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開始的海沙寨是古銅指揮滅掉的,后面的白梅幫和悍血槍門都是由我在主導。”
當見到氣勢洶洶的公孫興和一眾族老后,公孫信淡定的開口說道。
這讓這群老頭子有些懵逼,一時之間沒太搞明白公孫信的意思,只見公孫信指著外面的街道:
“一個勢力總有一些固執之輩,所以在那些民眾的見證下,他們都死了。”
公孫信故意將那些民眾這四個字的語氣加重了一些。
“對了,在戰場上我悄悄做掉了十幾個勢力之主,這是一份投名狀,但深查下去的話一定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最后指向的兇手也會是我,更準確來說應該是整個公孫世家。”
這一刻所有人都懂了,這些公孫世家的族老之所以千里迢迢趕過來,就是想要質問公孫信為何不與他們商議,便孤注一擲的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秦凡的身上。
但現在這種質問還有用嗎,已經木已成舟了。
通過他們調查到的信息以及對秦凡的了解,如果現在公孫世家跟秦凡劃開界限,那么公孫世家必定滅亡。
沒人會懷疑那個平日里笑瞇瞇的青年當殺起人來時會多么瘋狂,無眉山寨和玄陽分舵已經用血和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那么他們現在敢換掉公孫信這個族長嗎,答案肯定是不敢。
同樣是因為秦凡,從一開始秦凡認準的就是公孫信,也是有此依仗才讓公孫信完成了以下克上的孝舉。
所以這轉了一圈,他們來到這里又是為了什么?
一時之間這群本來還準備好好說教一番的老頭子們都沉默了。
直至其中一個族老問道:“族長,不知那消息是否是真的?”
“你是指?”
“秦凡的實力。”
“是真的。”公孫信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狂熱,就是因為這絕對的實力才讓他義無反顧的壓上一切。
拳就是權,如果一個人的拳頭無法強硬到力抗天下,那只能說明這拳頭還不夠硬!
這一次秦凡的拳頭顯然擊碎了很多人的認知,就算是一個頂級的大宗師也無法對抗整個天下,可秦凡展現出來的氣魄——能!
僅憑氣勢釘住近百萬的兇獸和武者無法移動,同樣以威壓可以碾碎數十萬兇獸!
這種戰力已經超出了常規,即使一些大勢力之主會開始懷疑秦凡是借助了某種外力,但那些尸體已經證明了此事發生過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更何況秦凡是在保護眾人的情況下才暴露的,過于強大的力量會讓人恐懼,可當出發點是為了守護時,卻能抹消一部分人的疑慮和顧忌,這也是輿論風向的第一個轉折點。
“看樣我們的想法達成一致了。”公孫信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從主動要遞出投名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其實也是相當于穩固自身地位的一次證明,而以常規的方法完全掌控公孫世家太慢了。
他需要借助外力,就像他登上族長之位便是借了秦凡的勢。
想到這公孫信的神情更加堅定,因為從一開始他便與秦凡綁死了,所以接下來的路再不容一絲猶豫。
他身前的這些族老面面相覷,最后目光齊齊看向了公孫興。
“既然已經這樣,我們之后都會配合你。”
這個答案并未超出公孫信的預料,作為千年世家這點魄力還是有的。
“首先我需要知道咱們那個圈子對此事的評價。”公孫信看向自己的父親說道。
公孫興深吸了口氣,回答道:
“除了有兩個世家隱約表現出對秦莊主的警惕和提防外,其他的世家都是在打馬虎眼。
不過有不少世家已經聯系我,想要幫助我們重建玄陽域。”
“幫助?”公孫信不屑道,如今百萬兇獸全都留在了那個戰場上,這也代表至南險地的危險程度大大降低。
而那片未被開發的荒地中可說處處都是寶藏,很顯然這些世家想要借此賺取一些好處。
“父親的回答呢?”
“我說此事都是由秦莊主負責,他們若有意的話,我可以替他們去聯系秦莊主,結果他們就都沒話了。”
“哼,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
至于那表現出敵意的世家,大概是這四家六幫九門十三寨中,某兩個的幕后操控者。
我會記下他們的名字,到時候匯報給莊主。”
一時之間現場又陷入安靜且略顯尷尬的氛圍中。
“對了,既然你們來了也別閑著,接下來幫我收攏幾個勢力,這也是我從莊主那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
那些族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也只能點頭答應。
既然如今公孫世家的大方向已經定好,再說些有的沒的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那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況且確認了秦凡的實力后,再加上一個基本盤在這,這場賭未必會輸!
