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會寧死不從呢?”
葦慶凡撇撇嘴,嘲諷了一下馮永安的真香行為,馮永安倒沒在意,坐到電腦旁邊,似乎要把進度保存下來,然后關掉了電腦。
葦慶凡看看時間道:“才剛過幾分鐘,不著急……”
正說著,房門被輕輕敲響,馮永安一下子轉過頭,卻不去開門,葦慶凡有點好笑地起身道:“走吧。”
他們打開門,果然看到江清淮容妝服飾都沒有變化,拿了個不大的帆布包,語氣輕快地問:“我們先去哪里玩啊?”
葦慶凡笑道:“急著去溫泉嗎?不急的話可以先運動放松一下再去。”
“我們也這么想的。”
周莉關了房門,轉身走過來兩步,見馮永安站在門旁看著自己,莫名有點羞澀,保持著基本禮貌微微笑了笑,移開目光,維持著鎮定平靜的神情。
“那我們就不急著拿泳衣了。”
葦慶凡笑道,示意馮永安拿房卡,“上午先熘達、運動,中午吃完飯回來睡一覺,下午再去泡溫泉吧。”
“反正你們的泳衣也沒多少。”
江清淮翻了個白眼,見馮永安取了房卡,道:“那走吧。”
“走唄。”
兩個女孩子手挽手,葦慶凡和馮永安跟著,往電梯廳走去,旁邊都是公司的同事,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去玩了,也有人剛剛從房間出來,看到葦慶凡和江清淮,笑著打招呼。
葦慶嬋在網球場,葦慶凡和江清淮、周莉大學時都學過,準備一塊過去,江清淮又很體貼的問馮永安:“你打網球嗎?”
馮永安搖頭道:“我不會,我看你們打。”
“沒事,可以教你,很好學的。”
江清淮抿著嘴笑,轉頭看周莉,后者視若無睹。
他們來到網球場,正看到葦慶嬋和楊昌宇收拾東西離開,江清淮招了招手問:“怎么不玩了啊?”
楊昌宇抹了把汗笑道:“累。”
葦慶嬋額頭也有汗跡,卻不承認,道:“我們準備把每個地方都玩一遍,不能浪費太多時間,要是只打網球何必來這里?這么貴。”
葦慶凡問:“你們準備去哪?”
“保齡球,反正在室內。”
天氣不錯,且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葦慶嬋回答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這個動作成功讓江清淮和周莉猶豫起來。
兩人互相看看,然后江清淮轉頭看葦慶凡:“要不我們也去室內吧?”
馮永安道:“我都無所謂。”
葦慶凡道:“我聽你們的。”
“那走吧。”
江清淮果斷做主,跟著葦慶嬋一塊離開,去保齡球館。
葦慶嬋與江清淮、周莉一塊并肩走,回頭向馮永安笑道:“多跟葦慶凡學學怎么說話,別動不動就‘無所謂’。”
馮永安表情有點茫然,顯然不明白有什么區別,葦慶嬋翻了個白眼,也不解釋。
葦慶嬋配合著安排房間,大概率也是知道“撮合”內幕的,周莉聽她這樣說,似乎是要教馮永安怎么追自己的意思,有點難為情,沒有說話。
江清淮岔開話題道:“我好像就玩過兩次保齡球……”
葦慶嬋道:“我也沒怎么玩過,反正試試嘛,不曬就行。”
周莉道:“我也不太會。”
三個女孩子在前面說話,馮永安走在后面,轉頭看看葦慶凡,希望他能給個解釋。
葦慶凡拍拍他肩膀道:“做自己就好了……反正你也改不了。”
馮永安頓時放松下來,點頭道:“那就好……還以為我說錯話了呢。”
楊昌宇笑道:“自己舒服,又不冒犯別人,就足夠了,沒那么多事。”
幾人到保齡球館,正見王慶根帶著妻子,以及軟件部幾個同事在這邊玩,苗然也在其中,見葦慶凡他們過來,紛紛出聲招呼。
眾人寒暄幾句,隨后各自去玩,葦慶嬋提議分組比賽,六人分三組。
她明顯想要把馮永安和周莉分到一組,卻不直說,只是開頭來了句:“我和清淮一組。”
剩下的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葦慶凡咳嗽一聲道:“那我委屈一下和姐夫一組吧。”
周莉有點羞,嗔道:“你可以不用委屈,我跟姐夫一組。”
“那不合適,我姐還看著呢。”
葦慶凡笑著擺擺手,“回頭我姐不在的時候可以試一下。”
葦慶嬋瞪他一眼,江清淮則笑道:“那就這樣吧,來來,開始。”
雖然是撮合,但強扭的瓜不甜,葦慶凡他們適可而止,都沒再提這茬,開始認真玩消息。
馮永安沒玩過,起初有點慌,不過很快發現其他人雖然玩過,但都是菜逼,幾輪扔下來,他和周莉居然排第二,而且還遙遙領先第三。
“哎呀,怎么回事啊”
“沒事沒事,加油加油!”
