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下大了哎!”
街道上風雪茫茫,車廂里嘰嘰喳喳,三個女人在后面一路上就沒停過,好不容易聊完了猜測公司里面誰誰誰在偷偷談戀愛的事情,才終于消停下來,隨后坐在窗邊的周莉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輕輕感慨了一聲。
馮永安不知道是不是壓根沒聽她們在聊什么,聽見周莉感慨,像是剛從自己腦海世界里清醒過來,也跟著感慨了一聲:“對啊,不知道風雪山神廟的時候雪是不是也這么大……”
車廂里面短暫沉默了好幾秒鐘。
隨后葦慶凡先笑出聲來:“怎么,你半天沒吱聲,在心疼林妹妹啊?”
江清淮先是笑出聲,又沒好氣嗔道:“你不要亂串臺好不好,那是林教頭,什么林妹妹?”
這年頭“彈幕”還不流行,自然更沒“四大名著互相串門”的梗,葦慶凡撇了撇嘴,愈發覺得應該加快推動B站的宣傳和引流,畢竟他去年可是入股了的。
葦慶凡心心念念想要投資的公司不多,匯頂、龍芯投的比較早,去年把嗶哩嗶哩、字節跳動都已經投了,尤其是字節跳動投了之后,他已經有一種“心愿已了”的感覺。
米哈游三人組去年應該就已經拿到那10萬創業基金了,今年《崩壞學園》就該上線了……等今年找機會接觸一下,完成投資,接下來就古詩詞公司破產,自己應該也可以躺著賺錢了吧?
實在不行,還可以吃學姐的軟飯。
青云今年的業務應該會迎來大爆發,學習、積累好幾年了,尤其是畢業之后,學姐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打基礎、練內功,今年可以試著擴張了。
前世的李婉儀白手起家,幾乎憑借著一己之力,就將青云打造成了“百強服裝品牌”,這一世,有葦慶凡的引導,有三人小家庭龐大的資金支撐……青云能發展成什么樣子呢?
葦慶凡對此保持著與古詩詞公司幾乎等同的期待。
某種意義上來說,事業和女人,男人最感興趣的兩個方向,在學姐身上結合了起來,自己女人的事業成功,可以帶給葦慶凡更強烈的成就感。
“我也喜歡薛寶釵,寶姐姐多香啊!”
三個女人的討論話題已經變成了“釵黛之爭”,周莉在發表自己的看法,“當然林黛玉其實也挺好的,但我肯定選寶姐姐!”
“肯定選黛玉啊!”
葦慶嬋提出不同看法,“林妹妹多可愛,不像寶釵那么圓滑市儈。”
“封建社會里面,她這樣也沒得選啊,而且寶姐姐對人那么好,又不像林黛玉那樣總是懟人……”
周莉的看法隨之也變成了對林黛玉的嫌棄,“還有,也太愛哭了吧?動不動就哭唧唧……也就賈寶玉受得了,換個男人早就被煩死了。”
馮永安道:“換個男人也看不到林黛玉哭吧?”
“就是!”
葦慶嬋跟著反擊,“林妹妹這叫率真,而且她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一個弱女子,在那種環境之下,不露出一點鋒芒,能被別人給欺負死!薛寶釵可是有哥哥有媽媽的,林妹妹有誰”
周莉道:“薛姨媽是老好人,薛大傻子更沒用,有還不如沒有呢!”
馮永安道:“那不一樣,封建時代啊,有哥哥跟沒有肯定不同的。”
周莉嗔道:“你站哪邊的?”
馮永安道:“我實話實說啊。”
江清淮“噗嗤”笑出聲來,周莉有點害羞,伸了她一下,又問:“你呢?你選誰?”
“我都選啊。”
江清淮笑吟吟地道,“兩個都好,干嘛只能選一個?”
葦慶嬋沒好氣道:“你跟葦慶凡學會了是吧?”
