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孝夫乘坐的九七式中型坦克剛好處在兩個葫蘆的中間。
這里的公路只有三米多寬，二營長怕埋伏的太近被鬼子給發現，這里上邊沒埋伏戰士。
雖然側翼的機關炮把鬼子駕駛員和左側的重機槍手個打死了，但炮塔內的前田孝夫和源義勇卻是沒事。
附近的一個巴祖卡火箭筒小組連射了兩炮都沒能打中這輛鬼子坦克。
不信邪的戰士直接扛著火箭筒來到這輛鬼子坦克的正上方，對準它就是一炮。
火箭彈幾乎是剛飛出就命中了這輛鬼子坦克。
前田孝夫正在清理碎肉，耳邊聽見一道巨大的炸響，只感覺一道烈焰將他包裹，巨大痛苦在一瞬間充斥，身體彷佛被撕裂成無數碎塊，再然后就陷入無邊的黑暗和孤寂中。
這輛鬼子坦克伴隨著轟的一聲，火球騰起，最后化作一股硝煙席卷而上，油箱也被引爆了，燃起的熊熊大火將整輛坦克包裹。
李云龍只干掉一輛坦克，就看到剩下的坦克幾乎都啞了火。
各巴祖卡小組正用火箭筒對那些啞火的鬼子坦克挨個點名。
見彈鼓里還有不少的炮彈，李云龍便立刻調轉炮口，對準那些匍匐在地上的鬼子步兵開火。
火舌瞬間就延伸過去，頃刻間就在地上掀起兩道半米高的泥土沙石的彈痕，這兩道彈痕又迅速從鬼子身上碾過。
不管是死的鬼子還是沒死的鬼子一下就被打成了碎肉塊。
“哈哈…這機關炮比趙政委那把破槍帶勁！”
李云龍正大笑間，忽然發現摁著壓鐵，機關炮不抖動了，當即明白炮彈被他打光了。
“裝彈，給勞資裝彈！”
后邊機關炮連的戰士便趕緊取下彈鼓，將裝滿新彈鼓的機關炮彈安在機關炮上。
“團長，再打一個彈鼓就要重新換炮管了。”一名機關炮連戰士提醒道。
戰士們一般都是打長點射，像李云龍這種按住壓鐵就不放的奢侈打法，機關炮的炮管很快就會發燙。
不過好在陳峰給每門機關炮都贈送了足夠的炮管等零件，而且這款機關炮換炮管只需要兩分多鐘。
“知道了。”李云龍回應一聲，便又朝鬼子步兵摁下壓鐵。
相比趙剛那種精準打擊的大口狙擊步槍，李云龍反倒更喜歡這狂野粗暴的機關炮，用它來打鬼子坦克和步兵簡直太香了。
李云龍剛又打完一梭子，正準備停頓下再開火，忽然發現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扭頭一看，趙剛躬著身子在自己身后。
趙剛大聲熬：“團長，鬼子坦克全都被火箭彈擊中了，現在是否向鬼子發起總攻？”
李云龍回頭看去，果然他們這一邊所有的鬼子坦克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三營那邊呢？”李云龍問道，“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趙剛道：“那邊也差不多，鬼子坦克基本都被打中了，剩下的鬼子全被壓在公路上抬不起頭。”
“再等一會兒。”李云龍略一思索便道，“等鬼子坦克里的炮彈殉爆了再說。”
鬼子坦克里的炮彈放在炮彈艙里，火箭彈打進去的時候，李云龍明顯感覺到有些坦克里炮彈還沒有殉爆。
幾十上百枚炮彈同時殉爆的威力還是很大的。
在1.5公里外的土坡上。
雖然具體看不清葫蘆溝里的鬼子怎么樣了，但兩側的八路卻還在那里，而槍炮聲卻越來越稀疏，這就說明鬼子坦克被消滅了。
楚云飛、方立功和孫銘都有些愣住，面面相覷。
“團座，我不是在做夢吧？”方立功滿臉難以置信，“八路居然真的打贏了？真的消滅了一支日軍坦克聯隊？”
楚云飛也是嘆道：“真是難以置信，不瞞你們說，我也是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這可是鬼子的坦克聯隊啊。”孫銘忍不住道，“從七七事變以來，從來沒有哪支部隊能打出這樣的戰績。”
在諾門坎戰役中，蘇軍一個裝甲集團軍近千輛坦克裝甲車讓日軍蒙受巨大損失。
單單死于坦克炮擊和航空炸彈的日軍人數就達到了死亡人數的百分之六十。
這驚人的數據讓日本陸軍下定決心要擴編戰車部隊。
但到現在為止，整個日本陸軍成建制戰車聯隊就只有11個。
剩下的就是師團或旅團下轄的戰車大隊或者戰車中隊。
雖然鬼子坦克是出了名的皮薄和小豆丁，但是對于中國軍隊來說并不好對付。
就算是正面戰場裝備了反坦克炮和戰防炮的國軍也一樣拿它沒多少辦法。
而就在眼前，鬼子坦克聯隊被消滅了，而且還是一支八路部隊，這太具有沖擊性了。
“看來我們見證了歷史和奇跡。”楚云飛語氣驚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楚云飛絕不會信，一支八路部隊居然能消滅一個日軍坦克聯隊。
