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興還想用老實巴交的樣子騙趙明陽,但他騙不過趙明陽,
趙明陽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洪興對面說道:“我們再說說關于記憶的事,我發現我的記憶很多是模糊的,但是,有一種記憶,我是忘不掉的,比如我做了什么壞事,我就記得很清楚,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天天看到普法新聞和抓獲不法分子的信息,一看到,我就害怕,為什么?因為我做過啊,所以害怕,你是不是也這樣啊?
你年輕時候名聲就不好,我問了不少以前接觸過你的人,對你評價不高,偷雞摸狗,從小就盜竊,后來是喜歡賭,還喜歡騙,為什么離開北方呢?
是因為你欠了一大批賭債吧,害怕那邊地頭蛇報復你,你連你那個整天給人算命的老娘都不顧了,撒腿就跑了,臨走前,你還幫你幾個親戚家的財務都盜走了。
幾十年了你都沒回去了,你之后是跑你外公家那邊了,但你也沒怎么回去,村里人對你評價也不是很好,說你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你之后是不是就來了這邊?你當初來申城,是不是參與了我姐失蹤的事了?你在奧州那邊我也給你摸清了,現在你也大概知道我的實力了,你說不說只是時間的事。
這里有一箱子啤酒,二十四瓶,都給我喝了,據說喝了啤酒憋尿容易爆,你這么歲數也不在乎傳宗接代啥了吧。”
趙明陽說完起身離開,老吳直接打開一瓶啤酒就“請”洪興喝了,真的沒廢話,沒任何一句多余廢話。
洪興的眼睛看到遠處有幾個人居然在畫圓,一個直徑大概一米的圓,然后開始用電鉆好像在打洞,真的在打洞啊,一旁還有人在和水泥。
這感覺不對勁啊,有人居然拿尺子過來測量了洪興的頭圍和腰圍,又走向那個畫了圓圈的地面處做標記。
完犢子了,這是要把自己可能永久封存在這里了啊,這下可把洪興嚇壞了啊。
“不不不兄弟,這不能鬧著玩啊,這我要有個什么,你們也得有麻煩的啊。”洪興一邊說一邊吐出一些啤酒。
老吳冰冷的看向他說了句:“我們老板把你怎么著都不愛時的,這不用你考慮了,你把自己想成案板上的魚肉就行了,沒什么區別。”
洪興被這話一說直接嚇尿了,老吳沒任何開玩笑的神色,好像真的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啊。
“我說我說,我都說。”洪興扛不住了,他知道,趙明陽短時間能查到這么多關于他的消息,壓根不是普通人啊,加上選擇這地方和這群人,真要做出什么,洪興不敢賭啊。
他要是夠狠也不去做偷雞摸狗額事,他屬于那種典型的欺軟怕硬的。
趙明陽從門外走來,看向喝了兩瓶啤酒的洪興,讓老吳給他清醒下,老吳直接將一桶冷水澆在他的頭上。
順便沖洗了剛才洪興被嚇尿的異味了,趙明陽長嘆一口氣看向洪興。
他其實心里已經有點不踏實了,因為這個洪興出國勞務的時間,正是當初吳忠華查的最猛也是他最大人脈搜尋的時候。
十三年前,吳忠華在妻子即將臨終的時候,真的是用了最大人脈去查自己女兒的事,這是估計才是打草驚蛇,讓洪興溜了。
而洪興之所以這次鋌而走險來認領,是因為這次是提供線索有獎勵,他只要提供一些線索就能拿到賞錢,他是急著用錢,他確實有個孩子,但是這孩子壓根不認這個父親,而且沒了聯系。
他這錢也不是給孩子的,是他自己在奧州那邊輸的欠了一屁股債又跑回來了。
目前他是沒錢了,又上了歲數,身體不便,沒以前靈活了,爬不動管道去人家行竊了,現在出門都是手機,錢在手機里,手機一直在手上,家家戶戶的樓棟都有門禁,而且還到處是攝像頭,他的手藝不行了,他想要個養老錢。
他驚訝趙明陽能這么快查到他的信息,已經證明他和時代脫節了,現在查個資料,一個身份證就夠了,甚至一個手機號碼就夠了,然后根據這個在查一些相關聯系人等等,總之,留下的記錄一目了然。
再去找各地區八面玲瓏之人,一個微信群發消息查人,很快就有幾百上千人看到,知道的就瞬間回復。
所以這個洪興的信息,趙明陽第一時間就可以獲取到了。
趙明陽是怕十三年前打草驚蛇,會不會給吳忠華女兒帶來傷害,或者是吳忠華女兒早就……
畢竟這個洪興特么的后來去做的是什么生意?