周莉想了一下道:“其實想想,好像還真是啊,妙妙性子就有點像林黛玉,當然不愛哭、也不愛懟人,就是那種嬌俏可愛的,愛撒嬌,學姐就更像寶釵……”
江清淮道:“學姐應該更像鳳姐和寶釵的綜合體,又溫柔體貼,又精明能干。”
葦慶嬋道:“寶釵本身就很精明能干啊。”
周莉道:“那這樣說,鳳姐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啊,紅樓里面描寫她和賈璉不是挺恩愛的嗎?當然了,賈璉找外遇的時候不算……”
葦慶嬋忽然笑出聲,對坐在中間的江清淮笑道:“哎哎,我忽然想到一個畫面,要是哪天葦慶凡又找一個,婉儀也像是鳳姐那樣鬧一場,剛好婉儀的生日就是大年初一,肯定很熱鬧……”
江清淮沒好氣嗔道:“你看著我干嘛?”
葦慶嬋道:“我給你講笑話啊!”
“哦。”
江清淮翻了個白眼,然后“哈哈哈”笑了三聲,接著笑容一收,“真好笑。”
“我也覺得很好笑。”
葦慶嬋也嘻嘻嘻笑了三聲,又道:“別看婉儀沒那么潑辣,不一定比王熙鳳弱哦,尤二姐得當心一點。”
江清淮一下子羞得不行,裝作若無其事地嗔道:“我又沒說學姐不厲害,你強調這個什么意思啊?”
周莉撇嘴道:“意思就是你當心哪天學姐拎著劍過來砍你。”
葦慶嬋笑道:“我可沒這么說,我就夸夸婉儀。”
江清淮反擊道:“是哦,儀爹好厲害!儀爹最厲害啦”
“你陰陽怪氣誰呢?”
葦慶嬋伸手撓她,江清淮趕緊往周莉身上躲,三人在后座鬧成一團,葦慶凡無奈道:“你們在車上能不能老實一點啊?”
“還不是都怪你?”
葦慶嬋冷哼一聲,放過了江清淮,又伸頭瞅瞅,“到了嗎?”
“馬上。”
葦慶凡放緩車速,在跟著前面的車慢慢駛入車庫,這個時候馮永安似乎才反應過來剛剛后面三個女人在討論什么,轉頭問葦慶凡:“你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你會不會說話啊?”
周莉微嗔道,又作出詳細的更正:“什么叫在外面拈花惹草?就不能是里面?”
江清淮瞪她道:“你陰陽怪氣說誰呢?”
葦慶嬋道:“反正沒說你,江秘書和葦總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對啊。”
馮永安很認真的點頭贊同,“很早之前不就有人說閑話嘛,這又沒什么,你們倆是同學,現在又給你當秘書,有人說閑話很正常,問心無愧就好了。”
他說著,又似乎松了口氣,看著葦慶凡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真的又拈花惹草了。”
葦慶凡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
周莉和葦慶嬋也明顯愣住,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隨后葦慶嬋吭哧吭哧笑出聲來,周莉也跟著笑。
江清淮已經比較了解馮永安的性子了,見他知道葦慶嬋、周莉是在打趣自己之后放下心來,不再懷疑,反而更覺尷尬。
又見葦慶嬋和周莉一左一右的笑個不停,她有點惱羞成怒,同時朝著兩邊開戰,打這個撓那個。
然后很快求錘得錘,被葦慶嬋和周莉連手收拾了一頓,只得求和罷戰。
雖然這段時間葦慶凡和江清淮始終“保持距離”,但一些神情語氣的變化,瞞過外人尚可,想要瞞過親近的人就難了,尤其是李婉儀、黎妙語都不在的時候,兩人都有點放松警惕,就更容易被看出來了。
當然,這也有李婉儀、黎妙語一直與江清淮關系很好的緣故,尤其是黎妙語的表現,迷惑了很多人。
現在看起來,老姐和周莉似乎都有點誤會了,覺得李婉儀、黎妙語對于江清淮的“加入”并不排斥,否則不會這樣打趣。
甚至,江清淮自己可能都出現誤判了。
“妙妙‘姑息養奸’的策略,不會真的要成功了吧?”
葦慶凡很清楚學姐對江清淮一直很提防,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更多是出自于善良和內疚,不愿意誤傷。
妙妙的態度要更柔和,但這主要是她本身性格決定的,她眼中幾乎就沒壞人,可一旦得知江清淮真的想要成為“三房”,而且已經幾乎是了,到底是什么態度也很難說。
當初她們兩個之間王見王的時候,她同樣果斷選擇了分手啊!
