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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私下交流的小動作自然被秦凡看在眼中。
“你又想搞什么？”
羽蒼渺無奈道：
“就是一個小小的試驗，但看師妹的意思，貌似是要先征求你的同意。”
“我不希望因為一些多余的動作，引起三師兄事后的誤會。”冷寒衣沉聲道。
秦凡對著冷寒衣友善的點了點頭，然后看向羽蒼渺的眼神再次變得危險起來。
很顯然自家這個師弟又要趁著自己不注意，偷偷地作上一把。
秦凡也沒有開口回應，只是默默地盯著他 直至羽蒼渺被這眼神盯得受不住了，才主動解釋道：
“如今我的因果還沒有達到可以遠程擊殺一位法相境強者的程度，因此我想借助師妹的能力，通過控制因果的累積，來完成一次試驗，這也有助于之后主神空間的建立。”
“說人話。”
“好吧，剛剛我已經親自在戚圣的身上編織了屬于他的因果大網，并隱約鎖定住了他與那位六師弟的因果線，只要現在師妹稍稍加一點料，之后一旦戚圣與老六取得聯系，導致因果線蛻變至下一個階段。
他就會噶的一下，直接死掉，并順便陰那位六師弟一手。”
“所以你是準備瞞過我這么去做？”
羽蒼渺攤開手道：
“我覺得戚圣的過于配合讓師兄有些心軟了，他確實走通了一條生路，但這不代表他身上的隱患已經盡數抹除，為了避免可能產生的麻煩，先埋伏一手是很有必要的。”
秦凡盯著羽蒼渺看了幾秒鐘后，目光轉向冷寒衣道：“動手吧。”
“咦？”
羽蒼渺的神情略感意外，當其看到冷寒衣一指點入戚圣的精神海后，更是不解道：
“我還以為師兄在知曉我的小動作后，會直接毫不客氣的給我來上一拳。”
“你的顧慮很有必要。”秦凡微微搖頭道，“我們之前的檢查看似沒什么問題，但誰也不能保證此人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是那位六師弟預謀已久的棋子。
所以一些提前預防的小手段，我并不介意。
況且比起戚圣的性命而言，我更欣賞能在此刻看清楚師妹的立場。”
“你是指？”
“按理說她應該和你更親近一些，但在你給予她暗示之后，她卻用這種無聲的表達來征求我的意見。”秦凡輕笑一聲道，“她很有想法，特別在這個時候適當的邁出這一步。”
羽蒼渺倒是無所謂的說道：
“我是一直知道她沒有看起來那么人畜無害，之前玉無視能想到假死一計，并借助范萬千來邀請我出手相助，這其中師妹可是在暗地里出了大力。”
“所以有自己的算計很好，若是她一味的靠向你，反倒讓我感到警惕。”
“咱倆的師妹可不是傻白甜，據我所知，玉無視精心培養的那個傻女兒，都快成為她的附庸了。”
“武王閣的‘甲’？這倒有些意思了。”
冷寒衣收回探出的手指，干咳兩聲道：
“兩位師兄，我還在這里呢。”
“我們的討論不避人，這也是師兄對你的認同。”秦凡看向冷寒衣的目光愈發友善，“介意說說你的計劃嗎，或許有可以互相幫助的地方。”
冷寒衣沉默半響道：
“之前的想法不過是在一個泥潭中掙扎求生，相助玉無視也只是看到了對方的不安分，他不甘心成為東煌安排好的一枚棋子，所以我就幫了他一把。
同時，他也想要依仗我的能量來助其唯一的獨女順利接手武威王府，因此我們才達成了合作的基礎。
但實際上，我能得到的收益并不大。
至少比起四師兄的主神空間計劃來說，顯得太小家子氣，且始終很難脫離東煌的樊籠。
而這里我需要糾正四師兄一點，玉凰憐目前并不是我的附庸，她同樣有自己的小心思，且自以為是的將玉無視的外在表現學了個七成相似。
只是她沒有玉無視的魄力，更缺乏其能力，甚至也不具備足夠出色的領袖魅力，這就導致她過于多疑，卻不自知其愚笨。
因此我已經準備放棄她了。”
“這樣啊。”秦凡摸了摸下巴，繼續問道，“那玉無視給她留了多少后手？”
“我知道的是整個軍方，即為武威王府麾下最強的八大軍勢，還有武王閣中，幾位天象境高手的人情。