趙明陽忍不住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了洪興腦袋一下說道:“今天你要不給我個滿意的答復,老子讓你成為雕像,我這輩子最討厭人販子了。”
趙明陽的眼里充滿了血絲,是殺氣,一個人販子真的毀了一個家庭啊,如果是人販子趙明陽覺得吳忠華女兒還有生的希望,萬一最后遇到藥販子就坑了。
洪興被趙明陽嚇到了,真的,那眼神太可怕了,是真的能要他命的眼神。
“兄弟,小兄弟,我就一個跑腿的,我和這事沒多大關系啊,當時我到申城在火車站當扒手,然后被一幫人盯上了,他們讓我在車上幫他們開車門給一群孩子上車的,我就做這個,別的什么也沒做啊。”洪興解釋道。
趙明陽深呼一口氣壓制內心的怒火盯著洪興說道:“你幫我當傻子是不是?繼續灌啤酒,你要再廢話,我給你上膠水封了你命門,你是拿了對方的好處了吧,他們不給你錢,你會幫他們?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要么老實說,要么別演了,我查到你了,就能順藤摸瓜了。”
洪興看老吳拿著膠水,又開了幾瓶啤酒,嚇得趕緊說道:“我錯了兄弟,我絕不說謊了,他們確實給我錢的,當時一次給我二十,就讓我在火車最后的車廂幫打開門。
我會開鎖,火車那個車廂門鎖我有鑰匙,直接能打開,到站了,就放他們下去,從后車廂打開門,沒從站門口走,而是快到站了,火車減速時候我開門放他們下去。
這群人的頭兒叫梅姐,我也沒見過,找上我的是一名走路有點一瘸一拐的中年,胳膊上有個紋身,是一條龍,我就和他對接的,其余的我也沒見過,但我知道,那群人當時是居住在哪一片的民房區,還有就是在申城和蘇城倉市下面的瀏鎮,那里距離申城近,他們那群人我接觸真不多,但我知道他們有個習慣,會在居住的房子門前畫一個梅花。
我還知道,那群人當時經常去一家面館吃飯,我覺得不對勁,因為那面館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去吃啊,他們不知道我發現了他們,我是偷偷跟著的,我就怕萬一哪天他們出事了,我也有麻煩,可我對他們一無所知,就留了一手。
后來我聽說某個大人物家孩子消失了,我就跑出國了,我怕和梅姐那批人有關,后來看,應該沒關系,他們當初把那個女孩應該帶到瀏鎮那邊了,我就知道這么多了,別的我也不知道。”
“你說的幾處地址寫下來,還有那個人長相,一會和畫室詳細描述,要是在玩花樣,我就真沒耐心了。”趙明陽說完就走出去了,有一名畫師走了進來,此人是趙明陽專門請的畫師,擅長這類的人物畫像重組復原。
趙明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洪興,他是惡人嗎?是的,是十惡不赦之人,明知道那個梅姐在做什么,居然還在幫。
趙明陽打給了劉瀾山,讓他查一查這個梅姐,挖地三尺也要查,還有買個有紋身的中年。
劉瀾山的消息是偏地下的,所以他認識的人會對一些旁門左道的有交集。
現在還是別和吳忠華說,等一會讓人把洪興帶走,先找個地方看著,之后交給吳忠華處理。
梅姐?趙明陽覺得大概率查不到什么了,時間太久了,這群人是死是活都難,樣貌改變了沒有也不知道,除非 趙明陽等畫師畫完畫,看了一個平頭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畫像,趙明陽對畫師說道:“能否大概畫出這人三十年后的樣貌?”
