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全亂了!原本前線戰場的氣氛很是壓抑,面對源源不斷的兇鼠,仿佛永遠殺不絕,而自己身邊的戰友卻一個個倒下,盡管現在整個九州的武者都自發的聚集在這荒土漠原,共抗鼠災。但論及與鼠潮的數量對比,依舊處于絕對劣勢。每天就是戰斗,休息,戰斗,休息不斷循環。而此刻因為任務大爆發的關系,玩家們的種種舉動給這原本愈發沉寂的前線駐地注入了一絲活力。夏金雨一路走過,看著大街上一言不合就尬舞的玩家們,也是有些頭疼。等到其來到主營大帳后,花憐星和雪無暇早就在里面先聊了起來。“最后五天的準備期嗎?”“月是這么說的,所以現在只能在這五天里曝出大量任務來轉化本源。”“我剛剛看了一下,論壇上有玩家統計,這一次面向所有鬼市玩家直接強制觸發的任務數量是五十四個,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連環任務,又有六分之一是可以不斷循環無限完成,就比如......”花憐星說到這里,也是有些頭疼,不過看著同樣忍俊不禁的雪無暇,她笑了笑后,捏了捏對方鼓起的臉頰道。“應該也有玩家到你面前突然跳舞或者唱歌了對吧。”雪無暇乖巧的點了點頭,對于花憐星在rua自己的臉蛋沒有任何反抗。“這個任務貌似是給境界身份越高的人跳舞唱歌,獲得的經驗獎勵越多,我倒是可以配合他們,但太浪費我們的時間了。”“你說的這個已經有人想到解決辦法了。”走進主營大帳的夏金雨將玩家做好的一份計劃書遞給兩人。這標題上赫然寫著九州同盟聯歡大會計劃方案。花憐星翻了翻計劃書后,眼中閃過一抹驚異。這方案的主旨顯然是為了讓玩家們可以直接在一群各方頂尖勢力的強者面前,合情合理的載歌載舞。當然其中為了說服鬼市同意,也標注了許多好處,比如就此確認鬼市在鼠潮大戰中的領導地位,以及借助聯歡大會的歡快氛圍招攬一些從九州前來抵擋鼠潮的獨行客。并且上面還標明了最近營地氛圍過于沉重,是不利于繼續打持久戰。總之各種有用沒用的道理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幾個字,跳舞好!唱歌棒!聯歡大會又好又棒!“你怎么想的?”花憐星看向夏金雨,如今明面上對方才是這個九州同盟的第一領導者。“不用太重視,也無需給出必須參加這聯歡大會的命令,就當成一種官方認可,卻是由玩家全權負責的一場消遣。”夏金雨想了想后說道。“他們要是不嫌累的話,甚至可以每天一場,甚至一場就開個一天一夜,然后一直開到鼠潮大戰結束。”就按照目前鬼市玩家的數量,要是有十分之一想要專注于完成唱歌跳舞的那個狗血任務,恐怕輪換下來一個月都演不完。隨即夏金雨正色說道:“比起這件小事,一天后大玄皇朝西征滅佛,才是我們最優先要關注的事情。”“西征......”花憐星沉吟片刻道,“西玄聯盟的情況如何?”“很配合,或許是因為原本領導佛土禪宗的黑彌勒不在,也可能是少林寺的突然崛起,且其毫不掩飾的野心引發了部分人的警惕,如今他們都在盡心盡力的戰斗,并需要我們鬼市為其揚名。而西玄聯盟的盟主·水涅生也不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傀儡盟主,借了我鬼市的勢,他倒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調派西玄聯軍為其所用,當然我指的是僅限于這鼠潮大戰期間。”“但這情況只能維持一天對嗎?”“嗯,大玄皇朝一旦發動西征,他們就不可能繼續待在這荒土漠原,而我們也沒有任何可以阻止他們回去援助的理由,不過大玄這么做,倒是有把剛出現內部矛盾的佛土再次逼迫至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的可能。”