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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二 胡雯的努力

  “大姐,我們是來結親的,不是來挑事結仇的吧?”

  王晨是藝術家沒錯,但同時也算是穿越眾里比較有政治頭腦的,聽到胡雯的詢問之后,第一反應是那兩家公侯府邸之間有事!第二反應是那關我屁事!俺可沒興趣摻和進去。解放婦女俺贊同,小寡婦也人人愛,但涉及到自家明媒正娶的老婆,還是按傳統習慣比較好。

  事實上胡雯對這個要求也蠻無語的,心說是不是我們看起來太好說話了,庶女孤女也就算了,連寡婦都往咱們這邊塞,真當我們短毛葷素不忌啥都要啊?不過既然人家特地找上門來,又誠心誠意的提出了懇求,那她總得來問一聲,畢竟王晨是正主兒,她不好越俎代庖的拒絕。

  此時見王晨果然沒啥興趣,便也點點頭:

  “行了,我知道了,回絕掉好了。”

  說著便要離開,不過臨走時忽然想起手里還拿著樣東西,便朝王晨手里一塞:

  “啊,對了,那家人說感謝你送了那張畫,也贈你一幅,是那女孩子自己畫的,算是回禮吧。”

  事實上成國公府的人還說了不少話,比如除了朱氏原本帶去徐家的嫁妝,他們成國公府還可以另外貼補一份,以及會額外陪嫁幾個漂亮大丫鬟之類……看來他們家為了推閨女出火坑也蠻拼的。很多條件連胡雯都聽得云里霧里,但想想這邊都不是缺錢的主兒,瓊海軍又不允許蓄奴,也就懶得提了。只這幅畫倒沒什么要緊,隨手便轉交了。

  當然胡雯事先也看了一下,并不是什么自畫小像之類容易引起口舌的內容人家畢竟原本是堂堂侯夫人,又是在歷史上出了名的節婦,肯定不會做此輕佻之舉。只是一幅水墨畫,同樣是畫的房子,更多她就不懂了。

  而王晨在接過畫軸并且將其打開時也沒多想,還有興致品評幾句:

  “哈。水平還不錯么,線條和暈染都挺到位,有點國畫功底的……嗯哼,沒這幾分才藝消磨時間。守寡的日子可不好熬啊……”

  說著說著,聲音卻漸漸低沉下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胡雯見他發愣,也懶得多管,正要回頭。王晨卻又忽然抬頭叫住了她:

  “等一等……呃……大姐你有見過她本人么?”

  胡雯搖搖頭:

  “沒有,我們去相親人家怎么可能讓個寡婦露臉。”

  “那……能不能想辦法見上一面,最好能拍張照片什么……”

  王晨的要求讓胡雯皺起了眉頭:

  “小王,你知道你這要求……會讓我們很難辦的。你認為值得嗎?”

  “難辦,但對于大姐您來說并不是不能辦,對吧?至于值不值么……我想見過了本人之后再決定。”

  王晨一向挺傲的,但這回居然拍起了胡雯的馬屁,后者瞪了他幾眼,終于還是點點頭:

  “好吧,我盡量試試看……真是搞不懂你們這幫玩藝術的。永遠不知道腦袋里哪根弦會突然通了電!”

  雖然答應幫王晨周旋此事,但胡雯也沒著急上火的馬上再跑徐家去給小寡婦拍照,對成國公府的人也只說可以考慮,并沒有一口拒絕而已。

  接下來她還是按部就班,依舊按照原先計劃,忙著給大家排鴛鴦譜雙方都有結親的意向,但具體誰對誰并未確定。按這個年代的習俗也不可能讓男女雙方自行見面選擇,都是長輩看過之后說了算。

  那天在永康侯府,全部的男性求親者都在女方家長們面前露過了相,但坦率說指望那些明朝貴族僅僅通過第一次見面就能分辨出這些現代小伙子之間的差異實在很困難。在他們看來這些短毛似乎都差不多就好像老外初次看華裔基本都是一張扁平臉。

  反之亦然那天胡雯作為男方代表同樣把所有女孩子都給見過了一遍,但她的感覺也是一樣:反正都是桃紅柳綠,云鬢花顏,一群明代宮裝仕女聚在一起確實很養眼。可混在一起連名字都搞不清,到后來胡雯都不敢主動開口找話題,唯恐叫錯人名字鬧笑話。