甚至山卿黃氏那邊也有所布置，包括已經被大玄攻下的西北州府中，看似已經投靠朝廷的云岳石氏，在關鍵時刻也會暗中助上玉凰憐一臂之力。”
冷寒衣的回答很坦然，而說到最后，她頓了一下道。
“同時以一個不切實際的許諾，暫時把我也給拴住了，如果不是已經確認他在四師兄那里已經折戟沉沙，那么即便抱著一絲幻想，或許在玉凰憐遇到危機時，我也會出手。”
“還沒有真正的沉下去哦。”羽蒼渺突然笑道，只是此刻的他看起來像一只狡猾的狐貍，這讓秦凡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直接給他一拳。
冷寒衣沒有回應羽蒼渺，只是看向秦凡道：
“目前玉凰憐還需要依仗我去接手武威王府，如果師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可以對其施以一定的影響，只是她這個人一旦手中掌握了足夠的權勢，就會成為第二個玉無視。”
“你的意思是？”
“過河拆橋她是不敢的，但大概會在很多事情的抉擇上來應付我。”
“所以，你也不希望她很快成為第二個武威王吧。”
冷寒衣沉默半響道：“嗯，之前確實不想，但現在無所謂了。”
“果然，師妹也不老實。”秦凡無奈的嘆了口氣，“直說吧，只要能讓北邊的王位所屬繼續拖下去，不算過分的要求我都會答應。”
“我希望師兄能在鬼市給我安排一個住所，只屬于我的。”冷寒衣抬起雙眸，眸底深處隱含一抹希望。
而秦凡卻沒有立即回答，看似對方的要求比起羽蒼渺之前提出交換殺人的條件來說是一點兒都不過分，但秦凡清楚這個許諾，真正的意思是永久性的給冷寒衣提供庇護。
太沉重了。
如果答應會將秦凡，包括鬼市，甚至整個山海界都徹底壓垮，畢竟如今的冷寒衣在歸屬上，是那位東煌天帝的工具。
“師兄，我謀圖的不是現在，而是未來。”冷寒衣的那雙小鹿眼中，充滿了祈求之色。
秦凡認真的看向對方道：“這只是我們第一次相見，你應該清楚我們這所謂的師兄妹關系，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牢固。”
“我知道。”
“所以，為什么是我？”
“因為我想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師兄最終會掌控命運。”
“命運.”秦凡微微搖頭道，“這或許是部分原因，但不是關鍵。”
冷寒衣沉默片刻道：
“因為三師兄所走的路，不像四師兄那般悶著頭的一直獨行，況且即使是四師兄，他也把綁在身上的一根線牢牢的拴在了鬼市，這樣就算他飛遠了，也遲早有歸來的機會。”
“喂喂喂，怎么突然就說到我了？”看熱鬧的羽蒼渺不滿道，“而且師妹，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識你這么伶牙俐齒的一面，但問題是，你說的線，我怎么沒看到？”
冷寒衣指了指羽蒼渺手中一直把玩的夜帝面具。
“我確實不太清楚兩位師兄之間的復雜關系，但我知道這個面具代表的意義，之前凌絕山一戰中，兩位師兄在立場上產生分歧，但最終，三師兄沒有收回這個面具，四師兄也沒有主動交出這個面具。
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沒有人愿意一直獨行下去，特別對于我們這些被老師賦予了能力后，在他人眼中就是怪物的異類。
比起四師兄的遠大目標，還有三師兄的暗中籌謀，我當前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要一個自由，以及一個真正屬于我的棲身之所而已。”
說完這一大段話后，冷寒衣眼巴巴的看著秦凡，原本其眸中深處的一抹焦急漸漸褪去，這讓她的眼神看上去無比清澈，也純粹到不含有一絲多余的繁雜情緒。
而在秦凡靜靜與其對視幾秒后，沉聲道：
“這應該也只是部分原因，或許是關鍵，但我想知道你哪兒來的信心。”