排在倒數第一的葦慶嬋和江清淮互相打氣,但很快發現這不以主觀意志而轉移,于是提出保持現有分組繼續換下一個游戲。
并不反感的周莉爽快答應,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一直在嘻嘻哈哈的玩,要不是喊集合吃飯,都準備要去電子游戲廳了。
六人分屬四個部門,葦慶凡、江清淮的總裁辦百搭,到哪里都受歡迎,馮永安是被薅過來的“編外”人員,葦慶嬋屬于財務部,周莉屬于軟件部應用部地圖小組;
好在她們組人不多,財務部的人同樣不多,葦慶嬋提前就和鄭月梅提過,和周莉她們一組,這不是什么大事,鄭月梅自然同意。
而作為財務部的一把手,在聚餐這種事情上主動找別的小組拼桌,對方自然也歡迎。
于是分屬不同的四個部門的人,中午仍然可以一塊聚餐。
葦慶凡的到來屬于意外之喜,但也導致不少同事有點拘謹,好在葦慶凡架子沒有,反而騷話不少,眾人很快閑聊開;
為了避免職場的酒桌霸凌,葦慶凡在公司聚餐的時候反而比平時喝酒還要克制,不過仍然有人抱著“禮多人不怪”的想法過來敬酒,他用一杯啤酒陪了,然后將人、以及其他人都勸了回去,讓大家盡量放松的吃喝。
這未必妥當,可能會讓一部分希望在酒桌上展示威嚴的高管不滿,但作為老板,葦慶凡有權利將自己的意愿強加在他們身上,正如他們將自己的成就感建立在別人的痛苦和服從之上一樣。
既然實力說話,那自然老板說了算。
即便是在這個年代,不喜歡喝酒——更準確說是不喜歡公司聚餐被人勸酒甚至逼酒的人仍然占據多數,因為公司一直在擴張,軟件部是其中擴張的主要部門之一,不少人新人看到這一幕暗暗松了口氣,不免暗暗慶幸碰到了這樣一個老板。
國內的打工人要求真不算高,舍得給錢就已經算是好老板了,加班都有很多人愿意,只要按照規定給工資;能夠尊重客觀規律、尊重技術、尊重人的老板更是難得的好伺候的老板;如果這個老板在團建的時候也能不逼著大家做游戲、喝酒,那就更值得跟隨和贊揚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雖然葦慶凡在很多時候壓榨人力、要求嚴苛,但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老板。
一頓飯吃完,沒啥存在感的葦總因為他的沒存在感,成功獲得了公司大多數中下層員工的好感。
“你有沒有發現,大家好像跟你親近了很多。”
吃完飯回酒店房間的路上,江清淮壓低了些聲音對葦慶凡道,“上午剛來的時候,很多人還跟在公司一樣,現在就隨意親近多了。”
經過一上午的組隊娛樂,馮永安和周莉熟悉了一些,因此吃完飯回去的路上,葦慶嬋果斷黏住了男朋友,江清淮也拋棄了周莉,來找葦慶凡說話,把另外倆人丟一邊。
效果不算好,她跟葦慶凡說話的時候,偷偷打量旁邊的周莉和馮永安,發現馮永安還是不怎么說話,反而是周莉話比較多,讓氛圍不至于那么尷尬。
江清淮暗暗失望,因為她很清楚這不意味著周莉對馮永安的好感,只是有些熟悉之后作為同事、勉強算朋友的禮貌,不想讓氛圍看起來尷尬,同樣不想讓想要撮合的幾個人尷尬。
馮永安一上午留下的那些印象分,可能正在被瘋狂扣除。
“這不是很正常嗎?”
