”
“14、15歲左右吧。”
“那是什么樣的機會讓你接觸到互聯網呢？”董茜投去問詢的目光。
“呵呵，說不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陸飛笑道：“網吧，準確的說不能算是網吧，頂多是電腦房，而且網費特別的貴，我需要省幾天的早飯錢才能打幾個小時。”
不等主持人提問，順著這個方向繼續說下去，必須借這個機會，向觀眾，尤其向家長們灌輸“互聯網和計算機不是洪水猛獸”的理念。
要不然次貸危機，電腦怎么進城？
要不然，互聯網接入用戶怎么暴增？
飛購、美團砸了那么多錢，神舟產了那么多電腦，不就是等著讓家長們買買買嘛！
“很多家長也是對孩子沉迷網絡比較焦慮和擔心，說不定就上癮，我想這不光發生其他青少年的身上，也有發生在你身上對嗎？”
董茜淡然一笑，拋出問題。
“當然，我那時都是背著家長偷偷去網吧，我大哥大嫂把電腦、游戲和互聯網視作豺狼虎豹，明令禁止我接觸，也多虧我有些叛逆，我的死黨家里又正好開著網吧。”
陸飛咂摸著嘴，“于是就接觸互聯網，我也不否認電腦游戲確實對人存在一些負面的影響，但任何東西都是兩面性，技術本身沒有錯，錯的只是使用技術的人用錯了方向。”
“為什么這么說？”董茜追問。
“就像菜刀，有人注意到切菜，有人注意到能用菜刀做生意，電腦和互聯網、手機和移動互聯網就是這樣，不能否認科技對人類社會無與倫比的價值。”
陸飛振振有詞說：“如果所有家長都在這方面對青少年矯枉過正，反而會扼殺華夏年輕一代對互聯網的熱情，從而扼殺整個華夏互聯網的發展進程。”
“就比如我，如果沒有接觸互聯網會怎么樣？今天我肯定不會坐在這里，也許我會花著大哥大嫂掙的錢，高復考上中戲，成為一名演員，努努力也許能成為受歡迎的明星大腕。”
“但那樣的話，飛購網可能不會有。”
“財付寶可能不會有。”
“邏輯科技可能不會有。”
“復芯、長江存儲這些可能都不會有……”
說到這里，陸飛情緒稍稍有些激動，回想起前世的失意：“也更可能，我會泯為眾人，成為一個在跑龍套的演員，到了那個時候，大家今天關注的這個‘陸飛‘，可能人到中年還在橫店，為了生計、為了出名而勞苦奔波著。”
“到了那個時候，可能他即便再努力，也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在北上廣深有任何立錐之地，更別提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到了那個時候，隨著年齡的增加，他可能會變得越來越頹廢，也越來越蹉跎，然后被時間磨平了棱角，讓吞噬了心氣，最終可能變成了社會中只為了活著的一員。”
“到了那個時候，哪還有什么所謂的‘華夏首富‘、’科技巨子‘？”
陸飛緬懷著過去，又像在告別前世。
臉上始終帶著一種讓人揣測不透的憂郁。
“有的只有在夜黑飛高的時候，在跟朋友喝醉撒野的時候，才會說出當初創辦飛購網搞電商的荒唐想法，才會在做夢夢到創業成功的曇花一現，才會有那么一絲驕傲，那么一絲熱血，但醒來后才發現，只是南柯一夢罷了。”
“夢里的一切，有多么美。”
“而清醒的我，就有多么荒唐。”
話剛落，董茜被陸飛這一席話震驚到了，頭一回看到霸氣側漏的陸老爺有這樣的一面，也因此，頭一回在鏡頭中表現得如此失態。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學長嘛？”
楊蜜驚了個呆，鼻子微微發酸。
“嘶……嘶……”
劉師師眼淚打轉，嗦面似的抽泣，顯然被陸飛強大的共情能力感染，情難自我。
“師師，師師……”
楊蜜喚了幾聲，也沒見她回應。
不禁撇撇嘴：“學長真會裝，真會演，真不愧是柏林新人獎得主，就這演技，這口才，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不然妥妥的影帝！”
然而卻沒發現，自己的眼角也落了淚。
劉師師更不爭氣，大腿怎么夾緊沒用，伴隨著一陣顫抖，立刻跑下了床，直奔洗手間。
與此同時，像他們一樣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也或多或少地被陸飛的感悟深深震撼。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同那春雷乍響，在他們的心頭反復不停的轟然作響。
不知道有多少家長，心里暗暗地萌生出給孩子買臺電腦、接個網絡、逛個飛購的沖動……
恰恰在廣告時間，獨家贊助《面對面》的美團，竟然打出了與神舟電腦的優惠活動！
甚至有跟電信、聯通、移動的寬帶套餐。
真不愧是你，陸老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