“因為鬼市。”這個回答讓一旁看熱鬧的羽蒼渺愣了半響，他原以為師妹會說自家師兄掌控的能力，決定了其前途遠大，但沒成想卻是這個奇奇怪怪的答案。
不過秦凡在聽到這句話后，原本未掀起一絲波瀾的情緒，卻有了些許改變。
“哦？你有什么發現嗎？”
“這個小天地的衍化很古怪，它填補了當前山海界缺失的部分，否則大量溢散的負面能量會影響到天道，從而有一定概率引發滅世之劫。
但因為鬼市的存在，讓這山海界開始朝著一個頂尖大世界逐漸演化。
雖然暫時來說，山海界還不足以與五方天庭的主世界相抗衡，可卻具有蛻變為至強世界的基礎。
所以我愿意去賭一個未來，就連玉無視的空頭許諾我都會抱以一絲幻想，更不用說放在師兄身上，這種希望變作現實的可能性要提升個數百倍。”
秦凡沉默。
羽蒼渺則是朝著冷寒衣挑了挑眉頭，他沒有直言，但意思很明顯，對方的話并未說盡，或可能是避諱自己這個第三人，也有一定概率是不愿揭破秦凡的一些計劃。
當然可以確認的是，自家這個師妹雖然一直自比為工具，但對天外的了解和認知，要遠超在場的兩位師兄，包括那些探索者在某些知識層面也比不上對方。
“哎，師妹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這話讓本來沉下心等待回答的冷寒衣，不由翻了個白眼。
據其所知，自家四師兄應該是個很正經，甚至可以說是很冷酷嚴肅的一個人，怎么到了自己和三師兄這里，就表現出這么一副.嗯，有些欠揍的樣子。
果然，傳聞什么都是騙人的。
就在冷寒衣別扭的轉過身子，不想看到羽蒼渺那故作哀嘆的樣子時，秦凡終于開口說道：
“冥塔的第十八層給你了。”
“謝謝師兄。”冷寒衣的雙眸彎起，揚起的嘴角洋溢著毫不掩飾的喜悅。
“之后有關北邊的一些配合，我會用傳音令牌聯系你。”
“好的。”此刻的冷寒衣格外乖巧，這讓秦凡滿意的點點頭后，順便眼含深意的掃了羽蒼渺一目光。
羽蒼渺無奈的攤開手道：
“我又沒法和小師妹一樣。”
“其實你也能幫我，特別在北方的布局上。”秦凡認真道。
羽蒼渺搖了搖頭：
“玉孤城只會在一定程度上聽從我的命令，他更不會輕易將自己置于險地，如果真的插手那王位之爭，先不說有一定概率觸發他那個宿命身的死劫，更嚴重的是，他的劍道也會染上一層不該有的污垢。
況且現在的我對山海界中的爭霸局勢徹底失去了興趣。
師兄你有自己的謀劃，所以才會放眼當下這一畝三分地，而我的目標就一直很明確，因此接下來由我完善主神空間計劃，你繼續專注自己的計劃，這樣咱倆雙線并行的話，才是最完美的合作模式。”
秦凡不得不承認他被羽蒼渺給說服了，因此也沒再糾結拉上那位二義子，如今給花憐星在北方積攥的勢也已經足以自保，剩下的還是看其自由發揮。
不過他還是看向羽蒼渺問道：
“大玄那邊你也不管了？”
“我與玉孤城并非是上下級關系，是因為他這柄劍如果低頭，也不再值得一羽之位，而玄帝是因為他的能力，我從來就沒擔心過他，他的心思之深也是我見過唯一能與師兄相提并論的。”
“確實，自戴綠帽的狠招，真非常人所能做到，根據這兩天收到的消息，他已經點燃那第一把火了。”
“自戴綠帽？”剛說完關于自己的話題，冷寒衣明顯輕松了許多，然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又把她震得夠嗆。
“小孩子不要聽這些，以免將你的心靈染得烏漆嘛黑。”羽蒼渺直接避過了這個話題。
隨即他起身道：“根據之前的條件，我要去調閱關于極西魔域的情報了，師妹的話，也該回去了，玉凰憐那邊快要等不及了，師兄，送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秦凡微微頷首，但又搖頭說道：
“從將冥塔的十八層許給師妹后，她就不是客了。”
聽到這個回答，原本匆忙起身的冷寒衣，臉上浮現出笑意，也彎起了那對月牙般的雙眸，其中的光彩如星河般燦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