葦慶凡也在關注馮永安和周莉,同時笑著與江清淮閑聊,“大家工作,我發工資,不多給大家找事,團建想咋玩咋玩,不干涉、不敬酒,不玩尬的……多好的老板。”
江清淮翻了個白眼,語氣微嗔地道:“要不是每個組都有人活躍氛圍,這樣才尷尬呢,有些東西存在是有道理的。”
她說的是實話,葦慶凡能這樣做的緣故在于大家相對比較熟悉了,且上午玩得開心,聚餐的時候氛圍還不錯,輕松隨意,也不冷場,如果是一個新的團隊,想要迅速熟悉,真就得用一些方式打開氛圍。
“怎么樣?”
吃飽了本就容易犯困,加上平日難得這樣運動,幾人回到樓上各自回房間,葦慶凡關了門之后,向馮永安詢問道。
馮永安想了想道:“挺好的……”
葦慶凡沒好氣道:“那你都不知道主動點?”
“我不知道說什么啊。”
馮永安有點苦惱,“我跟她又不熟,聊什么啊?”
“行吧,你按你自己的節奏來。”
葦慶凡嘆了口氣,沒有強求他改變,因為江清淮說得很清楚,馮永安在周莉那邊最大的優勢就是本分、踏實,沒必要非要逼著他做不擅長的事情,也許傻人有傻福呢?
他到衛生間里蹲了個坑,抱著手機在群里面發消息,匯報撮合馮永安和周莉的最新進展,但兩個女孩子似乎都在忙,沒有人理他。
倒是曹澤發來消息,說今天又賣出去了2臺將進酒,依舊加價300,賺了小兩千,心情不錯的準備過段時間請葦慶凡吃飯。
葦慶凡陪他聊了兩句,然后提上褲子,洗了把臉,將手機靜音,躺床上午睡。
醒來之后已是下午兩點出頭,他先給兩個女孩子回復了消息,然后又給江清淮發消息,問她是不是醒了。
江清淮很快回復:“剛醒。”
葦慶凡:“起不?溫泉在等著你。”
江清淮:“嗯,你喊一下嬋姐吧,我這就起,兩點半出發。”
葦慶凡:“好。”
對面的房間里面,江清淮看到他回復的消息,沒有再回,將手機放在枕邊,躺在床上怔怔出了會神,然后又拿起手機,把剛剛的聊天記錄又看了一遍。
不是錯覺……
葦慶凡變主動了!
以前他肯定不會說“溫泉在等著你”這樣的話,就算想要催促,也會用其他的表達方式,免得自己會誤會。
為什么呢?
她又想到了早上來的時候,葦慶凡講的關于黎妙語、李婉儀的那些話……那是他隨口說的嗎?
“起來啦!”
周莉從衛生間里面出來,見她還在床上躺著,語氣微嗔地喊道,“你不是早就期待著穿泳衣給你的葦總看了嗎?走吧,到你驚艷全場的時候了,讓他看看你平時穿著的衣服下面是什么樣的風景,什么叫做天使般清純的面孔和魔鬼般性感的身材……”
“去死!”
江清淮紅著臉坐了起來,抓起一只枕頭砸她,嗔道:“我才不像你呢,沒羞沒臊!”
“有本事你別穿。”
周莉讓她打了一下,又催促道:“好啦好啦,快點起來,你家葦總該迫不及待了。”
江清淮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邊穿上外套邊問:“你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意思啊,見阻止不了,就讓你開心一下咯。”
周莉打開行李箱,把泳衣、毛巾等東西拿出來放入袋子里面,語氣隨意地答道,“放心吧,泡溫泉或者去泳池的時候,我會很有眼力價的,不打擾你們。”
“你想太多了。”
江清淮臉蛋有些發熱,她怎么可能去勾搭葦慶凡,穿上泳衣在他面前本身就已經夠羞人的了,何況還有那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