隨即一眾族老帶著一批人離開,只留下公孫興和公孫信這兩父子。
“信兒,跟我仔細說說這次決戰的全過程。”
公孫信沉默片刻后,將決戰開始的布置一直到忘憂鬼市即將建立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而公孫興的眉頭微微皺起。
“其中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情況,這代表你并未得到秦莊主的信任,特別是你的一些舉動過了。”
公孫信有些不服,但在他要開口反駁的時候,便被公孫興打斷道:
“好好回憶一下秦莊主對你說的話和表現出來的態度。
滅掉這些勢力其實派誰都可以,反倒是在建立鬼市上你能發揮出更多的價值。
可你卻出現在這,這都是因為你的自作主張!”
公孫興此刻的語氣十分嚴厲,這也讓公孫信想起曾經做了四十三年少族長的憋屈過程。
“我”
“伱學會怎么做別人的下屬了嗎?你曾經與秦凡面對面交談過,你認為你的這些小心思能瞞過他?
特別是你的自以為是,你覺得把秦凡換作你,你能忍受的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句話公孫興一甩袖子離開了,而公孫信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他回憶起了與秦凡第一次見面的經過。
那段記憶并不美好,甚至讓他如今想起都有些心驚膽顫。
這一刻他也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隨即幽幽嘆了口氣后,回到了大廳內,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陷入了沉思。
轉眼間時間過去了兩天,外面的輿論已經被完全引爆,整個南玄州府如今討論的話題就是圍繞著玄陽域的獸潮大戰。
此刻這流言風向也迎來了第二個轉折點。
第一個轉折以秦凡為了守護眾人,逼不得已下暴露實力,來淡化弱者對強者的恐懼心理,第二個轉折那就是兩個字——英雄!
說英雄誰是英雄,對英雄的定義每個人都有所不同,而成為英雄所要背負的東西又是他人所無法想象的。
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鎮內。
幾個陌生人在鎮長的帶領下來到一座小屋前,這鎮子并不大,所以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難免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本來鎮長是要將他們趕走,但那個帶頭的男子擺了擺手道:
“谷承松的事情應該讓他們知曉。”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距離較近的幾個人都聽在耳中。
隨即他們便開始議論起來。
“是因為谷家那小子嗎?”
“人家可是武者呢,說話客氣點!”
“切,不過是幸運的加入一個小幫派,聽說那幫派早就完蛋了,這谷家小子八成也死了,我看他是在外面惹了大麻煩,真是可憐了谷老漢。”
“那小子小時候就不學無術,打起架來可狠了,也是因此才能被那個幫派所看重,現在好了吧,麻煩上門了。”
此時屋子的門緩緩打開,里面走出一個神色有些茫然的老人家。
“你是谷承松的父親對嗎?”
老人家點了點頭,目光里流露出濃濃的激動,還有一抹難以掩藏的擔憂,因為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兒子的消息了。
可他也怕是自己的兒子在外面搞出了什么事情。
“我兒子惹了什么麻煩嗎?”
面前這幾個陌生人一看就是大人物,單單看那鎮長都要一副賠笑的表情,谷老漢就猜測可能是自家小子惹禍了。
他現在腦子里想的都是就算舍了這條老命,也要求對方原諒自己的兒子。
而那帶頭者看著谷老漢準備跪地的樣子,連忙一手將其托了起來。
“老人家你誤會了,我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在之前玄陽域對抗獸潮的戰斗中,是谷承松的奮力搏殺,才阻擋了兇獸的禍亂,也是因此拯救了萬千民眾的生命!
