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勢洶洶啊!
若是不謹慎,真的可能走不出怒濤城。
面對那雙在隕星探長背后“操縱”的大手,約明頓只能壓住自己的脾氣。先看弗吉爾現在是什么情況,再想辦法通過其他途徑把他救出去。
一旁的帝國密探打開了監牢,一眾人走進去。
弗吉爾議員蜷縮在一個角落里,頭埋在雙膝之間,頭發亂糟糟的猶如鳥窩,
身上散發著陣陣的餿味。他沒有理會進入監牢的人,神經質般的在那里碎碎念:“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約明頓立即走過去,關心的抱著弗吉爾的肩膀說道:“弗吉爾,弗吉爾,看看我是誰……我是約明頓,加布力爾首輔大人派我來看你。我們都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們會救你出去。”
弗吉爾抬起頭,目光呆滯的看著約明頓:“不,我不是清白的,
我有罪!我撒謊、欺騙、偷竊……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約明頓能看出,弗吉爾受這里精神磨坊的影響已經變的神志不清。他的精神壁壘正在坍塌,如果任由他繼續呆在這里,即便救出去也是一個廢人了。
“弗吉爾議員,你必須堅強起來,集中你的意志抵擋精神上的幻覺。記住!你是一個正直的帝國貴族,首輔大人對你的評價非常高,他不會放棄你。
你必須堅持下去!”
“首輔!”弗吉爾的目光凝聚,有了一點點神采,他說道:“請轉告加布力爾大人,我知道是誰偷走了那批黃金……是他!”
弗吉爾指著盧克怒道:“是他和伊布爾偷走了那批黃金。”
站在一旁的盧克笑著說道:“我和伊布爾偷走的那批黃金是給誰的?”
約明頓意識到不妙剛要阻止,
弗吉爾就已經說道:“是給首輔大人的。約明頓大人,
那九噸的黃金都被他和伊布爾偷走了,他們還誣陷是我偷的!”
約明頓立即與弗吉爾拉開距離,嚴厲的是說道:“弗吉爾,你瘋了,
不要胡說八道!”
弗吉爾拉著約明頓的胳膊:“求求你,
現在就帶我出去。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這里是無盡的黑暗。
求求你,帶我走。”
盧克說道:“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回答完,就讓你跟約明頓大人走。”
“好!”
“不!”約明頓慌忙阻止:“弗吉爾議員現在神志不清,他說的任何話都沒有法律效力,不能做為指控任何人的證據。隕星探長,議員現在急需要治療。如果他真的瘋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請適可而止!請尊重一位帝國勛爵!”
約明頓使用魔法讓弗吉爾昏睡過去,然后阻止盧克對他的審問。依照弗吉爾現在的狀態,肯定會說出很多自己承擔不了的東西。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都想殺了弗吉爾。
這個監牢太詭異了!
盧克冷笑道:“法庭才要證據,我們密情局只認事實,也希望你和首輔大人也能看清事實。即便我不問,再過幾天,弗吉爾議員自己就會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有些事,我不沒有聽到可以裝作不知道。若是我聽到了……就必須有動作,這是我身為帝國密探、陛下親兵的職責。
你這次可以帶走弗吉爾,但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
約明頓沒想到隕星探長在燒毀大法官的命令函后,竟然愿意把弗吉爾交給自己。
當然……交換的價碼,肯定不是自己之前所準備的。
“你想要什么?”
盧克看著昏睡過去的弗吉爾,說道:“我想要的,你做不了主。即便讓你承諾什么,也是一句可以隨時撕毀的謊言。
想來想去,還是要錢最實在。兩萬金券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太難解決,我見到錢,你就可以把人帶走了。”
約明頓的表情凝固住了。
這位隕星探長真的是不依照常理出牌呀!
自己剛剛短短時間內預料了至少十種他會提出的苛刻要求,并想好了對這些要求怎么應對。可萬萬沒想到,這位竟然堂而皇之的直接開口要錢。
就這么簡單嗎?就這么直白嗎?就這么沒有一點難度嗎?
“探長,您的這個要求……是認真的嗎?”
盧克笑著說道:“不怎么認真。如果你覺得不夠認真,我可以認真的考慮換一個要求。”
“不!”約明頓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問題很不專業,他立即說道:“我立即派人去準備錢,今天入夜之前就能送到這里來。”
“沒有收據。”
“不需要收據,我只帶走弗吉爾議員就可以。”
“議員這個稱號可以去掉。”
“是,他這種狀態,的確不適合再做議員了。”
“很好,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感謝,探長。”
“哈哈哈,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自己的價格了。”
在怒濤城籌集兩萬金券,對于約明頓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天黑之前錢送達,盧克也爽快的把弗吉爾給放了。
反正留著也沒用。
他這種狀態,還有說的那些話,注定他的仕途生涯到頭了。約明頓不可能把他重新放到緊要的位置上,不讓他背后中槍自殺,就算是仁至義盡。
盧克也不想因為關著弗吉爾,而被約明頓一直惦記著。適時在展示自己強硬的態度后,再借坡下驢從一線退到二線。有米希爾夫人、伊布爾議員和伊斯科蘭子爵,自己沒必要在前面沖鋒陷陣。雙方主將互相留一些空間,才能進退有據。
況且……兩萬金券呀!
自己在怒濤城當這個“探長”,不就是為了撈錢嗎!還能真的干一行愛一行?為帝國皇帝盡忠查稅、查貪官?
堅守本心,不能本末倒置。
拿著裝有兩萬金券的提包,開心的返回宿舍。盧克沒有立即施展“現在與未來的旋轉”秘術,上次釋放秘術弄來的那個鳥蛋還沒有弄明白是什么東西,以后這個秘術還是謹慎使用為好。
萬一召來一個晴空打不過的東西,不就是把自己坑了嗎?
而且今天晚上還有一場聚會……需要晴空參加。
怒濤城轉入黑夜。
約明頓把弗吉爾送進醫院,并派人嚴密看護后,就返回自己的住處。臺燈下,他在桌子上鋪一張紙,拿起筆給首輔加布力爾寫信。
這次與隕星探長直接交鋒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這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家伙,我無法預判他下一步會做什么?所有的規矩在他面前都是可以打破的擺設,他不是一個傳統帝國官員,也不是我以前所認知的密探。
我能理解怒濤城為什么在這短的時間內,出現了這么大的變化。他們面對是一個行事不可預知的對手,而且他有長公主,甚至陛下的全力支持。
他的身份絕對不是一個探長。一個探長不會得到長公主殿下如此的信任,也不會這么大膽。他一定是長公主最信任的心腹,有著特殊的身份。
希望大人能夠在帝都查詢隕星的真實身份。
另外做好……舍棄一部分人和利益的準備。
包括我……”
約明頓寫完信后裝入信封,再使用特制的蠟封裝,印上自己的魔法印章。
交由手下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圣倫城。
然后約明頓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木制煙斗。他戒煙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但他還是習慣把這個最喜歡的煙斗帶在身邊,還有煙葉袋,偶爾拿出來聞一聞里面的煙味。
而這次他往煙斗里倒進一些煙葉,點燃吸了起來。
在煙霧中,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監牢。只是蜷縮在角落里面的不是弗吉爾,而是自己。那里是無盡的黑暗,恐懼無處不在。
約明頓再次吐出一口煙。
窗外,月亮高高升起,路燈照亮街道。路上有很多馬車和汽車,因為“晴空”和深淵法師而躲在家里的富人們,在危機解除后就急不可耐的開啟久違的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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