他心中暗暗發苦,因為這些事情沒辦法直接跟江清淮說,一方面不利于三個女孩子的感情發展,另一方面則可能誤會他的態度。
不過,李婉儀和黎妙語很早就知道江清淮對自己有好感,說到底她們兩個更關注的是自己的態度……
“只要我能穩住,就問題不大!”
他暗暗地給自己打氣,“扛住誘惑,堅定道心……葦慶凡,你一定可以的,對自己的渣要有信心!”
江清淮給黎妙語打了電話,得知她們都已經泡完在休閑區打牌了,五人來到樓上,楊昌宇同樣到了,在樓上大廳等著一起進去。
幾人各自帶了號牌進去,脫光光去泡澡,泡完后換了衣服出去,葦慶嬋、江清淮、周莉還沒出來。
李婉儀、黎妙語、葦慶歡、李婉云、謝瑤正在玩三國殺,葦慶凡走過來問:“曹澤呢?”
謝瑤道:“他剛剛說出發了,應該還要一會兒。”
“殺!”
葦慶歡一聲充滿殺氣的喊聲打斷了兩人的閑聊,“你還有閃嗎?還有嗎?”
李婉儀含笑丟出一張牌,笑道:“就是閃多。”天籟 “能不能給我個馬啊!”
葦慶歡撇撇嘴,忍不住咕噥起來,“內奸呢?快出來啊!妙妙你是不是內奸?”
“不是啊!我不是!”
黎妙語看起來有點郁悶,微微噘著嘴嗔道,“我都說了,我是忠臣!上一把我就是忠臣,婉云還把我給殺了……昏君!”
“你玩的哪里像是忠臣啊?”
李婉云沒好氣抱怨道,“你問問她們,誰能看出來你是忠臣啊?怎么看都是內奸……”
“你們五個人,一個主公,一個忠臣,一個內奸,兩個反賊?”
葦慶凡判斷了一下局勢,“謝瑤你是反賊?已經沒了”
謝瑤很郁悶的點點頭,“被學姐一個回合就給殺死了。”
“慶歡你是反賊,然后妙妙和婉云里面有一個內奸,是吧?”
葦慶凡挪到李婉儀身后,“婉婉別怕,我來給你指揮。”
“你滾!”
李婉儀嫌棄瞪他一眼,“不需要你瞎指揮……”
到李婉云的出牌,她果斷丟錦囊牌,“南蠻入侵”“萬箭齊發”,成功打掉了除了李婉儀、葦慶歡的血量。
黎妙語道:“婉云你肯定內奸……學姐你看,是不是,她打你!”
李婉云道:“我這是打反賊,我有桃,姐你別怕啊!”
終于到李婉儀,她本來裝備就好,雙馬、盾牌、諸葛連弩,無中生有再接“過河拆橋”,把黎妙語的八卦陣給拆了。
黎妙語叫道:“我是忠臣啊!學姐”
“殺!”
李婉儀不為所動,丟出一張“殺”。
“啊……”
黎妙語苦著一張小臉拿掉一滴血,僅剩下最后一滴血,然后看到李婉儀又丟出一張殺。
“我是忠臣!忠臣!
她氣鼓鼓地叫道,瞪著李婉儀,“你個昏君!”
李婉儀不理她,又問:“有人給桃嗎?”
“沒有!”
“沒有!”
李婉云和葦慶歡都表示愛莫能助,葦慶歡又問:“妙妙你到底是不是內奸啊?”
黎妙語丟下手牌,不說話,氣鼓鼓的翻開了自己身份牌。
“你還說你不是內奸?啊?”
葦慶歡一下子叫起來,“你早點跟我一起殺她啊!我們早就贏了!”
“贏個頭啊!”
黎妙語很郁悶的鼓著腮幫子,“我要是能打過她,早就殺她了”
她咕噥兩聲,又眨了眨眼,忍不住好奇地問李婉儀:“學姐,你怎么知道我是內奸啊?我演技這么好!”
李婉儀白了她一眼,“你看起來就像內奸!”
黎妙語噘噘嘴,看著她們姐妹倆聯手很快干掉了葦慶歡,取得了正義的勝利,叫道:“再來再來,我這一把一定是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