只是戰斗太慘烈了,你的兒子他他是英雄。”
此人說話的時候加大了聲音,也讓那些議論的人停下了無端的猜測。
“我是代表無憂山莊的秦莊主前來感謝你教出了這樣一位舍己為人的大俠,還有這是你兒子留給你的。”
只見那人的空間戒指一閃,一個木盤上鋪滿了白銀,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但那谷老漢卻沒有看其一眼,目光怔怔的站在原地,兩行熱淚從眼角劃過,臉上寫滿了悲痛。
“老人家節哀,我是九州鏢局的人,之前接了無憂山莊秦莊主的委托,你若有意的話,會護送你前往玄陽域定居。
那是你兒子守護過的土地,在那里你也能得到最妥善的安排。”
一個男子站出來說道,隨即他的目光掃視四周,一股氣勢瞬間驚醒了一些眼中流露出貪婪的鎮民。
谷老漢擦了擦眼淚,此刻耳畔只是回繞著幾個字——兒子守護過的土地。
“我要去玄陽域,這位大人麻煩您了。”
“說不上麻煩,其實對谷大俠我也很欽佩,畢竟在那次浩大的戰爭下,還能夠殊死一搏的當得起英雄這個稱謂。”
“大俠英雄”此時的谷老漢又哭又笑,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為英雄,但若那是他的選擇的話 而原本四周還在竊竊私語的民眾有些驚訝莫名,心中既是好奇谷承松的改變,臉上也難掩一絲惋惜。
倒是有幾個不明所以的小孩子在大喊著也要成為大俠,成為英雄。
至于躲在暗處的幾位散修武者所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死亡對他們來說見怪不怪,但活在江湖誰又沒有幾分牽掛。
如今想來谷承松應該無憾了,因為他的牽掛有人會幫他安頓好。
“無憂山莊的秦莊主,應該就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秦凡。”
“說來真的沒想到,通常像我們這種人,死了就死了,還會有人幫我們安排身后事。”
“我想去玄陽域看看,我要確認這一切是否是真的。”
“如果是呢?”
“那我會留在那里,最近我收到了一個朋友的書信,就是讓我去玄陽域,接下來秦莊主貌似有大動作,這對我來說也是一次搏一搏的機會。”
“你要把命賣給他?”
“我倒是想,但我們這些散修,那些大勢力又有幾個看得起我們,就是一文錢他們都不屑拿出來,不過如果是秦莊主的話,一文錢我賣了!”
“那我也要去看看!”
“還有我!”
像谷老漢這種事情不僅發生在一處,于決戰中犧牲的武者大半都是南玄州府的。
所以在本就高調的行動下,輿論風向的急速轉變也超出一些想要橫插一手的大勢力的預料。
而借著還留在玄陽域的那些散修之口,第三個輿論的轉折點也即將冒了出來。
那就是秦凡的大動作究竟是什么?
這也導致一些勢力選擇等待,他們自認這第三個轉折點才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桃源鎮。
這兩天的時間水涅生一直在大吃特吃,直到今日他的膚色才恢復紅潤,但這還不夠,他還需要借助藥浴,進一步的恢復自身狀態。
畢竟在這三十年里,他的身體一直是被卜棄白以金尸的煉制方法瞎擺弄,所以他要成為一個正常人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調整。
而此刻的秦凡正在張孤塵的藥鋪里,看著桃源鎮的幾個鎮民進進出出,并將一些雜七雜八的藥材加入到院子里的露天浴池中。
他們本就是朱雀宮的門人,更是歸屬張孤塵一脈,對于藥理和毒術方面他們懂得不少,最近也是他們在打理這家藥鋪。
否則就張孤塵天天在外帶孩子,這鎮子里的唯一一家藥鋪早就荒廢了。
“藥浴要持續至少三天,接下來再回無憂山莊熟悉一下身體應該就差不多了。”
秦凡摸了摸下巴道。
一旁的風陌則是苦著臉,還有三天,他知道三天后,對他而言就是一場地獄修行的來臨,他已經收到了秦尊的信件,所以躲是躲不過了。
而此時一個信鴿突然從遠處飛了過來,秦凡拿下其中的信件,本以為是最近控制輿論走向的報告書,結果卻是月飄零那邊傳來的消息。
看完上面所說的情報后,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道:
“已經到南玄州府了嗎?”
“誰?‘月’又回來了?”風陌瞄了一眼信紙,看到上面有月飄零的特殊記號,不由問道。
“不,是那位好盟友,尊敬的長公主殿下——玉凰心。”
秦凡的嘴角微微翹起,眼中流露出的愉悅之色立馬讓風陌止住了繼續問下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