“那我們現在只能默認一切發生?”“主上那邊對大玄皇朝有些想法,否則這將是一次絕佳引爆輿論風向的機會,但如今也就能小聲打打嘴炮,甚至我們還要注意,別一不留神讓輿論把大玄皇朝給壓垮。”“這應該不至于,以那位新帝的作風......”“新帝不在意,玉皇天也不在意,但其手下的文臣武將呢,特別是新帝發布的軍功制,有些過于揚武抑文,至少在我看來,如今很適合搞些小動作,讓大玄內部先亂起來。”夏金雨揚了揚眉毛,但想到在論壇上月飄零的轉述,他也按捺下了蠢蠢欲動的心思。“這些事情鬼市不能做,不代表武威王府不可以做。”花憐星再次看了一遍論壇上月飄零轉述的有關接下來鬼市的發展方向后,突然靈機一動的說道。鬼市之所以不能做的太過,是為了下一步與玉恒淵的談判,也是秦凡不想繼續耗在這山海界,他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山海界去吸引那些已經投入大量關注的天外勢力的目光。而他自己是準備悄悄去萬界發展。畢竟困守一界的結果也決定了鎖死自己的上限,這次鼠潮大戰所給出的權限者商城,屬于天道將自家所有好東西都拿出來了,將這些消化過后,足以在短期達到天衍境。然后接下來便會進入漫長的苦修階段,甚至如今每月結算的本源值都已經不足以滿足秦凡的胃口。這剛結算近十三萬本源看似很多,但這個月屬于秦凡最能搞事的一個月,像是要開啟回報率最大的宇階事件,那就必然要觸動那些天外勢力的神經,這跟玩火又有什么區別。即便專心開啟界級事件,就以如今愈發挑剔的結算條件,最終能上榜的事件數量也是少之又少。不能繼續在山海界薅羊毛了。因此即便現在屬于千年難遇可以痛打大玄皇朝的機會,秦凡也認為沒這個必要,畢竟以大玄皇朝的底蘊,將其打死的這個過程就需要耗費大量時間。況且問題的根源本就不在大玄皇朝,是其身后的西玄天庭。只是就像花憐星所說,鬼市繼續與大玄皇朝杠上確實有些耗時間,但武威王府這邊最缺的就不是時間,無論其獨立在外的主旨,還是那些天外之人的任務,優先級一向是將大玄皇朝列在最前。而此刻有武威王府站出來和大玄皇朝進入拉扯戰,也更有利于秦凡接下來準備的談判,以及山海界整個局勢的微妙平衡。“好想法。”夏金雨很快明悟了關鍵,這也與秦凡之前給出的大方向不沖突,甚至更有利于接下來鬼市的發展。“我現在就通知王府內部做出準備,然后以王府的輿論渠道對大玄皇朝西征一事發出斥責,并開始煽動民意,至于鬼市最好還是專注于鼠潮大戰期間的信息播報。畢竟如今的武威王府不是由我掌權,鬼市要是發聲的話,很可能被王府利用來強行道德綁架,然后趁著鬼市爭取到的大義之勢加強對大玄皇朝的攻擊。這樣反倒是將鬼市拖入泥潭。”花憐星很快給出了初步方案,以及一些應對措施。隨即在與夏金雨的交談中,又補充了大量細節,而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雪無暇突然說道:“花姐姐,你有想過武力奪取武威王府的掌控權嗎?”“這......很難,武威王府的關鍵在于軍方的支持,特別是還有玉凰憐這個沒暴露自己身份,但卻有一定可能已經被岳太恭知曉的正統公主的存在。現今屬于其養勢階段,因此才借助五義子會議的互相制衡,來給其爭取一些時間。等到她覺得到了合適的時機,應該便能在岳太恭的幫助下,坐穩王府之主的位置。”“所以玉凰憐的身份如今還是個秘密,知道的或許僅限于岳太恭一人。”雪無暇這話讓花憐星愣了一愣。她看著對方認真說道:“你的意思是殺了岳太恭?”“嗯,之前我們不用這種手段對付武威王府是因為有玉無視,可現在五義子中有三人都是明確站在我們這一方,那么里應外合之下,解決掉區區一個岳太恭很難嗎?即便對方是八狼將之首,可不是宿命身的話,也代表其如今真正實力恐怕也只是天象境。