“主要還是八路手里的武器裝備太好。”方立功道，“要是咱們358團手里的裝備有這么好，咱們也能辦到。”
楚云飛斜看了方立功一眼，他知道方立功對八路軍有些成見，和常校長的觀點一樣，認為八路軍不服從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命令，擅自脫離正面戰場，以挺進敵后進行游擊戰為名保存實力。
看來眼前的這場大勝仗還是沒改變方立功對八路軍的成見。
楚云飛道：“除了武器裝備之外，這支八路指揮官的戰術指揮能力很不一般，等會兒咱們過去會一會對方。”
方立功準備勸楚云飛幾句，少跟八路軍接觸，不過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
楚云飛決定要做的事情，誰也勸不住，別說他方立功，就連閻長官和常校長都不行。
忽然，方立功神色一動，耳邊響起嗡嗡嗡的馬達聲，抬頭舉起望遠鏡向南方天空看去，螞蟻般大小的3架日軍飛機出現在望遠鏡的視野里。
方立功道：“看來八路有麻煩了。”
與此同時，八路軍陣地上。
新一團指戰員也全都聽到了天空傳來的鬼子飛機馬達聲。
“快，隱蔽，都臥倒！”趙剛大聲喊道，“機關炮準備防空！”
戰士們聽到命令便紛紛臥倒。
“臥倒什么臥倒？”李云龍大聲喊道，“司號員，給我吹沖鋒號，到公路去跟鬼子白刃戰！”
“機關炮留在原地準備防空！”
戰士們在陣地上的隊伍太密集，鬼子飛機一來，一掃就是一大片，這樣太吃虧了。
雖然公路上剩下的鬼子不多，但是戰士們沖下去跟鬼子攪在一起，鬼子飛機就不好開火。
這是八路軍很多次付出慘重代價總結出來的經驗，別的八路部隊與鬼子作戰也是一樣，為了不讓鬼子的重武器發揮出優勢，戰斗時戰士們都往往會選擇跟鬼子白刃戰，在白刃戰里弄死一個賺一個，跟鬼子打陣地戰就只能被動挨打。
都都都都——
激揚急促的沖鋒號聲頓時響了起來。
戰士們聽到這沖鋒號聲，渾身像是打了雞血，熱血沸騰，目露瘋狂，從陣地上一躍而起朝著鬼子殺去。
“殺！”公路兩側響起潮水般的喊殺聲，滿山遍野的八路軍戰士朝鬼子殺去。
匍匐在地上的鬼子竟然嗷嗷叫著從地上爬起，端著刺刀正面迎上來，兩股灰黃相間的顏色頓時在公路上攪作一團。
只不過黃色很少，大部分都是灰色。
葫蘆溝西南方天空。
3架飛機排著戰斗編隊隊形朝葫蘆溝的上空飛來。
九六式攻擊機在前，2架中島戰斗機跟在后邊一左一右護航。
這兩架都是中島1式“隼”戰斗機，裝備兩挺12.7毫米口徑機槍，每架戰斗機的機翼下掛載2枚60公斤航彈。
而九六式攻擊機的武器系統則是3挺7.7毫米機槍航空機槍，以及機翼下掛載著的10枚100公斤級航彈。
右負責駕駛九六式攻擊機的是黑巖義信少左帶領編隊，他們的任務是馳援戰車第七聯隊，一旦看到八路，立即予以打擊。
黑巖義信少左的飛行編隊沿著同浦公路一路往北飛行，機翼下盡是晉地標準的黃土地形，只有偶爾才能看見一片樹林和綠色。
3架飛機排著整齊的戰斗隊形，徑直朝葫蘆溝而來，不到20分鐘就看到了公路上方騰起的硝煙，幾乎遮蔽了半邊天空。
黑巖義信覺得這簡直是世界上最輕松的飛行戰斗任務，八路軍沒有空軍，沒有防空武器，只能在地面上挨打。
就像是兩個世紀前沒被大陸手執弓箭長矛的印第安人和手裝備火器的白刃作戰，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對此，黑巖義信總有種恥辱感，就像是一個武林高手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孩童下手，這實在是沒什么好夸耀的。
兩架中島戰斗機飛了上來，黑巖義信便同時向兩架戰斗機打了個即將俯沖轟炸，你倆當我僚機掩護的手語。
隨即，黑巖義信拉動操縱桿，機頭往下勐地一沉，呼嘯著掠過天空往葫蘆溝飛去。
黑巖義信發現，下面公路兩側沒有八路的身影，離的近了才看到下面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絞在一起，灰色和黃色相雜其間。
而停在公路上的日軍坦克居然全部都被摧毀，滾滾濃煙正是從這些坦克升起來的。
我的天哪，黑巖義信驚呼，到底發生了什么？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黑巖義信知道，戰車第七聯隊完了。
猶豫片刻，黑巖義信機槍和投彈按鈕的手松開了，3架飛機從超低空一掠而過。
但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