  所以這次見面也僅僅只是見個面而已,距離真正要做出決定還差得遠。對方倒是不太介意,反正只要能與短毛聯姻就行了。但胡雯卻不想這么隨意敷衍過去,她所領導的婦聯組織這回自告奮勇接過了聯姻的主導權。當然希望能一炮打響盡量讓大家都滿意,而不是稀里糊涂把人拉回去然后搞一堆怨偶出來若光是怨偶也罷了,萬一到時候那幫男生對她們婦聯的分配不滿意,自己私底下來個重新配對之類……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所以胡雯如今正在非常認真的拉上朱月月,蘇暮雪等助手,給所有男生女生制作個人資料小卡片。這是她以前在省總工會參加“解決大齡青年問題小組”時學到的優良經驗:男方條件,女方條件,男方要求,女方要求……進入資料卡片之后全都一目了然。按總工會那位老前輩的說法:根據這些條件來配對,至少在外部條件上相差不會太離譜。

  當然年輕人之間往往還要講究個“感覺”什么,那就不是紅娘大姐們能處理的了,但如果是因為“感覺不對”而湊不成,那也怪不到介紹人頭上不是?所以胡雯依然決定勤勤懇懇的按這條路線走下去。

  不過制作資料卡片還挺困難的,男方還好,反正都熟人,脾氣性格什么都了解的。女方可就麻煩了,光靠零零碎碎打聽來一些消息,再加上那一天匆匆忙忙的見面,根本不足以建立起資料庫。所以還得另行去一家家的單獨拜訪那些相關人家倒是很歡迎這種拜訪的,這樣很多私底下不方面公諸于眾的條件和要求都能說出來,而各家姑娘單獨見個面,印象自然也深刻了許多。

  車聲粼粼,冬日的北京街頭,一輛裝飾華貴的四輪馬車正在艱難前行昨天才剛下過一場小雪,這個年代的北京城基本沒有道路硬化,有點雨雪就意味著道路將要泥濘好幾天。無論人還是牲畜都只能在爛泥中掙扎,車輪亦然。

  不過馬車里面幾位女士并未受到影響,反正她們出入的地方都是有青石板鋪地的,必要的話還能臨時鋪上毛氈,怎么也臟不到鞋子。

  馬車很寬敞,擠一擠可以坐六名乘客,不過這時候里面只有四位:胡雯,朱月月,蘇暮雪,以及吳尚宮王嬌嬌雖然沒興趣摻和婦聯硬攬上手的這樁事兒,但總算同意把自家的得力助理暫借出來。否則胡雯還未必有膽子去那些人家拜訪。畢竟她對于這個年代的交際禮儀是一竅不通,就算從錢家請了個顧問,也不可能跟著她們進入內宅做提點的。

  有一位從宮廷中走出來的前女官帶領就要好得多了,除了在禮儀方面提供幫助之外,吳尚宮還可以按照這個時代的淑女標準對那些小姑娘做出客觀評價,這一點對胡雯她們幫助也很大。

  “欸,這幾天真是辛苦小吳了,回頭一定要包個大紅包。”

  畢竟是做過領導的,胡雯很清楚怎樣才能激發起員工的工作熱情什么表彰榮譽都是虛的,銀餅子才是實實在在。果然這句話一說,便見那位吳尚宮眉花眼笑的,雖然跟短毛混了這么久,終究還是難以適應他們這么直白的行事風格。不覺用手絹捂住臉頰,羞澀道:

  “您太客氣了,王姑娘給的薪酬已經足夠豐厚啦。”

  “她的歸她的,我們歸我們,你也知道咱們這邊都是按勞取酬,付出了時間精力就該有報酬。”

  胡雯理所當然的堅持道,而吳尚宮也就是口中推辭幾句,豈有當真不要之理?這時卻聽旁邊蘇暮雪皺眉道:

  “我們正兒八經雇傭的那位錢顧問,這段時間怎么盡跟郭逸林漢龍他們混在一起?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胡雯倒是知道點情況,寬容道:

  “他最近是在協助參與我們與大明朝廷談判商貿合作的事情。男人么,總想著干大事,參與我們這些家長里短的雞毛蒜皮,大約覺得丟面子吧。”

  “伸手拿顧問費的時候倒不怕丟面子……既然是在幫郭逸他們做事,這開銷就不該從我們婦聯的帳上走!月月,回去之后把賬目做到政治公關費用上去!”

  相對于蘇暮雪的義憤填膺,負責團隊財務的朱月月倒是一臉不在意的態度:

  “啊呀呀,無所謂啦,反正都是從貿易公司走的總賬……要跳腳也該是安娜的事情,咱們只管花錢就好。”

  幾人嘀咕了幾句,話題又轉到接下來的行程上:

  “誒,總算又搞定一戶,明天我們該去哪家了?”

  “讓我看看備忘錄……恩,是武平伯陳永壽家。”

  “他們家閨女是叫金娘還是繯繯來著?我都忘了。”

  “陳金娘,劉繯繯是寧晉伯劉天錫家的二小姐。”

  “武平伯陳家,寧晉伯劉家……就剩這兩家了是吧?虧得總共只有六七家,否則真得累死。”

  “不是說又要加上兩家么?成國公府已經占去了一個名額,剩下那個,聽說他們內部正在談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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