比起皇城有著人道功德之力布置下的護城大陣,所謂的武威王府對我們來說,應該真算不上什么險地。特別是根據‘月’剛剛告知的消息,主上大概率會在這五天內突破天衍境,‘風’和‘月’也因為主上法相之力的影響有了不小的感悟,等到再將這五天內的所得本源用作修煉。這兩人有百分百概率達到法相境圓滿,結合其原本的二階領域,比不上天衍境強者,稱一句法相無敵應該并不過分。甚至我們可以再等到方家的功德鎖鏈斬斷后出手,這樣又是大筆本源進賬,我都有三成的概率可以領悟到三階領域,那么風和月就更不用多說。所以讓三個天衍境戰力去進行刺殺,這很難嗎?恐怕就是那些天外強者在沒有半圣器的保護下,也是必死無疑吧。”花憐星和夏金雨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眸中流露出的一抹驚異和恍惚,一直以來鬼市都是以謀劃為先,原因就在于實力上的不足。刀山之巔大戰后,天象境時代來臨,鬼市在頂尖高手方面開始與其他大勢力抗衡,可也是底蘊方面的欠缺,讓其依舊以謀為主,武力輔助。等到天外降臨前,本以為鬼市在武力方面可以起到優勢,可那些天外使者的出現又壓制住了鬼市。直至欲界大戰爆發,在六天祭王臺前,鬼市一方展現出可以抗衡所有天外使者的戰力,而這個時候又冒出來個處于絕對碾壓的半圣器。所以,謀劃謀劃謀劃謀劃,近乎就成為鬼市要邁出腳步前的首要行動。可這次隨著雪無暇點明,花憐星和夏金雨才發覺到要是欲界大戰一切順利,鬼市在頂尖高手層面將達到對任何勢力的絕對碾壓。或許深入皇城存在大量風險,包括前往佛土禪宗和道神宮都可能被其千年積累下的底蘊所布置的殺手锏所傷,可這里面卻不包括武威王府。武威王府在北邊割據一方一共才多久,其最為依仗的也不過是軍隊,而如今有三義子這三個內鬼在,完全可以避免被軍隊圍殺的可能。所以直接將會威脅到花憐星掌權的危險因素刺殺掉,著實是一個省時又省力的完美方案。“那就借著這次西征引發出與大玄皇朝的全面矛盾,畢竟刺殺的時候總需要一個背鍋的。”花憐星一把抱住呆萌的雪無暇,將其埋入自己的柔軟之中。這捂得雪無暇一陣手忙腳亂,花憐星則是繼續笑嘻嘻的說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們確實有些忽略了在武力方面的成長性,還是多虧了小雪兒呢。”“握闊不似愚者哦”雪無暇見掙脫不開,干脆躺平,甚至還拱了拱道,“但似嗨有一個問題。”“這就需要主上出馬了。”夏金雨見著打鬧的兩女,知曉對方說的是冷寒衣。其實比起羽蒼渺,對于這個名義上是秦凡師妹的女人,他們能夠查到的信息要更加少得可憐,但只憑其知曉的幾件事,就能明白此人的深不可測。不過還好.....對方的立場很微妙。隨即夏金雨率先離開營帳,他還要和玩家商討聯歡大會的相關事宜,以及西玄聯軍撤軍后,在戰線缺口上的補足。與此同時,武威城外的一個山莊內。冷寒衣正在盯著湖面發呆。一道身影朝著她緩步走近,她也沒有一絲反應。直至對方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冷寒衣側過身看向戴著面具的玉凰憐,她的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了幾秒后才答道:“這超出了我與他的約定范疇。”“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在這武威王府也沒人能傷的了我!”玉凰憐的聲音有些撕裂,或許是情緒激動,也可能是最近這段時日,她自以為的養勢計劃,并沒取得相應的成果,導致她難以繼續冷靜下去。“殺了他,只要殺了他,就算完成你與我父親的約定。”“好。”清冷的聲音掀起湖面的一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