畫師點了點頭說道:“問題不大,但不敢百分百保證,只能說盡力。”
趙明陽讓畫師又畫出了三十年后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樣貌后,拍了照發給了郝仁,讓郝仁那邊準備發到網上,尋找此人,提供線索獎勵二十萬。
看看能不能引出下一個洪興這樣的,趙明陽讓老吳開車送他去洪興說的那家面館。
估計是不在了,但如果能查到那個老板是誰,應該也有線索。
不出趙明陽所料,那塊地早就拆遷了,千禧年初就拆遷了,現在都是商業街了。
趙明陽只能讓人去打聽這一片的老字號店鋪,就是回遷或者拆遷后依然在這里開店的商鋪。
住家戶沒法查,太雜了,但是商鋪有經營二三十年很正常,這就是一份穩定的收入也是事業了。
打聽了一番,發現有一家洗衣店,一家眼鏡店,一家包子鋪在這里開了近三十年了,也是拆遷之前就在這里的。
趙明陽一一的去詢問了,是否記得當初這邊有一家面館,叫劉記面館。
沒想到這留下來的幾家店鋪,還都記得這家面館,但是居然沒有一個人和老板熟悉,甚至記不清老板的樣子。
據趙明陽調查,這老板不和四周鄰居來往,整天都在忙店里的事,你去店里就能看到他在忙,從早忙到晚的,生意不錯,你去找他說話,他也說,但從不主動找別人聯系。
久而久之鄰居也就習慣了,鄰居去他店里吃飯也會給個優惠,但從不和鄰居有其他聯系。
后來店鋪關了,也不知道對方去哪了,都沒他聯系方式,就知道他店里不少學徒,都十六七歲的樣子,還有個老婆帶著三個孩子,后來老婆帶著孩子回家念書了,老劉也把店鋪關了回家了。
倒不是拆遷才搬走的,而是拆遷前就搬走了,趙明陽問了還記得老劉的樣子嗎?
結果幾家店鋪老板都說記不得了,因為老劉長期戴個帽子和眼睛,而且一直在廚房里低頭忙,大家還真沒注意他到底具體長什么樣子。
只記得他個頭還蠻高的,有一米八多,很瘦,說話有點口音,但具體聽不出來哪里口音。
他老婆看起來年紀不大,就顯得很年輕,年輕到好像才十六七歲,老劉說他和他老婆結婚早。
孩子們都不小了,看起來有六七歲的樣子。
包子鋪老板對老劉的老婆印象很深刻,趙明陽趕緊讓畫師來了。
包子鋪老板一臉謹慎的問趙明陽什么意思,趙明陽說那個老板對他家里有恩,他要報恩的,并且給了包子鋪老板一千元好處費。
等到老板描述完了,趙明陽拿著畫師畫好的話去和眼鏡店老板還有洗衣店老板確認長相。
確實長這個樣子差不多,但是畫師為難了,畫師說女人十六七歲的樣貌和四十五十歲的樣貌差距會很大的,尤其二十五歲后,三十五歲后,四十五歲后,一般人跨度很大的。
主要是身材這一塊,臉型胖瘦會影響五官的,還有面部的改變,很多人說男的抗老,這個確實不假,就是幾十年可能變化很慢,但女的就很大了,尤其是化妝和不化妝后。
但是畫師確定,按照這個畫出來樣貌的女孩,她就十六七歲,不可能二十六七歲的。
趙明陽陷入了沉思,看來這面館問題很大,結婚早什么都是扯淡,這就是臨時湊出來的一個家庭,演給外人看的,那幾個孩子。
趙明陽突然明白了什么,吳忠華女兒不可能和完全不認識的幾個孩子走那么遠的,其實孩子離開家不遠就會害怕的。
除非這幾個孩子私下底和吳忠華女兒有過接觸,只不過吳忠華和她老婆壓根不知道這群孩子和他們女兒有過玩耍。
趙明陽突然恍然大悟,拿出手機查了下,此時在的地方,不就是距離吳忠華住的地方不遠嗎,只隔了一條馬路,步行十分鐘就能到了。
但是這兩個區域,雖然一路之隔,但是這經濟好像一天一地,吳忠華鎖所住的那個區域十分繁華,這邊現在卻顯得非常的冷清,這條路是一條斷頭路,所謂斷頭路就是到盡頭沒有任何出口了,前方沒有路了,前面是一個菜市場,這菜市場在這里有很多很多年了,這邊拆遷也沒影響菜市場。
吳忠華如果和他老婆帶著孩子去菜場買菜一定會經過這邊的,那時候,可能被人盯上了。
那群孩子如果是訓練有方的,那就知道怎么去和孩子接觸,趙明陽甚至懷疑那群個子小的是小孩子嘛?
電話響起了,是劉瀾山的,他給趙明陽帶來了個好消息,買個有紋身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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